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不認命 (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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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下車,身上穿著嚴肅的黑色西裝,右手拿著個小盒子,眉宇深蹙,目不斜視地走來。
他身後是大片的日光,沉緩的步子就更顯得氣場強大。
“通常皺眉的原因有焦慮。悲傷,憂愁,緊張,擔心,手足無措和憤怒。你說他現在是哪一種?”陸寒深筆直站著,淡淡的聲音傳來。
我偏頭,輕聲說:“我沒心思研究他,從以往的事裏證明,心理分析如果摻雜一點點個人情感就都不奏效了。”
這回輪到陸寒深輕皺眉頭:“個人情感?”
我沒說話,其實隻是在含沙射影,可陸寒深似乎並沒有聽出來,同樣修過博士學位的他,不也沒辦法百分之百地知道我隱藏的所有情緒?
沒幾秒,周湛已經站在麵前,他與我的眼神短暫對視了兩秒。很快就看向了陸寒深。
逢場作戲的笑容很快揚起:“妹夫好興致,放下陸氏的瑣事帶我太太郊區旅行?周雨知不知道?”
陸寒深的腳步微微邁前了一步,一下將他們的距離拉得很近。
“你可以打電話替我告訴她。”陸寒深毫無情緒波動地說。
站在一側的我清晰地看見周湛眼底快速閃過的一絲淩厲,但隻有片刻,就又被他深濃且訓練有佳的笑容代替。
按照時間上算,周湛這個點出現在麵前,等於他在德國逗留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陰鷙的雙眼瞳白泛著血絲,確實有可能連續二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過。
我微抿了下唇線,上前將他拉到一邊輕聲問:“你不是去德國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回來的不是時候?葉葉。你說我像狼,狼的確是食物鏈上層的掠食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最佳代表。但它是嚴格執行一夫一妻的動物。你就是犯了錯。我還是會原諒你。”周湛揚起手,含笑將話鋒一轉:“乖,一會吃了。”
我低頭一看,周湛手裏的小盒子竟然是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
腦袋頓時就嗡的一下,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周湛。
“我想你應該需要它。”周湛動作緩慢地打開藥盒,語調低柔,像是沒有一絲的憤怒和不滿。
他在試探我。
用一盒藥試探著我。
短暫的沉默令周湛的語氣漸漸有些急躁:“藥店的導購小姑娘告訴我,這種藥是避孕失敗後的無奈之舉,對人體的危害非常大。今年你恐怕隻能吃這一回了。”
我伸手推開藥盒:“周湛,我不需要它。”
周湛挑起唇角,笑意轉冷:“葉葉,看來陸總很小心。是嗎?”
我狠瞪了他一眼,他的話我不是聽不懂。隻不過在試探是不是陸寒深用了什麽措施才令我完全不擔心意外懷孕的事。
“你總是盯著我,莫非暗戀我?我對男人真的沒興趣,所以我小心也好,不小心也好,都和你沒關係。”陸寒深隔著兩米冷淡地說。
“那勞煩陸總給我解釋解釋,帶我太太來這裏過夜的理由是什麽?這總與我有關。”周湛轉頭,聲音發了狠。
我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完全能想象到他現在躍然臉上的情緒。
陸寒深將頭一偏,一手悠然置在褲兜裏,用緘默代替了一切回答,從兜裏掏出根煙,點上。
過了十幾秒,周湛含笑:“這個莊園的活動我聽說了,既然來了,不如就一起。周雨恰好也在趕來的路上,我們一家人就當遊玩放鬆心情。如何?”
陸寒深頓了幾秒。說:“你確定最後是反問句。”
周湛抬手看了下表,笑了笑:“你在門口等她一會,最多十五分鍾,應該就到了。”
我頓時全身僵硬,不清楚周湛是怎麽會知道我們行蹤的,可他人脈廣,能通過技術手段查到所在位置倒也不稀奇,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通知了周雨。
和周雨上次咖啡廳的一次深談,是我親口答應她不會再糾纏陸寒深,可明明不是我主動糾纏他,現在卻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正在我憂心忡忡的時候,周湛伸手牽住我在莊園裏緩步行走,炙熱的手溫緊緊裹住整個手背,可沒人知道他握得有多緊,緊到我五根指骨頭都差點疊到了一起。
“夜不歸宿,和我妹夫廝混的女人,這算是很輕的懲罰。”周湛的嗓音依舊含著笑意。
他的力道卻在一寸一寸地加重。
我忍痛哽咽了下:“我和他沒發生什麽。”
周湛的腳步一停:“聽說昨晚你們住在山上。帳篷就那麽點空間,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我會信嗎?”
