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皇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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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燕賜聽到侯穀蝶的喊聲,突然目光一冷,盯著侯穀蝶,說道:“階下之囚還不思悔改。看來前些日子的教訓是沒有夠。來人,掌嘴。”

    他說罷了,侍衛們應了一聲。將侯穀蝶夾起來。左右開弓的“啪啪”掌嘴。

    侯穀蝶因著前些日子臉腫的還沒有完全消掉,一下子就想起來之前的痛苦,立刻就怕了,嘶喊著,哭爹喊娘的求饒。

    隻不過侯大人和侯夫人也因為犯事兒被押著,誰還能去救她。

    侯大人是個沒膽量的,當即一翻白眼兒,暈了過去,侯夫人看著侯穀蝶被打,哭道:“哎呦天殺的!放開我女兒!放開我女兒!你們這些人,放開我女兒啊!別打了!”

    滕燕賜才不管這些,說道:“將這些反賊押下獄。再帶人去何家抓人。”

    何彩香一聽要去何家抓人,頓時就慫了,哭著求饒道:“王爺!王妃!求求你們放了我罷!我是被逼的!是侯穀蝶逼我的!我不是自願的!王爺,王妃!我家裏就是個經商的,怎麽敢和官鬥。侯穀蝶說一,我不敢說二啊!求你們放了我啊!我是被逼的,真的!”

    何彩香見滕燕賜完全沒有一點兒心軟的表情。似乎像想起了什麽,立刻大叫道:“滕王爺!滕王爺!我是薑雪怡……雪怡姐姐的好友啊!我們關係很好的!求王爺看在雪怡姐姐的麵子上!看在薑妃的麵子上!繞了我罷!滕王爺,您看在昔日的情麵上!繞我一次罷!我是被逼的!”

    羅瑞雪聽到她在滕燕賜麵前提起薑雪怡,心裏不禁忽悠了一下,其實薑雪怡這個名字,在她心裏已經淡出了很多,因著薑雪怡最近消停了不少,但是羅瑞雪還是擔心,畢竟小說裏的滕王爺是男主,而薑雪怡是女主,滕燕賜對薑雪怡的癡情程度堪比日月,不僅為了薑雪怡終身未娶,而且薑雪怡一句話,滕燕賜就拱手送出了打下來的一片天下。

    羅瑞雪乍一聽“薑雪怡”三個字兒,下意識的瞥向滕燕賜,見他毫無反應,這才心裏偷偷舒了口氣。

    滕燕賜寒生說道:“你和誰是好友,和本王什麽關係。”

    何彩香不可置信的瞪著滕燕賜,說道:“王……王爺!薑雪怡……薑妃娘娘,您不是,您不是癡戀著薑妃娘娘嗎?”

    滕燕賜冷笑一聲,似乎覺得非常可笑,說道:“薑雪怡是皇帝的妃子,與本王何關?”

    何彩香不相信,說道:“滕王爺!是薑雪怡啊!薑雪怡!您是不是沒聽清楚是什麽名字!薑雪怡,宮裏頭的薑妃娘娘!”

    羅瑞雪不禁笑了一聲,說道:“如今已經沒有薑妃娘娘了,薑雪怡先被貶為薑嬪,如今已經入了冷宮。”

    “什麽!?”

    何彩香瞪著眼睛,渾身一震,若是沒有侍衛架著她,此時何彩香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何彩香翻著白眼兒,說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皇上不是很喜歡薑雪怡的嗎……滕王爺不是也很喜歡薑雪怡的嗎……怎麽會如此……那……那誰來救我……”

    滕燕賜聽著她總是說自己喜歡薑雪怡,心裏頭是莫名其妙,如今羅瑞雪又懷了身孕,滕燕賜是生怕羅瑞雪聽了心思重,影響了身體。

    滕燕賜看了羅瑞雪的表情,見羅瑞雪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一貫的雲淡風輕,也看不出什麽,隻好揮了揮手,說道:“都押下去。”

    “是!”

    侍衛們應了一聲,很快就將幾個人一起押了下去。

    侯穀蝶一邊被押走,一邊還淒厲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羅瑞雪!你這個毒婦!毒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你一輩子生不出孩子!我詛咒你!就算我死了也會詛咒你!”

