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床頭吵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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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車平穩的向前駛去,葉念桐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裏,偏頭看著窗外的夜色。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來,那端傳來厲禦行低沉的聲音,“在哪?”

    葉念桐看了韓沉一眼,有些心虛,卻並未隱瞞,“在車上。”

    “和誰在一起?”

    葉念桐又看了韓沉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心虛,所以感覺厲禦行的語氣不太好,她遲疑道:“在韓教官車上,剛才在路上遇到了。”

    “嗯,那我回家等你。”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沒有發怒,反倒讓葉念桐心裏越發不安了。厲禦行哪次聽到韓沉兩個字,沒有大發雷霆?他越是這麽平靜,她越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有點恐怖。

    韓沉見她握著手機發呆,他說:“禦行打來的?”

    “嗯,”葉念桐點了點頭。指著前麵的路口,說:“韓教官,你在前麵路口停一下。我自己回去。”

    韓沉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有點不放心,“你心情不太好,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葉念桐堅持道,她知道韓沉對她有些異樣的心思,所以才更要避嫌。

    韓沉打了右轉向燈,緩緩在路邊停下來,他拉上手刹,偏頭看著葉念桐。見她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欲下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葉念桐,我聽說葉家出事了,如果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不要跟我客氣,我家在軍政界,還有點影響力。”

    葉念桐回頭看著他,她與韓沉真正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以前上他的課。她幾乎是上課時間來,下課時間走,也沒怎麽交流,他這麽善意的示好,她心裏明白,但是,“韓教官,謝謝你,葉家的事,禦行會幫我處理。我走了,再見。”

    葉念桐伸手拿開他的手,跳下車去。關上門,車窗降了下來,韓沉說:“葉念桐,不管你為了什麽事而不開心,你都要記住,你不開心,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陪著你一起不開心。”

    葉念桐怔了怔,說:“韓教官,開車小心,再見。”

    韓沉看著她轉身離開,他悵然若失的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向她表白,結果是否就會不一樣?最近關於葉厲兩家的報道,實在太多,每次看到她出現在報紙上,他都會忍不住替她擔心。

    這次葉家出事,隻怕再難起來,她和厲禦行的婚姻,還能再繼續下去嗎?隊長問他,為什麽不出手去搶,以他的實力,跟厲禦行不相上下,不該早早認輸才是。

    而他,之所以不搶,是因為,葉念桐心裏的那個人,不是他。所以,他已經輸在起跑線上。而他任何搶奪的行為,對她來說,都是困擾,而非幸福。

    他想,他能夠做到的,就是放手成全,真心祝福。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放手。厲禦行,你千萬不要傷害她,否則,我絕不會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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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念桐回到厲宅,剛下了車,就看到厲禦行站在大門前,看到她從計程車裏下來,他大步迎上去,看了一眼空空的計程車,他蹙眉,“不是說跟韓沉在一起?”

    “哦,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來也一樣。”葉念桐伸手摟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前,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他了。

    厲禦行心裏歎息,陳律師已經跟他說過關於審訊時的情況,他心裏也有了底,就看到時候葉忱會不會把所有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推,要是葉忱這樣做的話,她的處境就很危險。

    再加上季墨手裏的證據,她坐牢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桐桐,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

    葉念桐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著路燈下,他英俊的容顏,她伸手,輕輕撫著他的麵頰,“禦行,我不怕,真的,我行得端坐得正,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厲禦行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這個傻丫頭,不管她做沒做過,調查小組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對她很不利。他伸手拉下她的手,“走吧,我們回家再說。”

    葉念桐挽著他的手臂,心情很灰暗,“禦行,我一直很愛我爺爺跟小叔,我信任他們,但是最近,他們讓我傷心了,我突然發現,我的家人原來這麽可怕,爺爺逼我跟你離婚,小叔將我推上風口浪尖,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狠的心,才會這樣對我?”

    厲禦行安靜的聽她說話,他很想將她抱在懷裏,很想好好安慰她,但是他再也不能了。要想讓她走得幹淨利索,他必須狠下心來傷她。

    可是要傷她啊,他想想就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走回梧桐院的路上,葉念桐說了很多話,說到後麵,她泣不成聲。如果是以前,厲禦行一定會心疼得將她擁在懷裏,但是今晚,他一直無動於衷,甚至連安慰她的話都沒有說一句。

    葉念桐漸漸感覺不對勁,她剛才隻顧自己難過,一直沒注意厲禦行的表情,現在一看,才發現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她停下來,仰頭望著厲禦行,“禦行,你心情不好嗎?”

