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謝謝你,愛了我那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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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朗的臉越靠越近,眼神裏滿是複雜的情緒,有種說不出的痛,亦有一種說不出的恨。可這種痛和恨裏,還夾雜著某種眷戀和不甘。他慢慢伸手,手指觸及我皮膚的時候,稍稍頓了一下。
我有些條件反射的躲開,這一躲,卻不小心激怒了他。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行轉過我的臉,逼迫著我與他對視。
“怎麽?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你難道不高興嗎!啊!當初究竟是誰說的不離不棄,是誰說的會愛我一輩子!才多久!才過了多久!難道你都忘了!啊!”他有些激動,捏著我的下巴的手極其用力,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恨意。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我,眼眶微微有些發紅,連額頭都有青筋微凸,“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我什麽都沒了!連親人都一個個離我而去!這些都沒關係,為了你,我無怨無悔!隻要跟你在一起,苦一點我也願意。可是你卻跟我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這個賤人!你是看我落魄了,才那麽死心塌地的跟著蘇關鋒的是不是!他能給你很多錢,我不能!所以你嫌棄我,是不是!”
一個巴掌打下來的時候,我有點回不過神來,隻覺得臉特別疼,嘴裏還有一股鹹鹹的味道。陸明朗下手極狠,壓抑在心頭那麽多年的恨,似乎在這一刻爆發。我想他一定是有很多話想要對餘莉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爆發,餘莉卻死了。
現在,他把我當做了餘莉。
“你說!你為什麽變心!為什麽!你們女人就那麽耐不住寂寞!就那麽犯賤!被人上著上著就愛上他了!你說你賤不賤!”他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樣子還是很激動。
這種人被恨和怨侵蝕太久,跟他爭辯除了會激怒他。應該沒有任何好處。我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陸明朗……你……你要掐死我了……我現在不是回到你身邊了麽……難……難道你還要親手殺死我……”
我牢牢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陸明朗微微一愣,片刻之後,迅速的鬆開了手。然後將我扶了起來,輕拍我的背脊,道:“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莉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我……我隻是太愛你了。”
我大口喘氣,搖了搖頭,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我……我想喝水。”
“好好,你等下,我去給你倒。”著迅速的站了起來,然而,他還沒走出客廳的範圍,就猛地停了下來,猛地轉頭,所幸我還沒來得及跟喬秀玉交流。他看了我兩眼,冷冷一笑,道:“想逃?曼曼,你以為我真的傻?”他轉身,又慢慢的走了回來,我真懷疑他現在是不是神經錯亂了,一會曼曼,一會莉莉。
他走到我的麵前,一把掃開了茶幾上的東西,彎身坐在了上麵,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急著想看蘇荊臨,別著急,等會我就帶著你去找他,好好看看他身上有多少個孔。沒記錯的話,你也很想他死的不是麽?到時候我再辦一場世紀婚禮,讓整個b市的人都知道,你要嫁給我陸明朗了。”
“嗬,可是蘇荊臨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嗎?他身邊不是還有個季叔?我可是聽說,季叔隻要一句話,很多人都得聽他的。而且,那份名單和賬冊,不是還在他手裏麽?那東西據說很厲害。真要開起火來,你們的勝算,未必那麽大吧。”
他默了片刻,忽的笑了起來,回頭往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刻意壓低聲音,道:“蘇荊臨殺了蔣浩的孩子,道理全在蔣浩這邊,就算是季叔出麵,也沒用!”
他的目光裏閃著陰冷的光,我低低一笑,同樣壓低了聲音,“我相信蘇荊臨還不至於那麽愚蠢,在這樣的局勢下,會殺掉那麽好的人質,讓自己深陷圇圄。”我輕挑了眉,“這人……是你殺的吧,之前你說的機會,說的就是這個吧?”
陸明朗側目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冷了幾分,旋即又笑了笑,說:“還挺有想象力的,不過你怎麽不想想也有可能是蔣浩自己幹的呢?”
