第十五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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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發現了自己的“新技能”之後,每到天黑人們開始入睡的時候,唐一凡都會變得異常興奮,迫不及待的拉著方策進入別人的夢境當中,非常努力的練習控製自己在夢中的行為,並且開始試著去改變別人的夢境。

    就拿昨天晚上來說,方策帶著他進入了一個剛剛失戀的女孩子夢中。唐一凡是個粗人,平時的工作也很少接觸到女性,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可是當他看到女孩子起了輕生的念頭時,立刻急了起來。

    “不行,我得趕緊勸勸她!”唐一凡急三火四的就要往外衝,方策卻一把拉住了他問,“那你先跟我說說,你想怎麽勸她?”聽他這麽問,唐一凡笑了,“方大哥,你可別小看我,我們做警察的,首先就是要學會跟人溝通。你想,我們遇到的人有三教九流,多數還是非常狡詐的罪犯,要是沒有過硬的溝通能力,那還怎麽開展工作啊?對於失戀的人來說,就是給她講述一個美好的未來,讓她有所期望,才會打消輕生的念頭,繼續活下去!”

    “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為什麽不給她在夢裏早出一個美好的未來呢?”方策循循善誘,唐一凡卻有點兒犯難了。做為一個男人,美好的未來除了要有一份成功的事業之外,就是給心愛的人幸福的生活。關於這兩點,唐一凡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

    工作方麵十分順利,而且已經成功的開發了“第二職業”。家庭方麵雖然不能常常陪伴妻子,但是一有時間他也會主動買菜做家務,妻子也很支持他的事業,夫妻之間互幫互助,幸福美滿。

    但對於這個滿臉悲傷的女孩子來說,她想要的未來是什麽呢?看唐一凡愁的蹲在地上畫圈圈,方策歎了口氣說,“好吧,今天咱們來試一下進入夢中人的思想,探究他們的秘密。”唐一凡頓時來了精神,連忙盤腿坐在地上,瞪大眼睛認真聽方策講下去,

    “首先,你要感知她的情緒,現在你告訴我,女孩兒的心境是什麽樣的?”方策閉上眼睛,用靈力將那個女孩包圍起來,細心的感受她所有的情緒波動。片刻後,唐一凡說,“有悲傷,有不舍,不甘,還有羨慕和嫉妒,是這樣嗎方大哥?”方策點點頭說,“你說的已經是十之八九了,但是你忽略了相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夾雜在這些情緒之中的恨意。”

    “恨?”唐一凡有點兒不明白了,“這個女孩不是自己提出分手的嗎,她要恨誰?”方策說,“當然是有原因的,可是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你要自己去探知。”這次沒有示範可以拷貝,唐一凡隻好自己去發掘。

    在何不丘告訴唐一凡,他有造夢師的潛質時,也傳授了他使用靈力的初級方法。奈何他的悟性不高,而且種靈石帶來的靈力也不多,所以每次使用起來的時候,他都急的滿頭大汗。但方策交代的事情還是要做,唐一凡隻好將全部的靈力集中在右手手掌,然後朝著嗚嗚咽咽的女孩慢慢的推了出去。

    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在空中拉出一條光帶,然後停在了女孩的胸口處。唐一凡頓時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悲切和絕望,讓他也跟著陷入到這種負麵情緒當中不能自拔,多少年前的傷心事兒都一起冒了出來。

    他還清楚的記得高中時曾經暗戀過的女孩子,梳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潔白的校服,回眸一笑時總會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來。唐一凡知道,她出生在高幹家庭,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起的,卻還是厚著臉皮給她寫了情書。當時女孩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好把情書交給了班主任。因為這件事,唐一凡被迫轉學,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還有那次,唐一凡參加了一次圍捕行動,從派出所借調來的老孫,為了保護新來的同誌,不惜用身體擋住犯罪分子扔來的自製手雷。一聲巨響過後,老孫的腦袋都被炸碎了,被他壓在身下的同誌雖然也受了傷,終究抱住了一條性命。

    這一幢幢一件件,都是唐一凡不願提起的,兩行渾濁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他痛苦的抱著腦袋,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方策見狀出手抵在他的眉間,對他說道,“老唐,醒醒,那隻是女孩兒的情緒,你不要被影響了!”