我聽後反倒釋懷了,忍不住冷笑:“嗬,我自己也不信,倒是真期待他對我做點什麽,可惜沒有。”
說完,死死盯著身側的男人。
周湛的眼光緩緩轉柔:“葉葉,我喜歡你的解釋。”
手上的力道陡然消失了,周湛輕柔地牽著我,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我輕輕笑了笑:“可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他語調儒雅:“這不是什麽難事。”
我毫不意外他的回答:“也對,你是多有‘本事’的人。聽說上次為難我的記者……他腿斷了,是不是你做的?”
周湛笑笑:“葉葉,這是天大的誤會。”
酒莊的路上,微風輕輕吹來,就連風中都帶著淡淡的酒香和發酵氣味。
短暫的沉默橫格在我和周湛之間。過了很久,我忍不住問他:“你今天過來是‘抓奸’,還是因為照片裏的女人?”
他微微驚了一下:“什麽女人?”
我想了想,隨口道:“喔,沒什麽。剛剛在這個莊園裏看見一個女人長得很像和你合照的那個。”
手突然被他反手揚起,他的儒雅當然無存,雙眼陰鷙得嚇人:“確定嗎?”
我頭皮發麻:“我剛剛……”
他加重了力道和咬字:“確定嗎?”
我說:“很……像。”
周湛的眉宇深皺,像是解不開的溝壑:“現在還在這裏?”
我本能地如實回答:“我不知道,看打扮,好像在這裏做事。”
——
長長的鵝卵石路,我一邊走,一邊沉溺在混亂的思緒裏。
直到一個聲音傳來:“大嫂。”
一眼望去,周雨一頭幹淨短發,唇邊揚著溫柔地笑,挽著陸寒深修長的胳膊。
我緩步走上去,有那麽一秒鍾的時間不敢看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眼睛:“你,你好,周雨。”
出乎意料的,周雨大度且知性,對於我和陸寒深單獨來到這個莊子的事情隻字未提。
她溫柔地問:“我哥呢?你怎麽一個人?”
“他?我不知道。應該還在這裏,隻是不知道去哪了。”剛剛和周湛說完之後,他就像瘋了一樣跑出去,直接把我丟在了原地。我想那個照片裏的女人對他真的很重要。
周雨說:“大嫂,我和寒深商量過了,十八號,我們的婚姻一起辦。”
“什……什麽?一起?”我微微提了下眸,上回在盤古大觀上周之銘的一句玩笑居然成真了。
周雨柔情似水地看了眼陸寒深,隨後才依依不舍地重新看回我:“我和我哥都要結婚,你和寒深又是舊相識,反正一次賓客也是請,兩次也是請嘛。”
我不由看向了周雨身邊的男人。
陸寒深的麵容很清冷,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地對我說:“今天是第二天了。”
腦仁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捶了一下。
我明白陸寒深的意思,這一次,是他暗示我要和我劃清界限了。
說不清有多難受,我默默低下頭,唇邊揚起一絲澀澀的笑。如果沒有在四年後出現,陸寒深也一樣會和周雨結婚。
以為自己的出現能改變什麽,也以為堅持可以換回想要的幸福,可我們都好像重新饒回了重逢之前,什麽都沒有改變,又好像什麽都麵目全非。
“大嫂,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周雨不合時宜的一句話剪斷我的思緒。
我盯著周雨。這個同樣在愛情中奮不顧身的女人,同樣隱藏著情緒,連發泄不滿都不敢,拚命委屈自己隻為了留在陸寒深身邊。
半響,我點頭回答:“是啊。一家人。”
之後的路,我們三人一起慢慢地往前走,隻是我竟再也沒有站在陸寒深身側的資格。
活動開始不足兩分鍾,我們站在搭建的高台前。
酒莊老板上台感謝到場的人,一番致辭後,工作人員推來了好幾個大酒壇。
正在周圍猜測的聲音越來越多的時候,酒莊老板拿起話筒說道:“前一百名裏,我想挑出十對情侶來參加這次活動。活動內容啊特別簡單,就是來這,喝喝看這些壇子裏究竟都是些什麽酒。提前告訴大家,前麵的三個壇子裏的酒不多,但都是世界各個莊園裏的紅酒,你們要依次從第一個壇子開始猜,猜到最後才能碰第四個壇子裏的酒。誰願意上來試試,為心愛的人拿到我們今天的獎品?”
陸寒深在台下冷不丁冒出句:“看來這個老板對自己家的酒很有信心。”
周雨輕聲說:“寒深,我好奇了。你去試試吧,我想得到那瓶獨一無二的酒。”
陸寒深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
我的心頭卷起深濃的酸意,隻能緊緊攥著牛仔褲。
周雨又說:“寒深,好嗎?我真的想要。”
柔情似水的女音實在是聽得我都毫無招架之力。
又過了幾秒,陸寒深長腿一邁走上了搭建的高台上。
他問酒莊老板:“我妻子就在下麵,我可以參加嗎?”
