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耐不住心潮湧動(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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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深微微上揚的語氣透著幾分期許。
在婚後的第二天,我最愛的男人問我要不要離婚。
堆砌六年的記憶從來沒有一刻腐爛。我很想回到他身邊,特別想。內心有股特別強烈的衝動,拉起他的手,不管不顧的跑出去,就這麽奔流到白頭。
可一想到我爸媽。想到陳心……
手指緊緊拽著沙發邊緣的絨毛布,隱隱發著抖。
“如此難回答?”陸寒深平靜的語調中有一絲自嘲。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麽,如鞭在喉,生抽著我的喉嚨。
或許是沉默了太久,眼角的餘光瞥見陸寒深拿起扶手上的西裝,長身竄了起來。
頭頂落下他特別低的聲音:“第一場金融戰,陸氏絕地反擊那天,我就想和你登記結婚。也對,我真是愚蠢,拖人買的複式公寓怎麽比得上周湛買下的四合院。”
我的心抽了一下,仰頭叫住他:“阿深。”
他頓住步子。
我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微不可聞地說:“晚上。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等你。”
陸寒深沒有可也沒有說不可,腳步匆匆地離開。
張笑沒多久就跑過來,手裏已經捧了杯熱水遞過來:“你們說什麽了?”
我接過熱氣騰騰的水心神恍惚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舌頭就燙麻了。
我低著頭:“他說……”
張笑突然扯扯我胳膊:“周製片來了。先別說了。”
我順勢看去,周湛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襯衫,款式我特別眼熟,是陸寒深偏愛的那一類。
同樣一件襯衫,穿在陸寒深身上會顯得清秀幹淨,可穿在周湛身上卻依然是一股濃濃的商人味道。成熟,筆挺,自信。
周湛走近,眯了眯眼:“眼睛怎麽這麽紅。”
我頭一偏:“不用你管。”
周湛也沒再和我爭口舌之辯。招了招手:“老閻。找個化妝師來,給她補妝。”
我被帶到了布景隔壁的一間辦公室補妝,陳心坐在鏡子前,十指緊緊攥著,臉色也特別白。
“心心,你怎麽了?”
陳心一把抓緊我的手,附唇在我耳邊說:“表姐,我……閻導讓我晚上和他去‘慶功’。”
我提了提眼睛:“什麽?”
陳心嚇得直哆嗦:“我好怕。”
想了想,把陳心拉到一邊:“晚上周湛會安排飯局,到時候我爸媽也會過來。吃飯的時候你就說肚子疼,然後我就送你回我公寓去,知道嗎?”
陳心有點疑惑的挑起眉毛:“說肚子疼?”
“嗯。一定要這麽說。”我急了,隻要陳心離席,我不但能送她回去。還能去找陸寒深,即便晚上見到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可我……還是想見他。
陳心猶猶豫豫地聳動眉毛:“喔,好……好吧。”
再次回到布景地,周湛在和幾個媒體記者談笑風生,他看見我,眼神陡然有點淩厲。
不難想象剛剛和陸寒深同坐在一起的事他可能已經有耳聞了。
和記者說了幾句,周湛大步走來。
他竟什麽都沒有問,開口便是一句:“劇本看熟了嗎?”
我瞪著他:“嗯,看熟了。不過我明明沒有在原著裏那麽寫。為什麽會有這場戲?”
周湛的唇邊流淌出一絲儒雅地笑:“葉葉,加戲的意思不用我和你解釋吧。篡改原著,保住主線,隻延伸一些別的內容讓劇情更豐滿,在行業內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慢條斯理的一番話刹時令人無言以對。
話鋒一轉:“那台詞又是怎麽回事?你不覺得配給我的台詞有點像男女主的調嗎?”
第一場戲,不僅僅是床戲,還有許多深情的台詞。其中最令我受不了的是我要對他說。我愛你。周占。
竟連劇中人物都是和他諧音,多麽讓人崩潰。
而且這場景特別熟悉,算不清多少個日夜以前,陸寒深也曾走進過我的教室,從後麵抱住我。
周湛的上身微微探向前:“對我而言,這部戲裏你才是唯一的主角。而可以長久占有你的男人,是我。”
我隱隱咬住牙?,片刻,不以為然地笑起來:“嗬!演戲挺適合你的。我想你可比專業演員強多了。”
他說:“我當這是讚許來聽。”
閻導在幾米之外喊過來:“周製片,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周湛回頭:“可以開始了。”
第一場戲是在學校的課桌上。
按照劇本裏寫的,我要被壓在課桌上,而周占這個角色不是錢月月學校的學生,在暑假期間,一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情侶要在學校裏偷情。
雖是大尺度,但我心裏還是有些僥幸。
剛進中戲的第一年就聽說有一些床戲會玩真的,被子之下,有些行事風格大膽的男演員會在被子裏褪去褲子,進行侵犯。所以一般有經驗的經紀人都會提醒自己家的女藝人多穿幾條褲子,更別說很多時候拍著拍著,連演員自己都起了生理反應,有很多使壞的工作人員會在導演喊停之後立即掀開被子,那一幕,光是想象一下就不言而喻了。
課桌上一目了然,倒是讓我稍稍心安了些。而且陸寒深離開了拍攝現場,已是最大的幸運。
閻導走過來對我說:“佟葉,就按照劇本裏寫的,一會你坐在桌子前看書,周製片呢就悄悄從你後麵過來,抱住你的腰,親吻你的右邊臉頰。台詞就按照劇本的來,然後你轉身,姿勢要稍微傾斜點,方便周製片順勢把你推到課桌上激吻,最後,他把你的單肩衣帶扯下,就到這裏為止。具體看你們表現,周製片啊第一次上鏡頭,我們可能要多來幾遍。”
周湛說:“我們願意配合。葉葉,你說對嗎?”