    感覺一股暖意襲來,唐一凡止住悲傷,茫然的睜開眼,望著方策說,“方大哥,我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自己哭起來了?”方策看了他一眼說,“你還好意思問,我讓你去探查人家的心思,你倒被人牽著鼻子走,唉,再來一次!”

    這回唐一凡不敢掉以輕心,凝神聚氣再次靠近女孩兒。他一氣突破外圍的情緒,直接進入女孩兒的思想體當中,這一次,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在女孩兒的記憶中,一個妖嬈嫵媚的身影正依偎在她男友的身上,唐一凡回頭看了一眼胸部平平的女孩,顯然不是她。

    原來是有第三者出現,女孩兒才會主動提出分手。在為她感到不值的同時,唐一凡也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恨意,緊接著就出現了一些電影裏的情節。什麽冤魂索命,什麽紅衣厲鬼,沒想到她竟然存了這種心思。

    唐一凡猛的睜開眼睛,對方策說,“方大哥,我明白了,她之所以要自殺,是為了變成厲鬼回來找那對傷害了她的男女報仇,可是這種想法也太幼稚了吧?”自從進了仁傑客棧,唐一凡對於鬼魂之事的認識提高了一個檔次,他很清楚人死之後會進入另一個世界,並不是死了就能到處害人。

    “所以你要打破她這種想法,才能真正的救她,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我會在旁邊指點你的!”方策很滿意他的表現,所以給他最大的信任和鼓勵。唐一凡思索了片刻,終於決定出手了。

    本來的夢境是在女孩熟悉的房間裏,可是周圍忽然一黑,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女孩明顯一愣,然後開始往不好的方麵胡思亂想。唐一凡搖身一變,身穿黑衣手拿招魂幡,悄無聲息的走到女孩背後,猛的出聲,“你的陽壽已盡,快跟我走吧!”

    女孩回頭一看,頓時嚇得渾身發抖,“你,你是誰?”唐一凡陰惻惻的笑道,“我是黑無常啊!”女孩有些奇怪,“不,不是黑白無常一起出現的嗎?”唐一凡尷尬的咳嗽一聲,正不知道怎麽回答,方策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我說一句,你學一句!”

    隻聽唐一凡說,“女子是至陰之體,是由陰魄和陽魂組成的。而男子是陽體,由陽魄和陰魂組成。對於男人,白無常吸其陰魂,而女人,則是我來吸你的陽魂!”女孩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不,不對,我死了之後不是應該變成厲鬼,找傷害我的人索命嗎?你看,我特意買了紅色的長裙,紅色的鞋子!”唐一凡這才注意到,女孩一身大紅,倒趁的她的皮膚雪白。

    “哈哈,這都是世人杜撰出來的,人死之後當然是清算在陽間所為,然後上天堂或者下地獄,你是自殺的,所以隻能下地獄!”他寧笑著伸出手去拉女孩,女孩嚇得連哭帶鬧,竟然自己醒了過來,唐一凡和方策也就被迫從她的夢境中離開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唐一凡有點擔心,“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有沒有打消自殺的念頭。”方策說,“被你那麽一嚇,她絕對不敢自殺了。不過說真的老唐,你那副扮相實在太可樂了,和真正的黑無常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啊!”唐一凡被他笑的一陣臉紅,卻忽然接到了小李的求救電話。

    “好,好的,我馬上過去,你堅持住!”唐一凡不等掛斷電話就對方策說,“盧迪出現了,而且有人在追殺他。那些人手裏有槍,我擔心小李會有危險,咱們現在趕快過去吧!”方策在心裏想著盧迪家客廳的位置,一邊虛空畫門,一邊衝嘵悟喊道,“小五,快跟上,有事做了!”嘵悟答應一聲,三人跨過麵前敞開的大門,一腳踏進了盧迪家的客廳。

