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燦發現自己有點太緊張了，握著門把的手竟然一直都沒有摁下去，感覺像是僵住了。她之前跟程昱商量了要把姚珍從韓溯的身邊除掉，程昱說了。姚珍對韓溯非常忠誠，對韓溯來說姚珍是一個極好的幫手，可謂是他的左右手。

    宋燦覺得有必要把姚珍除掉，但這樣一個人要除掉必然沒那麽容易，想想之前，姚珍明麵上做了那麽幾件事兒，韓溯還留著她，至多是口頭上的警告，實質的行動是沒有的。所以，宋燦並不急於一時，讓程昱慢慢來。爭取來個釜底抽薪，要麽不動，動起來必須連根拔起，找一個韓溯不得不將她開除的理由。

    可前幾天，宋燦讓程昱停了手，她懷疑那天在別墅裏，韓溯對她說的那些話，是在警告她，不要企圖在他身上下手。若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裏，那是不是說明她跟程昱的關係他也知道？那天他忽然出現在程昱家裏並不是巧合，他是故意出現來警告她的？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韓溯為什麽還要把程昱留在身邊呢？

    宋燦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分鍾左右，才推開門走了進去，韓溯這會正倚靠在辦公桌上，看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宋燦掩上了門，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的側臉，道：“韓總，有什麽吩咐？”

    韓溯聞聲，笑道：“你猶豫了一分鍾。”

    她輕挑了眉梢，抿著唇沒有說話。

    “心虛啊？”他緩緩的站直了身子。笑著側了一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的往前走，輕拍著沙發背，樣子無比坦然，並且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並沒有因為姚珍的開除，而感到不快。這讓宋燦覺得十分怪異，她以為他會很生氣。

    當然，姚珍的離開跟她沒什麽關係。不對！當時她發短信給程昱，他並沒有回複。所以這件事，宋燦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昱做的。不過公司裏想要除掉姚珍的人，何止她一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鎮定了一下，挺直了腰杆，給自己充足的底氣。

    “你剛剛在門口猶豫什麽？害怕？”他停了步子，猛地轉身，與她麵對而站。

    宋燦不太喜歡他現在的笑容，她微微揚了一下，笑說：“你想多了，我隻是看到姚珍收拾東西離開，有點奇怪而已，所以多看了幾眼。怎麽？姚秘書幹了什麽天大的事情，韓總竟然把她這麽重要的人物給開了。”

    這會韓溯已經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麵前，並且越靠越近，宋燦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腰部抵在了辦公桌上，身子往後靠。此時，韓溯整個人都貼在了她的身上，頓時宋燦就被他鎖在了身前，他的雙手抵在桌麵上，笑容帶著一絲戲謔，說：“公司開的她又不是你，你緊張什麽？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挺討厭她的嗎？她從我身邊離開，你應該很開心。”

    宋燦往後靠的程度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可韓溯顯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片刻，她整個人便躺在了辦公桌上，韓溯支撐著身子，趴在她的上方，笑問：“想不想做我的秘書？”

    “並不想。”宋燦嚴肅回答，“我感覺我現在這份工作挺好的。”

    “既然想對付我，不應該是靠的越近越好嗎？我給你這樣的機會，你應該好好珍惜才對。你好不容易除掉姚珍，在我身邊總該再安插一個人，別人都不靠譜，不如就你自己來吧，我保證你一定能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語落，他忽然湊了過來，宋燦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頂住了他的胸口，側過了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姚珍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被開除。”

    韓溯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扯，就將她的手摁下了，並牢牢掐住了她的下巴，笑說：“泄密，商業間諜。這件事先到父親耳朵裏，在父親下達命令之前，我自然要做表率，免得這髒水又潑在我的身上。當然，就算我處理及時，這髒水還是潑在我身上了，畢竟姚珍是我的人，他們要說是我的責任，我也逃不掉。我這次回來，有多少人看我不順眼，我心裏還挺清楚的。就是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這跟我沒關係，你不是知道我的一舉一動嗎？這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應該一目了然。”

