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很明顯的身軀一震，但是還極力的保持著自己的鎮定，問我：“你敢下手嗎？”

    “為什麽不敢？”我拿著刀子在李楠的手背上劃了一下，我沒有很用力，但是動作很慢，隻是讓她流血，感受到這種疼痛而已，“你做了這麽多事情之後，還覺得我是有什麽不敢的？李楠，你恨我之餘毀了我的一切，我跟鄒墨衍，我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當初各自內心的嫌隙，還有我的家庭......”，說到這裏，我又劃了一道，依舊是之前的力度：“我的蔡姨現在還躺在療養院的床上，我哥哥失去了一條腿，我被你設計的這麽慘，是不是怎麽對你都不過分？”

    “你......”李楠大概是沒料到我知道了蔡姨車禍的真相，她咬著下唇，怒目的看著我，想說什麽卻沒有說，隻是那麽呆愣著！

    我對著李楠冷笑，“我什麽？你做了那麽多事情之後，現在還想祈求我原諒你？沒門，李楠，可能我們這輩子就杠上了，你見不得我好，而我呢，也不打算放過你。”

    我一道道的劃在李楠的小臂上麵，她的胳膊很白，保養的很好，我一下下的在上麵劃著，動作緩慢而用力，我隻是割破她的皮膚，看著那細密的血珠子慢慢的從皮膚裏麵湧出來，在這一刻，我好想愛上了這種感覺。

    紅色，血液，總是容易讓人激動不已。

    十幾分鍾之後那嫩白的手臂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交錯的傷口，我看著那些血痕，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懲戒的快感。

    這個女人，毀了我的整個人生。

    李楠是被固定在這張床上的，她想反抗，但是反抗都化成了眼神，她看著我，惡狠狠的，像是在做什麽詛咒一般。

    她一聲不吭，也不喊疼，李楠這個人驕傲慣了，她是那種寧可自己吃癟，也會說一些

    惡心的話讓你難受的人，讓她求饒是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她那麽高傲，似乎對於肉體上麵的疼痛根本不予理會，也是，她是一個醫生，她知道這樣死不了。

    可能她受不了的是我何嘉然在用我的方式在懲罰她吧，她那麽恨我，那麽看不起我，這個時候，她被我這樣對待，內心一定憤恨到了極點。

    好，有人憤恨才好玩一些。

    我拿著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我看著上麵療養院的電話，想到現在是半夜一點，心裏咯噔一下。

    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很怕接到這種午夜的電話，好的消息什麽都可以傳達，但是這種壞消息，作為家屬聯係人的，肯定是會第一時間通知的。

    我按下通話鍵，電話裏麵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何嘉然，剛剛21床蔡玉玲心髒驟停送到急診室，搶救無效去世了。”

    “什麽？”我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追問了一句，“你再說一遍？”“蔡玉玲經過搶救無效死亡了，你們家屬過來辦理一下手續。”

    “這怎麽可能，我之前醫院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而且醫生說她恢複的很好，怎麽可能就這麽就走了？”

    我瞬間變得六神無主起來，電話那邊護士也說不上來什麽，就說讓我趕緊去醫院。

    我掛了電話看著麵前的李楠，幾乎是用盡我所有的力氣，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李楠嘴角滲著血，眼睛依舊是剛剛那樣，“哈哈，何嘉然，看見了嗎，你活該，我真的後悔當初沒有讓人直接撞死那兩個人，我要讓你變的跟我一樣，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沒有一切！”

    李楠的癲狂在我的眼裏是一種明目張膽的囂張，我捏著她的下巴，同樣狠決的看著她，“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

    說完，我的刀子用力的紮在了她的掌心，我這次很是用力，她的掌心被我的刀子捅穿了，血肉模糊。

    “啊！”李楠難以控製的疼的叫了起來，我看著她，心裏萬千的怒火難以平息，“感覺怎麽樣？”

    李楠臉色蒼白喘著粗氣，極力的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好，好著呢！”

    她越是這樣，越是激發了我心裏潛再的某種欲望，我走到一邊的櫃子裏麵拿出了醫用酒精，李楠的目光突然緊緊的盯著我麵前的東西。

    她的身體本能的往後縮了縮，因為手腳被控製著，她一動，牽動了控製她手腳的手銬腳鐐，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我將那瓶百分之七十五濃度酒精的瓶口打開，將那透明的夜裏，緩緩的倒在了李楠的傷口上麵.....