    就在他們出現的瞬間,唐一凡聽到了一聲震耳的槍響,眼睜睜看著小李在自己麵前倒了下去。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小李身邊,一把扶住,哽咽著喊道,“小李,小李,你怎麽樣?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唐哥來了!”他鼻子一酸,轉頭對方策說,“方大哥,你趕快救救小李,他還這麽年輕,千萬不能死啊!”方策見他亂了陣腳,連忙對他說,“你放心,他不會有事兒的!”方策將靈力附在指尖,小心的封住小李胸前的傷口,剛剛還往外流淌的鮮血頓時止住了。方策說,“得趕快叫救護車,子彈要馬上取出來!”

    唐一凡立刻掏出撥通急救電話,就聽院子裏的人嚷嚷道,“裏麵的人給我聽著,識時務的趕快把門打開,要是等我們撞開,你們小命不保!”他們在外麵囂張的叫嚷,為的是在更多的警察趕到前帶著東西離開。可是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更厲害的援兵已經到了!

    方策指揮著他們把小李抬到安全的地方,又快速製造結界,將整個房子保護起來,無論是大力碰撞還是子彈都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盧迪濕答答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像天神一般出現在自己麵前,又幾下止住了小李傷口的流血,還造出了一個大罩子包在了外麵,這一切的一切怎麽看都像是在做夢。他偷偷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頓時疼的叫了出來。

    “哎呦我的媽呀!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別殺我,別殺我的家人,你們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盧迪抱著頭匍匐在地上,方策打量他兩眼問道,“盧迪,你總算舍得回來了!”盧迪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連忙應聲,“是,是,神仙爺爺您有什麽吩咐,我馬上去做,隻求你一定要保護我爸媽的安全,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

    難得他還有最後一點兒孝心,方策拉起他來說,“咱們的帳一會兒再算,外麵的是什麽人?”盧迪擦了一把冷汗說,“是虎哥和虎哥的手下,他們是來拿我床底下的東西的。”方策冷笑一聲說,“東西我們已經拿走了,看來他們是要撲空了!”盧迪雙膝一軟,“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心想,“這回可完了,東西沒有了,虎哥和他的老板一定不會再放過我了,我該怎麽辦?”

    他偷眼撇到旁邊的方策,心裏忽然生出一計。和唐一凡一起來的兩個人雖然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他們的“手段”自己可是見識過的。別說隻帶了一把手槍的牛老虎,就是扛著炮彈來也不一定能傷的了他們分毫。如果抱上了這條大腿,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說,沒準兒還能趁機發筆橫財。想到這裏,盧迪往前爬了兩步,一把抱住方策的腿,邊哭邊嚎道,“神仙爺爺,你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再世爹娘,以後我就跟定你了,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方策嫌惡的踢了踢他說,“你的親生父母就在裏麵呢,別亂叫!”

    安頓好了小李,唐一凡和嘵悟從裏麵走了出來,院子裏的人還在叫嚷,惹得街坊四鄰紛紛出來張望,可是一看到那黑漆漆的槍口,一個個都縮了回去。嘵悟瞟了盧迪一眼,對方策說,“外麵的幾個貨你要怎麽處置?”方策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唐一凡問,“老唐,你說怎麽辦?”

    依唐一凡的本心,恨不得把那幾個無法無天的東西當場掐死才解氣,可是做為一名人民警察,他絕對不能知法犯法。想起了臉色慘白的小李,唐一凡強壓著心底的怒火說,“方大哥,麻煩你把這些人都困在院子裏,別讓他們逃走,我想局裏的人馬上就到了!”話音未落,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人已經到了。

    一聽警車響,牛老虎立刻嚇得沒了主意,揮揮手說,“兄弟們,撤,快撤!”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幾人頓時抱頭鼠竄,可是他們發現,明明敞開的大門卻怎麽也出不去了,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牆壁擋在麵前。高卓不禁在心裏暗暗叫苦,就為了五萬塊錢,自己稀裏糊塗的參與到了一樁槍擊案當中,要是真被警察抓到,那罪過就大了。他看了一眼不高的院牆,頓時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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