“都說了蔣浩對這個兒子很看重,他會殺掉自己的孩子?我不信。”
“沒聽過虎毒不食子麽,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不知道人性險惡。”著,便站了起來,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走到了喬秀玉的麵前蹲了下來,問:“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乖乖告訴我,東西藏在哪兒了。說出來,我保你平安,不說麽……”他伸手牽起了她的手,用刀子輕輕的在她手指上劃了一下,“我會讓你親眼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切成一段一段。”
喬秀玉默了片刻,忽的冷冷笑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衝著他的臉吐了一口唾沫,“去你媽的交情!我要看的就是你們互相打起來!蘇荊臨該死,你更該死!害死我的荊沛,你早就該死了!嗬,你到現在還敢一口一個莉莉的叫!陸明朗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你還敢提我們的交情!我的兩個孩子都是死在你手裏的!一個都已經成型了,你為了餘莉,找人強行拖著我去醫院做人流!還有我的荊沛!陸明朗你從來就不是好人!你隻是偽裝的好!說到背叛,是你先背叛的餘莉!她對你變心是遲早的事情,像你這種人,誰愛上你,才是到大黴!起碼蘇關鋒光明磊落……”
她的話被陸明朗一個惡狠狠的巴掌打斷,他明顯是氣急敗壞了,“誰要你說這些的!你還敢說!當初明明就是你先勾引的人!餘莉還是你的好姐妹呢!你幹這種事,你對得起她麽!你還妄圖挑撥我們!她跟賀江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你這個下作的東西,當初還不是看上我的錢!後來被蘇關鋒養著,不是又撲上去了麽!賤人,真的夠賤!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孩子!”
喬秀玉仰起頭,冷冷一笑,伸手緊緊揪住了他的衣服,咬著牙說:“是嗎?勾引一次成功,當你是不小心,可後來呢?陸明朗你是花心!你敢說你不是嗎!你敢說從來沒有利用過餘莉的感情?那時候陸氏是多大的公司,在六大家裏有多扯後腿,你心知肚明。後來怎麽起來的,蘇家幫了多少忙,你也心知肚明!那些都是你利用餘莉,從蘇關鋒那裏討來的!最後蘇關鋒全數收回,是你自己活該!”
“今天我就要當著喬曼的麵,讓她認清楚,陸家的下場,是你陸明朗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跟餘莉之間的悲劇,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要說的好像你姓陸的是這件事裏最慘的一個!所謂最慘,也都是你自己裝出來的!可憐了賀江會相信你!可憐了我當初會神誌不清的喜歡你,甚至幫你!陸明朗你真的夠狠!當初餘莉跟蘇關鋒在一起時,你怎麽不想想我也當了你七八年的"qing ren"!餘莉為什麽會死的那麽及時,讓她見不到蘇關鋒最後一麵,讓他們一輩子誤會彼此,還不是你親手拔掉她的氧氣麽!因為她跟你說對不起,她是真的愛上蘇關鋒了!”
此時,我注意到陸明朗握著水果刀的手,慢慢提了起來。下一秒,我就聽到他咬牙切?的說了一句,“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猛地起身撲了過去,狠狠的將他撞開。陸明朗是沒有防備的,被我猛地一撞,一時沒站穩,摔了個狗吃屎。我迅速抱起喬秀玉往後退,可喬秀玉起來之後,卻猛地掙脫開我的手,抓起了滾落在地上的花瓶,在陸明朗轉頭之際,狠狠的往他頭上砸去。
可這一次,陸明朗卻迅速的躲開了,並一腳將喬秀玉踹開。
“老陸,找到了,這女人藏東西還真有一手,就放在書架上,我們還沒發現。喂喂,我可下來了,沒什麽限製級的畫麵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陸明朗開口,我迅速的拿出槍,抵上了他的腦袋。他的動作瞬間僵住,隻片刻,他卻像個沒事人似得,拍了拍袖子,好像抵在他腦袋上的不是真的手槍,“曼曼,別鬧了,趁著我現在不生氣,把東西收起來,去沙發上坐好。”
“嗬,你好像很小看我?我現在隻需要稍稍動一動手指,隻需要一秒,你的腦袋就會開花!你別忘了,我是蘇關鋒的女兒!他有的狠絕,我也有!而你陸明朗,死不足惜!曾經,我還挺同情你,現在看來,你真該千刀萬剮!”
