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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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妹子哆哆嗦嗦的縮在我懷裏,讓我頓時覺得自己形象有兩米高。
“同學你不用太緊張。”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身上不停的發抖。我忽然就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我,是不是也曾經這麽無助和驚慌。
“你們,會捉鬼嗎?”她怯生生的問我。
我咳嗽了一下,略帶尷尬的撓了撓頭“呃……會!但是要先看看是什麽樣的鬼再說。”
我們學校的宿舍樓十分緊缺,大四的學生已經被驅趕出校園。剩下研究生在讀的,或者有考研意向的,學校都給安排在了最東南角的一個老舊宿舍樓裏。
樓道裏常年不朝陽,陰陰沉沉的。聲控燈時好時壞,樓梯又極窄,所以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這樓裏還有多少學生在住啊?”我看著兩邊的門下意識問道。
“剛走了一撥學姐,下屆的學妹們還沒搬進來,估計不到十來個寢室吧。”
六層樓,隻有不到十個寢室住了人,我光想想都覺得空曠。
李雪她們的寢室在六樓,我呼哧帶喘總算把人攙到了樓上。她突然兩手一摸睡衣口袋“糟了!我跑出來的匆忙忘帶寢室鑰匙了!”
“啊?那你們寢室還有人嗎?”
“我們是二人寢,除了我就隻有……隻有。”她提到李雪似乎有些忌憚,我就趕緊把話岔過去“那怎麽辦,樓下阿姨那裏有備用鑰匙嗎?”
“你在這等我一會,我下去拿。”她說完就提著裙子跑下了樓,空蕩蕩的六樓就剩我一個人。
對麵門上貼了不少四六級包過的宣傳單,有些都貼在了門縫上,看樣子應該很有沒人住了。那女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直到我聽不見聲響。
聲控燈滅了,我輕聲咳嗽了一下,卻發現麵前的房門應聲打開了……
這門不是沒鎖嗎,難不成跑的太匆忙忘了?
我把手指橫進門縫,把外麵的防盜門輕輕推開,標準的二人間女生宿舍就敞開在我麵前。
雖說是樓破舊了一點,但宿舍裏麵的空間還是蠻大的。進門右轉就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上貼了一塊全身鏡。可能是之前有過什麽磕碰,全身鏡的上半部分裂開了一條紋。
桌子上的書本都散落在地,玻璃碴子也摔得滿地都是,看樣子不久前真的有一場惡戰。我注意到宿舍內的窗戶是大敞開的,還呼呼的往裏刮著風,吹的淡藍色的窗簾飄起。
“李雪,真的是你嗎?”有了何貴的事之後我確信,鬼魂是能夠聽到我講話的,雖然含冤而死的人不能發出聲音,但他們絕對知道我並非敵人。
“是你嗎?”我滿屋子走了一圈,什麽都沒發現。
最後走來走去,我停在衛生間那扇緊閉的門前。我做足了心理準確,嘩啦一聲拉開門,裏麵仍舊空無一物。
我剛鬆了一口氣,從背後突然伸過來一條白繩,死死的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沒有防範,被直接仰麵拖了過去。
我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是自上而下,比我還高出這麽多的應該不會是女生。我掙紮之間兩腳亂踢,本來開著的門被我這麽一踹關上,明晃晃的鏡子照著我身後那張恐怖的臉。
他麵無表情,臉色青紫,嘴唇呈現出心髒病人一樣的青黑色。我滿腦子想了一下什麽時候見過他,但始終是一片空白。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噠噠的跑步聲,剛才下樓的妹子捧著一串鑰匙跑了回來。
她在看見屋裏情境的那一刻嚇得鑰匙脫了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著腦袋尖叫。
“叫樓下那個人上來!”我被勒的已經變了聲,吃力的對她喊道。
“是他!剛才勒我的那個人就是他!”那妹子坐在地上,驚恐的指著我身後的那個男人說。
我差點一口老血逆流嗆死在肺管子裏,現在他是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他媽現在快被勒死了!