    滕燕賜心中煩躁,說道:“堵上她的嘴。”

    侍衛們不敢怠慢,立刻將侯穀蝶的嘴給堵上,一時間終於消停了,而何彩香則是半昏死的狀態,心中隻想著,薑雪怡竟然變成了冷宮妃子,那誰來救自己,說好的靠山突然不見了……

    羅瑞雪忙乎了一通,在澤樺又逗留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這才踏上歸途。

    因著第二日天氣果然不好了,一大早兒天氣就陰得很,還帶著股潮濕的感覺,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勢態。

    羅瑞雪最近懷了身孕,總是睡不醒,滕燕賜起身的時候,她還抱著被子,將臉埋在枕頭上,似乎睡得很踏實。

    滕燕賜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脖子,笑了笑,不禁心裏暖暖的。

    春禾和碧盞進來的時候,羅瑞雪還在睡,碧盞嘻嘻的笑,春禾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是不是該叫少奶奶起身了?晁先生說,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下起雨來了,需要早走一些,趕到臨近的鎮子上落腳呢。”

    滕燕賜點點頭,親自走到床榻邊,說道:“夫人,起來了,一會子上了馬車再睡。”

    羅瑞雪聽到耳邊兒有聲音,不禁揉了揉耳朵,感覺到掃來的氣息,有些溫熱,帶著一股濕氣,喉嚨裏鼓囊了一聲,但是沒有睜開眼皮子。

    滕燕賜笑了一聲,低下頭來,說道:“夫人再不起,本王可要當著丫頭們的麵兒親你了。”

    羅瑞雪隱隱約約聽著,還以為自己是做夢,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想著,為什麽夢裏的滕王爺也這麽黑心黑肚皮,也就壓根兒沒當回事兒。

    哪知道兩瓣嘴唇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一股溫熱,緊跟著是濕濡,唇舌交纏,羅瑞雪還昏昏沉沉,竟然主動伸出雙手勾住滕燕賜的脖頸,回應著滕燕賜的親吻。

    羅瑞雪被吻得雙目迷離,呼吸不穩,下麵一陣陣發熱,感覺有熱意湧上頭頂,這才有些清醒,險些嚇一大跳。

    而春禾和碧盞兩個小丫頭,則是雙手捂著眼睛,即使這樣,耳朵裏還能聽見兩個人親吻交纏的聲音,真真兒是羞死人了,尤其兩個丫頭還都未曾出閣,對這些事情不了解,那就更是窘迫。

    羅瑞雪趕緊推開滕燕賜,滕燕賜卻不撒手,將人抱在懷裏,壓低了聲音,咬了咬羅瑞雪的耳垂兒,笑道:“原來夫人是想讓本王吻你,下次可以直接說出來。”

    羅瑞雪若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瞎子,真想直接橫他一眼。

    滕燕賜笑道:“起身罷,一會兒上了馬車再睡,天陰得很,快些趕路,別淋濕了。”

    羅瑞雪這才慵懶的起身,春禾和碧盞想要上前伺候,但是被滕燕賜攔住了,滕王爺拿著衣裳,給羅瑞雪一件件的穿好,因著這已經是熟練工種了,所以滕王爺的動作極為流暢,仿佛是理所應當的,看著兩個小丫頭直發笑,心想著王爺可真溫柔,恐怕說出去都沒人敢信的!

    等用了早膳,滕燕賜就送羅瑞雪上了馬車,滕燕賜說道:“夫人可別再折回來了。”

    羅瑞雪也是笑,說道:“不遇到什麽意外,妾身也不會折回來的。”

    滕燕賜說道:“行了,快些啟程罷,本王過些日子也就回去了。”

    羅瑞雪點點頭,對春禾說道:“走罷。”

    春禾吩咐了馬夫,馬夫很快就趕車往前走了。

    羅瑞雪的馬車穩當,走得快也不覺得顛簸,到了黃昏的時候,再走一會兒就能到鎮子上夜宿了。

    碧盞撩開窗簾子,說道:“呀!外麵兒好像飄雨了。”

    春禾說道:“可不是嗎。”

    就在她們說話間,雨水“嘩”的一下傾瀉而下,就像有人潑水一樣,瞬間從毛毛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因著澤樺這邊的天氣畢竟成熱,飄不了雪,但是夾雜著冰渣子,竟然下起了冰雹。

    馬車頂很快就被“劈劈啪啪”的擊打著,似乎要被打漏了一樣。

    春禾說道:“這雨,說下就下。”

    碧盞看著外麵兒,天氣差的厲害,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咦?那裏竟然有個老頭兒!”