    他的手指輕摸她的嘴唇，笑說：“你並不是一個人。”

    說著，他忽然手上一緊，掐住了她的臉，嘴巴變了形狀，下一刻隻感覺嘴上一軟，兩人的唇舌糾纏在了一起，宋燦瞪大了眼睛，開始無謂掙紮。情急之下，宋燦咬住了他的舌頭，韓溯起初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同樣也沒有鬆口的打算。

    他想有本事你就咬斷我的舌頭，然而，當他感覺到她越咬越用力的時候，終是下了狠手，用力的捏了她的下顎。她吃痛，鬆了牙關，他的舌頭已然疼的有些麻木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眼眸微沉，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口腔裏充斥著一股血腥味，他冷笑。狀女陣號。

    宋燦的下顎極疼，有點說不出話來，慢悠悠的從辦公桌上爬了起來，隻看著他哼哼的笑，說：“姚珍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不過我想一個姚珍沒了，韓總一定還能再培養一個姚珍出來，您可不是那種少了一個人，就會土崩瓦解的人。韓總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特意跟他保持一段距離，準備就此離開辦公室，他現在的心情有點陰晴不定，不太好琢磨，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真高興什麽時候是真生氣。然而，她已經躲的很遠了，韓溯還是輕輕鬆鬆的把她給拽了回來，將她牢牢的扣在身前。

    他不由分說再次堵上了她的唇，這一次的吻十分殘暴，幾乎能夠聽到兩人牙?碰撞的聲音，宋燦避不開，幾乎要窒息。他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進入了她的衣服裏，手表冰涼的觸感，劃過她的皮膚，又冷又疼。

    她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衣服被他粗暴的扯開，宋燦不停的躲，不停的反抗，可是完全沒用，最終她被他頂在了落地窗上，感覺到自己身體暴露在空氣中，當他的手是深入她的褲子時，宋燦想都不想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舌頭，胸口不停起伏，眼中帶著一絲恐懼，直直的瞪著他的眼睛。

    韓溯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隻聽到宋燦含糊的說：“放手。”

    “有本事你就咬斷我的舌頭。”他冷漠回應，聲音同樣含糊。

    宋燦的雙手死死的握著他的手腕，正當兩人僵持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緊接著對方就開門走了進來，宋燦一下就鬆了口，韓溯也沒有繼續下去，隻是將她裹進了懷裏，稍稍側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是韓子衿。

    韓子衿明顯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情景，立在門口一臉尷尬，愣了幾秒，才迅速的反應過來，退了出去，說：“我……我一會再過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宋燦整個人窩在韓溯的懷裏，一動不動，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雙手不停的擦著自己的嘴巴，剛剛韓溯已經暗中將她的衣服都拉好了，這會辦公室的門已經重新關上，韓溯也鬆開了手，但還是將她半攔在懷裏，看著她臉色發白的樣子，覺得好笑。

    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她的發絲，說：“你確定你要跟別人聯合起來害我？”

    宋燦沒看他，整個人僵了一下，低著頭冷然的笑，說：“姚珍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

    “你認為我會信？”他輕哼了一聲，臉上忽然展現了一個戲謔的笑，勾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目光在她滿是抗拒的臉上逡巡了片刻，這才側了一下頭，靠近她的耳側，輕聲說：“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姚珍是沈婉婷的人。”

    宋燦眉頭一緊，抬了眼簾。

    他微笑，似乎對她的表情還算滿意，又道：“姚珍包括我，都認為這件事是你幹的，那麽沈婉婷也以為是你幹的，從明天開始，我會提你做我的首席秘書，天天跟我在一起，形影不離，你猜猜沈婉婷會是個什麽樣的感覺？升職了，該不該慶祝一下？”