身後的那人看我掙紮,手上收力讓我更加喘不過氣。我兩手瘋狂的向後抓去,因為臂長限製怎麽都夠不到他。
“李雪可以有替死鬼,為什麽我不能有!”他甕聲甕氣的說出這麽一句話,我忽然驚覺,他應該是那天同李雪一起下到墓裏的付伯平!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陸佑劫吊兒郎當的聲音“行不行啊,搞這麽長時間。誒?你怎麽在這坐著?”我拚命的撲騰出點聲響來,示意陸佑劫看我。
“臥槽,這什麽情況!”陸佑劫看見我青紫色的臉頓時慌了手腳,順手抄起牆角的笤帚就朝我身後那人衝了過去。
可那人就像是鐵鑄的一樣,兩手就是死死的摁著我不讓我呼吸。陸佑劫把手裏的笤帚一甩,整個人都撲了上來。用光渾身的力量,總算把這人的手摳出了一條縫。
我借機把繩子順出來,自己爬到門邊開始呼哧帶喘的咳嗽。
再回身,那倆人已經在地上扭打開了。我這才想起陸佑劫吃了慎虛的藥,封印了法力。現在不過是個高高瘦瘦的大傻個子而已,和普通人無異。
我手腳緩過來點勁,但是看著地上打滾的兩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才好。陸佑劫臉紅脖子粗的探出腦袋“有剪刀嗎,剪刀!”
我回頭問跌坐在門口的呃姑娘,姑娘哆哆嗦嗦的指了一下我麵前的抽屜。我手忙腳亂的把剪刀拿過去,陸佑劫又喊道“戳他脊梁骨第三節!”
慌亂之中我也分不清哪裏是第三節哪裏是第四節,閉著眼睛噗的一下把剪刀插進去。沒有預想中的鮮血四濺,陸佑劫身上的付伯平像是被人釘住了一樣,維持著我落下剪子前的動作。
陸佑劫把身上的惡人推開,咒罵著爬出來“老子要不是吃了藥,小手指頭都能廢了這邪祟。”
“邪祟?”我曾聽陸佑劫用過這個詞,是在那個假冒的慎虛露出真麵目的時候。我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知道那是冥司的人。
陸佑劫喘著粗氣,踢了踢地上的東西“對,冥司的邪祟是介於活死人和冤魂之間的東西,三界不留,隻能暫留冥司,聽命於酆都大帝。”
“就是他座下的那些東西?”我想起那日見過的那一張張可怖的臉,猶豫的問道。
陸佑劫倒有些驚訝“座下?你到過冥司大殿了?”
我擺擺手,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說起“這個說來話長,還是先研究研究地上這人該怎麽弄。”
門口的那妹子已經傻了眼,我怕引來其他人隻好上前把妹子拉進屋裏,反鎖了宿舍門。她的恐懼更多了一層,不過不是對付伯平,而是對我和陸佑劫兩個。
陸佑劫倒是自來熟,自己轉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杯水,優哉遊哉的喝了起來。我坐在妹子對麵的椅子上問道“你跟我說說,在我們倆來之前都發生什麽事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付伯平,說道“我剛剛去洗澡出來之後感覺屋子有些冷,就想去把窗戶關上。但剛關上不到幾秒鍾,外麵一陣風吹起就又把它吹開了。我再過去的時候……”
她咽了一口唾沫“再過去的時候外麵的窗戶上突然吊下來一張人臉,就是那天被摔得血肉模糊的李雪。”
她說著把手抓上自己的頭發“我就趕緊給你們打了電話,電話還沒掛斷”她看向地上的付伯平“他就突然出現,像剛才一樣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
“那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麽逃脫的?”
床邊的女生回想著“是李雪,李雪救了我。她從窗外撲過來,這個男生就放開了我,我就借機趕緊跑下了樓,後麵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你是說李雪救了你?”我問道。
“嗯……”那女生身子已經抖得不像話。陸佑劫好像還有什麽想問,被我給攔了回去。
這姑娘的狀態不是很好,再這麽追問下去實在是罪惡,我讓她先休息有事再聯係我,自己和陸佑劫帶著地上的付伯平離開了宿舍樓。
從宿舍樓出去,我們倆並沒直奔大門口,而是拐了個彎到宿舍後麵更加偏僻的小樹林裏。陸佑劫把身上的人往地上一甩,跺了三下腳“老七!出來!”
隻見樹林裏冒出一陣黑煙,慢慢升騰成人形。身子一轉,是老七的臉。他依然繃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的對陸佑劫道“我又不是土地,何必跺腳。” [$妙][筆$i][-閣].com
陸佑劫踢了一腳地上的人“這人一會你給送回冥司,是罰是廢你看著辦。”
“冥司的人怎麽會在這?”老七也十分納悶。
陸佑劫吊兒郎當的說“不知道,但是老八這回闖大禍了,就算我在也不一定擺得平。”
“什麽意思?”提到老八,老七的神色有了明顯的波動。
我把我現知道的情況和線索都和老七說了一遍,老七聽完眉頭也越皺越緊,最後怒斥一聲“老八你給我滾出來!”
弱弱的一陣白煙升起,老八慢慢現了形,看我們臉色都不善便問道“怎麽了?”
“你放進地府的那個李雪,可能有古怪。”我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