心忽得一沉。
即便這個閻導說的時候神情有多專業,在我眼裏,他依然就是個人渣。他和周湛是朋友,雖說是一場戲,屏幕上展示可能不到三分鍾,但究竟會被喊多少次停,重拍多少次,我根本就不知道。
死死盯著閻導。他被我盯得有些心虛,轉身走到了專業的監視器前:“好了,開始準備起來吧。”
“我就穿這身紅裙?學生有點不合適。”想起在天台上的一幕,我多少有點心悸。
閻導說:“你當時寫的時候描述的衣著風格就是這樣啊。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拍完,早點收工。”
環視了一圈,在布景外圍的記者還蹲守著,我沒有再反抗,坐在了課桌前。
道具組隨便準備了一本書,翻開。可看見書皮的時候我回憶立刻層層疊疊卷上來。
“丫頭,這是臨床醫學教科書,專業性很強,要是看得不仔細,會關乎人命。”陸寒深的聲音清清淡淡,雖是和我對話,卻根本目不斜視。
我蠻橫地奪走他的書,嘟起小嘴假裝生氣:“不學醫的還都早死了呢。等我從中戲畢業當上大明星,我就把你變成我的男寵,專門養在家裏,所以看這種書根本就沒用。嗯,老男人,你還不如提前訓練怎麽伺候女王。”
陸寒深輕扯嘴角,一端的眉毛悄悄上揚:“老?伺候你?”
“嗯。”
他長臂一伸,一把將我扯進懷裏,淡淡笑著:“好,伺候你。”
我盯著書正出神,兩條麥色的手臂突然抱住了我,驚嚇的反應是發自內心的。
臉頰一側很快沾染了周湛的唇溫。
他低潤地說:“小月,是我。”
突然間想到接下來的台詞,我心悸的快要死去,但曾經就讀過中戲的我,骨子裏多少還有點職業操守。
轉過身,揚起驚訝的笑:“天啊,你怎麽會來?”
周湛的黑眸微微沉了一下,從他漆黑的瞳仁中我看到了一絲詫異,我想,他應該是沒有料到我的反應和專業道德。
周湛的喉結上下輕輕一滾,大手一伸,忽然把我推倒在課桌上。
後背撞擊課桌的一角,疼痛順著受力點竄行全身,可我像是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一瞬不瞬盯著眼前這張臉。
最蠻橫最原始,最容易讓觀眾激動的速度力量和角度。
他身上的藍色襯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麥色的肌膚,撐在課桌上說:“我很想你,就來了。”
他附唇,溫柔的,虔誠的觸上我的唇,片刻便又移開。
我十分意外,眼前這個人真的不是專業演員嗎?土貞剛技。
他的每一個反應,語調的每一次輕重緩急,竟輕易的帶我入戲,可眼前這張臉在我心裏早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手不由自主的伸起,環扣住他的脖子。
男人的琥珀香,一陣一陣卷來,我緩緩的勾起唇角,眼中有一點點的淚光盈動。
身邊有工作人員拿著隔光板,也有攝像師傅不停地變化腳步和卡位,可這些竟通通被我和周湛拋之腦後。
我們對望,凝視,連呼吸都在膠著。
“周占,我愛你。”極輕的聲音。
周湛陰鷙的眼底竟閃過一絲心神動魄的光芒,不是以往的溫和,更不是那麵具般的笑意,仿佛真的在看自己心愛的女人。
撐在我肩膀的一隻大手,緩慢移上了我的臉頰,他的指腹圓潤,還有些許粗糲,極輕的撫觸在我臉頰迂回。
許是動作太輕,太溫柔,我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唇。
恰是這一秒,他吻上了我,這是第一次,他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息貪婪而狂狷,完全是在索取。
我瞪大眼睛,一把推開他。
“???!”閻導喊道:“怎麽回事?佟葉,你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怎麽連周先生這個完全沒有演過戲的都比不上?周先生,您演的不錯啊。”
周湛並沒有理會,抬手鬆開領口最頂端的紐扣,眼神閃躲,茫然,像是逃離一般偏開視線。
我隨意的一扭頭,閻導身側靜默站立的一道身軀突然引入眼底。
明明離開的人竟又折回,此刻正專注盯著監視器,看不出半點情緒。
我憋紅了臉,心跳得難以自抑。
“我覺得……佟小姐演技……”陸寒深淡泊的開了口,隨後才望了過來:“還不錯。”
陸寒深的話明明就那麽淡,可就像是一把刀子,生生淩遲著我。
我輕抿唇線:“演戲而已。”
突然就有記者上來問:“佟小姐的意思是和周製片不是一對嗎?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會讓人惦記?該不會佟小姐又想勾搭陸總了?”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想辯解,也不是現在。
“周製片,重來吧。”閻導說。
周湛卻聲音怪怪的:“今天不拍了,你們收工吧。”
“為什麽不拍?很完美的表演。”陸寒深的語氣有點不陰不陽。
周湛破天荒的沒有逞什麽口舌之快,丟下一句:“叫上陳心和你朋友,晚上一起吃飯,司機會去接你爸媽,我在停車場等你。”
走了幾步,閻導上來使了個眼色:“周先生請吃飯,我怎麽好意思?”