    春禾一看,說道:“真是啊,怎麽會有個老人家,也沒有批油衣,在雨地裏禁得住嗎?”

    羅瑞雪也順著窗戶看出去,果然前麵不遠處有個老人家,蹲在大樹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竟然一動不動,渾身都被衝刷濕了,全白的頭發貼在臉上,看著分外孤苦。

    碧盞說道:“怕是拾荒的罷?沒地方兒躲雨。或許又是流民,這地方兒剛出了澤樺不遠,有流民也不奇怪。”

    羅瑞雪見那老者顫抖的樣子,不禁說道:“停車。”

    碧盞奇怪的說道:“少奶奶,停車做什麽?”

    春禾說道:“給這老人家一個油衣罷?”

    羅瑞雪點點頭,碧盞對外麵的大筒喊道:“大餅!大餅!那件兒油衣來,少奶奶叫那件兒油衣,給這個老人家!”

    大筒騎著馬,身上披了一件油衣,但因這雨大,還是被衝刷的濕了,頭發頭貼在臉上,分外的好笑,卻凶神惡煞的對著碧盞喊道:“都說了我是大筒!不是大餅!你這個丫頭,怎麽筒和餅不分?!”

    碧盞才不怕他,吐了吐舌頭,笑道:“我還大三元大四喜哩!叫你拿油衣,別磨磨蹭蹭的。”

    大筒沒有辦法,拿了件兒油衣走過去,扔給那個老頭兒,說道:“老頭兒,快穿上,大雨天兒的這不是作死嗎?”

    油衣扔到老頭頭頂上,老頭慢條條的接過來,卻不穿上,而是抱在懷裏,抬頭說道:“這位好漢,有吃的嗎?”

    大筒撓了撓腦袋,回頭對碧盞說道:“老頭兒餓了,咱們還有吃的嗎?”

    羅瑞雪說道:“咱們從澤樺帶的點心還有麽,全給了老人家罷,反正一會子就能到鎮上了。”

    老頭兒拿了點心,也不吃,全都捂在懷裏,又說道:“老頭兒我腿上了,極為菩薩心腸,能不能帶我一程,我想去鎮子上。”

    大筒覺得老頭兒得寸進尺,但是看著老人家的樣子,也確實走不動路。

    羅瑞雪看在眼裏,心想著若是人有老人家一個人在雨地裏,多半也就病死了,於是說道:“請老人家上後麵兒的馬車罷,反正要去鎮上,也是順路。”

    老頭兒沒動,說道:“好漢,能背我上車嗎?我的腿不中用。”

    大筒瞪眼說道:“你這老頭兒!怎麽不知好歹!”

    碧盞見了,隔著簾子罵道:“大餅,你有手有腳的,幫老人家一幫怎麽了?”

    大筒沒有辦法,隻好蹲下去背上老頭兒,送到了後麵兒的馬車上,那是堆放行李,還有下人們坐的。

    馬車很快又往前走了,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鎮子上,找了一家條件不錯的酒樓住下來。

    羅瑞雪一路坐著馬車,也沒有什麽淋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澤樺這邊的天氣太陰濕了,身子骨有些不中用,一陣陣的發寒。

    羅瑞雪晚膳都沒有吃,隻是拔了兩下米飯,一口也吃不下去,就躺下就寢了。

    哪知道半夜的時候,春禾進來瞧瞧少奶奶,竟然發現少奶奶在夢囈,走過去一瞧,少奶奶竟然臉色潮紅,伸手一試,頭燙的厲害。

    “不好了!少奶奶發熱了!”