    前麵就是梧桐院的院門,他們站在院牆邊,院牆上的路燈燈光灑落下來,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厲禦行定定地看著她,“我沒事,進去吧。”

    說完,他轉身向院門走去。葉念桐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他走進院門,都沒有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女人總是敏感的,尤其是現在她迫切需要他關心的時候,她更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他也開始嫌她煩了吧,確實,她家這種情況,是個正常人,都會嫌棄的,整個一窩裏反,親人算計親人,她要有點眼色,都不該向他訴苦。

    葉念桐心裏難受,她慢吞吞的走進梧桐院,厲禦行已經在玄關換拖鞋了,不知怎麽的,葉念桐就想哭。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她不能再懦弱,懦弱會讓人看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走進門廳,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張媽看見她進來,悄悄向她招手,她狐疑的走過去,張媽將她拉進廚房,小聲道:“大少奶奶,你可回來了,剛才大少爺回來沒見著你,急得跑到梧桐院門口看了幾回了,剛才我問他是不是去停車場接你了,他還裝酷說不是,說剛好遇上呢。”

    葉念桐的心瞬間歡喜起來,她剛才怎麽會那麽想他?他肯定是聽到她說她跟韓教官在一起,所以他不高興了,才一直悶不吭聲,也不安慰她。這個悶騷的男人,吃醋還裝酷。

    她心裏甜蜜蜜的,“張媽,我上樓去了。”

    “快去吧,一會兒吃飯我叫你們。”張媽笑眯眯地放開葉念桐,看著她往樓上跑去,她心裏也豔羨起來,這小兩口的感情好得讓人羨慕啊。

    葉念桐跑進主臥室,臥室裏沒有人,她轉身往書房走去,剛走到書房門邊,就聽到書房裏傳來厲禦行的聲音,她的手搭上書房的門把,剛要推開,她聽到厲禦行提到中天投資,她就停了下來,站在門邊,屏息仔細聆聽。

    “……中天投資那邊處理得幹淨點,不要讓人懷疑是我們動的手腳,你說桐桐?她一直就是我手裏的棋子,我陪她玩了這麽久的愛情遊戲,也膩味了,現在要做的,當然是棄子了……”厲禦行看著門外的陰影,他根本就沒有打電話,說這些話,也是為了讓她寒心,主動離開。

    可是傷了她,他心裏並不好受,心痛如刀絞一般,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他都不願意這麽殘忍的推開她。

    葉念桐捂著嘴,她聽見了什麽?不,這不是真的,禦行說她是他手裏的棋子,他說他一直陪她玩愛情遊戲,他說要棄子。不是這樣的,他在說謊!

    她用力轉動門把,推門進去,臉色蒼白的盯著他。看到她闖進來,他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驚慌失措,他站起來,伸手下意識的抓起桌上的文件放進抽屜裏,這才抬頭擰眉盯著她,毫不留情的喝斥:“桐桐,進書房前,怎麽不先敲門,這是哪家的家教?”

    葉念桐的質問,被他的喝斥聲硬生生的堵在喉嚨裏發不出來,她愣愣的看著他,今天的他很陌生,陌生得她好像不認識。從他去大門口等她,到回到梧桐院,再到現在她闖進他的書房,他給她的感覺,就是陌生。

    以前,她也闖過他的書房,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聲喝斥她。

    厲禦行看著她茫然的目光,蒼白的臉色,有一刹那,他想衝過去,將她抱進懷裏,告訴她,他在跟她開玩笑,嚇她的。但是他不能,他的病情太嚴重了,他不能拿她下半輩子的幸福來賭。

    這次是天賜的良機,如果他錯過了,將來,他會傷得她更重。

    “禦、禦行,你剛才,說的話……”葉念桐看著他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她就不敢再問下去。

