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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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雙手抱著膝蓋,覺得自己好無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為什麽我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心?

    我想也許陳毅然真的不喜歡我吧?否則他早就追出來了吧?

    這麽想著,我還不忘抬頭朝我來的方向看了看,但我看不到任何黑影,我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又一次想多了。

    我忽然想到岑遠東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有時候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那麽是不是也代表剛剛陸青親陳毅然的那幕也不是真的?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我打消了,一切都那麽真真切切的在我眼裏出現,又怎麽可能不是真的呢?

    我頂著這麽大雙眼睛。如果我眼睛小點兒,我還可以安慰自己說看花眼了,可我為什麽偏偏要有雙大眼睛啊?

    說句難聽的,我甚至想在那一刻變成瞎子,這樣我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在這兒坐了很久,發現眼裏早已沒有眼淚流下來了,臉頰上的淚水也被風吹幹了,我雙手我雙手緊緊抱著膝蓋,感覺很冷。渾身都冷,從外到裏沒有一處不是冰冷的。

    我想,應該是心理作用,心冷了,身也跟著冷了吧?

    “小北.....”突然,身後傳來岑遠東的聲音,我轉過身看著他正朝我走來,我連忙從沙堆裏站起來,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久,我的腳也麻了,一不小心差點摔倒,幸好岑遠東大步上前一把將我扶住了。

    我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問他:“你怎麽回來啊?”

    “薛顏打電話給我說你不見了。我四處轉了轉,看到你留下的腳印就跟著找來了。”他說著,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我身上,我連忙說不用我不冷。可岑遠東堅持,我隻能說謝謝,他笑了笑,問:“這麽晚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

    “睡不著就出來看風景。”聽他的話,應該是還沒發現我哭過,我連忙低下頭胡亂扯。

    岑遠東被我的話逗笑了,他一邊點頭一邊說:“嗯,確實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這大晚上的在這無邊無際無燈光的沙漠裏看風景,估計也就你一人能做的出來了。”

    顯然,岑遠東不信我說的。ad_250_left();



    我被他的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聽到他問:“跟陳毅然有關吧?”

    他的話說出口,我順勢抬起頭望著他。

    我不知道岑遠東怎麽看出來的?我咬了咬牙,沒有出聲,而是走上前將自己剛剛丟掉的手機撿起來,然後才說:“我們回去吧!”

    “小北,有什麽事說出來比憋在心裏好,從我認識你,你似乎就一直這樣,無論發生什麽都將自己封閉起來,你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其實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承受的能力越來越弱。”我沒想到岑遠東會一把拉住我,然後十分認真地對我說出這些話,他的眼睛裏有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神情,讓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我長長歎了口氣,仔細回想著他所說的這些話,其實我都明白,他說的話都是對的,但我又何嚐不想說出來,可我就是這麽沒有勇氣,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心裏所想的事情,我覺得一旦說出來,我連最後保護自己的盔甲也卸下了。

    我握了握手,說:“哥,我真沒事,就是失眠睡不著所以才出來走走,我有點兒困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我將岑遠東的手掙脫開就往回走,但我走了幾步發現岑遠東沒動,我扭頭望著他還站在原處,眼睛看著前方,我又掉頭走回去,我說:“哥,我真沒事,我們回去吧!”

    誰知岑遠東忽然伸手把我扯到他麵前,他問我:“你覺得在沙漠種棵樹容易嗎?”

    我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問,但我還是搖了搖頭說:“不容易。”雖然可以,但確實不易。

    岑遠東笑了笑,他又說:“所以堅持這個不容易的事情隻會讓自己受傷,還得不到任何結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陳毅然就是他口中的沙漠,而我就是那個種樹的人,我想要將自己心裏的這個樹種在陳毅然這片沙漠上是一個很不容易的事情,甚至永遠種不活。

    為什麽岑遠東會看的這麽透徹?

    而我卻始終說服不了自己?

    我望著岑遠東不知該說什麽,他拉著我的手往回走,走了好幾步他才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說的這些?”

