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世惡道險,承蒙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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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此刻坐在我的左手邊,削著蘋果。以平均每五秒一次的頻率對著蘋果傻笑,而且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一下午。我手裏拿著他被我剝好的橘子,送進自己嘴裏一瓣“季先生,你打算傻笑到什麽時候。”
季陸壓根就沒聽見我的話,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我把身子湊過去,把橘子塞進季陸的嘴裏“傻樂什麽呢。”
季陸回頭,給了我一個萌賤萌賤的表情,靦腆的笑了一下又重新低頭。我看這嬌羞的小樣。就差一記粉拳打在我胸口說我討厭了。
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地主土財調戲小丫鬟一樣,嘴裏囫圇著橘子斜著眼看季陸。
我看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正常,實在不適合交流。便掀開被子下床。
季陸連忙放下水果刀和蘋果站起來把我摁倒“好好躺著別亂動。”
“你幹嘛?”我掙紮著坐起來,又被季陸再次放倒。反反複複幾次我實在沒辦法,之後無奈道“我要上廁所啊。”
季陸聽言。連忙到一邊拿起我的外套罩在我身上,兩手攙著我就要往外走。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就是去上個廁所。又不能把她尿出來。”
季陸收了下巴,冷著臉看我,好像指責我說錯了話。
“好好好,我說錯了還不行啊。”
說什麽絕對不會愛她比愛我更多,她還這麽一丁點大的時候地位就已經比我高了,那以後生出來了還了的,我豈不是要被欺負到太平洋了。我這麽想著,朝著自己肚皮的拍了一把。
“你敢打她?”
季陸炸了毛,我見情況不妙趕緊跑,他在我後麵一邊喊一邊追。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印象中的暈倒前一刻,其實已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之前的爆炸除了我之外就慎虛收了點皮外傷,幾個人當中我的情況最重,暈倒這事倒是和懷孕一點關係都沒有。隻不過是季陸不太放心才讓大夫做的全身檢查,剛好查到了我已經懷孕兩周這件事。
季陸對於這個消息始終沒正麵和我聊過,但我能從他種種反常的動作裏看出來,他欣喜若狂。而我的心情十分複雜,說不上來個所以然。一是沒什麽實感。對於自己肚子裏多了一個生命這件事,而是我一直以來的焦慮成真,所以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那天之後一直抗拒季陸的原因。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我和季陸現在的狀態,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辦法承擔一個生命的降臨。我們兩個顛沛流離也好,生死一線也好,都是兩個人的事,怎麽能忍心拖累她一起。
許是看出我情緒上的波動,季陸也從傻笑狀態中調整過來。擠著擠著躺在我那張單人的病床上,伸出胳膊鑽到了我脖子下。我身上早就已經沒了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季陸堅持讓我留院觀察幾天。所以我也隻好老老實實穿著病號服翹著腿望天。
“他們呢?”
“蘇屠回北京了,慎虛重媚陸佑劫還在煤礦那邊,有些事沒處理幹淨。”
我把頭側過去看著季陸的側臉“你就這麽把慎虛和重媚兩人弄一塊去了?”
“怎麽叫弄一塊去了?”
我轉過身子,枕著他的胳膊說“他們倆那狀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和平共處啊。”
“不是還有陸佑劫呢嗎。”
“那個攪屎棍,他能幹點啥。”
“最起碼能讓那兩人打不起來。”我看著季陸的眼神還是不解。他或許應該是最懂慎虛的一個人,那為什麽明知道慎虛連看見重媚都會逃避,為什麽又要做這種安排?
季陸看我不好打發。隻好又道“他又不肯給自己機會,我總得想辦法給他。”
我一聽來了興致“你想撮合他們倆?”
季陸看著棚頂“我是過來人,我知道什麽才能讓他真正的活過來。其實覃深和我很像,一個人的時候我也總想,恨著吧,就這麽恨到魂飛魄散的那天。我也算和你一起走了一輩子。但是兩個人了之後,我才知道什麽叫春風十裏不如你。覃深不能永遠都這麽活著,總得有人拉他一把,而且這個人非重媚不可。”
我看著季陸眉目靜邃的側臉,有些不忍插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聽著他說。
季陸說完,抬手把我摟在懷裏,對著我額頭吻了一下“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幸運。”
我老老實實的縮在他懷裏“可為什麽我覺得,幸運的那個人是我。”
多謝老天保佑,我遇見了這樣的一個人。讓我不再隨波逐流,讓我不再心猿意馬,不再計較得失。哪怕身邊暗無天日。隻要想到他還站在我身後就會莫名的充滿力量。
這世惡道險,承蒙一路相伴。
本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我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問季陸。但是可能是他的懷抱太安逸,我躺了沒幾分鍾之後就昏昏欲睡。
臨了還不忘問季陸,慎虛他們到底留下來在善後什麽,但是沒等聽清季陸的回答,眼皮就已經合在了一起。
第二天辦理出院的時候,大夫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季陸聽的認真,我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在後麵不耐煩的等著。
等到季陸手裏提著大包小包過來,我和他一起離開的時候小聲問道“你說我肚子裏這貨,到底是人還是神啊?”
季陸故作沉思了一會,低頭告訴我“是寶。”
“那我呢?”
“你是傻子。”季陸說完快步離開,我被他突轉的話峰弄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恨不得撿塊磚頭就朝他拍過去。
我把安全帶扣上之後,季陸發動車子駛離了醫院,我們倆又踏上了回京之路。隻不過和來時不同,這次回去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鬧也鬧夠了,在車上的時候我和季陸好好的梳理了一下這次山西之行所得到的所有線索。
季陸覺得,丁安國很有可能一開始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隻不過在那次煤礦透水事故中。發現這這件事的端倪。而端倪的顯露就和那個幸存的曾越有關。
蜈蚣樹的出現,意味著那裏確實曾經被打入過一脈護心陰氣。而且煤礦下的山洞裏出現了所有死於事故中的人再次複活的景象,加上莫名出現的紅光和幻覺,這些都足夠讓丁安國燃起對這件事的好奇心。
隻不過我們現在所知的唯一空白就是,為什麽護心陰氣的事會牽扯出活死人,這二者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關係? —山村女教屍
“我覺得單單是好奇心還不夠。我們這麽想,丁安國是個商人,他不會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可無論是在泰國設立研究所也好,擱置這個煤礦久久不施工也好,都是人力財力投放相當大的舉動。如果這麽做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而僅僅是因為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話,我覺得不太可能。”
“這個利益的點一定在那個幸存者身上。”季陸手指敲著方向盤道。
“對,曾越,找到這個人是關鍵。”畢竟他曾在礦井下呆了那麽長時間,而且是當年那件事的唯一目擊者,所以能找到他絕對是最直接的辦法。
“那我們到底是要先找丁安國還是曾越?”我問。
“你覺得呢?”季陸把問題又拋給了我。
“我覺得應該先找曾越,現在咱們手頭的線索還不夠,直接找丁安國的話恐怕打草驚蛇。他要是隻對活死人感興趣還好,就怕他真的對護心陰氣有什麽想法。”我分析道。
季陸看了我一眼,勾著嘴角道“沒想到我寶媽一點都不傻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