    “啊！”李楠因為劇痛暈了過去，我看著她，內心所有的怒火難以平息。

    李楠，就算你把你的命給我又能怎麽樣？我的蔡姨走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她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她變成了我的一個回憶。

    這時候送飯的人進來了，他們看見我拿著刀子一點都不吃驚，也不驚訝李楠的昏厥，隻是很有禮貌的說道：“鄒先生請你過去。”

    我用桌子上麵的一杯清水將李楠潑醒，她睜眼看著我的時候，嘴角都在哆嗦，“你就這點本事嗎？”

    我看了一眼飯菜，對著床上的李楠說道，“好好吃飯，好好養傷，你要知道，這條路還很長。”

    李楠回應我的，是冰冷的笑容，她的目光對我，怨恨到了極點！

    我揉了揉我的太陽穴，心裏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比她好不了多少，我現在心裏很是煩亂，這一切已經糟糕透頂了，我現在必須要去療養院，我要去見蔡姨的最後一麵。

    這樣深的夜裏，她就那麽安靜的離開了，

    我給父親打電話，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模式，幾次下來，我也就放棄了，轉而到了客廳，鄒墨衍正在喝茶，看著我，沒由來的說了句，“去看李楠了？”

    我點了點頭，“墨衍，我現在要去一趟療養院，我阿姨走了，我要去看看她！”

    “陸承影沒事了。”鄒墨衍沒有理會我說的話，安靜的洗茶，那嫩綠色的茶葉飄過來一陣陣的清香，他給我倒了一杯，“沒有傷及要害，已經回家了。”

    也許正如鄒墨衍說的，陸承影的傷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也許，他不過想要一個全身而退罷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才沒心思管這些，我端起杯子輕囁了一口茶，這茶確實不錯，一口下去，唇齒留香。“墨衍，車子給我，我要去療養院。”

    “不能去。”鄒墨衍看著我，“現在外麵很危險。”

    “危險什麽，李楠不是已經在這裏了嗎？墨衍，蔡姨將我帶大，現在她走了，我必須要去看看她，我的父親聯係不上，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完全亂了陣腳，尤其在鄒墨衍說了不許之後。

    “過了中午，我會帶你去。”鄒墨衍做出讓步，而我看著他，似乎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情。

    午夜三點，我們倆坐在客廳裏麵麵對麵喝茶，十分詭異。

    “我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麽局勢，但是我必須要去看蔡姨，墨衍，我這個人簡單，沒有那麽多的複雜情緒，我現在想做的，必須做到！”

    “怎麽看你跟剛剛在對付李楠的你，判若兩人呢？”鄒墨衍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我，“是不是你內心中也住著一隻狂亂而暴戾的野獸？”

    “你看見了？”

    “嗯。”鄒墨衍看著我，“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還是不如鹽水好，你說呢？嘉嘉。”

    我都沒有心思去向鄒墨衍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心裏也想到如果鄒墨衍想讓我去的話，會陪著我，要是他不想讓我去，無論我怎麽樣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我還是站起來了，我發現在這裏多待一分鍾我都難受。

    “你去哪？”鄒墨衍從我的背後環住我，他的懷抱依然很溫暖，可是我心頭上卻再也沒有往日的那些悸動與依賴感，反而覺得現在我的，疲憊的很。

    “我去睡覺。”我的手輕輕的放在了鄒墨衍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我現在很累。”

    “我抱你進去。”

    鄒墨衍雙手一台，用公主抱的姿勢將我抱了起來，他也是很累了，我看著他那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也有些心疼。

    鄒墨衍將我帶到剛剛那個房間，將我放到了床上，他起身出去了，一分鍾的時間回來，見我躺著，從手裏拿出一個極細的針管紮進了我的手腕處，手法嫻熟的很。

    我吃驚的看著他，本能的往回抽手，但是鄒墨衍用極快的速度將針管裏麵的液體推了進去，那透明冰涼的東西快速的融進了我的血液裏麵，我很害怕，我對注射器這東西，一直都有恐懼。

    “墨衍，這是什麽？你......”我頭越發的昏沉了過去，而在徹底沒有意識之前，他十分認真的在我耳邊說道，“嘉嘉，你累了，好好睡一會兒。”

    我閉上眼睛看見的最後那一幕，是鄒墨衍滿懷愛意的眼，他是愛我的，我堅信。

    而我所謂的睡眠，終究是伴著昏迷，久久的讓我安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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