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茂一直埋著頭，明顯是沒打算跟他交流的意思，韓溯盯著它看了一會，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莫名覺得自己腦子長泡了，才會跟一隻畜生說話，更重要的是這畜生還不理他，不理他就算了，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想想也真是夠了。

    他轉過身，睜了一會眼睛，真正是孤枕難眠啊。

    隔天，他坐在廳內的沙發上，小葡萄樂嗬嗬的跑進來，見著他立馬就停住了腳步。一臉怯生生的樣子，似乎是有點怕他。今天是個好天氣，外頭陽光明媚，一家子都在外麵的院子內曬太陽，談笑風生。韓溯沒跟過去，他起的晚，下來的時候屋裏就沒人了。

    茶幾上擺著一盤水晶糕，剛趙阿姨問他想吃點什麽，想了想就讓她去廚房讓廚子做一盤水晶糕過來，記得前年的時候，她是說過喜歡吃這玩意兒的。

    “叔叔。”小葡萄奶聲奶氣的叫了他一聲。

    韓溯瞥了她一眼，小孩子真是個神奇的玩意兒，平日裏韓溯跟韓諍走的不算近，一年到頭也就見個幾麵，這見小葡萄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再者平日裏他對小孩也沒那麽在意，自然也就不放在眼裏。

    這小葡萄看著好像長高了不少，記得以前她好像很喜歡跟小葡萄玩，多少應該是喜歡孩子的吧。

    他的目光太深沉，而且表情還那麽嚴肅，小葡萄本來就有點怕他，現在更怕。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瞧瞧的瞥了一眼茶幾上的糖果，眼中充滿了渴望，但又畏懼這叔叔，這一大一小默不作聲的對視了片刻，小葡萄最後放棄了糖果，笑嘻嘻的說：“啊，我出去玩了。”

    “等等。”韓溯出聲叫住了她，然後衝著她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小葡萄依舊是怯怯的。不敢走的太近，葡萄似得大眼睛。水靈靈的看著他，乖乖的走了過去。

    韓溯拿了幾顆糖，遞給她，稍稍柔和了態度，“想吃糖啊？”

    她笑著點頭，“爸爸那兒的都吃完了，我就過來拿，叔叔你要是想吃，就給你吃吧。”她大概一直在玩鬧，從剛剛進來到現在還一直呼呼喘著氣。

    韓溯拍拍身側的位置，說：“過來休息一下，一會再玩。”

    “噢，好的。”小葡萄點點頭就乖乖的走到了韓溯的身邊，爬上了沙發，乖乖的坐好，誰讓韓溯叔叔的手裏有糖糖呢。

    不過小葡萄除了在自家爸爸麵前淘氣點，在這些個長輩麵前可算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而且還長的可愛，性格活潑，自是討人喜歡的。這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倒是十分和諧，韓溯還親自剝了個橘子給她。

    在幾番食物的轟炸之下，小葡萄對他的那一絲畏懼蕩然無存，差一點就要爬到他腿上去坐了。其實韓溯並不是故意討好小葡萄，在他的認知裏，好像小孩都喜歡吃的東西，就像是喂一條小狗一樣，給什麽吃什麽，而小葡萄又不挑食，啥都愛吃，給什麽都樂的合不攏嘴。挺有趣的，也就一直投喂。

    這時，小葡萄吃著牛肉幹，左右看了一圈，奶聲奶氣的問：“叔叔，阿姨呢？一直都沒看見她呢。”

    韓溯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記得宋燦，他拿毛巾擦了擦手，拍了拍她的頭，說：“阿姨啊，阿姨她有事外出，可能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回來。怎麽？小葡萄想她嗎？”

    此話一出，小葡萄臉上的表情就頓住了，漸漸的眼睛裏就有眼淚打轉，片刻之後嘴巴一癟，就這麽哭了起來。

    韓溯嘴角一抽，不明白她的哭點在哪裏，無措之下，拿了顆糖給她，說：“不哭不哭，吃糖。”

    無效，她拿了糖依舊哭，不知道在哭毛。

    韓溯拿了所有能吃的東西引誘了她一遍，都沒能止住她的哭泣，隻得拿了紙巾給她把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都擦幹淨，擰了眉頭，說：“不許哭了。”

    正當他打算來硬的時，這小丫頭竟然自己止住了哭泣，低頭撥開了手上的糖。韓溯看著她的樣子莫名想笑，剛一揚唇，嘴上一甜，這小家夥竟然把糖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眼眸幹淨的像是黑寶石一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捏住了韓溯的手指，說：“小銘告訴我，大人說一個人去很遠的地方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沒了，爸爸總是跟我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以後才回來，說的時候表情跟叔叔的一模一樣。我知道我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了，我沒有媽媽了，叔叔也沒有阿姨了。叔叔你別難過，你要是很難過，就跟我一起哭，我陪著你。”

