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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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來就坐在房間裏,房門緊閉還上了鎖,孫涵三番四次的敲門,她得不到我的回應,秉著盡職盡心的職業道德急匆匆去找了翟文富。
翟文富站在房門外啪啪的拍著門,口中說著要我為腹中孩子著想的話,字字句句中不難聽出來他老人家這一次是真的對我腹中的孩子很上心。
我閉嘴不言,翟文富讓孫涵去拿備用鑰匙,不過我早就將房門鎖都換了,備用鑰匙找來也無濟於事。
門打不開,翟文富擔心重孫子會出現什麽事兒,他直接讓人踹門,他們在外麵鬧騰的很凶,而我糾結發堵的情緒隨著眼淚宣泄出來,平靜了許多。
“別踹了,我開門。”
起身走過去,房門打開時,翟文富正雙手杵著拐杖,瞪著兩隻眼睛瞧著我,厭惡的目光直勾勾的射過來,毫不掩飾。
“說,出了什麽事兒?”
翟文富的話一出口,寧雅芙立刻讓孫涵扶著翟文富,她則來到我身邊,抓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晨晨,有什麽事你和爺爺還有媽媽說,我們為你做主。”
這件事我不知道還能隱瞞多久,但在我沒有親自去證實之前,我還不想說。
我吸了吸鼻子,說:“沒事”
“你哭著回來,現在眼睛腫的更兩個核桃似得,你當爺爺和媽媽眼睛不好使,看不出來嗎?”寧雅芙眉頭一皺,直接就噎了我一句。
我看向了寧雅芙,在她那雙仍舊不失靈氣的眼睛裏瞧見了擔憂,瞧見了長輩關心長輩卻被拒絕的惱怒。
如果是以前,我會對她這樣的表現很感動,然而婚後發生的事情,再加上翟立衡親口對我講的話,我隻覺得寧雅芙那張臉好虛偽。
我將手從她溫暖的掌心抽出來,繼續堅持自己剛才說過的話,“爺爺,我真沒事。”
翟文富凝眸看了我幾秒,許是我偽裝出來的無事讓他相信了,他囑咐我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照顧好身子,接著就轉身離開。
翟家的當家人走了,寧雅芙卻站在那沒有動過腳步,我不想和她繼續談話,一句聲稱累了就將她拒在門外。
將長輩關在了門外,這舉動很沒禮貌,但這一刻,我隻能這樣做。
排除我真的不想與她的虛情假意周旋,第二個原因就是心疼翟立衡,我擔心自己會瞧著她那張裝著慈愛溫柔的臉會忍不住揭穿她的醜陋。
晚上,孫涵為我燉了補湯,我因為沒什麽胃口就抿了一小口,後來我就回了臥室,鎖上門蒙著被子到天亮。
次日早上,我洗漱完去飯廳吃早飯,然後出了家門,開車來到顧家時,我瞧見顧炳剛坐在大廳中看電視,他目光呆滯,渙散不集中,相比前段時間,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傻了。
顧炳剛不正常時曾經說見到了梁智英,他沒有說謊,有褚玨卓在這住著,梁智英踏進家門還能不被察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有些話外公沒有騙我,是顧炳剛當年強暴了梁智英,因為腹中有孕嫁給了他,後來為了保住梁氏她沒打掉胎兒。
隻是沒有想到,她日日夜夜的冷淡讓顧炳剛和張美珍勾搭到一起,張美珍也是個貪心的人,她不甘願自己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女人,所以找人綁架了梁智英。
綁匪對我說得也是實話,梁智英跳下了大橋,當時有一個男人也隨她而去,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褚誌明。
他們兩個人隱姓埋名生活在一起,兩年後顧炳剛申報梁智英死亡,張美珍進門,我和玨卓被接回來……
也許,從外公將我接到他們家開始,每天每夜不停灌輸我對付張美珍母女三人開始,我就是一枚棋子了。
“大小姐”
思緒被打斷,我看向了趙姨,“您忙到現在也累了,趙姨,您回屋休息會兒吧!”
