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一聽我的話，晉雋陽急忙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不許說胡話。”

    我垂著頭，聲音也輕，也許聲音輕我心裏的痛楚就沒有那麽明顯了吧，“晉雋陽，你有沒有覺得很累？我們在一起很累？”

    說完，我回望著他。

    他搖著頭，黑眸裏掀起驚天駭浪，“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隻有在沒有你的時候，我才覺得很……”

    “可是，我很累。”我打斷晉雋陽的話，很認真的說。

    晉雋陽第一次在我麵前表現得有些失控，有些歇斯底裏，“那你對我的愛算什麽？”

    “那你跟田蕊上床的時候，有想過我對你的愛嗎？晉雋陽，愛情不是一味的我對你付出。而是你隻會享受！從我們開始到現在，你為我做過什麽？你隻是一味的要求我在你身邊，一味的要求我要乖，一味的要求我要聽你的話，一味的對我霸道，一味的讓我等你。讓我相信你，我等來了什麽，你說，我等來了什麽？”我急切的反問他！

    在我一連串的質問下，他沉默了。

    這樣的晉雋陽沒有了往日的光鮮！這樣的他同樣讓我心疼，誰都不甘屈服於命運，可是，命運卻偏偏安排了這樣的事情。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我笑了笑，僵硬的手指碰在了他的眼瞼下，晉雋陽反握住我的手。

    很緊，很緊，緊到我覺得疼。

    他沒有放開我的意思，就這樣看著我。

    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開口，沉默的彼此看著彼此，各自的黑眸裏倒影著對方的影子。仿佛，這麽一眼就是一世！如果，就這樣一世該多好。

    我先垂了垂眸，低頭看著我們十指緊扣的雙手，他依舊握得很用力！仿佛放開的下一秒，我就會消息不見。

    心狠狠的抽著，疼得幾乎要窒息。

    一秒，二秒，一分，二分，就像過了一個世紀！

    “晉雋陽，我真的很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澀澀的，毫無生氣！心底深處不斷泛起酸酸的滋味，酸得我眼睛發脹，我努力壓抑自己想要哭的衝動，可我的視線還是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晉雋陽的臉變得模糊不清。

    “小惜。”下一秒，他將我拉近他懷裏！輕聲低喃著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我的心越來越痛，我以為自己可以很輕鬆的說再見，可以很平靜的說再見，再也不見，可最終，我還是不舍，我很不舍。

    “你那麽愛我，你怎麽能舍得分開？”他啞聲道。

    我反問他，“你說你愛我，可以愛我又怎麽舍得我這麽難受？”

    回答我的是被他擁得更緊，“你難受，我心疼。”

    他心疼，我也心疼，我們這是相互在受虐嗎？我張嘴狠狠的咬在他肩上，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他也沒有推開我，任我咬。

    “如果咬了，你就會輕鬆，小惜，我不疼。”他聲音裏帶著絲絲笑意，我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我嗚咽的大哭起來！身體一顫一顫的。

    哭得歇斯底裏！

    像要把自己所有委屈都哭出來！把在他身上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個出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所靠的位置濕了一大片，等到我平靜了些許的時候，晉雋陽大手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眼角的淚痕，“哭得好醜！但我不在意，小惜你再醜。也是我的小惜。”

    晉雋陽不會說甜言蜜語，連我愛你三個字都說得生硬，一點都不浪漫，偏偏這句話，卻觸動著我的心！前一刻所築起的圍城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相信我，小惜，事情我都能處理好！”

    他捧著我的臉，親了親我的額頭，很認真的說！這是承諾，這是諾言，也是給我的安全感。

    我點了點頭！他眼裏聚集著越來越多的笑意，“小惜。”

    再次將我按入他懷裏。兩個字響得飽含情義。

    晉雋陽接到晨樂的電話後，才走的！我們也依依不舍的告別！直到我回到房間，在陽台上看到跟他揮手道別，他才驅車離開。

    “小惜。”車子剛走，身後傳來周瑤的聲音，她穿著睡衣。臉上卻沒有睡意，我出去跟晉雋陽見麵的事，她應該都知道。

    “媽，你怎麽還沒有睡？”我問道。

    周瑤歎了口氣，才說，“卓津帆住院的消息你知道嗎？”

    “他怎麽了？”

    “酒精中毒送去了醫院。”

