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五十四 斧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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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五十四斧斨其重

    包拯雖說麵上隻處理審訊安樂侯龐昱與陳州官場貪汙一案,並未插手雲川與司馬光所負責的賑災事宜。但是兩個欽差和自家護衛,三個自己愛重的朝廷後起之秀的腦袋都懸在軟紅堂和三十萬石的賑災糧上,包拯今夜也無法安坐陳州府衙,是以同公孫策二人,便裝來了軟紅堂。倒是想看看雲川有什麽樣的辦法,在短短一夜之間就能填滿陳州空空如也的常平倉。

    隻是他前腳剛剛踏入軟紅堂正廳,看到無比疲憊的司馬光幾乎是毫無儀態的癱坐在椅中,而一旁的江天音與安歌正在低聲說著什麽,後腳就聽到素來說話結結巴巴的安歌猛然一聲叱喝:“大、大人!小心!”

    包拯幹了十多年開封府尹,遇見刺客那簡直是三天兩頭家常便飯,隻聽這身後的動靜就知這次的刺客端地來了不少。隻是今夜展昭不在身邊,包拯與公孫策二人不由同時心中一緊,還沒來的急轉身,隻聽得兩聲清叱,竟是安歌與江天音同時出手。

    安歌手中乃是隨身所帶的一雙烏金□□,形勢緊迫,他竟連恐懼生人的毛病也犯不上了,仗著有師姐江天音在側,他身形一閃擋在包拯與公孫策身前,兩柄四尺點金□□出手矯健而鋒利,猶如暗金遊龍、氣勢猛烈,瞬間便封住了四名刺客的攻勢來路。

    而江天音那邊出手,身形輕轉,一撥一轉便將司馬光擋在後麵。她腰間垂飾的銀色紈素竟是隨身兵刃,雙手一抖,瞬間化作兩道丈餘銀光素華、橫空淩波,來路去勢飄忽不定,彷如絲縷綿密猶如巫山煙雨,千百淩厲鋒芒盡數掩藏在碧波浩渺之中,眨眼之間便封住了剩下六名刺客的所有去路。

    “留活口。”江天音經驗遠比安歌豐富,清冽動人的聲音不疾不徐。

    “哦……哦!”安歌手中□□橫崩,正中一名刺客眉心。

    兩人本就師出同門,功夫一剛一柔,配合起來當真天衣無縫,連包拯公孫策司馬光三個不懂武藝之人,一時都隻覺心馳神遙。

    然而轉瞬之間,江天音與安歌同時隻覺腕上一震,低頭看去,但見各自腕上原本透明幾不可見的手環瞬間化作殷紅血色。兩人瞬間反應過來,低呼,同時驚呼:“雲川!”

    霎時之間,大堂之內氣息猛然一凜,安歌手中□□瞬間金光暴漲,猛然將近身二人刺得對穿。而江天音那邊手中兩丈紈素,猶如流動急奔的水銀,卷上四名刺客的頸項,她一聲清叱,那仿若劇毒的水銀瞬間收緊,眨眼之間四顆頭顱竟被那紈素悉數切斷,衝天飛起。

    原本的和風細雨瞬間化做狂風暴雨,片刻之間,十餘名刺客竟是悉數斃命在兩人手下。

    瞬間驚呆了包拯公孫策與司馬光,任由衝天滾燙的血雨淋透全身。

    兩人此時卻是絲毫不敢停留,展開輕功一路向後園疾奔而去。

    --

    江天音輕功絕頂,當先到了後園,一提氣淩空飛渡,踏蓮而行,眨眼間便見得展昭與雲川所成小舟。那小舟四周的水麵之上,浮浮沉沉竟是浮著幾十塊屍身不全的屍塊,血染湖麵,彷如地獄。而唯一剩下的一個活著的刺客,此時滿口血沫躺在展昭雲川的小舟舟尾,一直臂膀齊根而段。

    “展昭!”江天音疾喚。

    展昭充耳不聞。

    但見月色之下,展昭半身染血、雙目血紅、神情前所未見的狠厲,手中巨闕抵在那刺客另一臂上,喝道:“說!是誰主使?”

    那刺客半口牙盡數碎裂,顯然被展昭以暴戾手段搜去了牙後毒囊。

    那刺客竟也極為硬氣,抵死也不開口。

    江天音但見巨闕銀芒閃過,一道血箭飆射而出,刺客的另一隻手臂也被展昭齊肩砍斷。那刺客全身一陣痛苦痙攣,展昭卻視而不見,巨闕劍尖直指刺客左眼,手上卻抖如篩糠,聲音強自壓抑:“是誰主使?!”

