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時臣對我表現的的忠誠都是做戲？”吉爾伽美什嗤笑。

    遠阪時臣，誰在乎他到底是真忠誠還是假忠誠，臣民中不總有幾個心懷鬼胎的麽？在王的眼中隻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我是說，從結果來看，吾師連骨髓都是‘魔術師’，”言峰綺禮坐在英雄王的斜對麵，“就算崇拜英靈也不會對偶像抱持幻想。”

    遠阪時臣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召喚強大從者而花費大量的人物力去尋找吉爾伽美什的聖遺物的，事實上他的房間裏還總放著一本書，那書的名字就叫做——《吉爾伽美什史詩》。

    “可惡的時臣……最後終於展示了優點……看來那個無聊的男人也終於可以取悅我了！”

    言峰綺禮不抬眸： “那麽英雄王會怎麽做？難道你依然要效忠我的老師，視我為敵嗎？”

    “這個該怎麽說呢？就算時臣對我不忠，還是依舊提供魔力給我。”為此，那位巴比倫的王後連靈體化都無法運用。

    “如果放棄他是我的禦主，會影響我的限界，”吉爾伽美什嘴唇彎了彎，眼神諧謔看著言峰綺禮，“噢！說到這個，好像有一個禦主得到令咒卻沒有從者，正在尋找擺脫契約的從者是吧？”

    “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人，”言峰綺禮睜開眼睛，“不知道那個人是否配得上擔任英雄王的禦主呢？”

    兩人對視著。

    “沒有問題，”英雄王說，“雖然太堅硬而使玉有瑕疵，不過將來還是有希望。或許接下來會讓我好好的享受到樂趣。”

    聽到這裏言峰綺禮又閉上眼睛。

    .

    .

    遠阪宅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偌大的莊園沒有一間房子開著燈，隻有月光透過玻璃撒進客廳，照亮相對而坐的兩人各自的半邊身子。

    “綺禮，我在等你。在你離開冬木之前想和你打聲招呼。”遠阪時臣將茶杯放入茶盤，“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很驕傲有你這樣一位弟子，希望你今後也能像你去世的父親一樣繼續和遠阪家維持關係，如何？”

    “對我而言是求之不得。”

    “綺禮，就算這次的聖杯戰爭結束，我還是希望你以師兄的身份指導小凜。”說著遠阪時臣身體往前傾，把茶幾上的一封蜜蠟封著的信移到言峰綺禮麵前，“雖然很簡潔，這就類似遺書，因為我必須設想有萬一的時候。”聞言言峰綺禮俯身拿起信封。

    “就是署名讓小凜繼承遠阪家，並且指定你為她成年之前的監護人。”遠阪時臣解釋說。

    聽了師傅的話，言峰綺禮把信放回了麵前的茶幾上，正襟危坐，麵色嚴肅，“我一定會負責守護令嬡的。”

    “綺禮，”這個一直以來嚴謹的男人如釋重負的笑了，無關禮儀和優雅，“謝謝你。”

    言峰綺禮注視著桌上的長方形盒子問：“這個是？”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遠阪時臣看他拿起了盒子，笑說：“打開看看。”

    盒子裏鋪著紅色的絨墊，上麵放著一把短劍，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劍柄尾部鑲著一塊紅色的圓形火屬性寶石，劍刃在月光下反射著寒光，顯得肅穆莊嚴。

    “那是金丹劍。用來證明你修煉遠阪家的魔道並且通過見習的階段。”

    月光下言峰綺禮打量著這柄短劍，一手握住劍柄，另一隻手輕輕劃過劍刃，感受著這劍的鋒芒，“既然如此厚待微不足道的我，感激之情難以言喻，吾師啊！”

    “言峰綺禮，我才應該感謝你，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麵對我最後的戰爭。”他對麵的男人還在低頭擺弄著手中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劍，劍身上反射出男人的臉，眼底暗暗偷著殺意。

    “已經這麽晚了嗎？”遠阪時臣視線繞開徒弟，看著對麵的擺鍾，起身繞開茶幾往門外走，“抱歉把你留了這麽久。”

    他身後的男人也隨之站起來，視線追隨著遠阪時臣，手中握著的金丹劍藏在身側。

    “希望還能趕上飛機的時間，不過……”

    言峰綺禮慢慢跟在遠阪時臣身後，越靠近走廊，月光越難以到達，遠阪時臣漸漸走入黑暗中，言峰綺禮緊隨而至，黑暗隱去了紅衣男人的身形，也藏起他揚起的唇角。

    放心，不用擔心我了……我的老師！

    他的影子突然籠罩遠阪時臣的背影，紅衣男人深邃的藍眸突然一怔，瞳孔瞬間縮小，身體的疼痛隨之傳來，慢慢的，愈來愈多的血滴落，地板上淌著一灘一灘的血跡。

    遠阪時臣眼珠極力往後撇，他身後緊挨著的男人沉著臉色，笑著說：“我本來就沒有幫你預訂飛機票。”

    遠阪時臣轉身，發出不明的咽哽，言峰綺禮緩緩拔出了金丹劍。這把方才由遠阪時臣贈與他的利刃，不過一會兒就發揮了它的作用。

    身體隨著血液的流失逐漸冰冷，遠阪時臣身上的力氣全部被傷口抽去，猛的倒在地上。

    穿著神父裝的言峰綺禮背對著月光，身前帶著的十字架隱隱閃著光，“吾師啊！你也和我的父親一樣，直到最後都不能了解我這個人。”