    春禾連忙跑出去叫碧盞,碧盞很快就過來了,試了試羅瑞雪的額頭,熱的燙手,立刻慌了神兒,說道:“這怎麽辦,晁先生留在澤樺沒跟來。”

    春禾說道:“你照顧少奶奶,我去找大夫!”

    因著是大半夜,春禾去了將近半個時辰,碧盞急的不行,在屋子裏走遛好幾圈,少奶奶就是不醒,昏昏沉沉的一直在說夢話,看起來燒的都沒有意識了。

    春禾好不容易回來,找了一個大夫,大夫隻是把脈,又看了看羅瑞雪的臉色,突然站起身來就走,擺手說道:“哎呦,是瘟疫啊,幾位是從澤樺來罷!這種病我不醫,太要人命了,還是及早準備後事罷!”

    碧盞一聽,跳起腳來,指著那大夫的鼻子大罵:“你是什麽大夫!你竟然見死不救!”

    那大夫也不停留,就像沒聽見一樣兒,立刻就跑沒影兒了。

    碧盞其不得行,追出去一路罵,非要逮著大夫上來看病不行,但是又沒人家跑得快,追到樓梯口的時候,“嘭”的一下子撞到了什麽。

    碧盞“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上,抬頭一看,竟然是路上遇到的老頭兒,自己跌倒在地上,摔得是結結實實,而那個老頭兒竟然好端端的站著。

    碧盞也沒考慮到為何老頭兒沒有摔倒,隻是爬起來,還要追。

    老頭兒說道:“小丫頭,大半夜的你做什麽呢?”

    碧盞被他攔著,眼看見大夫跑出去不見了,跺了跺腳,說道:“老頭兒你怎麽如此煩人!那大夫都跑了!”

    老頭兒說道:“大夫?誰病了麽?”

    碧盞說道:“我家少奶奶病了!大夫說是瘟疫,怎麽辦!怎麽辦!”

    老頭兒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會醫術啊,讓我去瞧瞧你家少奶奶。”

    碧盞不太相信,但是這個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當下帶著老頭兒進了屋來。

    春禾一直給羅瑞雪擦著汗,見他們進來,剛要說話,老頭兒已經走了過來,然後熟練的捏起羅瑞雪的手腕來把脈。

    那種感覺,似乎一下子從窮酸老頭兒,變成了懸壺救世的醫者,莫名的就讓春禾和碧盞住了口。

    兩個人屏息一陣子,那老頭兒又是捏胡子,又是望天,隨即說道:“筆墨拿來,我開個方子,還要銀針,你家少奶奶有身孕了,我要下針才行,不然這麽燒下去,孩子就掉了。”

    春禾和碧盞對看了一眼,似乎覺得老頭兒說的特別準,碧盞立刻蹦起來往外衝,很快就找來了銀針,春禾拿來了筆墨紙硯。

    老頭兒先是行雲流水的寫了一個方子,讓碧盞去抓藥,碧盞一瞧,裏麵全是蜈蚣蠍子的,看著就惡心,但是也不敢有異議,趕緊跑出去抓藥。

    老頭兒拿了銀針給羅瑞雪下針,下了針的地方竟然紅一片,看著春禾直發怵。

    老頭兒還很炫耀的笑道:“小丫頭,不懂了罷?紅了才說明穴位通了。”

    春禾確實不太通,羅瑞雪又出了好些汗,春禾就顧著用熱水濕帕子,給羅瑞雪擦汗來著。

    等了一炷香時間,老頭兒就起針了,羅瑞雪竟然真的"shen yin"了一聲兒,慢慢睜開了眼睛。

    春禾見羅瑞雪醒了,差點兒哭出來,高興的說道:“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老人家,您太厲害了!你真是活神仙!”

    老頭兒笑了笑,說道:“小丫頭忒也沒見過世麵了。”

    羅瑞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覺得渾身沒勁兒,衣裳都濕透了,感覺像是死過一次似的。

    碧盞端了藥過來的時候,就見到羅瑞雪已經醒了,興奮的差點把藥給砸了,說道:“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春禾給羅瑞雪喂藥,碧盞說道:“老人家,您這麽厲害,拿給我們少奶奶醫一醫眼睛罷?”