    見那刺客依舊強橫,巨闕一送,刺客左眼便被刺瞎,隨即右眼再遭屠戮。

    一瞬間,江天音隻覺此人哪裏是白日間端方溫厚的展昭,簡直猶如奪命的修羅。

    而展昭此時,腦中隻於一片空白。他甚至忘了,剛才都發生了什麽,隻記得無論如何,哪怕手段再是酷烈,也必要逼問出害死雲川的幕後主使。他更恨自己,怎地就忘了長定關那查不出緣由而不知下落的軍報,怎地就忘了青翼和宣樓早就數次次殺過她,怎的就忘了西夏、遼國、甚至宋境之內,有多少想要她的命!

    她那般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張揚尖銳的性情、毫無顧忌的作風、狠辣決絕的手段,卻又偏偏每次都排眾而出義無反顧的置身風口浪尖,這些年可又得罪了多少人?這些事情,她那囂張性情自然懶得記懶得管,可他怎麽竟也未曾深思?

    刹那間所有的悔意都化作憤怒,隻想要不計任何代價逼問出要她性命的幕後主使。

    就在他巨闕要再次送出,割去那刺客的雙耳之時,忽然一隻纖秀素手出手如電握住他的手腕,勁力柔韌綿密,竟是製住了他疾刺而出的去勢。隨即他隻聽得耳邊一個聲音,清澈柔潤,猶如仙音:“展昭,跟我來,阿川有救的!”

    ---

    展昭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輕功竟可以出色至此。

    片刻之前,江天音將雲川的身體抱起來,放入他懷中,低聲道:“同我來,快些。”隨即身形彷如掠水驚鴻,淩空飛渡、直向陳州府衙而去。

    展昭的腦中始終一片空白,直到雲川的身體被放入自己雙臂之中。

    竟然短短片刻功夫,她的身體就冷了下去,迅速僵硬了起來。展昭一瞬間隻覺得從她身體裏傳來的寒意徹骨、直透胸臆。

    可江天音那一句話,卻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心脈已斷,呼吸已絕,連身子都已開始寒冷僵硬,怎可能還有救?

    可眼下展昭隻能相信、更寧願相信江天音所言是真!是以當下全力展開輕功,抱著雲川直追江天音到了陳州府衙雲川的臥房。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江天音抬袖一揮,所有門窗瞬間關閉,她看著展昭小心翼翼的將雲川放在床榻之上,目光死死的盯著她的身體,輕聲一歎,囑咐道:“展昭,你記得今後萬萬莫要讓安歌進來此間。”

    展昭聽她聲音前所未有的鄭重,也不由轉頭,卻聽江天音道:“師門有規矩,這場麵千萬莫要讓他見到。”

    展昭全然不解,心思卻無法移到這上麵,更沒有聽出江天音弦外之音,隻點頭應了。

    江天音見他目光不肯離開雲川,好像生怕一眨眼床上的人就不在了,不由更是歎息,輕聲道:“你將她衣裳脫了,一件也不要留。”

    展昭聞言,驀然一滯,卻聽江天音音色冷凝:“救人要緊,若是慢了,便是救回來,她身體也會留下症痹。”

    展昭當下再不敢遲疑,上前小心翼翼的避開胸口背心的刀傷,解下雲川內外衣衫。片刻之間,雲川衣衫盡去。展昭原本是要避開眼拿床上錦被替她蓋上,卻不成想不經意間所看到的,讓他全身一僵。

    雲川身上深深淺淺,竟是有著無數經年傷口。

    他不是第一次看雲川的身體。

    當初長定關下一場惡戰,萬軍之中雲川單騎斬帥奪旗,也曾重傷不起,全靠他止血包紮縫合傷口。那時他也曾看過雲川的身體。當時雖不敢多看,可他清楚的記得,雲川身上的傷口並不多,而且之後愈合的亦是極快。

    可是如今,雲川身上竟是布滿無數大小傷口,單是後背一處,便有十餘道,槍傷、刀傷、箭傷、燒傷,竟是悉數俱全,很多顯然已經年深日久。最猙獰恐怖的一道刀傷,從左肩直及右腰,肌膚深陷半寸有餘,可見當時這一刀必是差點將她整個人劈成兩半,光是這般看著,便仿佛能感受到那致命透骨的絕命森寒。

    而腰上那一刀一槍兩道傷正是雲川在長定關所受,展昭清楚地記得當時不過三日功夫,那兩道傷便在她師門奇藥的作用之下,迅速愈合隨即淺淡幾不可見,如何如今竟然依舊赫然在目,深刻入骨?