話音落下,剛剛那人從樓梯上下來,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時間不早,該撤了……”
“操!”他爆了粗口,就把手裏的東西塞進了腰後,走了過來,道:“喂喂喂,小姑娘你別鬧了好麽?”
“你給我站著別動!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不然我打死他!”我用槍口狠狠的戳了一下陸明朗的頭。
“陸老頭你不至於吧,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對方顯然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曼曼,小心!”
這時,陸明朗舉著的手忽然往後,我驚了一下,迅速躲開,並在他腿上開了一槍。這槍是消聲的,隻聽到陸明朗‘啊’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我抬腳用力的踩住,“我說過,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可那人依舊吊兒郎當,“真是沒想到陸明朗你這麽沒用,既然這樣,我也支持你打死他!這種廢物留在世上,也是給男人丟臉!順便也替嫂子和蔣哥的大兒子報仇了。”
原本低著頭的陸明朗,這時候猛地抬頭。
“你別這麽驚訝的看著我,你說你幹那麽大的事兒,蔣哥能不知道嗎?你以為蔣哥那麽好騙啊?嗬嗬,看著還是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那麽天真。這些人都在幹什麽,還不下來!”
喬秀玉忽的笑了起來,這笑聲在屋子裏回蕩,笑的人毛骨悚然的,“陸明朗,你也有今天!都是報應!”
這時,我看到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影子,再一看,是許丙。
“你等下!”我大叫一聲,阻止了他轉頭。
“幹什麽?”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威脅蘇荊臨麽!”
他看著我頓了頓,噗嗤笑了一聲,“你這人還真有趣,現在的形勢,還需要麽?”
“那你信不信我會打死你!”
“來啊,我就站在這裏,你打。嗬,你還真以為開的是玩具槍?你還正當什麽人都能開槍,來啊,我給你一次機會。隻有一次哦。”
我微微一笑,順手堵住了陸明朗的嘴。藏在後麵的許丙,迅速的衝了出來,站在了那人的身後,笑,“那你真的千萬別動,我這槍容易走火。”
那人仰頭的瞬間,許丙便伸手,用黑色毛巾堵住了他的口?,他劇烈的掙紮後,便慢慢的軟了下來。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喬曼。”陸明朗臉上帶著笑,“可是你還是救不了蘇荊臨,天已經黑了。嗬嗬,餘莉和蘇關鋒生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有好下場!”
我咬了咬牙,吞下了這口氣,許丙已經過來控製住了陸明朗,並將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上。
“把他弄暈,然後給賀正揚打電話,讓他進來。這"mi yao"的時間?”
“我下的藥量重,大概六七個小時。”
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陸明朗,“我不會讓你那麽快死的,你害死那麽多人,法律會收拾你!”說完,我就衝著許丙點了一下頭,我看著陸明朗閉上眼睛,才站了起來,將喬秀玉扶到沙發上坐好。
“警察來了,你應該知道要怎麽說。如果過了今晚,我還活著,我會安頓好你的後半輩子,這是我對荊沛的承諾。為了荊沛,你也該好好活著。”
“我不恨你,因為你已經得到了報應。”
她看著我,眼淚落下的瞬間,閉上了眼睛,沒有說一句話。
這時候,那人身上的手機響了一下,許丙過去看了看,說:“問東西有沒有找到。”
“你就說不在這裏。”
隨後又進了一個短信,許丙過來,給我看了看,上麵寫著把喬曼放了。我同許丙對視了一眼。巨低圍技。
我同許丙他們一塊從後門離開,夜幕已經降臨,剛剛開過槍的手,還在發抖。麵對這些,我自然是怕的,可是我知道,我必須要堅強起來,我要去救蘇荊臨。我讓許丙他們躲起來,才開門,剛一出門,雙手就被人鉗製住,黑暗中我能夠聽到舉槍的聲音。
“是喬曼小姐吧。”
“我是,你們是誰?”
他們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將我壓上了車,車上大約有五六個人,僅一個衣著還算正常,耳朵上掛著耳機,隻看了我一眼,什麽也不說,亦什麽都不做,一隻手抵在車窗上,側頭看著窗外。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裏?”