    宋燦一下沉了臉，這會韓溯已經鬆開了手，並往後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西裝，並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手指上出現了點點紅暈，是從宋燦嘴上染過來的口紅，笑道：“你確實蠻狠的，其實你心裏也很想咬斷我的舌頭吧？”

    她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是從冷水裏出來，從頭皮到腳趾，覺得一陣陣的發涼。他伸手幫她把暈開在嘴邊沒有擦幹淨的口紅，仔仔細細的擦幹淨，又給她整理好衣服和頭發，像是漫不經心的說：“你還想做這種無謂的鬥爭，我可以陪著你，但我希望你能認清一個事實，你不可能成為我的對手。想清楚了就跟我說，我會找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讓你散心。我保證，明年年初就把你接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是嗎？那時候你會變成什麽樣子？成為sc和申滕的掌權人？或者成為控製青城經濟命脈的人？再沒有人可以成為你的威脅？是這樣嗎？”

    “總會有這樣一個人的，如果不是我，就是別人。”他的眸色微沉，那種神色好像是有什麽讓他不得不這樣似得。

    宋燦莞爾，什麽也沒說，整理了一下就離開了辦公室。韓子衿還站在門口，宋燦開門出去見到他的瞬間，嚇了一跳，然後衝著他淺淺一笑，就徑直了離開了。

    韓子衿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再次敲門進去，這時韓溯已經恢複常色，笑問：“有什麽事？”

    “爸爸叫你上去，因為姚珍的事。二哥，姚珍的泄密的事兒，一定不是你指使的吧？”

    韓溯合上了手上的文件，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哪兒傳出來的傳聞？我處理的那麽及時，竟然害落人口舌了？”

    韓子衿聳了聳肩，愁著一張臉,說：“爸說的，你小心點，爸現在在氣頭上。”

    韓溯不以為意，走到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父親也不是第一次生我的氣了，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這一次必然也過的去，放心。”

    “二哥，下次偷吃記得把嘴巴擦幹淨哦。”韓子衿笑著從口袋裏取出一塊手帕，幫他把下巴上那抹紅色給擦幹淨了。

    他低笑，輕拍了一下韓子衿的頭，就去了韓海銘的辦公室。

    宋燦匆匆忙忙回了辦公室，她想了很久，終是忍不住給程昱打了個電話。

    “姚珍怎麽回事？”她披頭就問。

    “就是這麽回事。”程昱不以為意的回答。

    “你做的？或者，你告訴我，誰做的。”

    程昱在電話那頭默了一會，說：“我布的局，但最後的推手是韓莫。上次你給我發短信說暫時別動，我就沒再做任何事情。”

    “韓莫？怎麽會是韓莫？”

    “因為李熔，他是韓莫的人，有機會弄掉姚珍，必然會抓住機會。”

    宋燦皺眉，有點不明白，“是你故意放消息給李熔的吧？”

    “呦，不笨啊，你說我別動，不代表別人不能動。”

    “對啊，咱們都不笨，韓溯也不會笨到哪裏去，他若是真想保住姚珍，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所以他是故意的，你知道嗎？”宋燦冷笑，感覺自己就是甕中之鱉，可是如果是韓莫做的，為什麽姚珍會誤會是她做的？

    她側頭，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到了就近的楊茜茜，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她跟楊茜茜關係好，現在楊茜茜又是韓莫的人，想來程昱的底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姚珍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覺得就是她在陷害她，畢竟她算是離他們那個圈子最遠的人了。

    “程昱。”她的口氣很嚴肅。

    “嗯？”

    “我想韓溯肯定是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你別陷害我，我跟你可沒關係。”宋燦說的認真，這程昱還有心思開玩笑。

    他這人也是奇葩，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感覺什麽都不怕，即便被韓溯知道了底細他也不怕。真是藝高人膽大，大概隻有弱者才會怕東怕西的。

    宋燦吐了口濁氣，說：“算了，也沒什麽好怕的。”

