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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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瑜想起自己府上養著的那幾窩聰明伶俐的獵犬,有些不舍地搖搖頭,他道:“要把我的狗送給章金寶賠罪,那還是算了吧,我擔心我家那獵犬到了他府上遲早也會被他調.教成了一頭咬人的狗。”

    說到這裏,傅瑜心下便有些擔心,他道:“也不知道邢捕頭的傷重不重,那民巷中的大夫也不是我們府上的軍醫能比的,等回了府便叫府上的大夫去給邢捕頭看看。”

    王犬韜左右看了看,問:“長公主,你今天怎麽就來了一個人,你的那些隨從呢?”

    南陽不在意地擺擺手,皺眉道:“本來我們是到臨湖閣歇腳的,結果聽那裏的人說你們幾個都在馬場便跟過來了。如此春日,自然是乘坐步攆出行最為愜意,可惜我的步攆在臨湖閣門口被一頭蠢驢給攔住了。”

    傅瑜笑道:“難怪今天一來就給了章金寶好個沒臉,原來是在一頭驢那裏吃了個大虧!”

    南陽冷笑道:“這有何,我今日便做東請你們幾個去吃驢肉火燒。”

    一行人走過東邊的馬場,將章金寶的事落在腦後,傅瑜的目光輕輕地掠過漸漸圍攏過來踏青賞景的百姓,突然就定住了。

    那一身青衣襦裙的女子一頭烏發垂在腦後,發間的碧色簪子在陽光閃著溫潤晶瑩的光,傅瑜看著斐凝姣好的側臉,自方才便一直焦躁不安的心便突然安靜下來了,他覺得自己剛才與章金寶的那一架也沒什麽要緊的了。

    他突然就想起自己追著那小偷跑到民巷中時看見的那光,隱隱間覺得自己方才似乎錯過了一個絕好的時機。

    傅瑜突地停下了,王犬韜也跟著他停下了。

    鄭四海順著傅瑜的視線向前望去,直至斐凝冷清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方才回過身來對著傅瑜道:“想不到我們的傅二原來也還有這樣的一天。”

    傅瑜抬眸淺笑,他問:“什麽樣的一天?”

    鄭四海笑道,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少年情竇初開之事本是尋常,我也曾有過這樣的一天,便是犬韜,也會有這一日……不過,我瞧著他對食物的熱忱,隻怕這美貌的少女在他眼中還不敵一盤醬肘子來的好。”

    王犬韜憋紅了臉,卻什麽都沒說。

    傅瑜道:“鄭大哥即便是過來人,也不見得就一定能猜對我的心思。我不過是覺得待在像斐家小娘子這般冷清又漂亮的人旁邊能得片刻安寧,哪裏能是鄭大哥所說的那什麽……少年情竇初開呢?”

    崔家是北方第一豪門,數百年的書香沉澱才能出了崔四娘這般恬淡知性的女子,斐凝身上便隱隱有著崔四娘的文雅氣質,不過卻更加的冷清。

    鄭四海隻笑著搖搖頭,王犬韜突然道:“咦?南陽長公主和梁兄去哪裏了?”

    南陽和梁行知自然是去了臨湖閣,等到傅瑜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此時才見到了今天最大的一個笑料。

    梁行知的那頭高大的廣靈驢阿發,此時正不停地“籲——籲——”叫喚著,撅著蹄子停在公主步攆旁打轉,阿發的身邊圍了一圈公主府的府丁,此時正手拿繩子似乎是要把阿發綁了。

    一身白衣的梁行知此時正站在南陽身側和她爭辯著什麽,兩人的神情都有些激動,傅瑜心下有些為這位新交的友人擔心,生怕這位皇家的楊五娘一個不順心就叫人把梁行知給捆了,他走近了,才發現事情本不像他想的那般。

    兩人的爭吵是單方麵的。

    南陽怒道:“那是你的驢?”

    梁行知回:“是。”

    南陽道:“那你還不快把你的驢牽走!”

    梁行知回:“不敢。”

    南陽道:“有什麽不敢的,這頭又蠢又凶又醜的笨驢難道不是你養的嗎?”