    血液迅速蔓延在白色的地毯上，遠阪時臣倒在這一片血泊中，表情猙獰。

    這位偉大的魔術師一生都「隨時隨地保持遊刃有餘的優雅」。除了死亡這一刻，背叛使他震驚失態。

    室內出現了第三個人。

    “這樣的落幕真是掃興，”英雄王化作的金色靈子在屍體旁匯聚成人，“看著這麽蠢的死相。”

    “因為身旁就有靈體化的從者跟著，難怪他會這麽大意了。”

    “你這麽快就學會戲謔了嗎？我想稱讚你進步神速，綺禮如何，沒有親手殺死父親的不甘心稍稍化解了嗎？”英雄王看著即將成為他禦主的男人說。

    “你真的沒有意見嗎？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在你沒有讓我感覺無趣之前，不然的話，綺禮……”英雄王看著地上的死屍，“應該有所覺悟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言峰綺禮不作回應，直接擼起右手的衣袖，露出滿手的令咒對著英雄王念出契約，“汝之身在我之下，我的命運為汝之劍，若願順從聖杯所帶來的意誌遵從戒律……”

    “我發誓，汝之供品成為我的血肉，言峰綺禮，我新的禦主！”英雄王隨意應下契約，“那麽綺禮，就開始吧！在你的指示下為這場喜劇揭幕，就把聖杯當做給你的獎賞吧！”

    “沒有意見。”

    數不清的令咒發出的紅光將兩人的臉照亮，隨後由吉爾伽美什在前，兩人準備離開了客廳，就在即將踏出最後一步時，兩人同時回頭，映入眼簾的是站在皎潔的月色中長發曳地、眸如櫻落的女人。

    是她啊。感受到禦主的死亡了嗎。

    她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言峰綺禮，她身邊已經溢出了猶如火星子般的靈子粒。

    她就要消失了。

    言峰綺禮知道，這就是失去了禦主的英靈、沒有魔力的英靈的結局。

    他與她對視了許久，最終回頭，與英雄王一起消失在黑暗中，一步不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遠阪家。

    不想要親眼看著她化作靈子消散，如果那樣一定會後悔的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言峰綺禮這麽想著，伸手去摸收起來的死蝶，頓時瞳孔放大。

    不見了……隻有魔力的殘餘……

    .

    .

    阿卡莉婭目視著英雄王和言峰綺禮離開，走到遠阪時臣身前，男人的瞳孔已經潰散了，她雙腿呈"m"型，跪坐在屍體麵前，素白的指尖在血麵劃出波瀾。

    冷了……血液中的魔力也消散了。

    她能感覺到有什麽在拉扯著她的身體，要將她排斥出。是聖杯的力量。

    不行呢，那種地方她可沒打算回去。

    阿卡莉婭眼尾帶著笑意，手中結成法印，打入死去的遠阪時臣身上，光芒乍現後地上的男人指尖僵硬的動了動，細小的眼珠在大麵積的眼白中轉過來看著她。

    “我救不了你，對了，你好像把你的女兒托付給了那個家夥。”

    遠阪時臣猛的睜大眼睛，微微啟唇想說什麽，卻隻發出不明的雜音。

    阿卡莉婭皺眉，她不該浪費時間的。

    “遠阪時臣，你自願把令咒給我——塞壬·阿卡莉婭·d·德蘭嗎？作為回報，你的妻女就是我的責任。”

    遠阪時臣極力控製著這具僵硬的身體，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凜絕不能被他……

    “呃、嘶……我、願——意……”，嘴裏發出的聲音嘔啞難聽，早已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他勉強伸出手指，指著"魔術工房"的位置，他的魔杖就放在那兒。

    遠阪時臣有三塊頂級火屬寶石，分別鑲嵌在魔杖、項鏈、金丹劍上，項鏈給了凜，金丹劍……

    “拜托——照、顧好……”凜和葵……

    沒說完，遠阪時臣就停下了，因為阿卡莉婭停止了魔力供給。

    她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沒有興趣聽下去，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魔力，反正她答應的就會做到。

    因為遠阪時臣是以一個"死人"的身份來轉讓令咒，時間上晚了些，不過令人在意的是她的令咒不在手上，而在左肩……這讓她想起了那個河岸邊的家夥。

    真可惜，他死了。

    她親眼看到的，那個叫衛宮切嗣的家夥所作所為，她都知道。

    在那個混戰的夜晚，無數的火紅蝴蝶飛遍冬木，它們是她的眼睛，用魔術師的話就是"使魔"。

    “遠阪凜、遠阪葵。”她以古巴比倫的語言念出這兩個名字，兩隻火紅的蝴蝶從她袖中飛出，穿過玻璃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

    在冬木市的各個地方，羽翼如同火焰燃燒般的漂亮蝴蝶總是出現在人們視線之中，不由得驚歎它們的美麗。它們飛行途中不斷收集信息，一旦碰上魔力的氣息就會停留，然後飛回阿卡莉婭那裏，將情報帶給她。

    這個城市，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現在是她的遊戲時間。

    阿卡莉婭透過玻璃窗，正對月光，注視著兩隻蝴蝶的遠去，地上的屍體不知何時消失，隻留一灘血跡和黑色的晶體。

    那晶體虛化為流動的火焰，刹那間蓋過月亮的光輝，最終消失在紫衣女人的袖口。

    被火焰圍困的蝴蝶出現在左肩上，那曾令言峰綺禮都無法忍耐的灼燒感甚至無法令阿卡莉婭眉頭皺一下。

    她麵不改色的承受著疼痛，怎麽會痛苦呢？火焰是她的歸宿啊！她情願死在這赤焰中，蝴蝶並非飛蛾，卻也渴望著灰飛煙滅的那一刻。

    深夜，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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