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珍小跑過去，挽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宋清波，你兒子太可愛了，原來他喜歡吃花生，還會學我剝花生哦。”

    宋清波很不自在，他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不料她很快又抱住，他再抽出來，她又賴皮的抱住，他終於忍無可忍，低斥道：“鬆手！”

    厲家珍充耳不聞，牢牢的抱住他的手臂，好像怕他又溜了一樣，“宋清波，看在我陪你兒子玩了一下午的份上，你陪我玩會兒吧，我都快閑得發黴了。”

    宋清波受不了她這股賴皮勁兒，他投降，“你放手，我就帶你出去玩。”

    “真的？”厲家珍質疑地望著他，其實她不傻，宋清波喜不喜歡她，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同意跟她訂婚，也許隻是因為宋家缺個兒媳婦，他缺個老婆。要說她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轉念一想，她為什麽要在意？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商業聯姻，難不成她還期望他們之間擦撞出愛情的火花？

    得了吧，瞧瞧桐桐為了愛情要死不活的樣子，她還是省省吧。明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肝脾髒全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要一頭栽進去，那就是純粹自己找虐。

    “真的！”宋清波斬釘截鐵道。

    厲家珍爽快的鬆開他的胳膊，然後從他手裏拿走車鑰匙，笑眯眯道：“我去車裏等你。”

    宋清波看著她的背影，頭疼的撫額，他到底給自己招攬了一個怎樣的麻煩回來？剛才會開到一半，媽媽打電話來，叫他會議結束馬上回家。聽她那語氣，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

    他會議都沒開完，就開車趕回來，結果進門就看到厲家珍與李嫣站在玻璃花房外麵，不知道在說什麽。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到這一幕，竟絲毫沒有想上前去解圍的意思。

    他怔忡的想，如果此刻是晴柔與李嫣這麽站著，不管她們在說什麽，他都會立即過去。

    對李嫣，他太過仁慈，不是因為青梅竹馬，而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讓媽媽為難。他本來打算將李嫣送去國外，後來想了想，實在沒有必要。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去傷害晴柔了。

    宋清波大步走進屋裏，宋璃在廚房裏幫李媽打下手，聽見腳步聲，她轉過身來，看到兒子她就笑了起來，“波兒，我要去醫院給你爸送飯，家珍來了一天，我擔心把她悶壞了，你陪她到處走走。”

    “嗯，媽媽你放心去醫院吧，我會處理好。”宋清波點點頭，轉身上樓去換了身衣服，下樓時宋璃已經走了。李家母女站在客廳裏，他視而不見，徑直往大門外走去。

    “清波，我也很無聊，你帶上我一起去，好不好？”李嫣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她飛快跑過去，學厲家珍抱著他手臂撒嬌。

    宋清波頭皮一緊，他抽出手臂，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厲家珍撒嬌時，他覺得很自然，但是李嫣撒嬌，他就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他抿了抿唇，說：“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了？”李嫣追問，想要像牛皮糖一樣黏上去，這次宋清波連機會都不給她了。

    “我們要去約會，你去當電燈泡麽？”宋清波說完，不去看李嫣大變的臉色，大步走出門。李嫣氣得直跺腳，李媽走過來，勸道：“嫣兒，之前是你太善妒，還沒成事，就去招惹蘇晴柔，生生把宋清波推出門。現在宋厲兩家聯姻，厲家珍是厲家嫡親的小姐，你不要再去招惹她。夫人答應過我，會為你找一門好的親事，你就消停些吧。”

    “媽，我不甘心！”李嫣氣憤道。

    “甘不甘心事情都已經成這樣了，天下有錢人多得是，聽媽的話，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李媽還是識時務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清波。”李嫣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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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家珍坐進車裏，車裏充斥著宋清波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還有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她想起那日在天台他眯著眼睛抽煙的樣子，有點蒼桑，還有點壞壞的感覺，很迷人。

    所以當媽媽再次提到宋家這門親事，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不為別的，就為緣分。

    車廂裏的空間很大，她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眼角餘光瞄到了掛在後視鏡上的吊墜，吊墜裏裝著一張照片。她好奇的湊過去，伸手握住。

