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閩國亡於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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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群英!
李璟初名景通,有四弟景遷、景遂、景達、景逷。景遷早卒,由璟追封為楚王。景遂由壽王進封燕王,景達由宣城王進封鄂王,景逷為李昪妃種氏所出。昪受禪後方得此子,頗加寵愛。種氏以樂妓得幸,至此亦加封郡夫人。蛾眉擅寵,便思奪嫡,嚐乘間進言,謂景逷才過諸兄。李昪不禁發怒,責他刁狡,竟出種氏為尼,且不加景逷封爵。及昪歿璟繼,種氏恐璟報怨,且泣且語道“人彘骨醉,將複見今日了!”
所謂人彘,是指下麵這個故事
漢高祖劉邦寵愛戚夫人。劉邦死後,皇太子劉盈登上皇帝的寶座,呂雉成了皇太後。戚夫人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再也不是呂雉的對手。她向呂太後請求三尺白綾,但是呂雉拒絕了她。呂後不可能這麽便宜戚夫人。她要折磨戚夫人,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呂雉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把戚夫人打入冷宮,囚禁在特種監獄裏,把她漂亮的秀發全部一根一根的扯下來,用鐵鏈拴住脖子,穿上粗笨的囚衣,讓她天天搗米。為了防止戚夫人自殺,派官兵二十四小時把守。
戚夫人沒日沒夜地搗米,一邊搗米一邊流淚,一邊流淚一邊唱歌
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相伍!相離三千裏,誰當使告汝!
呂後聽說後勃然大怒,下令召趙王劉如意進京。劉如意這年不過十二三歲,凡事都靠相國周昌主張。呂雉征召趙王三次,三次都被周昌硬邦邦地拒絕了。呂雉隻好先召周昌,再召趙王。她在害死劉如意後,開始對戚夫人下手。她叫人將戚夫人剁去四肢、剜去雙眼、割去舌頭並將她熏啞戳聾,做成人彘置於廁中。她十分欣賞自己的殺人藝術,讓宮女太監們都去觀看。後來又讓人請惠帝也去觀看。劉盈聽說人彘就是戚夫人,忍不住失聲痛哭。他使人對太後說“此非人所為!臣為太後子,終不能治天下!”
骨醉則是指唐朝武則天當上皇後後,唆使唐高宗將王皇後、蕭淑妃打入冷宮,高宗憶及王皇後蕭淑妃的好處,一日乘隙往視,行至冷宮門前,隻見雙扉緊閉,毫不通風,旁開一竇,借通飲食,不由得惻然神傷,幾乎淚下。半晌才呼道“王後良娣,得無恙否?朕在此看你兩人。”
語方說完,但聽二人淒聲道“妾等有罪被廢,怎得尚有尊稱?”
高宗又道“你等雖已被廢,但朕尚是憶著。”
說至此,複有嗚咽聲傳出道“陛下若念舊情,令妾等死而複生,重見日月,乞署此處為回心院,方見聖恩。”
高宗乃回答道“朕自有處置,你等不必過悲。”
不意武氏回來,已有人密行報知,氣得武氏雙眉倒豎,即向高宗詰問。高宗反自抵賴,不敢實言。武氏心狠手辣,竟下一道矯詔,令杖二人百下,且把她們手足截去,投入酒甕中。可憐二人宛轉哀號,曆數日方才畢命。
不過宋後不是呂後、武則天,李璟也不是惠帝、高宗他篤愛同胞,晉封景逷為保寧王,並許種氏入宮就養。璟母宋氏,尊為皇太後,種氏亦受冊為皇太妃。
尋改封景遂為齊王,兼諸道兵馬元帥,燕王景達為副。璟與諸弟立盟柩前,誓言兄弟世世繼立,景遂等一再謙讓,李璟終不允許。
卻說福州指揮使李仁達,先前叛王羲奔建州,王延政用以為將。及朱文進叛羲,李仁達奔還福州。王延政派兒子王繼昌為福州鎮守,派黃仁諷為鎮遏使,率兵保護王繼昌。李仁達乘間對黃仁諷說“今唐兵乘勝南下,建州孤危,富沙王不能保有建州,怎能顧及福州?昔王潮兄弟皆光山布衣,取福建易如反掌。若我等乘此機會自圖富貴,難道不及王潮兄弟麽!”
黃仁諷也不多說,點頭表示同意。仁達退出,即密召黨羽,乘夜突入府舍,殺死王繼昌。
仁達初欲自立,恐眾心未服,特迎雪峰寺和尚卓岩明為主,托言此僧兩目重瞳,手垂過膝,真天子相。黨徒同聲附和,遂將禿奴擁入,代解衲衣,被服袞冕,就在南麵高坐起來和尚為帝,不知是否盤坐。。閩主延政聞報,族滅黃仁諷家,更派統軍使張漢真,帶領水軍五千,會漳、泉兵往討卓岩明。
到了福州東關,船甫下椗,黃仁諷領著數千士兵衝出城來。張漢真措手不迭,被他一刀砍為兩段。原來黃仁諷因家族夷滅,無憤可泄,所以勇往直前,殺戮來將,聊報仇恨。那半僧半帝的卓岩明,毫無他能。惟在殿上噀水散豆,喃喃誦呪。因為得了勝仗,賞勞已畢,即派人至莆田迎入乃父,尊為太上皇。李仁達自判六軍諸衛事。
仁諷事後追思,忽覺懷慙,從容語繼珣道“人生世上,貴有忠信仁義,我嚐服事富沙王,中道背叛,忠在那裏?富沙王以從子托我,我反幫同亂黨,將他殺斃,信在那裏?近日與建州兵交戰,所殺多鄉曲故人,仁在那裏?拋撇妻子,令為魚肉,受人屠戮,義在那裏?身負數惡,死有餘愧了!”