我心驚膽戰。
周湛說:“沒有你的份。我家宴。”
我望著幾步之遙的陸寒深,默默低下頭,心中暗道:阿深,今晚我會等你的,不管等多久。
——
晚餐,周湛沒有安排在高級酒店,而是選了處很有特色的南方菜館。
我是南方人,剛來北京那會飲食並不習慣,相信我爸媽也一樣。
沒料到周湛竟然會照顧到這個細節,我特別意外。
“嶽父嶽母,喜歡吃什麽就點,不用給我省錢。”周湛脫下自己的西裝,懸掛在椅背上,順帶看我了一眼。
這一眼不輕不重,可分明和以前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轉變。
我爸煙不離手,吞雲吐霧間,重重點頭:“阿湛啊,這幾天你讓人帶我們四處去玩,真是麻煩你了。”
周湛溫吞地笑笑:“不麻煩。應該的。”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對了,阿湛,你們婚禮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該通知的親戚朋友我都通知過了。隻是北京這麽遠,我這邊的親戚來參加婚宴有點不太方便,你看是在我們老家重新辦一次,還是……”
我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陳心就插了句:“要是在老家重新辦,會不會有點麻煩呀,而且到時候辦婚宴,女方家除了我們幾個,都沒賓客,周家好歹是有錢人家,請的親戚朋友肯定不會少,到時候女方家沒人,多難看啊。”
我一聽,立刻衝口而出:“要是不方便,辦婚禮的事可以往後推一推。而且下個月十八號,時間上真的太趕了。”
說的很著急,很明顯的逃避意味,連我自己都察覺到了。
我爸抽了口煙,挑動眉毛:“小葉,你……”
垂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被周湛的手悄悄握住,他握得很輕,掌溫也很熾熱。
我身子一縮,緊跟著就聽見他過分儒雅的語氣:“沒關係。時間上大家不用擔心,我會辦好。”
偏頭看去,燈光下的側臉很好看,墨色的發尾靜靜遮住了他一側的眉毛,短短幾個小時而已,周湛似乎變了個樣子。
不過我也沒心思去揣測這個心思細密的男人,在他儒雅甚至是看似有些佛性的溫和表象下,隱藏著我爸媽不可能會看見的一麵。
我的手不著痕跡地從他掌心抽走,放到了桌上。
爸媽點完菜,周湛要了些鮮榨果汁和一瓶白酒,從我的觀察來看,周湛幾乎不喝白酒,但那次在我老家我爸宴請他時喝白的,興許是因為這個。
“對了,婚禮也快了,可你們還在拍戲。這……”我媽欲言又止。
周湛的唇邊勾起一絲溫吞的笑:“佟葉的戲份不多,我已經和導演打過招呼,把她的戲湊在前麵拍,一共沒幾場,用不了幾天,你們放心。”
我媽立刻流露出滿意的笑:“也對,陳心才是女主角。”
我順著母親的目光看過去,可陳心的眼神落向的卻是我身邊的方向。
正在我焦慮擔憂這個丫頭的思維模式有點偏離軌道的過程中,周湛的手已經悄然攬住我的肩。
他嗓音含笑的表態:“在我心裏,葉葉才是。”
我一愣。
這個男人的嘴裏,沒有幾句話是真的,他心比海還要深。
許是太不習慣被他這麽攬著,我忽然竄起身來:“我上個洗手間。”離位時,立刻給陳心投去一個眼神。
陳心很快會意,沒多久就跟了過來。
洗手間的門關上,我把她拖到一邊,箍住她雙肩:“一會吃一半你就說肚子疼,必須要我送你回去,知道嗎?”