    “眼睛……”

    老頭兒重複了一聲兒。

    羅瑞雪心裏“咯噔”一下,方才已經聽春禾說了,自己竟然感染了瘟疫,一直在發熱,都沒有意識,是老人家給治好的,好似神人一樣。

    若是老人家醫術真的這麽高明,看穿了自己眼盲的小伎倆,那可如何是好?

    老頭兒隻是捏著胡子笑,說道:“凡事不可強求。”

    春禾疑惑道:“眼疾還有什麽強求不強求的?”

    老頭兒神情有些莊重,又說道:“丫頭救了我一命,也是個心善的,命裏有造化,但也有劫難,開眼之時必遭劫難,若是能挺過劫難,便是最金貴的命。”

    碧盞笑道:“老人家怎麽改行算命了?最金貴的命,那是什麽命?如今少奶奶已經是滕王妃了,算不算金貴?”

    老頭兒嗬嗬的笑道:“王妃算什麽金貴,普天之下的女人,若說最金貴,那隻有皇後命。”

    “皇後?!”

    兩個小丫頭都傻了,?刷刷的瞪著老頭兒,少奶奶怎麽會做皇後呢?少奶奶跟王爺感情甚篤,如今又懷了身孕,絕技不可能進宮做皇後的!

    羅瑞雪心中卻是一顫,皇後的命?

    小說中的滕燕賜可是造反過的人,因著燕明鐸的步步緊逼,滕燕賜想要活,就隻剩下造反這一條路,一直打到了京城,將京城四麵重兵包圍,燕明鐸還是叫薑雪怡出城來,和滕燕賜套關係,才使得滕燕賜止兵不動。

    小說裏薑雪怡出了城,和滕燕賜哭訴,自己懷了皇上的龍種,若是滕燕賜真的狠心殺進京城,殺了淮上,那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便沒有了父親,皇上這些年待她不薄,她不能舍棄皇上,若是滕燕賜真的要打,就先殺了她。

    小說裏的滕燕賜對薑雪怡癡情不改,不忍心見薑雪怡難過,也不忍心殺了薑雪怡,就主動投誠了,燕明鐸說的好聽,不殺降臣,可是轉眼就將滕燕賜下獄,折磨的體無完膚。

    如今滕燕賜的心裏已經沒有了薑雪怡,那麽會不會造反成功?

    皇後的命……難道說的就是這個?

    羅瑞雪想著,可老人家說了,自己開了眼,才是皇後的命,若是要開眼,必然要經曆劫難,這個劫難,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滕燕賜有關……

    羅瑞雪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老頭兒見她發呆,不禁笑道:“別人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丫頭是個心善的,我看著也和眼緣兒,這個物什給你,可保一次劫難,逢凶化吉。”

    老頭兒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對玉佩來,扔給羅瑞雪。

    羅瑞雪目光一震,整個人禁不住抖了抖。

    玉佩!

    玉佩是翡翠做的,一隻紅色,一隻綠色,正好一個翡,一個翠。兩瓣可以拚成一個玉玨,這個玉佩的樣子羅瑞雪再熟悉不過了,腦子裏轟隆一聲……

    她還記得自己被親生父母活生生關在棺材裏冥嫁還錢,四周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卻聽到……

    “叮——”的一聲,是翡翠相擊的聲音。

    然後棺材蓋“吱呀”一聲被掀開了,一個麵色蒼白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那個男人,五官端正,輪廓深邃,麵目英俊迷人,和滕燕賜生的一模一樣!

    而男人的腰上,則是別著這樣一對玉佩……

    雖然當時隻是匆匆一瞥,但是羅瑞雪敢肯定,這對玉佩絕對和老人家手裏的一模一樣!

    羅瑞雪雙手顫抖的將玉佩抓在手裏,若說滕燕賜的樣貌是巧合,那麽這對兒玉佩呢?太多的巧合聯係在一起,羅瑞雪已經不覺得這是單純的巧合了。

    羅瑞雪想要問老頭兒,老頭兒卻打了一個哈赤,說道:“快天亮了,我先回去睡了。”

    老頭兒很快就走出去了,羅瑞雪卻一晚上都睡不好,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想到那個陰暗的棺材,自己身著大紅色的喜服,被迫祭鬼冥嫁。

    第二日天一亮,羅瑞雪就躺不住了,喚來了春禾和碧盞給自己洗漱更衣。

    碧盞笑道:“少奶奶,您真的是大好了!那老人家的藥還真是管用呢!您都不知道,昨兒個晚上,奴婢們找來了一個大夫,大夫給您把脈之後,就跟見鬼了一樣,瘋一般就跑掉了,真是氣人,還直嚷著讓奴婢們給少奶奶準備後事呢!真真兒是氣死奴婢們了!”

