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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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歌困頓地睜開眼,見天色朦朧尚未大亮,翻了個身打算再眯一會兒。恍惚間好似聽見樓上有什麽摔在了地上,天花板傳來一聲悶響。楚歌驚神似的一下從被窩裏跪坐起來,睡意瞬間溜走了大半。
走進臥室的陸海空就見到這麽一副畫麵,楚歌睜著烏溜溜的大眼,迷茫地望著前方,頭上的呆毛一晃一晃,薄被滑到腰間露出一截細白。他走過去,上前吧唧了一口,把走神的楚歌喚回來,“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楚歌說,“這麽說來的話,我們跟孫豫州是不是就是鄰居了?”
“想他做什麽。”陸海空不太在意,“平常又不會見到他,當個霧霾就行。快起床洗漱一下,我做了你愛吃的糯米紅豆卷。”
楚歌咕嚕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汲上拖鞋一陣風似的鑽進了洗手間。沒有什麽是吃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一天。
等陸海空出門上班後,楚歌正盤腿坐在地上磨磨蹭蹭地逗著大龜,烏龜的頭隨著萵苣抬上抬下,半天吃不到後隻得委委屈屈地看著楚歌。
“你每天吃這麽多,又不運動,我很擔心你變成大胖子知道嗎?”楚歌拖著腮,依舊拿萵苣逗著它,“來,多活動活動一會兒多吃點兒。”
楚歌今天沒什麽活動,小餅幹不在身邊也不能撩貓逗狗,隻能欺負欺負大龜。正逗著,門鈴響了,他這才把飯還給大龜。
門剛打開,楚歌一見門外的人,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門外的孫豫州:……
“楚歌?”孫豫州又敲了敲門,“你開下門,我保證不做什麽。”
楚歌:?你這個保證就很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好嗎?
“你有什麽事?”楚歌隔著門板說,又想到昨晚陸海空說的話,頓時感覺怪怪的。
孫豫州輕笑道,“新鄰居過來打聲招呼,不想邀請我進去嗎?”
“招呼昨晚都已經打過了。”楚歌覺得再不開門確實有點不好,隻得開了門。
“昨晚麻煩你了。”孫豫州歉意地說,“我沒有說什麽不好的話吧?”
楚歌轉身去冰箱拿牛奶,聽到這話後心裏正腹誹那個咪咪,掉了話頭說,“沒,昨晚你吐完估計就睡了。你昨晚又喝了酒,今天就喝點牛奶吧,別喝刺激性的了。”
“謝謝你。”孫豫州接過牛奶,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才道,“你沒去上班?”
“嗯,我轉兼職了。”楚歌把大龜的萵苣處理幹淨,大龜似乎對孫豫州有印象似的,慢騰騰爬過去要撕咬對方的褲腳。嚇得楚歌幹淨把大龜抱回了臥室。
楚歌:“不好意思啊,可能你這褲子看起來比較像吃食。”
“你養的寵物?”孫豫州說,“之前不是養的貓嗎?”
楚歌心裏一動,回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養貓?”
“之前晚上有時候會聽見貓叫幾聲,原來不是你家的。”孫豫州說,“對了,給你帶了瓶紅酒。昨晚實在對不住,最近有些俗事纏身,一時多喝了些。”
說完他帶著幾絲倦意地輕按著太陽**,仿佛實在是被累到了。
楚歌想起昨晚陸海空的話,難道孫豫州也被威脅了?但這件事他還是不能插手,孫豫州現在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會招惹了對方,他直覺前方是一處沼澤,能避開就要盡量避開。
“俗事纏身也正常。”楚歌隨口道,“不被俗事纏身的大概已經出家了。”
孫豫州聽到後笑了幾聲,看似不經意地問,“說起來出家,你知道有什麽靜心澄明的器物或者廟宇嗎?我覺得偶爾去靜靜心也不錯。”
楚歌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什麽器物?”
“比如說玉啊水晶一類,不是說這些飾物有磁場可以影響人體嗎?”
“我覺得比較管用的是睡一覺。”楚歌說,“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要是這些東西能解決的話,這世上大概也不會有什麽煩心人了。”孫豫州說,“有時間也去我那兒坐坐,挺長時間不見你,我也很想你。”
“之前在l市不是剛見過嗎?”楚歌說,而且還目睹了你很多感情糾葛啊。
孫豫州訕訕地道,“別提了,光讓你看笑話去了。抽時間大家像老同學一樣聚聚吧?你找我的話我都有時間。”
楚歌點點頭,“沒問題,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真的?”孫豫州驚訝道。
“當真。”楚歌認真地說。前不久趙大問他要不要參加中學的同學聚會,看來孫豫州還麽有被通知到。俗話說的好,獨懵逼不如眾懵逼,牽孫豫州去同學會上嚇嚇人也很不錯。
“那到時候見。”孫豫州朗聲笑道,“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別忘記給我電話。”
楚歌口上說著沒問題,送孫豫州出門。
回來後卻一直在琢磨哪裏好像不對勁,忽然想起來小餅幹的腿,便直接給梁泯去了電話。
“嗯?跟陸海空吵架了?”梁泯隨口問。
“……沒有。”
“那給我打電話做什麽?”梁泯不太明白,他的身份不是楚歌的情感谘詢專家嗎?