    照片的背景應該是法國，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坐在長椅上，她們身後滿是發黃的梧桐樹。兩人笑靨如花的看著鏡頭，比著剪刀的手勢，十分俏皮。

    厲家珍經過李嫣幾次冷嘲熱諷後，一下子就猜出了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是誰，女人是宋清波的初戀＂qing　ren＂、他現在的大嫂，孩子是他的侄女。

    車門被人拉開，厲家珍連忙放開吊墜，看宋清波彎腰坐進車裏，她笑嘻嘻問道：“我們去哪裏？”

    宋清波掃了一眼晃動的吊墜，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子，駛出了宋宅，車子駛上路，他才淡淡道：“家珍，既然我們要訂婚了，有些習慣我覺得我有必要提前說一下，免得以後產生不必要的爭執，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也不喜歡別人打探我的隱私，更不喜歡有事沒事黏著我。”

    厲家珍覺得他每說一句話，都是在往她臉上甩耳光，她的臉頰莫名其妙的燙了起來，她忍不住反唇相譏，“其實你可以直接說，你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

    “……”宋清波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但是他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麵，“照片上的人，是我這一生最珍重的人，就算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允許她去傷害她們。家珍，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厲家珍心裏五味雜陳，她不得不承認，宋清波是個很直接的男人，直接到說話甚至不帶任何技巧。而她，竟會因他如此直白的坦言相告而難受，“我懂，每個人都有不可觸碰的底線，你有我也有，你放心，聰明的女人不會抓住男人的過去不放。”

    “……”宋清波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厲家珍坐在副駕駛座，沉默了半晌，她說：“宋清波，禮尚往來，我覺得我有必要說一下我的要求。首先我們都知道這是商業聯姻，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所以我希望我們婚後井水不犯河水，至於夫妻義務什麽的，我想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啪啪也沒什麽意思，所以這一條可以免了，當然，如果你不覺得為難，我希望你在長輩麵前盡量跟我表現得恩愛一點，畢竟我從江寧嫁到省城來，我希望我的家人能放心。還有一件事，我沒有任何曆史遺留問題，所以，請處理好你的曆史遺留問題，如果你不方便處理，我不介意代勞。”

    宋清波訝異的看了她一眼，據他所知，宋厲兩家聯姻，厲政楷夫婦是得到女兒的首肯，才來省城洽談婚事。但是厲家珍這番話卻讓他想不明白了，她不喜歡他，為什麽要答應嫁給他？以她的條件，要找個互相喜歡的人不難吧，那為什麽還要嫁他？

    還有她說的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啪啪也沒什麽意思，啪啪是什麽意思？

    “我不會讓李嫣再去打擾你。”宋清波訝異之後，承諾道。

    “行，我先眯一會兒，到了叫我。”厲家珍閉上眼睛，她說這番話絕非賭氣。她承認，宋清波的態度很明確也很傷人，沒有哪個女人聽到他這樣說不動怒。但是她是誰？她是厲家珍，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處於劣勢。

    宋清波本來以為他說出那番話後，厲家珍會不依不饒，像李嫣那樣跟他大鬧一場。結果她卻跟沒事人一樣，反而說出井水不犯河水的話來，他是很樂意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讓個女人這麽嫌棄，心裏到底還是有幾分不是滋味。

    “你先別睡，解決了我的疑惑再睡。”

    厲家珍沒有睜開眼睛，淡淡問：“什麽？”

    “啪啪是什麽意思？”宋清波糾結了一會兒，決定不恥下問。

    厲家珍懶懶的掀開眼瞼，瞅了他一眼，她閉上眼睛，臉不紅氣不喘道：“做愛。”

    “……”宋清波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晃，穩住車身，他惡狠狠的轉頭瞪向她，“厲家珍，你說話就不能矜持點？”

    “我矜持了，你沒聽懂。”厲家珍拒不承認，她是在調戲他。

    “……”宋清波知道啪啪這個形象詞代表的含義後，他的俊臉一陣陣發燙，這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不是出身豪門嗎，從哪裏看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語？

    仿佛感覺到他的窘迫一般，厲家珍睜開眼睛，看著他的側臉，卻見到他俊臉上染上紅暈，那抹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後，她怔了怔，心底一片柔軟。

    其實宋清波，應該是個很好的丈夫人選。廣討女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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