    “你沒聽錯,桐桐,我之所以娶你,是因為我的目標是葉氏,隻有厲葉兩家成了姻親,葉忱就不會時刻抵防我,我要向葉氏下手,就容易得多。而中天投資,我早就知道是葉家人的私營企業,所以我一直在收集罪證。今天你在警局看到的你是中天投資的海外法人代表,也是我將證據交給警方的。我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葉氏從江寧市消失,隻有葉氏消失了,葉忱沒有了退路,他才會心甘情願的認爺爺,回到厲家來。”厲禦行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連動機都說得一清二楚。

    葉念桐踉蹌著退了兩步,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厲禦行,她拚命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早上我問過你,你說不是你的。”

    “桐桐,你有時候真的蠢得可愛,我說真話你不信,我說假話你就信了?現在葉氏被厲氏吃了,中天投資也搖搖欲墜,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不用再說謊騙你,也不用再跟你逢場作戲。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爺爺確實是聰明人,知道提前為你考慮,讓我簽下離婚協議,為你爭取到15%的股份。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演戲,讓你爺爺提前拿出離婚協議,逼你簽字。這樣,我才能順理成章的,撕毀離婚協議。”厲禦行每說一個字,心痛就加深一分,他甚至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睛。但是他不能回避,遲早會走到這一步,早點結束,才能早點解脫。

    葉念桐背抵著冰冷的牆壁,心痛無法遏止,她伸手捂住耳朵,眼淚撲嗽嗽直落,“你胡說,這不是真的,今天一定是愚人節對不對,所以你才會說這些話戲弄我,禦行,我今天真的很難過,不要再玩我了。”

    “玩你?你說對了,我一直在玩你,你知不知道,跟你這種苦澀的青檸檬玩愛情遊戲,真的無聊透了,我現在已經不想玩了,你要知趣,就主動跟我離婚,爺爺給你的那8%的股份,你就當成這段時間讓我玩的報酬,不用退還給我了。”厲禦行強逼自己說出更冷酷的話來,看見她落淚,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但是為了她的將來,他必須下狠心。

    “厲禦行,你太過分了,就算是開玩笑,這也太過分了,你說過,你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隻有喪偶的,你怎麽可以跟我說離婚?”葉念桐心神俱碎,剛才在樓下,她還以為他是在吃醋,她想著哄哄他就好了,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我說的話你倒是都記得,不過那不過是哄小孩子的,現在網上不是挺流行這句話麽?我剛好看到,就拿過來哄哄你而已。”厲禦行笑看著她,她在哭,他在笑,仿佛一點也不為她的眼淚動容。

    葉念桐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厲禦行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鋼針紮在她心上,讓她疼痛不休。往日的甜蜜還曆曆在目,他說過的情話還言猶在耳,眼前這個殘忍的男人,到底是誰?是被怪獸附了身對不對?否則他不會這麽殘忍的對待她,他知道他的話有多傷人嗎?

    她跌跌撞撞的撲過去,握緊粉拳,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哭喊道:“你一定是撞邪了,一定是被怪獸附身了,否則你不會說出這樣可惡的話,怪獸,你出去,不要占據我老公的身體。”

    厲禦行被她鬧得哭笑不得,這個讓人心疼的女人,他多想將她摟進懷裏啊,多想像她所說,他是被怪獸附了身,才會說出那麽混賬的話,但是他不能。他告訴自己,他這麽做,是為她好。他抓住她的手,蹙緊眉頭,語氣寡淡道:“葉念桐,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我不要你了,你聽懂沒有,我不要你了!”

    葉念桐安靜下來,她抬頭望著他,淚水將她的眼睛衝刷得格外明亮。厲禦行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會心軟,她才20歲,她的人生正美好,他不能自私的將她囚禁在他身邊,讓她在日複一日的絕望中枯萎,那樣他會恨自己拖累了她。

    “我的厲大哥,不會跟我說這樣的話,你不是他,你不是他。”葉念桐紅著眼眶盯著他,委屈的直流眼淚,“怪獸,你把厲大哥還給我,好不好,求你還給我。”

    厲禦行快要受不了了,要趕她,比他想象的難多了,如果他不愛她,如果他再自私一點,他都不會這麽痛苦,他用力一推,葉念桐不曾防備,她的腰撞到書桌的尖角上,痛得撲倒在地,額上冷汗直冒,她抬頭盯著厲禦行,眼淚嘩嘩直流,無聲的控訴他的暴行。

    厲禦行握緊拳頭,壓抑住伸手去拉她起來的衝動,他走過去,蹲在她麵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冷聲道:“現在清醒了嗎?葉念桐,沒有什麽怪獸,你很清楚,不要再自欺欺人。要是你還有尊嚴的話,就不要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說完,他甩開手,站起身來,向書房外走去。

    葉念桐絕望地看著他的背影,大聲道:“厲大哥,你還愛我嗎?”