妻子兩個字,一下抽了我的心。
酒莊老板說:“可以。當然可以。還有誰來?”
出乎意料的,除了陸寒深之外竟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台。
老板:“看來今天到場的人都缺乏勇氣啊。連上台爭取一下都不敢,怎麽可能拿到最後的獎品呢?哎,罷了,這位先生邀請你的愛人一起上台吧。”
陸寒深伸出手,我的腳步反射般的動了動,可周雨很快越過了我,快步走到他身邊站好。
我隻邁了半步的腳,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
站在台下,目光緊緊鎖住一個清冷至極的身影。
頓時,我的難受幾乎攀臨到了一個頂峰。
品酒,對陸寒深來說算不得太大的難事。
第一壇酒,陸寒深喝完,在嘴裏品味了一會。
老板:“怎麽樣,知道是什麽酒嗎?”
陸寒深死死盯著我,隻要一有機會,他的目光都在追逐著我。
我不由上前了一步,想更加清晰地去看他的表現。
老板:“先生,第一壇就品不出來嗎?”
陸寒深回過神,眼神從我臉上移開,隨後淡淡地說:“黑莓、藍莓、甘草、鬆露、咖啡、烤煙和皮革的複雜香氣。酒身富饒豐厚,層次複雜,豐腴柔順,猶如神話一般的美妙高雅,單寧非常豐富,色澤深紅,蒼勁有力同時又不失細膩潤滑。白馬莊的酒。年份應該是1900年。”
“對,對了!”老板言語激動,台下也有人吹起了口哨助威。
陸寒深第一時間望著我,唇角浮現出一絲淡淡地笑。
第二壇。
工作人員幫他倒了一小杯,漂亮的顏色在他手指晃動的過程中異常絢麗。
他盯著我,喝下第二口酒。
“這位先生,這酒怎麽樣?能猜到嗎?”老板問。
陸寒深這次沒著急說什麽話,死死凝著台下的我,我眼神躲避了一瞬,忽然發現這一切周雨並沒有察覺,再一看,原來陸寒深的一隻手緊緊握著周雨。
“chateaulafite-rothschild。”陸寒深的聲音依然淡淡的。
在他身側的老板突然眉飛色舞:“先生厲害啊,那你知道拉菲莊園的典故嗎?”
陸寒深突然又望向了我,言簡意賅地說:“當時上流社會的著名交際花,也就是法王路易十五的情婦龐巴迪對拉菲情有獨鍾。”
英俊高大的外形和他與生俱來的冷清氣質,加上淡淡的語調,令陸寒深在回答完問題後就收獲了一片掌聲。
我不自覺地揚起笑,為他驕傲,可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高興什麽?最後的獎品,不會是我的。
第三壇酒,陸寒深同樣很快品了出來。
最後,在品第四壇的時候,他表情一直不多的臉上露出很強烈的讚許。
“很不錯的酒。”
老板笑得爽朗:“是我酒莊的酒。”
陸寒深微微點頭:“我猜到了。”
老板拿來了做工精致地酒瓶說:“行啊,小夥子,最後的獎品就是你的了,是一瓶我酒莊最初釀的老壇酒。祝福你和你太太一輩子恩愛。”
陸寒深又看著的我,隨後深沉地說:“謝謝。會的。”
活動結束後,他腳步匆匆地下來,周雨拿到獎品很高興,笑著問我:“大嫂,婚後你和我哥打算去哪裏度蜜月?”
周雨一直緊緊摟著陸寒深的手臂,一刻都不曾鬆開。
我說:“前幾天你哥問我了,我還沒想好。”
她微笑:“我們也還沒有決定,看阿深的時間了。”
陸寒深沒有看周雨,直勾勾地盯著我。挫敗,後悔,無奈,深深的卷進了他眸底。
“我工作會很忙。”他麵無表情的說。
失望寫在周雨臉上,她聲音輕得像貓,卑微的如同他腳下的泥:“寒深,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真的不能抽幾天時間陪我嗎?”