    “是。”我老實答道,我說:“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曾經走過跟你現在一樣的路,隻不過我們性別不同罷了。”他淡淡一笑,說的很輕鬆,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很多看不懂的神情,沒等我問,岑遠東便開口說:“我的前妻就如同陳毅然,而我就是你,我們雖然結婚了,但在我兒子一歲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跟我離婚,跟著她的爸媽移民出國了。

    我想我們曾經也有過愛情,但愛情看不著摸不到隻是一個空虛有的東西,更沒有長久之說的保障,所有的一切都要經過時間的衝洗,而我就是在衝洗的過程中被拋棄的那一個。我前妻臨走之前告訴我,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希望的男人應該是那種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而我那時候隻是一個小公司的經理而已。

    我了解一個男人想要的東西,陳毅然家裏的情況他不可能跟一個幫不了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就算他對你有愛但他也不可能跟你結婚,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因為你跟我太像了,我不希望你走我以前走過的路。”

    岑遠東告訴我一句話,他說,給不了婚姻,就不要霸占著人家的青春,不要讓彼此都荒廢在這個沒有結局的圈子裏,這樣隻會讓兩個人都被囚困而死。

    岑遠東一直再說,而我一直在聽,他話裏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一直都知道他離異有個兒子,但我沒想到他會是婚姻裏被拋棄的哪一個,說實話,我想象不出岑遠東這樣的男人會被拋棄,因為他很紳士,我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每一個舉動都在為對方著想。

    岑遠東是這幾年才有了現在的一切,說真的,我無法想象他是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我想,他的前妻應該讓他受了很大的傷害吧?

    所以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不會受傷,道理我雖然明白,可我根本做不到岑遠東那樣,我是女的,我隻想要一段屬於自己的愛情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隻要他愛我,那怕沒有名分我也願意。

    也許我的想法很不可思議,但我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家庭的溫暖,我更不知道家是什麽樣子的,我隻明白一個道理,隻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家,這就是我的想法。

    岑遠東的話說完,我們彼此都沒有在出聲,他一直牽著我把我送到帳篷門口,然後說:“聽到我比你更可憐,心裏有沒有舒服點兒?”

    我被他的話逗笑了,我連忙點頭說:“嗯,舒服很多了,我怎麽也看不出岑會長居然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你說如果賣給八卦雜誌的話,我會不會發點兒小財啊?”

    “應該能!如果你真想賣提起告訴我,我在給你多說點兒不為人知的秘密!”岑遠東很少跟我開玩笑,我一直認為像他這樣穩重的男人應該是不會開玩笑的,但我沒想到他會配合我。

    我們一說一笑又聊了一會兒,他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恰好被隔壁帳篷裏出來的幾個人看到,我連忙退後一步與他保持距離,可岑遠東卻絲毫不在意,反而還主動與那幾個人打招呼。

    等那幾個人走後,我才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還給岑遠東了,岑遠東讓我早點睡,明晚帶我去一個地方,看他神神秘秘的表情惹得我十分好奇,我問他去哪兒他不說,還賣關子說明晚就知道了。

    跟他道別後,我回到帳篷看到大家都睡了,可我坐在床邊卻沒有半點睡意,我一直在想岑遠東說的那些話,也許是覺得感觸挺大的,我覺得自己心裏那點兒事都不算什麽了。

    翌日,一大早就被薛顏拉起床了,她咋咋呼呼地指著我罵:“蘇小北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起來,你丫還好意思睡啊!打你電話哭哭啼啼又不說在哪裏,勞資以為你被誰拉去沒人的地方強了呢!你這個死女人連條信息都不給,要不是人家岑會長勞資都想報警了。”

    薛顏的聲音在整個帳篷裏回蕩著,我連忙爬起來捂住她的嘴,然後揉了揉眼睛才說:“小聲點小聲點,別弄得誰都知道,我錯了,我保證下次不這樣了好麽?”

    薛顏的性子很急,這是跟她關係好之後才知道的,她輕哼了聲,說:“你起來陪我吃早餐我就原諒你這一次!”