    羅瑞雪穿戴整?,說道:“那個老人家,起身了麽?”

    春禾說道:“奴婢去看看。”

    春禾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少奶奶,老人家的房間是空的!值夜的夥計說,那老人家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羅瑞雪心中有些吃驚,但是一想到昨日老人家說的“不可強求”,或許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罷。

    羅瑞雪沒有辦法,卻把玉佩仔細的放起來,貼身帶著。

    除了羅瑞雪半路上得了重病,這一路走來也算是穩穩當當,他們很快就到了京城。

    老夫人和紀氏早早就站在府門外麵兒迎著,看見她們的馬車,老夫人拄著拐杖迎上去,說道:“不是說到了就回來麽,怎麽耽擱了這麽長時間?”

    春禾和碧盞先跳下來,然後將腳踏子置辦好,鋪上猩紅的毯子,這才請羅瑞雪下車。

    紀氏見羅瑞雪下來,趕緊從丫頭手裏將鬥篷拿來,給羅瑞雪親手披上,說道:“瘦了!怎麽瘦這麽多?一路上定然吃苦了,快快,我看看!”

    春禾和碧盞扶著羅瑞雪,因著少奶奶懷孕是在澤樺意外發現的,也沒有人送信回來,所以老夫人和夫人還不知道。

    碧盞嘴快,笑道:“老夫人,夫人!天大的喜事兒啊,少奶奶有喜了!”

    “什麽!”

    “什麽!”

    老夫人和夫人都是一驚,然後雙雙抓住羅瑞雪的手,羅瑞雪幾乎能感覺到她們的手在打顫。

    老夫人說道:“太好了!太好了!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滕家終於有血脈了!”

    紀氏笑道:“真真兒是大喜事兒!不行,這麽大的喜事兒,我要張嘍著擺宴才行!要叫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滕王府有大喜事兒了!對了……瑞雪你懷了身子,最近就不要搭理中饋了,為娘雖然不中用,但是還能管一管的,你就放寬心,什麽也不要操心,好好兒的養胎!”

    老夫人連連點頭,說道:“要的要的,趕緊去張嘍擺宴的事情,咱們滕王府一向不言不語的,好些人就要騎到咱們頭頂上來了!現在好了,滕王府也來了大喜事兒,等賜兒回來的,正好給賜兒接風,一起擺宴。”

    羅瑞雪見她們那麽高興,自己其實也高興,畢竟自己現在是懷孕的人,很快就會有和滕燕賜的孩子,在不久之前,羅瑞雪還一度以為自己不會有孩子,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更加珍惜。

    老夫人說道:“看咱們!快進去,別在府門口說話兒,瑞雪身子弱,進去歇歇。”

    眾人簇擁著羅瑞雪進了府,老夫人和夫人自然又是一陣噓寒問暖,弄得羅瑞雪有些不自在。

    燕雲初知道羅瑞雪回京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滕燕賜這天晚間都要到京城了。

    燕雲初特意到滕王府來看羅瑞雪,正好也湊湊熱鬧,因著這天晚上滕王爺回京,滕王府擺了一個很大的宴席,請了京城裏各大名流,就連名聲響亮一些的商賈都發了請帖。

    其實眾人不說,羅瑞雪也是清楚的,她和滕王爺成親這麽久了,自己是個瞎子,是個下堂的棄婦,這些都可以不說,但是成親這麽久竟然沒有孩子,京城裏又是勾心鬥角的地方兒,自然有好多人嚼舌頭根子,等著看滕王府的笑話。

    滕王府向來低調,如今來了一樁喜事兒,老夫人和夫人又想給羅瑞雪衝衝喜,去去晦氣,好一年都順順當當的,自然要大辦一場。

    燕雲初走進來,就見羅瑞雪坐在繡墩兒上,繡墩兒上不同往日,還鋪著厚厚的褥子。

    燕雲初圍著羅瑞雪轉了兩圈兒,左看右看的,羅瑞雪眼皮直跳。

    就聽燕雲初說道:“咦,瑞雪,你不是懷孕了麽,肚子怎麽不大?我聽說懷孕的人,肚子都好大好大的!”