    厲禦行停下腳步,像是聽到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笑了兩聲,說:“愛?抱歉,我從來沒有愛過你。”說完,他大步離去,甩上書房門時,他的肩垮了下來,痛苦爬滿了他的俊臉,他快速下樓,走到一樓,他聽到張媽在叫他,他沒有理她,徑直走出小樓,穿過庭院,跨出院門,向山頂走去。

    來停機場,他坐上私人飛機,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悲傷、痛苦與絕望,嗚嗚的痛哭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絕望悲鳴。對不起,桐桐,對不起,對不起……

    書房裏,葉念桐趴在地上,泣不成聲。他說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他說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可是她明明感覺到他很愛她的,他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子,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島豆剛巴。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心痛得快要死過去了,厲禦行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相信,他一定又是有什麽苦衷,或者這次的苦衷跟她有關。她的腰很疼,剛才撞到書桌的尖角上,她顧不上疼,她要去找他,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她走下樓,張媽剛才在樓下也聽到樓上的爭吵,她不敢上去,隻好躲在樓梯上偷聽,隱約聽到他們說離婚,她嚇得不輕。剛才大少爺回來時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鬧離婚了。

    後來大少爺摔門出來,她叫他,他也裝沒聽見,看來這次的情況,真的很嚴重了,是不是大少奶奶做了什麽事,讓大少爺氣得要離婚?

    看見葉念桐下來,她連忙走過來,看見葉念桐眼睛都哭腫了,她急忙道:“大少奶奶,你跟大少爺吵架了?”

    葉念桐看了一眼張媽,她搬進梧桐院以後,張媽對她一直很好,她強撐起笑臉,說:“就拌了幾句嘴,厲大哥那個妒夫,我就是坐了一下我警校教官的車,就跟我大發脾氣,沒事,張媽你別擔心。”

    “離婚的話都說出口了,我能不擔心嗎?大少爺這個人,拌嘴是拌嘴,要是沒有下狠心,不會把離婚掛在嘴邊的。”張媽說完,見葉念桐臉色不好,心知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捂著嘴。

    “我們真沒事兒,哪家夫妻不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厲大哥去哪裏了?”在別人麵前,她還是習慣喊他厲大哥。

    “不知道,剛才氣匆匆的衝出院子,可能出去了。”張媽見她要換鞋子出門,她連忙拉住她,“大少奶奶,別出去了,大少爺那麽大個人,離家出走還興讓人找不成?”

    葉念桐搖了搖頭,“我不是去找他,我隻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冷靜冷靜。”

    “想透氣就在院子裏走走,別走遠了。”張媽不放心的叮囑。

    “嗯。”葉念桐沒有走遠,她腰疼,走得很慢。她走到護宅河旁邊,水聲潺潺,她走進湖心亭坐下。沁涼的夜風一吹,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剛才厲禦行說的話,到底是怎樣的苦衷,會讓他說出這樣一番惡毒的話,來逼她離婚?他還愛她,她感覺得到,哪怕他對她說的話再狠,都無法掩飾他眼底深藏的情意,他到底怎麽了,遇上什麽事了?

    她想不通,從馬爾代夫回來,他們感情一直很好,用家珍的話說,叫蜜裏調油,她不相信,短短時間裏,這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她一定要搞清楚,厲禦行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站起身來,向梧桐院走去。

    這一晚,她在客廳裏等了一晚,都沒有等到厲禦行回來,然後接下來兩天,她都沒有再見到他。她去公司找他,秘書說他出差去了。

    商業罪案科調查小組那邊,依舊每天會帶她去問話,陳律師一直陪著她,當她問及厲禦行的下落,陳律師保持緘默。然而在厲禦行消失的第三天,陳律師陪著她就會完調查小組的人,給了她一份文件,讓她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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