說著,淚如雨下。
繼珣勸慰道“大丈夫建功立名,顧不到妻子,且置此事,勿自取禍!”
兩人密談心曲,偏為外人所聞,往報仁達。仁達誣稱兩人謀反,遣兵捕至,梟首示眾。
既而大集將士,請卓岩明親臨校閱。岩明昂然到來,甫經坐定,仁達目視部眾,眾已會意,競登階刺殺岩明,仁達佯作驚惶,倉皇欲走,當被大眾擁住,迫居岩明坐位。仁達令殺偽太上皇,自稱威武軍留後,用南唐保大年號,向唐稱臣。唐命仁達為威武節度使,賜名弘義,編入國籍。
福州歸於南唐,閩主王延政率領大軍直逼建陽,建陽乃閩北重地,南唐大帥查文徽在此屯兵。這一日,建陽城下旌旗蔽日,刀槍林立,號角連鳴,殺氣騰騰。閩軍兩萬將士,百員上將排開雁翅陣。王延政頭戴黃銅獅子盔,身著金鎖黃銅甲,跨下寶馬名曰飛雲騅,手提八寶駝龍大刀昂立陣前。身後一麵杏黃緞子大旗高挑陣中,上書“王”字,兩側牙旗各有一百麵,皆書“閩”字。
建陽守卒趕忙到中軍稟報,隻見城上號炮三聲,城門大開。查文徽統帥一萬兵馬浩蕩而出,城前擺陣。隻見他頭戴方翅黃金盔,身著鐵鎖連環甲,跨騎白玉嘶風馬,腰挎一柄青鴻劍,長得高有八尺,麵膛紅潤,二眉紮鬢,長髯捶胸,大耳有倫。再看旁邊一將,身長九尺,麵色蒼紫,劍眉圓目,頷下短須,頭戴皂纓盔,身著逆鱗銀甲,跨下戰馬名喚一丈雪,掌中一對短柄镔鐵戟,此人乃是馬步軍都虞侯邊鎬。
查文徽問道“今閩主無道,以致亂國殃民,爾等何不快快歸順大唐。”
“哼!”王延政冷笑道“李弁三姓家奴,也敢妄稱大唐,今日獻出建陽則罷,否則本王絕不留情!”身側大將張漢卿言道“主公不必與其言論,待末將取他首級獻於麾下。”張漢卿出馬叫陣,南唐大將邊鎬催馬出戰。二將盤馬交鋒,不到兩個回合張漢卿便被邊鎬砍落馬下。
查文徽見邊鎬獲勝,即刻命三軍直搗敵陣。閩軍折去一員大將,士氣大落,被南唐兵馬擊潰。王延政隻得率潰敗兵馬紮營城南三十裏外。
一月之後,閩軍大將楊思恭、陳望率兩萬兵馬來援建陽,王延政紮營溪水南岸,南唐兵馬間閩軍援軍來到,閉門自守,不敢出戰。姚鳳對查文徽言道“兩軍相持數月,下官願獻誘兵之計破敵。”
查文徽問道“是何妙計,閣下快快說來。”
姚鳳言道“大帥可散播謠言,就說建陽城中糧草將盡,軍心大亂。此事若傳至閩營,王延政必然趁火打劫,渡溪水來犯。此時元帥可劫其後路,夾擊閩軍。”
“就依軍師之計!”查文徽大喜,即刻命人四處散播謠言,就說建陽城內糧草將盡,軍心已亂。
謠言一出,不過三日便被閩軍探馬得知,報與閩主王延政,王延政大喜,即刻召集眾將官,喜道“今得密報,建陽城中糧草已盡,唐兵軍心大亂。吾等當借此良機,奪取建陽。”左右眾將皆請命出戰,王延政命大將陳望率前軍,楊思恭率後軍渡溪水攻取建陽。
閩將陳望率軍涉水,所帶衝車、雲梯、飛車等攻城器具甚多,聲勢浩大,被建陽城上唐兵望見,即刻稟告大帥查文徽,查文徽遂命大將祖全恩率兵正麵迎敵,大將邊鎬迂回後路。等陳望率兵渡過溪水,祖全恩已在建陽城下擺開陣勢,隻見他身著紫金八叉甲頭戴虎頭紫金盔,跨下鐵血棗紅馬,手中一杆。
陳望問道“此人可是邊鎬?”左右副將皆言不是。陳望笑道“久聞邊鎬勇冠三軍,今日卻是無名之徒,何足懼哉?”遂命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擊鼓進軍。祖全恩見閩軍殺來,也率兵殺出抵擋。
陳望率前軍交戰,楊思恭調遣後軍渡過溪水,眼看後軍即將登岸,突然東麵殺來一支兵馬,為首大將正是邊鎬。兩下交鋒,閩軍大將楊思恭未戰一合,便被邊鎬戟插後心,死於亂軍之中。
陳望正率前軍大戰祖全恩,忽有手下來報,唐將邊鎬大敗後軍,正從身後殺來。陳望聞報慌忙掉頭去戰邊鎬,不過四五回合亦被邊鎬誅殺。
王延政聞報大懼,退守建州。唐先鋒使王建封,攻城數日,偵得守兵已無固誌,遂緣梯先登。唐兵隨上,守卒盡遁。閩主延政,無可奈何,隻好自縛請降。
王延政被虜至金陵,入見唐主。唐主降敕赦罪,授為羽林大將軍,所有建州諸臣,一概赦免。
閩自王審知僭據,至延政降唐,凡六主,共五十年。後人有詩歎道
不經弑奪不危亡,
禍亂都因政失常。
五十年來正氏祚,
可憐一戰入南唐!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