陳心眼中滿是狐疑,一下就甩開了我的手:“表姐,今天導演沒過來,我幹脆吃完好了。”
我急了:“不行。”
陳心的表情更疑惑了:“為什麽?”
“總之就是不行。”實在是無從解釋,隻要陳心不在飯局上,我的這顆心才可以徹底安穩地去等陸寒深。
沉默持續了一小會,“表姐啊,你和我說實話,其實你是讓我裝肚子疼是借口吧?今天在片場,很多人都看見你和陸總坐一塊,我瞧著感覺,你是不是對陸總有意思啊?”
我沒說話,權當默認。
陳心忽然提高了些語調:“表姐,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婚內出軌這種事,真的不太好呢。”
我突然衝口而出:“不太好?心心,那你和你表姐夫睡了,又好不好?”
她立刻瞪大眼睛:“表姐,你……”
陳心紅透了臉,之前那股循循教導的氣焰頃刻間蕩然無存。
我心寒至極,反而笑了:“我什麽?心心,我原本不想點破你。你一定以為我不知情吧。現在我爸媽就在外麵,你要是不配合我,信不信我在飯桌上就把這件事抖落出來。就算你媽媽再蠻橫,終究是個要麵子的人,因為你的事,你想讓她抬不起頭嗎?”
“表姐,你竟然威脅我?”陳心抬手指著我。
我牙一咬:“嗯,我在威脅你。”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在同是受害者的陳心身上並不公平,可她是我極力保護的人,是親人,同時也是不理解我的人。一切憤怒絕不是平地而起,打從今天早上幾人同車,她首度挑撥的那一刻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從洗手間出來,冷菜和白酒已經上了桌。
周湛和我父母聊天,就連張笑的飲食習慣也特意照顧到了。
我重新坐回原位,周湛抬手看了下表,附唇在我耳邊輕問:“吃完飯再走。”
身子一下僵住,我甚至不曉得他那句吃完飯再走究竟是什麽意思。
沒多久菜就上?了,不是太多,但每一道都做的十分精細。服務生把酒水拿上桌,周湛親自起身給我爸爸倒酒,隨後作為陪同也自顧自斟滿。
“嶽父,我敬你一杯。很高興我們能成為一家人。”他起身,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提前預習過,拿捏的很有談吐。
要不是看清過他的真麵露,我想,沒有人會不上當。
我爸一向嚴謹的麵容也綻放笑意地說:“阿湛,這家菜館裝修的不錯啊,為什麽我看都沒有什麽人聲啊,是不是大城市的生意也不太好做啊?”
“我包了場。”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桌上幾人相互看看,竟都沉默了片刻。
我的心很沉重,很憂慮,麵對父母對周湛越來越喜歡,想衝破婚姻牢籠去追求愛情的勇氣也在一點點消磨。
飯桌上,我爸將筷子放下,指著牆上一個框婊的刺繡作品問道:“阿湛,這是絲綢嗎?我們南方的絲綢很出名,沒想到北方也興這一套?”
我順勢看去,牆上確實有一副巨大的絲綢刺繡作品。
耳畔突然響起周湛溫潤的聲音:“這不是絲綢,是南京的雲錦。元代開始,雲錦一直為皇家服飾專用品。逐花異色,通經斷緯,挖花盤織等等,繡品工藝其實非常複雜。”
我一聽,有點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身邊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他似乎對什麽都懂,不得不承認,就連今天在片場首次麵對鏡頭,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全然沒輸給專業演員。
我爸欣喜,又隨手指向另外一麵牆:“那這一副呢?”
我死死盯著周湛,他看了一會,很快含笑對我爸說:“高仿張大千的贗品而已。張大千的畫每一平的價值都是天價,仿造他的贗品很多,甚至連博物館都收藏過高仿的贗品,隻因為太精美了,而這一副是贗品中的普通款。”
“我家女婿真是厲害啊,聽得我一愣一愣的。阿湛你的學曆一定特別高吧。”我媽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灌滿了笑。
可我的麵色卻是越來越沉,我盯著緊挨在身邊的男人深深皺起了眉頭。
周湛喝了口白酒,放下酒杯時搖了搖頭:“我沒有上過學,從來沒有。”
眾人愣住。
我也猛地提了提眼睛。
沒上過學,這怎麽可能?
他可是大資本家的兒子,怎麽可能沒受過好的教育?
恰在這時,周湛轉頭迎上了我的驚愕。
一隻大手伸過來,略顯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真的沒有。”
飯吃到一半,陳心說自己肚子疼,我堅持要送陳心回去,周湛破天荒的沒有阻攔,隻在臨走的時候說了句:“早點回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