    韓溯眼皮不由跳了跳，話聽起來很荒唐，但嘴裏的糖卻是真的挺甜的。

    “小銘騙你的，隻要你爸爸再努力一點，你媽媽就能回來。”

    “真的嗎？那阿姨呢？是不是隻要叔叔你努力一點，阿姨也會回來？”她挺著小身板，問的一臉認真，韓溯倒是沒想到她對這個阿姨那麽上心。

    微微一笑，說：“是的。”

    “那叔叔你要加油，我現在去告訴爸爸，讓他也加油！”話音剛落，這孩子就跳下了沙發，一溜煙就跑了出去，嘴裏還叫著爸爸。狀廳大劃。

    韓溯看了一眼茶幾上那一片狼藉，不覺低頭笑了笑，將手裏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

    晚上打麻將的時候，韓諍可是不高興了，都是因為韓溯一通亂說，這小葡萄現在時時刻刻的讓他加油，加什麽油！往哪兒去加油去！麻將桌上就一直吐槽韓溯這事兒，他越吐槽，韓溯就贏的越多，挺好的。

    韓溯上山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溫度還特別低，他帶了三束花一個人上了山，山裏都修葺過，自然是好走的，就是雨天路有點滑，又帶著把傘比較繁瑣。

    山上隻有他一個人，筆挺的立在墳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良久之後，才說：“這個家還有我。”

    也隻有他了。

    ……

    宋燦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後，第二天在家裏睡了一整天都沒出去，做飯也隻做給自己吃，沒有溯溯的份，起初它該乖乖的趴在那裏等著宋燦喂它一口，不過很顯然，宋燦現在還在氣頭上，她不能折騰自己，但她心腸硬一硬還是能欺負一條狗的！

    然而，這狗還小，到底也經不住餓，宋燦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晚上它餓不行就開始刨門，一直刨了很久，宋燦都不予理會，後果就是屋子裏滿地全是垃圾，桌角都被這小畜生給啃壞了。而且這小畜生還隨地大小便，這是＂chi　luo＂裸的報複行為，這是在報複她不給它東西吃！

    宋燦忽然就特別想念茂茂。這小犢子一定是韓溯派過來整她的，這不幹了這麽翻天覆地的事兒，這會躲在櫃子底下不敢出來呢，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宋燦長長的吐了口氣，最後還是自己收拾殘局，把藏起來的狗糧倒給它吃。

    下午，她就去醫院做了檢查。

    當時，按照醫生的推算，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各項檢查做下來，一切都正常，胎兒很健康，而且已經成形。宋燦做b超的時候，還有點障礙，畢竟她這肚子不怎麽好看，不過好在不用露出整個肚子，這樣就看不到完整的字，頂多是見著她有那麽多傷口會覺得奇怪。

    給她做b超的醫師一開始到沒說什麽，但還是不免多看了她一眼，然後給她做b超。

    醫師盯著顯示器，說：“已經成形了，懷孕那麽多月，你自己沒感覺嗎？”

    宋燦這會也盯著那顯示器看，一時沒顧得上跟醫生說話，這醫師看起來資曆老，什麽樣的孕婦她沒見過，估摸著她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等了一會之後，就給她詳細的說了說胎兒現在的情況。

    這整個過程宋燦都沒有說話，就安安靜靜的聽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充斥在胸腔裏，有點高興，又有點不知所措。如果說前兩天對懷孕這個事兒還有點無法相信，有點懵的話。那麽現在她算是實打實的確信自己是真的懷孕了，而不是吃多了出現幻覺了。

    她清楚的看到孩子小小的影子，還能聽到胎心，雖然很模糊，而且還有點醜，但她忽然覺得很神奇，這小小的人兒竟然在她的肚子裏安安穩穩的待了那麽久，這些日子她的生活實屬粗糙，之前看了一些宮鬥劇，覺得懷孕前三個月小孩子都脆弱的不行，稍稍動一動就有流產的風險。

    一摔就見紅，然後孩子就沒了。

    可她這三個月是怎麽過的？很顯然她過的很隨意，還坐長途車，吃東西也沒怎麽忌口，可這孩子竟然健康，並茁壯的成長著！看來電視都是騙人的，或者說她肚子裏這個孩子很強大。

    也是，這孩子確實挺好的，起碼她的妊娠反應不怎麽明顯，連孕吐都比較少，所以她一直都沒什麽感覺，姨媽遲遲不來，還以為是自己月經不調，所幸沒有亂吃藥。

    做完b超，宋燦要出去的時候，這醫師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扯到了一旁，摘下了臉上的口罩，低聲說：“姑娘，我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不過看到那肚子上的那些傷，有點不同尋常。你這都懷孕三個多月了才來醫院，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啊？要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可別忍著，難得這孩子還健康，我看你也挺喜歡這個孩子的，要是想平平安安的生下來，有些事情可不能忍。”