    程昱對此似乎也不奇怪，笑了笑，說：“本來就沒什麽好怕，他不拆穿必然是有他的理由，我們就一直裝就成，而且我們手裏有王牌啊。

    “沒什麽王牌？”她好奇他們手裏有什麽王牌。

    他沉默了一下，就笑嗬嗬的說：“你啊。”

    她冷笑，默了片刻，就轉了話題，問：“何創那邊怎麽樣了？”

    “成功了，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何創隻是一隻狗熊。慢慢等著吧，很快什麽都會吐出來的。”

    宋燦掛了電話，頭有點疼。她想不出來韓溯下一步會做什麽，但她知道她的時間越來越緊迫了，無論韓溯對她有多少感情，都不會允許讓她亂來的，她必須在他放大招之前，搞定一切。

    她缺的是時間，可現在的情況，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隔天，宋燦就受到了郵件，公司的人事調動也分別通知到了每一個部門，並在公司內部連通的電視裏完全公開了。姚珍泄漏公司機密的事情也做了通報，並警示了公司內部所有職員，賣公司秘密，這種行為一定是按照最嚴厲的方式處理。姚珍這一行為很快就會在各大公司傳開，今後她想再找一份出色的工作，恐怕會非常難。

    但凡是有點知名度的公司，都不會用這種誠信上有問題的員工，再者這是被sc除名的職員，用了等於得罪大公司，以後生意就不要做了，自然是要再三斟酌。小公司不敢用，大公司就要忌憚她會不會成為商業間諜，既然能泄漏一次，必然會泄漏第二次，這樣的人就算你能帶來一時的利益，但保不?下一次被坑的就是你。

    宋燦當天就整理了自己的東西，上了十九層，進了姚珍的辦公室，不過好在接手公關部的還是李菲，這樣宋燦倒是能鬆一口氣。

    宋燦在辦公室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就敲開了韓溯辦公室的門，他倒是沒多說什麽，還算耐心的將她這個秘書該做的事情，一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宋燦沒做過秘書的事情，知道做總裁的秘書一定沒那麽輕鬆，所幸過來的時候拿了個本子。

    不過從韓溯的語氣來判斷，他壓根就不管你能不能記下來，等他說完，宋燦隻寫了一半，他就已經擺手，說：“沒什麽事，出去吧，給我泡杯茶進來。”

    “我……”

    她剛開口，話就被韓溯的鈴聲給打斷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看還杵在那兒的宋燦，並沒有當著他的麵把電話接起來，隻是問：“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我先出去了。”宋燦起身，偷瞄了他的屏幕一眼，似乎看到了沈婉婷三個字，她又深深的看了韓溯一眼，畢恭畢敬的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她回到辦公室，程昱就過來找她了。

    “這應該算是大躍進吧？恭喜啊。”他伸出手，看起來似乎對這種狀況還挺滿意的，宋燦斜了他一眼，正欲去拍他手心的時候，他卻迅速的收回了手，宋燦一下撲了個空。

    “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宋燦撇了撇嘴。

    “估計還是怕你亂來，有這麽好機會把你時時刻刻放在身邊，自然是不能錯過了。你以後要做點什麽事兒，都得跟他報備，這招高明啊。”程昱一邊整理著手上的文件，一邊說，這話也沒個正經，多是打趣。

    宋燦冷笑，一份一份的將文件接過來，說：“他以為我不敢在他眼皮子低下搗亂？再說了，就算我不在這個職位上，我也被他無形的監控著。”

    “那就是他想天天見著你，這樣也不必找理由，心安理得的每天跟你膩歪在一起，多好。”

    “程昱，老娘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你要想挖苦我，最好是換個時間。”宋燦直接拉臉。

    他聳肩，依舊不以為意，笑道：“總之這是好事，對你有利。”

    “是嗎？”為什麽她沒有這種感覺，不過轉念一想，也許真是好事兒。

    他們這樣天天在一塊，就算韓溯找多麽完美的借口騙沈婉婷，她一定也會崩潰的，不過她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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