“問你小餅幹的事兒。”楚歌說,“它好些了嗎?”
梁泯低頭看了一眼窩在貓窩裏的小餅幹,小餅幹感受到視線後緩緩地抬起頭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
梁泯無奈道,“特別好,精神頭旺盛地深處老鼠窩似的。”
“哥,”楚歌頓了頓,“我覺得你這個比喻很不錯。”
“……”梁泯道,“你打電話就問小餅幹?你怎麽不惦記一下你哥我呢?”
“哦,那你追上我師兄了嗎?”
“小餅幹恢複的不錯,再過幾天就能給你送回去了。”
“不用送。”楚歌說,“我最近就回廟裏。”
梁泯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你……跟陸海空商量好了嗎?”
楚歌笑道,“我回自己家跟他商量做什麽?難道你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麽可能!”梁泯極力撇清自己,“我可是一顆紅心向著你師兄。”
“看把你嚇得。”楚歌說,“我也就隨便說說而已。”
“那就好,你別來耽誤我追你師兄。”梁泯說,“你要不要跟小餅幹說幾句話?我看它最近挺想你的。”
還沒等楚歌說一隻貓再通人性也不會說話時,對麵已經傳來幾聲急切地喵喵喵喵叫。
掛了電話後楚歌便起身收拾了幾件衣服,他說不出來為什麽,直覺得心裏有些發慌。孫豫州留下的紅酒還在桌子上,他拿起來看了幾眼,鬼使神差地突然湊近聞了聞軟木塞。軟木塞還帶著櫟樹皮的清香,聞起來很是熟悉。這時他腦海中忽然一陣電閃雷鳴,楚歌眉頭緊蹙,把紅酒放回擱置架上。
時針晃晃悠悠地轉向十一,中午的熱度從薄紗質地地窗簾裏擠進來,又被空調的冷風吹跑。
楚歌走進臥室把大龜抱出來,拍拍厚重的龜殼道,“想不想去見見你哥哥?嘖,說起來你哥還是一隻貓呢。”
……
陸海空接到楚歌的電話後很快便趕回了家,開了門就見楚歌的行李箱都已經收拾好了。
“回來了?”楚歌從廚房裏冒出頭,“要不要嚐嚐我做的飯?”
陸海空心裏咯噔一聲,千防萬防沒有防住媳婦又去做黑暗料理!
“做的什麽?”陸海空隻得硬著頭皮走過去,心裏還懷揣著一絲希望,“泡麵嗎?”
“做的蛋羹啊。”楚歌興衝衝地說,“就快做好啦!你等一下。”
微波爐叮了一聲。
楚歌興高采烈地打開微波爐,臉色瞬間轉換,他背對著陸海空把蛋羹取出來後,螃蟹一樣,橫走向垃圾桶,連碗帶一坨不明物體一股腦兒地倒了進去。臨走前還不忘交待一聲,“中午想吃紅燒排骨!”
陸海空鬆了一口氣,感覺揪緊的胃一下舒坦了起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楚歌扒著門說,“下午跟我一起回去見師父吧?”
“嗯?”陸海空差點剁著手,“你說什麽?”
楚歌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連忙跑過去,“傷著沒有?”
“沒有沒有。”陸海空還沒回過來神兒,“你剛才說什麽?”
“回去見我師父啊。”楚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緊張。”
陸海空機械地放下菜刀,解下來圍裙後,失神地走出廚房。
楚歌納悶地在後麵問,“你做什麽去?”
“我要下樓跑二十圈冷靜一下……”陸海空喃喃道。
“隻是見我師父啊。”楚歌趕緊把陸海空攔下,“你不用緊張,是不是我說的太突然了?”
陸海空苦著臉,委屈地拿過楚歌的手放在心口,“楚歌,你聽聽,我好像沒有心跳了……”
楚歌:出息點行不?一個打五個得氣魄呢?
想到這裏,楚歌立刻催促陸海空去健身房。
“為什麽啊?”陸海空覺得自己緊張到說都說不利索。
“因為……我擔心你被揍。”楚歌用心良苦,“臨時抱佛腳吧,在走之前你還能強身健體幾個小時。”
“說到強身健體。”陸海空聽到這裏立刻智商上線,“我覺得最有效的運動是在床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