坐在我對麵的人轉過頭來,笑道:“你隻要知道我們不會傷害你就夠了,其他不需要多問。”隨即,他便遞了一樣東西過來,長方形的薄薄的一張。我沒有伸手去接,他卻強行塞進了我的手裏,“飛澳洲的,你的孩子就在那裏,到了之後,自然有人接你。”
“你們是……蘇荊臨怎麽樣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微微皺了眉,甩開了我的手,“他如果連蔣浩都對付不了,就沒有資格跟我們合作。”
“可是……可是他受傷了呀!你們到底是誰!”
“受傷?我認識的蘇,可不是那麽容易受傷的人,就算受傷,隻要不死,他就不會倒下。”
我愣了一下,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那些人的衣著看起來有點像特種部隊的感覺,但又有點區別,他們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儼然像個雕塑一樣。“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要去救蘇荊臨!蔣浩的兒子在我這兒……”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用笑聲打斷了我,“隻有沒用的男人,才需要讓女人來救,他不需要你。你可以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就乖乖的上飛機,離開這裏吧,去澳洲跟你兒子一起,好好的等就可以了。”
我正欲張嘴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不再說話。
我不再說話,隻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我的兒子根本就不在澳洲。
他們是在哄騙我,所以他們並非好人!我緊緊捏住了機票,“你們能夠保證蘇荊臨沒事?”
“那是自然,到時候,他一定會親自來找你。”
“好。”
路上一直很安靜,快到機場的時候,才聽到他動了動嘴皮子,低低的說了一聲,“留活口。”
到機場的時候,裏麵竟然人山人海,那人派了兩個人跟著我進了機場,進去才知道是大批粉絲有組織的過來送機,因此人異常多。那兩人一直跟著我,經過衛生間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我想上廁所。”
“過了安檢再上,這裏人太多。”他們揪著我的手不放。
我不走,“不行不行,過安檢又要過海關,要過很久,我實在憋不住了!我都已經在機場了,還能出事不成?難道你們是怕我跑了?哎呀,不行不行,我實在憋不住了!”
說完,我就一個勁的往衛生間走,他們沒法子,這裏人多,又不能跟著我進衛生間去,隻得停了下來,“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我心裏有數。”說完,我便迅速的走了進去,裏麵有好些人。我站在一個人的身後,低著頭,一隻手放在口袋裏,緊緊的握著口袋裏的槍。
現在人多,容易製造混亂,可是要怎麽製造混亂呢?
我仰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燈,這時,一旁的門開了,不等對方從裏麵出來,我就一下子擠了進去。
“喂!你怎麽插隊!要不要點臉!什麽素質啊!”
所幸我已經關上了門,外麵罵罵咧咧的聲音很多,我拿出手槍,看了一眼衛生間上的燈。外麵罵罵咧咧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將那兩本東西塞在了褲子上,然後脫下了外套,站在了馬桶上,嚐試著秒鍾,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了三個數,努力的瞪大眼睛,開了槍,我連著開了兩槍,滅了兩盞燈。
隻聽到‘砰砰’兩聲,衛生間裏一下子暗了下來,女人通常膽子小,外麵頓時響起了尖叫聲,我又將最後一盞燈也給打滅了,然後猛地開門,隨手拉了一個女人進來,衛生間裏混亂一片,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動作,我拿槍指著她的頭,“把衣服脫下來!”
“好好好,你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她一邊說一邊哭,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我迅速的穿上,不再管她,一邊尖叫,一邊跟著人流往衛生間外擠,“啊!我看到死人了!有人死了!殺人啦!殺人啦!”我細著嗓子尖叫。
這下子尖叫聲更淒厲了,所有人都慌成了一圈,不知道是誰衝出去之後,大叫了一聲有暴徒,外頭人更多,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我低著頭,推著前麵的人出了衛生間,然後迅速轉身往就近大門走。機場裏,越來越亂,此起彼伏的叫聲,響徹整個機場大廳。剛才那兩個人已經被這人流淹沒了,我迅速的擠了出去,跑了一陣,攔了幾次車都不成功。
最後,我所幸衝了出去,以身擋車,這才強行攔住了一輛私家車。他其實沒撞到我,在他停車的刹那,我立刻坐在了地上,等他開了車門,我便立即上了車,“大哥我有急事,請請你帶我一段!我現在腳崴了,求求你帶哦一段。”
“行行行,剛剛沒撞著吧?”
