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4 你說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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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傾城就背對背坐在陸傾寧麵前,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黑色的長發在風中肆意的飛揚,偌大的風中她身子單薄的就像是朵在風中飄零即將要掉落的白色花朵。

    那樣單薄的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看的陸傾寧都心驚膽戰,如果風再大一點她是不是就會被吹下樓去了?

    陸傾寧一步步慢慢的朝著陸傾城靠近。到她身邊約幾公分的時候,陸傾寧輕聲開口:“姐……”

    陸傾城恍如隔世緩緩的回頭,蒼白清麗的臉上揚起一抹笑來:“你來啦?”上諷歲巴。

    陸傾寧慢慢朝著她伸出手,就像哄孩子一樣柔聲細語:“姐,把手給我,我們先下來好不好?”

    一旁的白奕陽見情況還可觀,於是便乘熱打鐵:“小城,你看傾寧都被你嚇著了,你聽話先下來好不好?”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白奕陽的聲音,陸傾城突然間變了臉,語氣沙啞的衝著白奕陽大喊大叫:“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

    她一衝動整個人都失控了,坐在樓板邊緣上顫顫巍巍的。那樣子看的白奕陽整顆心都提起來了,他一邊後退一邊伸手安撫她:“我走,你別激動。”

    陸傾寧朝著陸傾城伸出去的手一直都沒收回來,指尖在寒風中慘白慘白的:“姐,聽話把手給我好不好?”

    陸傾城並沒有要下去的意思,她看著妹妹幽幽的開口:“傾寧,他們都說嘉懿是你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

    陸傾寧心裏一梗,喉嚨裏更是仿佛紮進了一根魚刺,她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不是的,嘉懿是你的孩子,他一直都是的。”

    陸傾城突然就變了臉,麵目猙獰:“你撒謊,嘉懿明明就是你的兒子,你和白奕陽聯合起來騙我。同同……我的同同早就死了。”

    陸傾寧陡然轉頭看向白奕陽,隻見他麵色鐵青的點了點頭,她這才意識到,姐姐記起來了,那個她懷胎六個月最後卻在洗手間裏流產掉的孩子,她還給這個孩子起了個名字,同同……

    她眼睛酸的發痛:“姐,嘉懿和同同一樣,他們都是你的孩子,你真的打算不要嘉懿了嗎?”

    陸傾城仿佛被蠱惑了一樣,倉惶的自言自語:“嘉懿……我的嘉懿……我的孩子……”說到這裏她猛的抬頭,眸子裏血絲遍布:“傾寧,嘉懿在你那是不是?傾寧。從小到大姐都沒求過你,這次姐求你,你把嘉懿還給我好不好,姐求你了。”

    陸傾寧揪著胸口心裏宛若被剮了一刀。她惶惶的點頭:“你先下來,隻要你下來,我就把嘉懿還給你。”說完她又往前靠了幾步,眼見著和陸傾城觸手可及。

    陸傾城似乎被說通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兩個人的指尖剛剛觸到,陸傾寧剛想伸手抓住,那隻秀氣白皙的手瞬間又縮回去了,她抬頭看她一臉的疑惑:“姐?”

    隻見陸傾城一臉的焦躁和惶恐:“你老公不會答應的,嘉懿爸爸不會答應的。”

    陸傾寧急的隻一心想去抓住陸傾城,看見她手伸過來陸傾城突然就躍起身。顫顫巍巍的身體就這麽在陸傾寧麵前仰了下去。

    “姐……”

    “傾城……”

    說時遲那時快,陸傾寧衝向鐵欄杆俯身雙手揪住了陸傾城的雙臂。

    陸傾城在輕那也是個大人,傾寧為了抓住她大半個身子都俯到欄杆外了,幸好有白奕陽在後麵抱住她的腰,不然她早就和陸傾城一起摔下去了。

    五十層高的樓,俯身看下去,下麵所有的建築和人都仿佛像是火柴盒,她依稀能聽見樓下麵人們驚恐的尖叫聲,胸口裏的那顆心仿佛都跳到了喉嚨口。

    隱隱約約的她聽見白奕陽的聲音:“傾寧再堅持一下,我拉你們上來。”

    掛在半空中的陸傾城仿佛突然間精神回歸正常,她眼角邊掛著兩行清淚:“我愛的人枉死、我的孩子被害死、我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孩子、就連賴以生存的舞蹈都不能在跳了,傾寧,你說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你放手吧,這樣我就徹底解脫了。”

    陸傾寧臉漲的通紅,胳膊內側被浮台堅硬的邊緣磨的鮮血淋漓,她瘋了似得搖頭:“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有姐夫、有我、還有嘉懿,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再擁有自己的孩子,姐,人生的出路那麽多,這條走不通就走另外一條,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姐……秦玨哥和同同在天堂看見你這麽糟蹋自己他們會傷心的,我們不要讓愛著我們的人傷心好嗎?”

