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也許是幸運的吧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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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醉熏熏的方銘燮能有這種反應,一來是因為喝了很多的酒,接觸到軟滑的嬌軀一時沒有控製住,二來就和夏琳琳洗澡時塗抹的油液有關係。
它味道清香好聞,竄進鼻息的那瞬間就激發出興奮感,吸入的越多,整個人就越興奮,血液似是有著思考力一般朝著一處流動。
“小妖精,真會撩。”方銘燮低沉沙啞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他的手掌捏上夏琳琳的下巴,細吻從她的麵頰一路向下。
夏琳琳仰著頭,感受著身旁男人的親吻,她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情感帶著滿足,帶著得意。
她雙手抱住方銘燮的頭,纖細而長的手指穿插在發間,身子主動貼近對方,“謹修哥,我愛你。”
方銘燮情欲漲滿,可耳邊聽到夏琳琳說出來的話,他眸光一暗,抬起埋在她胸前的頭,笑的陰邪,說道:“這裏沒有謹修,隻有我。”
轟的,夏琳琳怔住了,半眯的眼睛倏地睜大,待看清眼前那張陌生的臉,她臉上的潮紅因為嚇白的麵色越加明顯。
她胳膊向後伸去掰摟在腰間的大手,“流氓,你鬆開我,鬆開。”
一絲不掛的身子因掙紮而扭動,無心撩撥卻讓方銘燮血氣衝腦,想要找回理智去放手,可是大手卻貪戀軟滑的身子不受大腦控製。
一夜纏綿,方銘燮理智徹底被激情操控,隻顧著身體的本能去做事,夏琳琳哭著求饒,從開始的厭惡不配合,到最後承受與享受。
第二日,太陽高掛在天空上,自身散出來的強光讓周邊的白雲都罩上了光暈。
暖陽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打到軟床上,盡管是閉著眼睛,依然能感受到很刺。
方銘燮抬起手橫臂遮擋,桃花眼眨巴眨巴才睜開,他覺得頭很疼,憶起昨晚上的事情,他的眉頭朝著一起擰去。
喝完酒被送到酒店休息,接著他好像睡了一個女人,女人的抗拒讓他興奮,對那事根本沒了節製,隻想著……
到底是什麽女人魅力那麽大?
思及到這,他坐了起來,扭頭看著睡在一邊的女人,她一頭短發,因為被折騰一夜發型亂了,白淨的小臉五官精致,發腫的眼睛緊閉,天生的長睫毛一縷縷,一看就是淚水將其染濕,至於眼裏會閃出怎樣的色彩,這需要她醒來,翹挺的鼻子下,紅腫的唇瓣上有硬痂,要是張口一定會繃開。
哭腫了眼,咬破了嘴唇,露在外的肩膀布滿紅痕,他對待女人很溫柔的,怎麽昨晚上如此殘暴?
又回憶了下昨晚的情況,方銘燮臉色越來越難看,掀開被子下床直接奔進了浴室。
看著洗盆台上放著的小瓶子,他拿起來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聞到味道很麻利的就扔進垃圾桶。
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用就用吧,你好歹找對男人吧。
門外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方銘燮抓起掛在牆壁上的欲袍穿上走出去。
夏琳琳醒來也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醒來沒見著人,她以為昨晚強迫了她的男人是翟立衡收買的,隻為了留下把柄威脅她,沒想到他竟然還在。
他相貌俊朗,有型的麵部線條似是精雕出來一樣,很是養眼,不過一雙桃花眼迷光四散,此刻身子斜靠著門框,一副不沉穩很花很痞的樣子。
她死死抓著被子,戒備的眼神看著方銘燮,生怕他胡亂來,昨晚記憶揮不開,她可清楚的知道自己受了多少罪。
對於夏琳琳這副被欺負了的小綿羊捍衛自身的舉動和眼神,方銘燮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他走過去,在夏琳琳嚇得後退時,他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褲子,拿出皮夾抻出幾張紅票子甩到她臉上。
“用下三濫的手段勾引男人,那就別擺出一副矜持的模樣。”
紅票子砸在臉上有一點點的疼,不過這不算什麽,最大的痛處是方銘燮鄙視她,還一副‘你自己投懷送抱我不得以睡了’的意思深深刺激了她。
夏琳琳將紅票子撿起來揉成了團丟向方銘燮,咬著牙說道:“我現在沒時間搭理你,等我處理完事情,一定要你好看。”
說話間,夏琳琳強裝著無所謂甩開被子,撿起衣服往身上穿,由於動作過大,某個地方疼的她一激靈。
忍著不適一步一步走到門邊,她握緊門把手將房門拉開,那一瞬,她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
記者拿著攝像機不停的拍照,而被拍攝的對象則是她愛的男人程謹修和她厭惡的女人夏易兮。
“程先生來蘭陽市是為了死去的顧小姐嗎?”