“沒有沒有,您放心。”
他看了我兩眼,便啟動了車子,我報了個地址給他。不太安心,還是戴上了帽子。
大概四十多分鍾後,車子停在了蘇巧晗所在的小區門口。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沒有接,打了好幾個都沒接。最後,我隻得去了一趟別墅,進去一看,裏麵已經麵目全非了,像是遭到了洗劫。
我沒多留,去車庫取了車,就直奔季叔家。
車子接近季叔別墅的時候,有些異樣,就是安靜,簡直太安靜了。我以為他們應該鬥的你死我活,雙方開火的場麵我沒見過,但絕對不會這樣安靜。這時一束紅色的光在我眼前一晃,我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然而前麵忽然出現一個人,本能的情況下,我用力的踩下的刹車,我的腦袋猛地撞在了方向盤上。
外麵忽然多了好些人,有人用力的拍我的車窗,我不敢開門。片刻,隻聽到砰的一聲,後麵的車窗被打破了,隻聽到有人急促的說:“快點下車!這裏不安全!”
我依舊不動,緊接著眼前的擋風玻璃碎了,有人猛地跳上了車,爬了進來,開了中控。車門被人打開,隻感到有人一把將我拉了出去。我反抗,掏出槍來想跟他們拚了,還沒來得及舉槍,手裏的槍就被奪了過去。
“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知道你是喬曼。”
我停了下來,對方將我拽到了安全位置躲了起來,我看了看周遭,有好些人,這身衣服與之前帶我去機場的那幫人很像。
“你們是誰?究竟是誰?之前要把我送去澳洲,你們究竟什麽居心!”
這人側頭看了我一眼,“不是同一夥,你放心。事情複雜,你不必多問。等他們落網,有機會在跟你說,你跟著我,一定緊跟住。”
不多時,就有兩黑色的車子駛來,停在了別墅門口。旁邊的人,忽然下了命令,“準備就緒。”
這時,別墅內的燈忽然全滅了,緊接著,我就聽到一聲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其中還有槍聲。我站在一旁,隻能雙手死死的揪住衣服,咬住唇,還是忍不住問:“蘇荊臨,在裏麵?”
對方沒有回答我,這時候,又有一輛車過來,那車子看著眼熟,就是把我帶走的那輛!
“你在這裏呆著別動。”眼前的人壓低聲音對著我說了一句,下一刻,他就指揮著人往別墅靠近。
隻見那輛車子停下之後,四周忽然多了許多黑壓壓的人,匍匐著靠近。然而那車卻沒有開門,車燈忽然又亮了起來,緊接著槍聲四起,車燈一下又滅了。我站的遠,看不清楚那是怎麽樣一場混鬥,不過勝負顯而易見。
這時候別墅前忽然亮起了燈,那燈光特別的白,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他們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人,最後一聲槍響落下,周圍又便得十分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隻有呼呼的風聲。我等了一會,才爬上去,慢慢的一步步靠近。
等我靠近了,我才聽到那個領導人,站在那兒,反反複複的叫著蘇荊臨的名字。
我迅速的擠進去,“他在裏麵?你們到底要他做了什麽?”站在這樣的燈光下,我有些睜不開眼睛,我怕努力穩定著情緒。
之前那幾個人都被扣押在一旁,其中那個沒帶麵罩的男人看到我時,用英語說了一句髒話。
“所有人往外撤!”他忽然高聲一喊,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退開。
“為什麽!為什麽不進去!”我想衝進別墅去,卻被他們架著往後走。
就在所有人後撤的時候,別墅的門猛地被推開,隻見蘇荊臨背著個人從裏麵出來,“蘇荊臨!”我用力的掙紮,張口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拽著我手臂的手,對方鬆手的刹那,我就迅速的衝了過去。
蘇荊臨走了一半就摔倒了,我剛跑到他身旁,他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迅速的將我壓在了身下。旋即,忽的一聲驚天巨響,隻感到一股熱浪撲來,別墅內發生了爆炸!