    “這女人啊就是太能忍了，才給男人一次次傷害你的機會，現在你肚子裏有孩子了，就不能這麽草率隨便，要為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多考慮。這男人這樣傷你，就留不得。”這醫師果然是個熱心腸，她應該是想到了家暴。

    現在這世道家暴這種事情時有發生，這也算是好心。宋燦沒料到她會跟自己說這些，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說：“謝謝您的關心，其實那什麽，我已經跟他離婚了。懷孕這事兒，我是比較後知後覺，主要是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懷孕。”

    那醫師了然的點了點頭，眼裏還是閃爍了一抹擔憂的神色，又問：“那這孩子你生嗎？是那混蛋的孩子吧？”

    宋燦愣了愣，看著醫師那同情的模樣，她忽然有點想笑。

    “一個女人帶孩子可辛苦的很，就是這十個月也不是那麽好受的，你可想想清楚。不過這孩子都三個多月了，胎心都有了，而且挺健康的，真流了也有點……這事兒你可能好好的考慮考慮，孩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這孩子生下來了，也就是說你跟那混蛋這一輩子都有所牽連了。”

    宋燦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這醫師有了點年紀，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她大概也是感覺到宋燦在看她，便笑了笑，說：“抱歉啊，我可能說的有點多，上了年紀，看的事兒多了，很多時候都忍不住要說幾句。你不用覺得困擾，我就是話多點，沒什麽惡意，也沒想刺探你的隱私。”

    “不會，我沒那麽想，我隻是在仔細的思考您說的問題，謝謝您。”宋燦笑的燦爛，隨後就出了b超室。

    她找了個地方先坐了下來，剛剛那醫師說的有幾句話她倒是聽進心裏去了，首先她如今是一個人，懷孕的辛苦她是否能夠承受。再者她現在的身份是假的，這對孩子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她是否能夠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不受到傷害。

    若是要把這孩子生下來，這從今以後，她就不是一個人了，之前的所有計劃又要重新規製，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她做每一件事都要考慮這個孩子。這韓溯必須是故意的！她單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靜坐了很久，她上的是婦保院，所以這醫院內孕婦很多，她在這裏坐了十幾分鍾，眼前就已經走過了三四個孕婦了。

    她們有一個人來的，也有家人陪伴的，還有丈夫陪同的。

    許久之後，她才拿著單子就回了醫生辦公室，醫生說了一堆話，宋燦聽的認真，最後醫生想了想，扶了一下眼鏡，問道：“這孩子你要生的吧？”

    宋燦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生的。”

    因著，有了孩子，她必須要換一套更大的房子，而且還得考慮環境和治安的問題，所幸她現在手頭上的錢非常充足，韓溯也算是考慮周到了，他給不了別的，就拚命給錢，而一個人在外麵，錢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比任何都好使。

    在過年之前，宋燦找了一套條件設施都非常好的複式樓，空間大，裝修也十分精致，而且價格也合理，宋燦就租下來了，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而後，她又招了個保姆，這個她自然是精挑細選過的，還專門來了一場麵試。

    宋燦畢竟在sc那樣的大公司內待了這麽多年，能力還是有的，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一個人可以的，家裏出事之後，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孩子對她來說，是個負擔，但這個負擔她還承受的起。

    她請的阿姨四十多歲，麵容清秀，把自己打理的很幹淨，姓祝。一直以來就是給別人家裏當傭人的，不過之前的老板破產了，她也就被辭退了。宋燦跟她聊了幾句，覺得這人的品性還行，而且看起來也老實誠懇。當然，宋燦最看中她的還是她的身世，跟趙阿姨有點類似，這樣一來就沒什麽牽掛，能夠一心一意的在她身邊。

    而且，就算她離開成都，祝阿姨也能跟著自己走，就不用老是換身邊的人了，畢竟人心險惡，萬一遇上壞人呢？

    再者孩子嘛，兩個人照顧起來更方便。再者她也不能坐吃山空，她不知道自己跟韓溯什麽時候能重逢，不管能不能重逢，她還是要自力更生出去工作的。不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的未來。