    江天音見到展昭神情,心中了然,卻不動聲色,隻輕輕拍了拍展昭肩頭,“幫我將她抱起來,胸口向外。”

    展昭心中疑慮重重,卻絲毫不敢耽擱,當下坐在床頭,輕手輕腳的從雲川身後將她抱起,萬分小心的不碰到她背後的刀柄,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她的肌膚出手冰寒而堅硬,麵上已是一片慘白死色。

    展昭心中一顫,雙唇微翕,聲音沙啞:“江姑娘……”

    江天音向他無奈一笑,露出幾分安慰之色,隨即打開雲川遠行素來妥善攜帶的白色短箱,打開最內層的一個暗格。

    展昭隻見江天音從中取出一隻兩指大小的透明琉璃長管,其中充滿了靛青色的透明液體,在昏黃燈火之下,顯得無比深邃……而妖異。

    江天音一隻素手一扣,那琉璃管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端便多了一隻足足三寸長的鋒利鋼針。

    “抱穩她!”江天音沉聲吩咐,隨即在展昭震驚的目光下,瞬間將鋼針全數插入雲川的心脈。

    展昭隻覺呼吸一窒,仿佛那枚鋼針插入的是自己的心脈。隻見那濃墨一般靛藍色的透明藥液片刻之間,便被江天音全數推入雲川的心房。

    “江姑娘……”看著江天音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展昭不由喚道。

    江天音將藥液推盡的長針拔出,搖了搖手,“沒事了……你替她將刀拔了便是。”

    展昭大驚,看了看雲川背心將心脈盡數截斷的刀,“這……”

    江天音道:“快些,趁她心跳尚未恢複。否則待會卻要更麻煩。”

    展昭不再遲疑。縱然不知雲川此時到底究竟如何,還是抬手連點她背心數處大穴,隨即左手貼上她背心肌膚,以虎口穩住入肉的刀刃,右手扣住刀柄根部。接連深深吐息三次靜心凝神,隨即腕上運力,竟是為了刀鋒平穩,生生憑借著內力柔勁,將那刀吸了出來。

    “叮”地一聲,短刀落在床榻之上,展昭卻顧不得,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白色棉布壓在雲川背心,試圖阻住血流。卻不成想,那血隻在傷口四周滲出些許,隨即便止了。

    “她心跳還沒回複,沒關係的”江天音搖了搖頭,“她身體太涼,你抱住她一會,待她體溫回升些許,那藥液便好作用。”

    展昭知道此時性命攸關,再也沒什麽禮數可講,當下脫去外袍,隻著了中衣,坐在床頭從背後將□□的雲川抱入懷中,又將前麵的被子替她掩好。

    江天音在一旁桌邊坐下,默默沉思,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床上的動靜。

    整整小半個時辰,展昭隻覺自己神魂浮浮沉沉,思緒散亂,隻會也隻能盯著雲川死灰一般的臉色。

    終於,展昭隻覺得懷中冰冷僵硬的身體中,忽然傳來了極為輕微細小的一聲心跳。他心中一驚,隨即不敢置信的搭上雲川脈搏。那裏最初一片寂靜,隨即,一點若有若無的搏動觸動了展昭指尖。

    一下,再一下。極為緩慢,極為細弱,但是,並沒有停。

    那點細微聲音,彷如回春天籟。

    江天音卻是對這些頗為熟稔,先前雲川氣絕時既沒有慌亂無措,如今她脈搏回複時亦未有如釋重負。她隻是伸手摸了摸雲川的心口與額頭兩處,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等她體溫心跳恢複過來,便無事了。”江天音看著展昭的眼中光芒微瀾,心中更是一聲輕歎,推門而出。

    一瞬間,展昭隻覺得僵硬了整整一夜的神魂,都瞬間回歸體內。

    生死一遭,不過如此。

    -----

    江天音出了臥房,隻見院落之中,包拯、公孫策、司馬光俱在,均是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而唯有安歌,則是一臉茫然無措,眼中甚至帶著幾分驚恐,見得江天音出來,疾步上前,揪住江天音衣袖,“師姐……”

    江天音平日裏輕言細語不再,黛眉蹙緊,輕柔婉轉的聲音此刻猶如繃緊的錚鳴琴弦:“安歌,你和雲川這些時日都做了什麽?她怎麽會這般早就出現血枯症?”

    安歌聽聞那“血枯症”三字,整個人竟是一陣顫抖,瞬時就要哭出來,“師姐……”

    素來溫和柔善的江天音此時卻毫不容他閃躲,“說!”

    “我、我……我們……”安歌接連打了數個哆嗦,“……兩個月前……就是殿試之前,我們來陳州實地勘察了這次饑荒,之後……之後又接連走了河南路……瓊林宴後……師、師……師兄他、他花了……花了一個月,推算了整個河南路各個州府的人口趨勢和民生發展指數,給每一個州府,都做了獨立的策論……”

    江天音聞言,驀然秀目圓睜:“整個河南路各個州府?!一個月?!”