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貧窮,和愛意。土共助血。
陸寒深依然凝視著我,過了很久才抬手拍拍周雨的手背:“你安排吧,我盡量擠出時間陪你。”
一句沒有任何感情和溫度的話,我甚至覺得生來孤傲冷清的陸寒深,他的世界從此冰天雪地,不會有一絲生氣。
周雨臉上的陰霾卻被愉悅替代,她摟著男人的胳膊,激動地輕輕搖晃:“我們去德國吧,畢竟我們在那裏認識。聽說那邊最近建造了一個很不錯的酒店。臥室很大,從窗戶上往外麵可以看見一整片的海景。我們可以遊泳,登山,晚上累了泡在裝滿花瓣的水裏,一天的疲倦都可以消除。”
多麽美的畫麵。
異國他鄉,海景酒店,周雨所說的一切在陸氏沒有遭到打擊之前那一周我都擁有過。
陸寒深沉了口氣:“好,周雨你安排,你喜歡就好。”
突然間,徹骨的痛鑽進我的每一根骨頭。
當陸寒深的動作進入我的眼裏,一個最原始的念頭如閃電般快速在心裏萌生。
為了父母的期待,我選擇結婚。
為了陸氏的成敗,我選擇結婚。
為了維護表妹,我選擇結婚。
可到最後卻忘了自己。
我一直想要的他呢?現在卻成為別人的丈夫。他對她沒有愛情,沒有默契,婚姻帶給陸寒深的同樣是無盡的隱忍和無奈。
在節節敗退後選擇認命的我,到底要為了別人活多少次。
這一刻,我不想認了。
垂在兩側的手隱隱發抖,不管善惡都是真實的我,我的良心一路而來都很鮮活。
“大,大嫂?你怎麽在發抖,不舒服嗎?”周雨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緩過神來,搖頭回答:“沒事,想通了點事。”
陸寒深的眉頭輕輕蹙起,清冷地問:“想通了什麽?”
我目光一淩,隨後笑了,隨著陸寒深之前一樣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嗯,還是沒有道別。”所以就沒有結束。
陸寒深眼中輕驚了一下。
我聳肩,看向周雨:“一會要是周湛來了,告訴他我先回家了。”
越過周雨,越過他……
“大嫂,你不等我哥了嗎?”周雨在我身後喊。
我沒回頭,揚起手搖了搖。
走到門口,周湛的車橫在路口,對許多人造成了不便,門口大叔嘴裏念念有詞:“開好車就了不起了?現在的人……哎。”
我聽完,腳步突然停下,瞄間旁邊堆砌的幾塊大蠻石,彎腰撿起一塊,用力地砸在了車窗上。
周圍的人詫異地看著我,看門大叔還指著我說:“姑娘,你怎麽隨便砸人車啊。”
我說:“我丈夫的車。他不會介意的。”
——
深夜十二點,我坐在陽台和爸媽打完電話後,重新拿起紅酒杯,輕輕晃動著杯中液體。
樓下似乎有了動靜。
我站在窗口低頭一看,是周湛的車,沒了擋風玻璃的車,他坐在裏頭突然像極了乞丐。
沒多久,我房間的門就被周湛粗暴地推開。
他大步走來,伸手就掐住我的脖子:“好玩嗎?”
我瞪著他,艱難地扯著喉嚨:“一輛車而已,你不是很有錢嗎?”
“我說的是為什麽欺騙我在酒莊看見那個女人?”他鬆開手,咬牙切?地說。
我本能地喘上兩口氣,思索了一會,難道真的看錯了嗎?
“可能是我看錯了。”我轉身,背對著他揉了揉脖子。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那麽,車,又是怎麽回事?”
我轉過頭,迎上他隱含怒意的眼睛:“顏色和款式我都不喜歡,砸壞了你才會換車。”
周湛的眼光中有點不可置信,他眯了眯眼,抬手鬆著襯衣最頂端的扣子。半響才略顯木納地問:“你喜歡什麽款式?”
我戲謔:“買飛機吧,私人飛機你應該能買得起。”
他突然笑了,走近,一把摟住我的腰:“葉葉,如果你真的想飛,我可能讓你在床上飛。何必這麽麻煩。”
我心中微驚,認真思索了片刻,說:“不行,你和我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就上床,那我不就和雞沒區別?”
“雞?”他黑眸一眯。
我伸手,環扣住周湛的脖子,刻意讓語氣變得溫柔:“在我老家,我讓你去找雞你都不願意,相信你骨子裏是有傲氣的。不是一直都想征服我嗎?現在我在給你機會。你不要嗎?”
一貫雷厲風行的他應該沒有料到我的舉動會突然反常起來,反而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要,要我怎麽做?”周湛喉結上下一滾,第一次說話結巴。
我揚起一絲笑:“哄我。討好我,滿足我的所有物質要求。”
擱置在腰上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而我依然緊緊環住他的脖子,任由他身上的琥珀氣息緩緩滲進我的皮膚。
他終究是個心理素質強大的人,很快,他的眼神就鎮定起來,不疾不徐地回道:“葉葉,那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但你至少先親我一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