    羅瑞雪“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我這才幾個月,怎麽可能看得出來。”

    燕雲初不甚明白,羅瑞雪笑道:“等你懷孕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哪知道燕雲初聽了就更加好奇了,說道:“怎麽樣才能懷孕呢?”

    她這樣一說,春禾和碧盞兩個丫頭剛端茶進來,差點兒手一抖就把茶盅給扔出去。

    羅瑞雪“咳”的咳嗽了一聲兒,說道:“等你有了心上人再說。”

    燕雲初不依不饒的說道:“瑞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羅瑞雪笑道:“是誰?”

    燕雲初連磕巴也不打,說道:“是郎大哥!”台史鳥巴。

    春禾和碧盞都嘻嘻的笑,心想著長公主可真是天真浪漫,臉都不紅的。

    燕雲初說完了,卻癟了癟嘴,說道:“可是好像很多人不同意。”

    羅瑞雪說道:“怎麽回事?”

    燕雲初說道:“我和皇兄說了,皇兄冷著臉衝我發脾氣,連母後也不同意,他們都說我不可以再和郎大哥玩了。”

    羅瑞雪歎了口氣,郎纓是滕燕賜的左膀右臂,燕明鐸忌恨滕燕賜,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嫁給郎纓了。

    正說話間,外麵兒已經來了許多賓客,羅瑞雪笑道:“走罷,別愁眉苦臉的,咱們去外麵兒,外麵兒可熱鬧了,一會子王爺回來了,你郎大哥也就回來了。”

    燕雲初一聽,頓時眼睛就亮了,說道:“太好了,我給郎大哥帶來了許多點心,他不在京城裏,我吃什麽都不香,天天把好吃的留下來,準備給郎大哥,可是點心都餿了好幾回,這下子好了,郎大哥終於回來了!”

    兩個人說著話,就走了出去。

    滕王妃懷孕的事情,可謂是京城裏的一記響雷。

    原本看熱鬧的傻了眼,原本冷嘲熱諷的被打了臉,原本事不關己的趕緊準備賀禮過來巴結。太後的侄女兒柔妃是今兒個過壽辰,在宮裏辦了一個小宴,請了好些大貴婦前去,但是竟然有好些人都說沒空,要麽就說病了,但是一打聽,竟然是帶著賀禮跑到滕王府來賀喜來了!

    柔妃自幼被驕縱慣了,又是太後的內家侄女兒,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這樣惡氣,當即氣的不輕,跑到燕明鐸的殿裏大哭大鬧。

    燕明鐸其實不喜歡柔妃,不過柔妃是太後的侄女,總要給太後吃點定心丸才行,所以一直把柔妃留在後宮裏,柔妃跑來哭訴的時候,燕明鐸非常生氣,倒不是為了柔妃生氣,而是生氣滕燕賜竟然要有孩子了,滕王的王位是世襲的,這說明若是男孩,就是個小王爺。

    一個滕王爺燕明鐸已經容不下了,再來一個小王爺,燕明鐸自然恨的不行!

    比起宮裏頭又哭又鬧,如今滕王府卻熱鬧非凡。

    就聽丫頭和小廝喊道:“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羅瑞雪心頭一震,趕緊隨著人群往外走,先是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緊跟著就見一隊快馬飛奔而來,然後在滕王府大門口勒馬停住,為首的自然就是滕王爺滕燕賜了。

    滕燕賜一身風塵仆仆,卻掩不住的英俊逼人,幹脆利索的翻身下馬,旁人都不理,直接走到羅瑞雪身邊。

    眾人一見滕王爺這個仗勢,心裏自然有杆秤兒,原來就聽說滕王爺愛見滕王妃,獨獨寵愛王妃一個人,後院裏根本沒有一個妾室,如今王妃更是懷了孕,不管是男是女,滕王爺隻有更愛見的份兒了!