    “還、還有……陝西路……”安歌哆嗦的縮著頭。

    江天音臉色頓時雪白,卻聽安歌繼續道:“我、我本來要幫忙……但、但師兄說,我、我腦子還沒長好……隻讓我白日裏替他、替他修《玄宗實錄》,他自己晚上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裏做的所有……所有規劃策論……我想幫忙……但是……但是被他打了……”

    江天音還未開口,一旁的司馬光卻是震驚的看著安歌,臉色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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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不知,但他這兩日卻是親眼見過了雲川與安歌針對陳州民生所作出的策劃論述是多麽詳盡精細到不可思議,其中各種的精細計算可謂鬼斧神工,對於其的規劃更是詳實可靠另辟蹊徑,單是策論就足足有近百冊之多。哪怕就是他會那些精妙至極的算法,若想做出陳州這近百冊的策論,也至少需要大半年時間。

    而雲川竟然月餘就完成了全部的策劃撰寫。

    更有甚者,他月餘之間,完成的遠不止陳州一府。

    而是河南陝西兩路,足足幾十個州府!

    司馬光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原來,雲川之前日日在翰林院蒙頭大睡,竟是因為夜夜都在盡心竭力此事。

    江天音此時卻無暇想這些,她翠袖疾拂,“你們……簡直是胡鬧!

    安歌此事已經被嚇得坐在地上,眼見著便要哭出來,“師……師姐……都是、都是我不好……”

    江天音見他模樣,卻也再不好發作。她終究是雲川與安歌的師姐,經曆過的千鈞一發、風口浪尖,終究是比兩個人加起來都多。她垂下雙眸,緩緩吐息數次,這才睜開雙眼,卻不理會安歌,直接轉向包拯道:“包大人,雲川一事涉及敝師門內部瑣事,小女可否祈請與展大人單獨詳談?”

    包拯知道雲川師門所在頗為低調,素不欲為人知曉,倒也不以為意,隻是擔憂道:“自然可以,江姑娘請便。隻是……請問雲翰林傷情如何?不如由公孫先生診治?”

    江天音話語溫柔卻堅決道:“雲川是隱疾突發,此症敝師門素來專長,不敢勞煩公孫先生。”

    包拯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既如此,本府便先回前衙,雲翰林這邊如有任何需要,江姑娘派人傳信便是。”

    江天音一禮謝過,看著包拯同公孫策遠去,這才轉向安歌,道:“安歌,你去將你和雲川所做的所有關於河南陝西兩路各個州府民生實錄、辯析與策論取來,為司馬先生講解清楚。”

    安歌驀然瞪大雙眼,“天音姐……我、我……”他自然明白,江天音這是要支走他與司馬光。隻是這等時候,雲川生死一遭,他又如何願意離開?

    司馬光卻是明白江天音的意思,雖然不清楚江天音為什麽要支走自己甚至安歌,但是還是勸道:“子厚,既然令師姐已經有吩咐,此等時候,你我便莫要在此添亂了吧。”

    “可……可……”安歌看著雲川臥房的窗戶,猶疑不定。

    “快去。”江天音聲音猶如古琴低鳴,不高不響,卻無可置疑。

    江天音的話,雲川都不敢不聽,更何況是安歌。當下便一步三回頭的被司馬光拉走了。

    江天音看到院中淨場,這才轉身快步進屋,碰的關上門,到得床前,看著展昭懷裏臉色慘白泛著死氣的雲川,素手一抬,撫上她腦後濃密的發間,一轉一動,隨即在展昭震驚的目光中,抽出一根兩寸餘長,金針一般的事物。

    “這是?!”展昭心下一驚,他竟不知道她腦中居然被刺入過這般事物。待低頭去看雲川,卻發現不過眨眼之間,她原本死灰一般的臉色,在那金針被拔出之後,竟是瞬間恢複了不少生氣,慘白的唇更是有了一絲血色。

    展昭稍一思量,頓覺遍體生寒。

    “這不是暗器,你無需擔心……”,江天音看著手上的金針,又看了看展昭的神色,良久,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也罷……展昭,此事我們本也無意瞞你,我知你如今心中驚疑,有什麽要問的,今日我便替阿川一次說清楚。”

    展昭看著江天音,又看著雲川良久,方始開口,聲音幹澀暗啞:“她……到底怎麽了?”

    江天音垂了星眸,片刻才輕聲道:“展昭,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是有其代價的。這便我們是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之事,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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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在一個犄角旮旯的海島上度假,信號不太好,更新不穩定,大家見諒!以及…… 作者真心沒存稿了,工作又很忙,所以……盡量保證盡力更新!!!為了表示誠意,這章字數6000+了!(<--其實是真的不好分段!!)

    雲川:臥槽你個人渣不能虐我一半你就跑了!!

    作者:我不會跑的,因為,這不過是個虐你的前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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