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車側、履卜和木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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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十二點淩晨時間已經過去,所有參加慶典活動遠到而來的客人都在王府的府宅內歇下了,唯獨車側拉扯著木壘和履卜,說什麽也要在宴會後再聚一聚,三人來到車側的院子內,進了裏屋,關了門,從外麵隻見屋內燈火通明。
車側從自己的私人藏櫃裏拿出一瓶酒,暗黑色玻璃的酒瓶內倒出鮮紅的葡萄酒,他遞了一杯給履卜,又遞了一杯給木壘,兩人都十分堅決的拒絕了。
車側道:“不能一醉方歸,實乃人生活在世上的一件憾事。”
木壘背對著正中間擺放的木桌,站在靠近門窗一處的青花瓷器旁,他殘疾的身體半躬著駝背,雙手卻還依舊背在身後,兩眼盯著不透明的紙糊窗戶看著,仿佛能透過厚厚的白紙看見窗外的景色。
履卜端坐在桌子的一隻椅子上,他半隻胳膊依放在桌麵,一雙眼睛看著情緒異常興奮的車側,看著他自顧自得一杯接一杯喝著葡萄酒,臉上沒有半點醉意。
履卜道:“說吧!半百年不招呼聚一次,今天卻把我們都留下來,肯定是有什麽重大的事!”
車側晃了晃自己右手上的圓珠子,那是用地底下埋藏幾千年不壞的檀木製成的,據說戴著這樣的珠子,一天到晚身上的活力會一直十分旺盛,即使三天三夜不合眼,大清早起來依舊精神抖擻。
車側道:“不要急嘛!履卜兄!越是重大的喜事,咱們就應該慢慢來!”
履卜看著車側不懷好意的詭笑,然後又撇過頭去看了看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木壘,他心裏有種莫名的猜想,看著境況,他已經在心裏略知一二。
想到如此這般事情終於還是要發生了,履卜本來不打算喝酒的,也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一眼杯中紅得像鮮血的酒,一飲而盡。
車側趕緊續上杯,笑嘻嘻地說道:“這就對嘛!人生難得幾回醉,該清醒的時候就清醒,該喝醉的時候就醉個一塌糊塗。”
說著,車側又自個兒飲了一杯。
履卜不想再和這些人繞彎子,他喝完一杯葡萄酒後,把酒杯猛烈敲跺在木桌上,劇烈的撞擊讓陶瓷酒杯碎成三四片,在房間裏發出“啪”的一聲轟鳴。
履卜火氣上來了,說道:“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車側見履卜終於把窗戶紙捅破,他狂熱喝酒的姿態漸漸冷靜下來,手中雖然依舊續著杯,卻動作沉穩而莊重。
車側道:“履卜兄雖然是個正直人!難得就願意在王允手下幹一輩子?”
履卜咬了咬牙,他自然不願意一輩子都屈居在王允之下,可是再怎麽說,他在這裏高居三大遠征軍領頭之一,沒有王允的賞識和抬舉,履卜也不會有今天。
履卜沒有立馬反駁,車側繼續說道:“無論是幽冥王也好,還是王允也罷,他們都是一路貨色,履卜兄何以看不清這一點?”
履卜道:“盡管如此,王允對你們恩重如山,你們這樣暗地背叛他,我不願與你們為伍!”
說著,履卜拍著桌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離開車側的房間。
車側追道:“履卜兄請留步,我們怎麽也算是兄弟一場,我不願看見履卜兄因為一時義氣,毀了自己的前途,甚至還丟了性命。”
履卜反駁道:“若是兄弟,就聽我的,向王允負荊請罪,我會竭盡全力替你們說話。”
原本站在窗戶前一動不動的木壘,此時回過頭來,駝著背抬起頭,目光刻板而嚴肅。
木壘說道:“你若今日從這裏出去,來日再遇見就是敵人!”
車側連忙從中開解道:“履卜兄不會不識時務,他隻是一時說服不了自己的良心,給他一些時間,他就會看清,跟在王允身後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履卜聽完車側的勸詞,堅定不移地說道:“我是不會背叛王允的,更不可能依靠幽冥王,今日之話我就當從來沒聽過,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有背叛恩主的言辭,必定戰場上見!”
車側放下自己手中的酒瓶和酒杯,邁著瀟灑的步伐,一身白衣氣宇軒昂,來到履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
“履卜兄別執迷不悟了!你沒在宴會上聽說他是怎麽看待我們這些雇傭兵的嗎?在他眼裏我們隻不過是完成任務花費的成本罷了,你為這樣的人犧牲不值!”