    光有錢沒有人脈也是不行的，想想都操碎了自己的心。

    不過，這一年她是沒法出去工作了，都懷孕了，那就安安心心的養胎吧。

    過年前兩天，她們就搬進了複式樓。祝阿姨其實挺同情宋燦的，覺得她一個女人挺不容易的，被人拋棄，雖然收了巨額的贍養費，但身處異鄉，身邊又沒有親人，還懷孕了，聽起來還是怪可憐的，這自然是宋燦編的。在祝阿姨看來，這女人啊，有那麽多錢有什麽用，身邊每個男人疼著，那就得過苦日子。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生活也是，再有些也要男女在一塊，才算完整。

    臨近過年，這年味就越來越濃，過年前一天，宋燦跟祝阿姨一塊去超市。這祝阿姨照顧人那真是沒話說，而且力氣還大，什麽髒活累活都能幹。因為宋燦的身世可憐，祝阿姨就特別的照顧她，兩人相處的非常融洽，正好祝阿姨也不是本地人，就顯得更有共同語言了。

    宋燦也沒把她當成傭人，就是長輩。兩人說說笑笑的采購了許多吃的東西，過年該怎麽樣，他們就怎麽樣，一個步驟都不少。

    祝阿姨還拿了些喜慶的東西，一回家就把家裏好好的布置了一番。

    過年那天成都的天氣很好，宋燦坐在落地窗邊上曬太陽，晚上她還親自下廚，露了一手，一桌子的菜有一半是祝阿姨做的，有一半則是宋燦做的。祝阿姨可謂是捧場王，隻要是宋燦做的，她都說好吃。

    這話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宋燦是很開心就對了。

    晚上，兩人一狗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宋燦身上蓋著薄毯，祝阿姨時不時的給她洗這個洗那個，還真是坐不住。宋燦也沒說什麽，拿了筆記本電腦，放在一側，看了一會新聞之後，就點開了百度。

    先搜了sc，又搜了申滕，最後把什麽都搜索了一遍，才伸出一根手指打出了韓溯的名字，然後隨便搜索了一下，緊接著就跳出了他的信息，幾張正臉的照片，高清啊！

    她正看著，祝阿姨就端著洗幹淨的提子走了過來，瞄了一眼電腦屏幕，正好就看到那碩大的照片，她笑了笑，說；“小好，你還追星啊？不過這小夥子長得確實挺俊的，西裝筆挺的樣子，偶像劇劇照啊？”

    宋燦怔了怔，有點條件反射的關掉了網頁，怎麽感覺自己像是被抓包，這麽做賊心虛呢，這祝阿姨又不知道她跟韓溯是什麽關係！

    “哎呦，害羞什麽，阿姨這麽大年紀，也喜歡看小鮮肉，你這個年紀追星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兒，大方追就是了。你現在懷孕了，多看點好看的東西，這孩子以後出生指定長的好。”

    宋燦忍不住笑，說：“您這是什麽道理？”心想她現在多看韓溯的照片，難道孩子就跟韓溯張的一樣了？那不行，那她要多看看自己的照片，這孩子必須要像她才行。

    “來，吃葡萄，以後孩子生出來皮膚白。”她說著，就遞了一顆葡萄過來。

    宋燦張開了嘴，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了一旁，較有興趣的湊過去，挨著祝阿姨，眨巴著眼睛，說：“原來懷孕還有這麽多講究啊，快給我講講。”

    祝阿姨有一定的年紀和經曆，這些事情自然是難不倒她的，結果祝阿姨說的好多故事，宋燦竟然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大概是累了，今天做的那幾個硬菜，還蠻複雜的。

    那天宋燦做了個美夢，已經很久沒有做美夢了。她夢到了爸爸和媽媽來看她了，還讓她好好的。

    之後的日子，宋燦過的還算充實，她本人很堅強，也樂觀，再加上祝阿姨也是樂觀的性子，兩個人很合的來。宋燦身體素質不過，整個懷孕的過程還算愉快和輕鬆，這也多虧她找了個祝阿姨，她腿酸浮腫的時候，有她在身邊替她按摩。

    這肚子一天天變大，負擔就越重，不過她的孩子是個好孩子，宋燦睡覺的時候，孩子從來不鬧騰，也很少鬧騰，這倒是給她減輕了不少痛苦。

    宋燦拿到彩照的時候，第一次哭了。

    一個人扛這些事情，她不是不辛苦，不埋怨，隻不過她不想讓肚子裏的孩子感覺到她懷著他的時候是痛苦的，更不想看到自己痛苦。

    每次辛苦受不了覺得要崩潰的時候，她就想一些美好的事兒，又想想別人，這個世界上比她辛苦的人多了，她已經很幸福了，起碼不缺錢不是麽，而且身邊還有這麽好的阿姨照顧著。

    再想想以後，孩子出生之後一定會更好，這樣想想她也就樂觀不少。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再累都得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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