    梁行知回:“是。”

    南陽道:“你既然是它的主人,又有何不敢?還有,你不要仗著是阿瑜的朋友便可以如此敷衍本宮的問題。”

    梁行知回:“平常是敢的,可今天,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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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南陽疑惑地“咦”了一聲,她道:“為什麽不敢,難道是有人故意攔著你嗎,那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攔本宮的命令!你盡管去,莫遲了,遲了我就成永安的笑柄了!”

    傅瑜忍不住插口貧道:“五娘,也不說遲不遲的問題了,今天這毛驢懟步攆的事一旦傳出去,你立刻就成了笑柄了。”

    南陽柳眉倒豎,看著傅瑜笑道:“就你有嘴,非要來提醒我!好了,既然早晚都丟了麵子,那就把這頭蠢驢殺了以泄我心頭之憤!”

    梁行知阻止道:“不可!”

    南陽怒道:“有何不可?我是一朝長公主,你和你的驢竟敢對我這般無禮,別說殺了你的驢,便是殺了你,本宮又有何不敢。”

    傅瑜道:“五娘有所不知,阿發跟著梁兄已快十個年頭了,你一時要殺了阿發梁兄自然舍不得。”

    南陽對梁行知道:“讓你牽走這頭蠢驢你又不敢,我說殺了它吃驢肉你又舍不得,那你說,如今這個情況該怎麽辦?若是你不說清楚,本宮今天定然要吃了你的驢!”

    梁行知張口欲言,卻是頓了下,他遲疑地看了看南陽,又看了看傅瑜,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傅瑜道:“梁兄你盡管說,我在這裏,難不成五娘還真能殺了你不成。”

    梁行知道:“如今正是早春三月。”

    眾人不解,卻聽得他低了頭,低聲道:“廣靈驢在三月開始發……情……”

    南陽長公主出了這般丟臉的事情,一心想要殺掉阿發以還欺辱之罪,可最終還是被傅瑜等人給攔了下來,隻叫梁行知給她賠罪。

    這事本來就是阿發這頭蠢驢引起的事端,由梁行知這個主人來賠罪再恰當不過了,梁行知便應了。結束了這件事,南陽長公主仍覺得不夠解氣,拉著傅瑜和王犬韜一行人便要去吃驢肉火燒,傅瑜雖也有些嘴饞,可他心中還有件事沒放下,便自行離去了。

    此時已至下午,太陽正大,傅瑜騎馬回了安國公府,卻沒曾想傅驍和鶯鶯竟然已經回來了。

    傅瑜一進府就向西苑走去,管家劉榮跟在他身後,道:“二郎君,今早柳都尉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傅瑜滿意地點點頭,才又問:“榮叔,你剛才說阿爺已經回來了?這還沒到申時呢,怎麽今天回來的這麽早,鶯鶯也沒鬧嗎?”

    他和劉榮繞過一條鋪了碎石子的小路,剛跨進府中的第三進門,便覺眼前一綠,一股涼爽清新之氣撲麵而來。

    劉榮跟在他身後道:“今天斐祭酒登門造訪,是大郎君接待的,後來遣人去請了國公爺回府。”

    傅瑜的腳步停頓了下,他掀開麵前垂落的楊柳,回身問道:“你剛才說誰來了?”

    劉榮低頭道:“國子監的祭酒斐祭酒。”

    傅瑜逼近一步,問:“斐之年斐祭酒?他來幹什麽?”

    劉榮道:“來的時候叫斐府的人還來一條紅鐵馬鞭,正是二郎君您的那條紅鐵鞭。”

    傅瑜頓了下,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來,他輕聲呢喃著:“這麽快就還回來了?還回來也就算了,怎麽好叫斐祭酒親自來一趟呢?”

    傅瑜想起斐凝寧靜淡雅的模樣,怎麽也不願猜想這是斐祭酒上門告他的狀來了。

    傅瑜問:“那現在斐祭酒還在府上嗎?”

    劉榮道:“和國公爺進了書房密談,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

    “已經這麽久了?”傅瑜心下有些疑惑,但到底不好就這麽上門去問,他轉而問劉榮,“你知道斐祭酒是個什麽來頭嗎?怎麽以前也沒見他與我們府上來往。”

    劉榮道:“斐祭酒是撫順公的後人,不過和現在的撫順公一脈已經不怎麽來往了,他任國子監祭酒一職,掌管四所國子監的所有學生,又擔了文淵閣一品大學士這麽個虛職。算起來,斐祭酒已經四十有九了。”

    傅瑜問:“他家裏的情況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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