履卜見這二人雖然談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終究他們是以善意在對待自己,所以履卜也不能魯莽對待,他隻是憋著一口氣,不願隨隨便便喪失自己的本性。
履卜堅持說道:“王允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沒有任何理由背叛他,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再說了!”
車側見曉之以情無法撬動履卜的心窩,於是他開始轉變策略,以另一種誘惑的口氣說道:
“履卜兄應該聽說過吧。王府內部藏著巨額的寶藏,江湖中流傳說,隻要得到王府的寶藏,就可以在這個世界長生不老。”
履卜毫不為之所動,義正言辭說道:“這種無稽之談,我從來不過耳!”
車側走來履卜的正前方,站得筆直盯著他的眼睛死死不放,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擔任王府遠征軍的領隊,難道隻是混口飯吃?混混日子?”
(車側)“我最近終於摸清王府的寶藏所藏之處。我們每次遠征帶回巨額的物資能量,其中絕大部分被儲存在同一個地方,而這一個地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車側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地方,說道:“蒼涼山!”
王府內部藏著巨額寶藏早已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傳聞,履卜難道不知道嗎?他隻是並不打王府寶藏的主意,就算是真的有,他也是捍衛王府寶藏一邊的戰士。
履卜道:“你們若是背叛王府,盜取王府寶藏,我會第一個衝在前麵,去你們二人的首級。”
車側此時有些失去性子了,說道:“得了寶藏,你我可都將長生不老啊!到那時候王允還算個什麽,孰大孰小,履卜兄可別一錯再錯,到那時後悔不已啊!”
履卜輕哼了一聲,蔑視地以鼻息看待車側。車側見履卜終究是說不通的,他垂下臉來,仿佛剛剛戴在臉上的麵具悶得慌,不揭下來不足以痛快。
車側說道:“履卜兄!你有注意到王允的女兒貂蟬吧!”
履卜輕蔑說道:“你們太得寸進尺了,覬覦寶藏不說,還惦記這王家的千金!”
車側連連說道:“不不不!我想你應該注意到,王允的女兒貂蟬早已心有所屬,此間拋繡球之事,必定讓他父女二人心生隔膜。”
履卜不語,車側繼續說道:“履卜兄!你難道沒注意到,今晚剛剛宴席之間,貂蟬一直盯著席間的一個人目不轉睛嗎?”
履卜道:“我何以知道王府千金看誰?”
車側道:“她一直盯著你在看呀!”
履卜轟然怒道:“胡說!王府千金幹嘛要看我,你們越說越荒謬,我走了!”
車側追著不放說道:“貂蟬心係於你,再過三日就要成為別人之人,你不為自己想象,難道不考慮考慮王府千金的感受?”
履卜強忍住站在貂蟬的角度去看問題,他大義滅親說道:“王府千金自當許配給應當之人,容不得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
什麽話都說盡了,履卜依舊不為所動,此時,木壘已經解開自己上衣的第二顆紐扣,滿眼的殺氣盯著履卜看著。
履卜毫不畏懼,他也從自己的懷中握住通天三叉戟的刀柄,眼看著就要從物資界麵中調出來。
車側最後一次居中調停道:“木壘兄!不可造次!履卜兄不是我們的敵人!不可拔刀相向!”
木壘用冷冷的目光看了車側一眼,然後又看了履卜一眼,終究放下自己懸在第三顆紐扣上的右手,再次回轉過頭去,麵向窗外。
車側道:“履卜兄!容我再敬你一杯!來日再見,不知是敵是友,希望你能及時醒悟過來,看到我們是正確的。”
車側把酒杯遞到履卜的手中,履卜接過酒杯,沒有湊到自己嘴邊,反而又是“啪”的一聲,敲跺在木桌上,把酒杯跺地粉碎。
履卜二話不說,伸出手拉開房門,頭也不回轉過走廊,向著院子的深處離去。
屋外的七顆月亮已經漸漸來到天的邊緣,四周靜悄悄的,隻看見身後夜光下高聳的蒼涼山,筆直地直插蒼天。
木壘道:“此間不殺他,以後必定為其所絆!”
車側自己又舉起酒杯,自顧自飲了一口說道:
“我們隻是按照幽冥王指示的辦了罷了,履卜不足為懼,可懼的是他身旁的三個孩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