    我連忙說好,然後從床上立馬起來穿好衣服洗臉刷牙後就陪她去餐廳了,其實我很困,今天淩晨快天亮才睡著。

    可我知道薛顏之所以這樣生氣,完全都是因為關心我,對於一個對我好的人,我會加倍對她。

    薛顏跟我說,陳毅然把莫嵐安排會廣州了,說公司那邊兒接了個大單得讓她回去安排一下。

    我嗯了聲沒多問什麽,跟薛顏到餐廳後,我去端早餐薛顏去占位,我發現所有人都朝我看來,嘴裏還嘀嘀咕咕在說什麽。

    我端著早餐走到座位,就聽到隔壁桌的兩個車模說:“昨晚就是她,我親眼看到她跟岑會長手拉著手從岑會長的帳篷裏出來,肯定是陪岑會長睡了,難怪岑會長會對她跟別人不一樣。”

    這話我聽得清清楚楚,薛顏也聽到了,她看著我,想站起來被我攔住了,我搖了搖頭示意她吃東西別理,這事兒我沒做,人家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如果真要理了不就說明我心裏有鬼嗎?

    我跟薛顏匆匆吃過早飯後就離開了,但我走到哪裏那種讓我不舒服的目光就照射到哪裏,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礙於一會兒要準備拍攝,我沒有把這事兒放心上,但我沒想到拍攝的時候會出事。

    我們所有人去到那個綠洲的大帳篷裏,按照之前莫嵐安排的順序長,因為餘思思是後麵才來的,所以她就長到了我旁邊,我不小心把旁邊的一個車模碰了碰,人家就不爽了,用力將我一推。

    還沒等我出聲,那車模就說:“道歉!”

    我一怔,分明是她把我推出來的,怎麽還要我道歉啊?雖然這麽想,但我沒搭理她,隻當是隻瘋狗字在亂叫,可誰知道她還不爽了,走過來又推了我一把,她說:“不要以為你有後台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這些沒後台的人!”

    “姐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我欺負你,來,你告訴我,我怎麽欺負你了,我是把你扒光了壓地上還是讓你在這兒待不下去了?這麽多人都看著,剛剛明明是你先動手推我,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我不過就是碰了一下你,你有必要這樣嗎?”

    我的語氣不緩不慢,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棚裏也跟著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們這邊兒。

    那車模見人多,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她說:“說話這麽硬氣,如果沒有後台誰敢這麽說話啊?你問問大家,那個有你這麽囂張?昨晚上誰不知道你跟岑會長卿卿我我啊!不要以為大半夜沒人看到,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遲早會有人知道的。”

    “你有什麽證據?”我走到她麵前,兩隻眼睛盯著她質問道,她不斷往後退了幾步,嘴裏有些沒底地問:“你想幹嘛?我告訴你這裏這麽多人,不要以為你有後台.....”

    “怎麽樣?你不是都說了我有後台嗎?既然你知道我有後台就別招惹我,如果你還敢招惹我那麽你說說我的後台在哪?”我步步緊逼地問著她,其實我從來不是那種為難別人的人,我更不是那種欺負別人的人,但還是被人說成有後台隨便欺負別人,我真覺得好笑!圍見陣號。

    “小北,算了吧!她也是說說而已,比跟她一般見識!”那車模被我逼到餘思思旁邊,餘思思伸手攔住了我,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沒有搭理她的話。

    我盯著那車模說:“我告訴你,我沒那麽好說話,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們誰都別想走出這個棚。”

    平時我不是這麽愛惹事的人,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也正因為這樣每一次都會讓不同的人針對我。

    “怎麽?你還想打人不成?”那車模不知哪裏來的底氣,從餘思思旁邊昂起頭走到我麵前,她說:“你不是想聽清楚嘛,那我就告訴你,我相信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你那點兒見不得人的事兒,你不就是仗著岑會長撐腰才敢這樣麽?你在拍攝的時候假裝頭暈,岑會長還親自去照顧你我們大家都不瞎,又不是看不出你倆有一腿,你還想讓我說清楚,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臉皮?如果我是你我就大膽的承認,現在陪睡陪出工作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但你至於在這兒裝逼麽?睡了就睡了唄,我們也可以假裝不知道啊!但我就看不慣你在這兒裝出一副純潔的樣子讓人惡心!”