    “傾寧……姐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陸傾城鐵了心要尋死,整個人沉下丹田往下墜,陸傾寧被拽的大半個身體又往外探了些許,額頭的汗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她用力喊出聲:“白奕陽,快點,我堅持不住了。”

    和白奕陽一起的還有一個兩三個警察,幾個人紛紛一用力,陸傾寧和陸傾城就被淩空拽了上。

    兩個人紛紛倒在地上,這會子陸傾寧似乎耗光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樣沉沉的喘著氣任由醫護人員搗騰自己兩個胳膊內側的傷,她盯著太陽發呆,看的久了瞳孔似乎都放大了,一直到意識模糊,耳邊隱隱約約聽見顧應欽的聲音:“寧寧……你醒醒……你醒醒……”

    她在心裏嗤嗤的笑了笑,陸傾寧白日做夢呢吧?顧應欽這會應該宰了她的心都有,有怎麽會關心她是死是活呢。

    像是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神思回歸,強光刺的她眼睛難以睜開,這種想醒又不能醒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她努力的想讓自己睜開眼睛,隱約間她聽見男人動怒的聲音:“你們不是說隻是驚嚇過度嗎?這都一天一夜了她怎麽還不醒?你們到底會不會救人,如果不會就早點說,省的誤人性命。”

    這個人是顧應欽,陸傾寧無比確定,因為除了他沒人會這麽囂張的和醫生說話。

    終於粘著的眼皮子終於舍得分開,她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慢慢的眼前從模糊變的一片清明。

    第一眼,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顧應欽,他俯身盯著她,眸子深沉的如同黑洞一樣探不清深淺,他麵色蕭素淩厲的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她想伸手去摸他的臉卻不想胳膊怎麽都抬不起來,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語氣冷淡:“迫害性創傷,一邊十二針,總共縫了二十四針,傷成這樣你還打算做什麽?”

    被他這麽一說,她才感覺到兩個手臂和以往感覺不一樣,重重的不管怎麽提怎麽用力都是徒勞。

    也許是因為麻藥還沒過,所以她還沒覺著疼。

    顧應欽還穿著婚禮時的禮服,雖然沒有戴領花不像婚禮時那樣的正式,卻也隨意的不讓人覺得討厭。

    她想到她在婚禮上幹的那一切,心裏的愧疚越來越深,看見他的手撐在病床兩邊,她試著移動手指輕輕的勾住他的小指:“應欽,婚禮的事情對不起。”

    她的小指軟軟的勾的他的心裏癢癢的,看見她這個樣子他真是好氣好恨,他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給她蓋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陸傾寧不爭氣的哭了,他終究還是生了她的氣。

    不,她憑什麽哭?又有什麽資格去哭?是她毀了他們的婚禮,讓他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笑話。

    顧應欽從病房出來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去了陸傾城的病房,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陸傾寧命都不要的去維護。

    剛走到陸傾城病房門口,就看見白奕陽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抽著香煙,整個人由裏到外都透著股子頹廢。

    顧應欽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徑直就去病房,手剛搭上門把手就被外力阻止,隨之耳邊響起白奕陽黯沉的聲音:“傾城剛睡下,別去打擾她。”

    顧應欽動了動脖子,伸出另外一隻手攥住白奕陽的手腕暗自用力:“你毀了我的婚禮,我都還沒計較,怎麽?這會倒是先動起手來了?”

    白奕陽神色耽耽的將顧應欽帶離病房門口,考慮到這裏是醫院,陸傾城又是個病人,顧應欽也就沒和白奕陽計較。

    兩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白奕陽遞給顧應欽一根煙,他扯了扯嘴唇沒去接,白奕陽無奈的自己點燃抽了一口:“毀了你和傾寧的婚禮,對不起。”

    顧應欽好笑的冷哼了一聲:“換位思考,如果今天你是我,你覺得一聲對不起就能抵消嗎?”

    “不能……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傾城尋死而什麽都不做。”

    顧應欽毫不客氣:“自己能力不夠還一顆老屎壞了一鍋湯,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

    白奕陽眼眸微抬:“相比起已經發生的,我接下來的要求可能才是真的自私。”

    顧應欽狐疑的半眯起眼睛,一臉的冷清鋒利:“那你最好還是免開尊口。”

    白奕陽似乎鐵了心:“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我還是想說出來,我想請你把嘉懿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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