    滕燕賜扶著羅瑞雪走進去,眾人這才紛紛跟著走進來,然後在宴席上落座。

    滕燕賜一身風塵仆仆,需要換衣服,笑著對羅瑞雪說道:“夫人來陪本王更衣?”

    羅瑞雪點點頭,跟著滕燕賜進了屋子。

    剛一進去,滕燕賜突然將羅瑞雪按在門板上,將春禾和碧盞兩個小丫頭關在門外,兩個小丫頭麵麵相覷,然後捂著嘴偷掉,趕緊走掉了。

    滕燕賜將羅瑞雪輕輕按在門板上,低下頭去,用嘴唇廝磨著羅瑞雪的嘴唇,羅瑞雪隻覺得渾身一震顫抖,一股酥麻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腰身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雙腿不聽使喚,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子之後欲望更明顯了,還是很久都沒有和滕燕賜親近的緣故,總之羅瑞雪腦子裏昏昏沉沉的發暈,後腰被滕燕賜托著,整個人窩在滕燕賜的懷裏。

    滕燕賜撫摸著羅瑞雪的腰身,用手輕輕蓋住羅瑞雪的小腹,另一隻手順著羅瑞雪的衣擺竄進去,技巧的揉弄著羅瑞雪光裸的肌膚,害的她一陣陣打顫,雙腿緊緊並攏,情欲帶著酥麻,難耐的襲上來。

    羅瑞雪無力的靠在滕燕賜懷裏,滕燕賜輕輕撫摸著她的耳後,說道:“我聽說你在路上感染了瘟疫?如何這麽不小心,太叫人擔心擔心了……往後我定然要將你綁在身邊兒,一步也不讓你離開。”

    羅瑞雪這才明白,原來王爺急躁是因為這個,不禁笑了笑,主動親了親滕燕賜的嘴唇,笑道:“妾身這不是好端端的。”

    滕燕賜將她摟得更緊了,說道:“你若不好端端的,本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羅瑞雪一笑,說道:“王爺,幾日沒見,王爺竟然會說些甜言蜜語了?”

    滕燕賜卻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讓羅瑞雪感受著自己強健的心跳聲。

    羅瑞雪隻覺得手心兒發燙,趕緊將手收回來,似乎想到了什麽,將隨身帶著的那一對兒玉佩拿下來,說道:“王爺,妾身在路上感染了瘟疫,是一個老人家妙手回春治好了妾身,還送了這一對玉佩給妾身,說可以逢凶化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戴著總比不戴的強。”

    她說著,將綠色的那個交給滕燕賜,笑道:“王爺也貼身戴著罷。”

    滕燕賜並不接著,而是握著羅瑞雪的手,抬到唇邊親了親,笑道:“夫人讓戴著,本王自然一直戴著。”

    羅瑞雪隻覺得手指尖兒一陣陣發燙,臉上也有些不自然,方才推下去的那股酸麻情欲又衝了上來。

    滕燕賜看見她雙目有些氤氳,臉頰微紅,喉嚨急促的滾動了幾下,高高聳起的胸口快速起伏,知道羅瑞雪當然是動情了,不禁將人一把打橫抱起來。

    “啊……”

    羅瑞雪趕緊伸手勾住滕燕賜得脖頸,生怕他將自己摔了,如今自己身子不同往日,摔了可受不得。

    羅瑞雪見滕王爺竟然抱著自己往床榻去,不禁著急的說道:“王爺,外麵兒還有好些客人呢。”

    滕燕賜說道:“不礙事。”

    說著已經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羅瑞雪不自然的撇開頭,說道:“王爺……妾身現在身子不方便……”

    滕燕賜卻輕笑一聲,說道:“本王自然有分寸,本王看起來就像是這麽急色的人麽?”

    羅瑞雪感覺自己身處在雲端之中,又似被浪水擊打著,自能下意識的夾緊白皙的雙腿,死死夾住滕燕賜不停撫弄的雙掌,微微的喘息"shen yin"著……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外麵兒碧盞的聲音朗聲說道:“王爺,少奶奶,皇上和太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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