“喬曼,你是瘋了!”
我轉頭,看到蘇荊臨近在咫尺的臉,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伸手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你究竟在幹什麽!”
他笑,他竟然還笑的出來!
“快點起來,先離開這裏。”
我沒動,因為雙腿已經軟了,“你嚇死我了!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好。”他依舊笑著在我耳側說著,“喬曼,我愛你。”
完這句話,忽的整個人壓在了我的身上,不再動彈,我想叫他,可哭泣占據了所有,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為何,這種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夢裏一切讓人驚心動魄,肝腸寸斷……
……
別墅的爆炸很嚴重,還引起了火災,大片山林被燒毀了。然而,這樣大一場火,新聞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城的黑道勢力瓦解,警方搜出大批量的軍火和毒品。
陸明朗成功被抓,證實害死四個人,三個成人,一個嬰兒,被判終身監禁。
蘇家與賀家破冰,兩大集團強強聯手,引來春天。
六個月之後,一個中央幹部被抓,鬧得沸沸揚揚。
……
新西蘭,某醫院內。
蘇荊臨站在床邊收拾衣服,我一把扣住他的手,“出什麽院?誰允許你出院了!”出院的事,他已經折騰一個月了。
他看了我一眼,理直氣壯,“醫生說的,我已經可以出院了。”
“再做一次身體檢查,指標正常了再說。”
“這半年,我已經做了七八次身體檢查了,曼曼,我真的好了。”
我斜了他一眼,沒說話,想到六個月前,他從別墅出來,帶了一身傷,還真是差點要死了。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他蘇荊臨那麽偉大,竟然深入險境為國家捉害蟲,那份名單和賬冊,實則是一種罪行的記錄。蔣策曾幫助某重要幹部做了很多事,這也導致了他後來想洗白,卻沒有辦法,所幸他也聰明,給自己留了一手。
蔣策的死讓那位十分不安,所以一直在找這份名單和賬冊。蘇荊臨在美國的那四年,蹭有人刻意接近他打探這個事情,那時候他就有所察覺,後季叔把事情告訴了他。其實這份名單和賬冊僅少數幾個人知道他的作用,蔣浩是為他們所用,本來是想用這條捷徑拿回東西,將整件事做的像一場道上的內鬥。
可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蘇荊臨會跟另一位軍幹部聯合起來,要說他們是怎麽認識的,那還是季叔的功勞,他當醫生的時候,救治過許多人,而這位來頭不小的幹部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時,我前腳剛走開,後腳他們就把蘇巧晗和二叔都被保護起來了,原本也是要把我帶走的,可我太能跑了,顧不上,又怕被發現,計劃失敗。說真的,這一切他們瞞的還真好!
後來,他們把我和蘇荊臨藏了起來,再後來,壞人落馬,我們才來了新西蘭。很早的時候,蘇荊臨就在這裏買了一棟別墅,環境極好。
“你不信?”蘇荊臨忽的挑了眉。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雙手猛地扣住了我的肩膀,迅速的將我壓在了床上。
“你……你幹嘛!”
“讓你試試,我到底好沒好。”著,就湊了過來。
我迅速的抵住了他的雙肩,“瘋了!這是醫院!等會醫生就進來了。”
“怕什麽,也好讓醫生看看我已經完全康複了。”
我側了臉,他的?子輕觸我的臉頰,“曼曼,我在這裏已經養了快一年了,整整一年,我都一個人躺在醫院裏,再這樣下去,會憋出內傷的,你知道嗎?”
他這話說的隱晦,可我卻聽的明白,臉上一熱,“自找的!怪誰?你不還想瞞著我麽?你以後要幹那麽危險的事,不提前跟我說的話,你就憋一輩子吧!反正兒子已經有了!”