    我詫異的看著周瑤。我沒有跟卓津帆聯係，他住院的消息我自然不知道，可是周瑤怎麽會知道？難道她一直跟卓津帆有聯係？在我這樣的目光裏，周瑤點了點頭，“我每天都有跟他說你當天做了什麽。”

    “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跟卓津帆的事我能處理好。”我皺著眉頭說道。

    周瑤說，“你能怎麽處理好？晉雋陽結婚了！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他老婆還懷上了他的孩子是吧？小惜，你怎麽還不清醒？”

    這一次，我不想再聽周瑤的意見！

    我想跟著自己的心走！

    我不愛卓津帆，卻委屈求全跟他一起生活，傷害的是他！愛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生活一輩子。他心裏也不好過，我不想欺騙他。

    “媽，我是不會跟津帆一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還有，你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津帆了！他為什麽會酒精中毒，你比我更清楚原因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好，也為了津帆好，你就在家裏好好幫我帶帶小豆芽就好，其它的事我會處理。”我說得很直接。

    周瑤怔了怔，然後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離開了我的房間。

    她離開後，我撥打了卓津帆的電話，響到彩鈴快結束的時候。才被接起……聲音很慵懶，慢不經心，如果周瑤沒有跟我說他住院的消息，我會相信他過得很好。

    可這一刻，聽到他強裝的很好，我心裏也很難受。

    是我自己的猶豫不決。優柔寡斷傷害了他……如果我能早些，早到在國外的時候，就拉開我跟他的距離，至少，不會傷他那麽深！是我害了他。

    “津帆，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你過得好嗎？”我沒有拆穿他，強顏歡笑的反問。

    卓津帆的聲音很歡快，“很好啊！我現在在酒吧跟朋友玩，小惜，我發現我還是很適合這樣的生活，在酒吧裏看看美女。喝喝酒，猜猜拳。”

    說完，我聽到那邊有嘈雜的聲音，還有很大的音樂聲。

    “津帆，少喝點酒。”我囑咐道。

    他嗯了聲。“你呢，小惜。你過得好嗎？”

    “我很好！小芽很乖，工作很順利，跟晉雋陽相處得也很好……”

    “那就好，好了，不聊了，我朋友在叫我，等我回江城的時候，我再去看你們，拜！”我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卓津帆打斷了我，說完後，他又很急的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邊的嘟嘟聲，我在心裏又說--津帆，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麽；也許，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對不起！也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三個字……可我，能給的，也隻有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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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小豆芽不舒服，吃早餐的時候整個一點精神都沒有，手一直擦眼睛，我問她怎麽了，她說，眼睛老眼淚！像無寶一樣的唇紅通通的！

    我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很燙！正在發燒。

    急忙拿來體溫計量了一下，竟然39度，我拿出備用的退燒藥給她吃了，急忙帶著她去醫院。

    我開著車，周瑤抱著她坐在後座。

    周瑤突然說，“小惜，小芽還抽搐，快，開快點。”

    掛了急診，說要住院！

    把我嚇得半死！生怕孩子出什麽事！跟公司請了假，專心在醫院照顧孩子！周瑤也跟著忙前忙後，擦身體，敷毛巾，到傍晚的時候燒終於退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咳嗽，又流鼻涕，看著孩子的模樣，無比心疼。

    孩子就最開始打針的時候哭了。後麵都挺乖的。

    傍晚喝粥的時候，她說，“媽媽，我都這樣了，爸爸怎麽還不來看我啊？”

    這話，問得我心一疼！

    記得在國外有一次小豆芽又吐又拉的，是卓津帆送她去的醫院，那個時候卓津帆說，不管爸爸多忙，隻要小豆芽不舒服，爸爸就會第一時間在你身邊。

    我沒有想到，小豆芽一直會記得這句話。

    “小芽，我叫上次那個買冰淇淋的老叔叔來跟你玩好不好？”

    小豆芽搖了搖頭，咬著唇說，“我想要爸爸。”

    周瑤在一邊沒有說話，但我清楚的看到她抹眼淚的動作！小豆芽淚眼汪汪的說，“媽媽，我們打電話給爸爸好不好？好不好？媽媽，我們打電話給爸爸好不好？”

    這副模樣，看著我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紮著一樣疼。

    是不是從一開始，孩子叫卓津帆爸爸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小芽乖，姥姥現在就打電話給爸爸，讓爸爸來看你好不好？”周瑤發在旁邊說道。

    小豆芽眼含淚花的重重點頭！

    我什麽都沒有說，默認了周瑤的舉動！

    十分鍾後，病房的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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