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鬆了口氣，隻是心中怒火和擔心並沒有減少一分。

    我也忍不住有些驚奇。

    照現在情況，如芸隨時都會死去，而且按理來說，她現在也不可能還會睜眼，還能轉頭。

    那柳堂用了什麽手段？難道是傳聞中的茅山術？

    正這時，如芸又緩緩抬頭，看向我。

    隻是她的眼神中滿是茫然，似乎都不認得我，她的臉上也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如芸。”我捏了捏她的手，輕輕叫了她一聲。

    如芸身子突然輕輕一顫，手也突然抓緊了我，眼神一下子恢複了些清明。

    她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哀求之色，低聲說道：“焦大，救我……”

    話沒說完，她身子突然又顫了一下，抓著我的手卻鬆開了，眼神也恢複了茫然，表情又變得麻木。

    我又叫了她一聲，她卻沒有了任何反應，隻是微微低著頭，似在發怔一般。

    隻是她的眼角。卻突然滾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我心中一冷，轉頭看向身後的烏晴空和烏明東。

    烏晴空父子倆的神色都是十分的複雜，他們看了我一眼後，都有意無意地將頭轉了過去，眼神也都有些閃爍。似不敢和我對視。

    看他們這般反應，我心中更冷。

    看樣子，他們是知道如芸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就是說，柳堂對如芸所做的，是經過他們允許的？

    “為什麽？”我咬著牙，緊盯著他們，嘶聲問道。

    烏明東似有些尷尬，有些難堪，臉也微微紅了紅，卻輕哼了一聲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如芸她已經沒……為了烏家的將來，我們隻能用這方法……”

    “閉嘴！”烏晴空卻突然大喝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打斷了他的話。

    烏晴空轉頭看向我。神色有些冰冷，說道：“焦大，這是我們烏家的私事，有些東西不方便跟你解釋。過去這幾個月，你為救如芸很是辛勞，不管結果如何，都是我烏家欠你一個人情，不過這次我烏家也幫你焦家牽線，好不容易請動柳堂真人……”

    “就算兩不相欠是嗎？”我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烏晴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也可以這麽說。現在如芸的事，也不需要你插手了，你們請回吧。如果你現在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在銅門寨多呆一些時日。”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點頭：“好，很好。”

    原先我還有些煩惱，到時候我焦家拒絕了柳堂提出的包括讓焦家交出煙陸的條件，跟烏家這邊倒是有些不好交代，畢竟烏家也是一番好意牽的線。現在既然烏晴空這麽說了。倒是正合我意。

    不過烏晴空和烏明東倒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說，看著我的眼中也露出一絲異色，似乎有些有些不解。

    我則又說道：“不管是你們烏家的好意，還是柳堂前輩的好意，我都會記在心裏。不過我現在把醜話說在前頭，一是不管如何我們焦家都不會把煙陸交出來的，二是我也不會任由你們把如芸好好的一個活人弄成……”

    然而我還沒說完，那柳堂重重地哼了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他從門外走了進來，冷冷地看著我：“焦大。你好大的口氣，你剛才不是說你做不了主嗎？”

    我也緊盯著他，說道：“剛才我是做不了主，不過現在我可以做主。”

    柳堂的臉色頓時變得頗為難看，眼裏也閃過一絲寒光。又冷哼了一聲道：“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希望到時候你和焦家都別後悔。至於我收你為徒的事……”他頓了頓，眼睛不經意地又看了我的肚子一眼，“你還是可以再考慮一下……”

    “不用再考慮，我已經有師父，不會再拜別人為師。”我當即回絕道。

    柳堂一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看著我。許久都沒說話。

    烏晴空和烏明東則是麵麵相覷，好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後烏明東似乎有些不忍，勸我道：“焦大，別意氣用事，這些事你最好回去跟你祖父和父親商量一下……”

    我朝他笑了笑。說道：“烏伯伯，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些事還不用跟他們商量，我做的決定，他們一定會支持的。”

    柳堂卻突然又冷哼了一聲。臉上則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點頭說道：“好好好，小子有骨氣，希望你到時候別後悔。不過你剛才說的第一件事，你可以做主，你有選擇的自由，但第二件事，卻不是你做得了主的。如芸姑娘她生機已斷，就算神仙也難救，正好這邊有罕見的極陰之地。我可借其幫烏家將她煉成傀神，到時候烏家有這傀神，照樣能夠屹立蠱門大族不倒，甚至能夠因禍得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烏晴空和烏明東也是點了點頭，烏明東還勸我道：“焦大，我知道你和阿芸是好朋友，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其它辦法了。你還是不要插手此事。”

    這個時候，我肩頭上的小青突然朝著我叫了幾聲。

    我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心中怒火燒得更旺了。

    原來如此！

    我轉頭緊盯著柳堂，說道：“我倒有些好奇，這到底會是烏家的傀神，還是你的傀神？”

    我這一說，原本還麵帶絲得意的柳堂頓時麵色驟變。麵露驚詫之色：“你、你……”

    烏晴空和烏明東頓時一臉震驚，轉頭看向柳堂。 [$妙][筆$i][-閣].com

    柳堂的臉色變了幾變，隨即皺起沒頭，冷哼一聲道：“小子，你什麽意思，你胡說什麽？”

    “我什麽意思，還說得不夠清楚嗎？”我指了指如芸道：“你要把如芸的記憶強行抹去，卻又偷偷下了你的精神印記，到時候如芸真變成你說的所謂的傀神後，她最終聽從的會是你的命令。而不是烏家的命令吧？”

    烏晴空和烏明東頓時渾身一震，眼睛也瞪得老大，再次轉頭看向柳堂，神色則變得十分嚴厲。

    “小子血口噴人，就算你是小輩，我也不能容你，今天定要用你的性命償我清譽！”柳堂卻是暴喝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籙，躍躍欲試。

    “誰死還不一定呢！”我冷笑一聲：“知道為什麽我不願意拜你為師嗎，一是因為我已經有了師父，二是因為，就你的實力，還不配當我的師父！”

    我說話的同時，小八突然從地裏鑽了出來，出現在柳堂麵前，而且身體快速變大，片刻間就長大到了十多米高，巨大的身軀直接掀掉了屋頂。

    柳堂頓時臉色大變，麵露一絲慌張，踉踉蹌蹌向外退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