他笑了笑,忽然低頭咬住了我的耳朵,“還說呢,把自己變成蘇太太的時候,也沒有告訴我,萬一那天,我……”
“我可以改嫁,不用你擔心!”我沒讓他把那個死字說出口。
“可惜,這輩子是沒機會咯。”著,就把我抱了起來,“好了,我們回家了。”
他將衣服塞進了包包裏,便拉著我的手出了醫院。醫院門口,趙阿姨抱著安安站在那兒,蘇荊臨鬆了手,把行李包甩給了我,就過去抱兒子,笑容尤為燦爛。
回到家,季叔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哎呦,曼曼終於肯放你回來了。”
“季叔你也不來救我,明知道我最討厭醫院。”
“我現在可是站在曼曼這邊的,別想著拉攏我。”季叔擺擺手,繼續豎起了報紙。
蘇荊臨將孩子抱給了我,說:“我去洗個澡。”
我點點頭,他走了兩步,忽的又轉頭,衝著我伸手,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空出一隻手來握住他的手,他稍稍用力,將我拉倒了他的身側,湊到我的耳邊,說:“我們一家三口一起。”
“你……”
“醫院裏細菌多,走走走。”說完,他就不由分說的拉著我上了樓。
季叔和趙阿姨均當做沒看見。
蘇荊臨以為一歲多的孩子啥都不懂,所以在安安的麵前,他總是不避諱的親我,還對我動手動腳。所幸,我還是理智的,幹嘛幹嘛的時候絕對不會當著孩子的麵。所以,這一家三口洗澡,成了我給他們父子兩洗澡。
我卷著袖子,坐在寬大的魚缸邊上給安安洗澡,跟他玩水,水上還飄著小黃鴨子,都飄到蘇荊臨胸口了,他也不為所動,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他的身體上有許多傷疤,有些是新傷口,新長出來的肉是嫩粉色。我不太願意看他的身子,看了容易哭,可他的存在感太強,我隻好側了一下身子,順便把安安抱到一旁,可安安卻想靠到蘇荊臨的身上去。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把兒子放到了他的身上,說:“你給他洗,我出去給你們拿衣服,別泡太久了。”
我正欲起身的時候,蘇荊臨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扯了回去。
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猛地潑水在我的臉上。
“你幹嘛呀!”
他沒說話,隻是伸手揪住了我衣服的領子,還未來得及反抗,他就把我揪到了眼前,轉了身子,一下吻住了我的吻。我掙紮,他卻死死低著我的後腦勺不放,他另一隻手還拖著安安的屁股,安安則順勢往上爬,一張可愛的小臉近在眼前。
我被他拽的,整個人不停的往浴缸裏倒,終是支撐不住一隻腳跨了進去。我可受不了,讓安安這麽近距離的監視!用力的拽開了他的手,正想罵他的時候,他的手方向一轉,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強行將我拖進了浴缸裏,坐在了他的身邊。
安安看到我的進來,非常開心,伸出小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看了安安一眼,又看向蘇荊臨,他將我死死的抱在懷中不放手,他一絲不掛,我身上的衣服完全濕透了。
“你幹嘛。”他這麽一直盯著我看,讓我有點害羞,安安在我和他的身上爬來爬去,抓來抓去,小小的身子,肉肉呼呼的,十分可愛,“看著點你兒子,他還小,可不會遊泳。”
“我們結婚吧。”他忽然說。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一聲,“我們不是已經結過婚了麽。”
“我說辦婚禮。”
“不用那麽麻煩,現在這樣挺好的。”我笑笑,所幸就坐了下來,反正已經濕透了,伸手握住了安安另一隻手,“隻要我們能好好的走下去,有沒有形式,無所謂。”
“真的?”他問。
“真的,我隻求你以後再也別受傷了,當個簡單的生意人就好。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我說。
他看了我一會,轉開了視線,同樣看向了安安,忽的抬起了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話音落下,我們沒再說話,一起逗兒子開心,浴缸裏水花四濺,安安笑的特別開心。
這時候,蘇荊臨忽然側頭看我,“喬曼。”
我聞聲轉頭看向了他,“嗯?”
安安還在不停的拍著水花,鬧的開心,我們互相對望著。
:“謝謝你,蘇太太。”
我頓了頓,微微一笑,道:“謝謝你,蘇先生。”
我看著蘇荊臨笑,他亦看著我,臉上慢慢浮現了燦爛的笑容。不知道是我的眼裏有淚,還是他的眼中有淚,我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我們終於可以牢牢的握著彼此的手,再也不會分開了。
謝謝你,愛了我那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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