趙姨誒了一聲,將拖布放回了雜物間,她回了客房。
我走到了顧炳剛身邊,直到坐在了他身邊,他這才將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了我身上。
他什麽都沒說,兩隻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渾濁渙散的眼神刺得我眼酸,心裏也是一陣堵,淚水不自覺就滾落出來。
當年顧炳剛固然有錯,但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是我,是我害他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顧炳剛抬起手摸上了我的臉頰,沒有父親的關愛目光,可為我拭去淚水的動作是那麽輕,生怕磨了我的臉一樣。
他說:“別哭,來,陪我看電視。”
顧炳剛轉過頭繼續去看電視,我抬起手伸向了他的腦袋,迅速拔掉了一根頭發後,我陪著他坐在客廳裏看了會兒電視。
臨走時我和顧炳剛說再見,他隨意擺擺手,眼睛盯著電視沒搭理我,我抹了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轉身離開。
踏出顧家的門,我見到褚玨卓站在我車子邊,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朝著我這邊看來。
我過來時是掐著點的,沒想到還是瞧見了褚玨卓,可想而知,能通知他的人隻有趙姨了。
與褚玨卓對視了一眼,我邁步走過去,解了警報鎖,打開車門就上車,然而我動作麻利沒有一點遲疑,等著我的人卻沒允許我這麽瀟灑的離開。
他拽住我的胳膊,隨手就將車門關上。
“姐,我們談談。”
我扭頭看著捏著我胳膊的大手,他沒有弄疼我,但力道也不是我能掙脫的,知道自己走不掉,我應了下來。
我們倆去了小區的花園,邊走邊談,褚玨卓說了很多話,也可以說是坦白了很多,殊不知,他坦白的越多,我心裏存著的僥幸就越少。
他說當年那場車禍是張美珍花錢雇人幹的,褚誌明和梁智英擔心他會在出意外,所以在他送往美國做臉部修複與整容手術後就被調包了。
他失憶是假的,他說他好了之後想過回來找我,但是他年紀小回不來,等到長大能回來了,梁智英卻用我的身世威脅他。
他為了護我不敢回來,這次回來他決定在蘭陽市住到我生產,一來是拿回本來就屬於梁家的公司,第二就是護住我,讓我和翟立衡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可是他沒想到方銘燮會去找褚思思,會利用褚思思對翟立衡那不該存的心思傷害我,他聽到我打電話過去,他意識到不好就去找我。
去的途中被方銘燮知曉,他派人阻止,在蘭陽市馬路上兜圈子,他這才甩開了那些人趕到了寒暑山莊。
他說了這麽多,我不知道自己該對他說什麽。
謝謝他為了我和學長鬧僵?
謝謝他為了我和妹妹鬧僵?
謝謝他為了我威脅了梁智英?
我說不出口。
“說完了嗎?”
感謝的話說不出口,也隻能冷冰冰的丟過去這麽一句話。
褚玨卓抓住我的肩膀將我的身子扳過去,待與他麵對麵時,我能見到他眼裏閃著的愧疚和歉意,但我還是硬了心腸無動於衷。
互相對視了幾秒,褚玨卓敗下陣來。
他的手慢慢鬆開,說:“姐,寒暑山莊的事情不會被曝出去,你放心。”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姐”
我才掠過褚玨卓走上兩步,褚玨卓就叫住了我。
沒有回頭,我說:“還有什麽事兒?”
“方家與翟家不隻是生意競爭對手,他們有私怨,還有翟秀薇的丈夫,他是方銘燮的人。”
我當初就搞不懂為什麽一個以餐飲行業起家的方家會想要針對eternal在玉石界分一杯羹,原來是有私怨。
這就解釋的通了。
讓我驚訝的是,何俊宏竟然不是翟友輝的人,反而是方銘燮的人,看來他們謀劃了很久。
離開了顧家,盡管褚玨卓說了很多,但我還是拿著顧炳剛的頭發去了醫院,將我的頭發和顧炳剛的頭發交給了醫師,我開車回家。
回到家裏,我前腳進門,沒一會兒翟秀薇就來了我家,陪著她坐了會兒,我明白了她的來意,無非就是旁敲側擊我昨天哭著回來是因為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三言兩語將話題岔開,臨近中午時,何俊宏過來找翟秀薇,他對我很尊重,不似那天的冷漠。
相對於他的尊重,我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身為妻子的翟秀薇有些不高興,可我不等她為丈夫說話,逐客令一下轉身就走進了飯廳。
何俊宏勸著翟秀薇不要動怒,兩口子在爭執中離開了我家,許是翟秀薇擔心我聽不到,她特意加大了嗓門,說以後再也不來我家了。
愛來不來,真當我稀罕她來嗎?
吃過了午飯,我在大廳裏來來回回的走動,累了我就坐在沙發上休息會兒,到了晚上我依舊如此,意外的是,原本明天才能出差回來的翟立衡,他今晚上回來了。
瞧著他疲憊的樣子,我走過去將他手中拎著的包接過來,拉著他的手朝著二樓走,邊走邊說:“涵姨,把晚飯熱一熱。”
交代完孫涵,我對翟立衡嘮嘮叨叨,說得內容無非是快去洗漱,吃完了飯上床休息,累了這麽些天,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翟立衡任憑我拉著他走,聽著我的嘮叨,他一一應下來,這次回來,他似個聽話的孩子,果真吃完了晚飯沒有鑽進書房,進了臥室上了床,摟著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被他摟在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從沒有過的害怕與驚慌糾纏在一起從我心底深處肆意蔓延,讓我覺得大夏天窩在了翟立衡懷裏還是那麽冷。
弟弟不是親的,媽媽不是親的,外公外婆不是親的,爸爸,雖然結果還沒有出來,可不是親的這種預感很強烈,我之所以去做鑒定也無非是自欺欺人。
我所認為的至親都和我沒有關係,而我身邊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了,我不想失去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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