    “喂,我說你怎麽說話的啊?你那隻眼睛看到小北跟岑會長有一腿啊?”薛顏從一旁走到我旁邊替我說話,我攔住她示意她別出聲,我問那車模,我說:“怎麽?你羨慕了?也想被人睡?行啊!你既然想就直說嘛,我幫你一把啊!來來來,你看上誰想跟誰睡跟我說,你不好開口我替你說去怎麽樣?”

    “你.....我告訴你嘴巴放幹淨點兒。”我的話讓她惱怒極了,一臉憤怒地表情盯著我,可我卻淡淡一笑。

    我說:“你的嘴巴都髒的跟馬桶似得,你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的嘴巴放幹淨點兒?”

    “我說的那都是事實.....”

    “小北,不要爭了,我們還是先拍攝吧!不要因為這點兒小事情耽擱了工作。”又是餘思思她和氣地語氣跟我說著,隨後又轉身對大家說:“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沒有必要拿出來說,這個圈子裏是怎麽樣的我們比圈外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各退一步海闊天空,爭來爭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我們.....”

    “啪!”餘思思的話還沒說完,我伸手將她扯過來,什麽都沒說抬起手就打在她臉上了。

    “打人啦....打人啦.....”這是我打餘思思後棚裏傳出來的第一句話,但沒有一個人上來拉勸,所有人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人多了說不清道不明。

    餘思思抬起手捂住被我打了的地方,她一臉委屈的望著我說:“小北,你......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餘思思你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這個圈子裏是怎麽樣為嘛比圈外人要清楚?什麽又是大家心知肚明?你話裏有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我蘇小北這輩子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辦點事兒,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跟你計較,我也不怪你,隻怪自己瞎了眼,但我告訴你,我蘇小北不是軟柿子,你背地裏對我做的什麽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你當著我的麵兒一副假裝好人的樣子我就看不慣,我今天打你,我倆的情誼也算是徹底斷了,以後少特麽惹我,還有,我還是那句話,別再讓我知道你幫著某些人害我,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我豁出命也陪你們這些想整死我的人玩到底。”

    我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勇氣可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說出這些我從來不敢想的話,但卻是我一直想說的。

    她們不是以為我有後台麽?

    那好啊,那我就做點兒有後台才敢做的事情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這事兒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想在待下去了,我說完就想走,卻被餘思思拉住了,她說:“小北,以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我今天確確實實沒想過要害你,我隻想讓工作進行的快點,別耽擱了大家的時間而已。”

    “都在幹嘛?”餘思思的話才說完,棚裏就響起了陳毅然的聲音,大家都將目光看向陳毅然,跟他一起來的還有陸青。

    他怎麽來了?

    岑遠東沒來他來了這讓我挺意外的。

    在我想這個的時候,陳毅然跟陸青已經走近了,他看了看餘思思,又看了看我。

    倒是陸青先開口,她走到餘思思身旁,一臉詫異的表情說:“你怎麽了?臉都腫了!”

    餘思思搖了搖頭說沒事,剛剛跟我爭吵的那個車模說:“被有些有後台的打了唄,我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不然一會兒說不定就輪到我們了。”那車模帶刺的話,讓我用力握了握手。

    陸青聽後沒出聲,陳毅然卻說:“大家繼續拍攝吧!動手的人跟我出來!”

    隨後陳毅然轉身離開,陸青也連忙跟了上去,可我卻沒打算跟出去,薛顏走過來看著我說:“小北.....”

    “沒事,你先拍!”

    說著,我站在一旁深深吸了口氣,說真的,我寧可陳毅然打回我我也不想跟他出去麵對陸青跟他站在一起的畫麵。

    陳毅然出去很大一會兒後,我也沒有跟出去,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短信聲,我拿出來一看是陳毅然發的,他說:需要我進去請你?

    話裏透著濃濃的不悅。

    我將信息刪掉後把手機收好才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陳毅然站在棚外麵,沒看到陸青,應該是被陳毅然支走了吧?陳毅然看到我出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轉身直徑往前走,我隻能乖乖跟上去。

    一直走到離棚幾十米處他才停下來了。

    他問:“學會打人了?”

    “難不成一直被人打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