“程先生,您當初開記者會聲明程家與夏家聯姻的消息屬實,當時是為了顧小姐才妥協的嗎?”
“夏小姐,您男朋友來悼念顧小姐,您心裏會不會覺得別扭?”
“……”
一年後還有人提起當初的事情,程謹修恨不得將那個記者的狠揍一頓。
他壓著心頭火,揚起手攬住夏易兮的肩膀,說道:“我們三個人一直是朋友,認識了七年的朋友,筱晨走了,我們自然是要來悼念的。
至於之前的消息,完全不屬實,我希望你們不要在拎出來搏頭條,死者為大,請你們尊重她,也尊重我們。”
這裏的我們,指的是他和夏易兮。
夏易兮不求程謹修能將愛給自己,像這樣陪在她身邊,攬著她的肩共同進退就好。
程謹修與夏易兮間的互動恩愛無間,記者又問了幾個問題也就散了,走廊裏很快就恢複了安靜。
“你要不要再回去睡兒?”夏易兮擔憂的目光盯著程謹修,問道。
程謹修擺擺手,扭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夏琳琳。
他記憶裏的夏琳琳天真可愛,縱然使性子,但那也是因為被叔叔阿姨嬌寵慣了。
她是從什麽時候起變的嬌縱蠻橫,心狠手辣的?
自從程謹修宣布與夏易兮在一起,夏琳琳就很難私底下和程謹修見麵,更不能單獨相處超過十分鍾。
程謹修告訴她,這樣做為她好,為夏易兮好,也是反駁媒體對夏家姐妹不和的最有力還擊。
可是她不想考慮那麽多,她隻想嫁給他做他的女人,所以她拿著錄像找到翟立衡,當翟立衡的藥被寧雅芙奪走,她也幫翟立衡。
隻因為她擔心翟立衡倒了,寧雅芙會因為攝像的事情不幫自己,可是她沒想到,翟立衡會在幫著她設計程謹修的時候將她算計了。
夏琳琳緊了緊衣服的領子,試圖遮擋脖子上的紅痕,可領子太低,說什麽也遮不住。
她站在那覺得程謹修看過來的眼神中有鄙視,有不屑,夏易兮則得意,幸災樂禍。
她低著頭,胡亂抓領子的樣子顯得那麽無措,那麽無助……
夏易兮知道翟立衡的整個計劃,也可以說是她的沉默促成了夏琳琳昨晚被方銘燮睡了的結果。
因為夏琳琳的出生,她所得到父愛母愛一點點不見了,也因為夏琳琳討厭她在夏家出現,她一直在外麵不曾回去過。
名義上她是夏家的大小姐,可這麽多年,她一直就隻有自己,直到她為了程謹修主動接近顧筱晨,她有了姐妹。
說不怨夏琳琳是在撒謊,可事到如今,她就算是再怨,也不能視而不管,同時她也不想否認這樣做是為了讓夏琳琳徹底斷了念想。
她和程謹修一起走過去,眼睛朝門裏看去,見到方銘燮時,她說:“方先生,你和我妹妹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方銘燮在夏琳琳傻站在門口沒動他就好奇了,湊過去將外麵的情況盡收眼底。
喝酒,被好心送回來,一早起來有記者,現在還被質問,嗬嗬,他要是不明白,那就是一傻x。
被人點姓,方銘燮走過去,瞥了一眼夏琳琳,說:“我不是坐懷不亂的男人,有女人投懷送抱,自然是會……咳咳,我能給的隻有錢,你們開價吧。”
“方先生,琳琳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你既然對她……那你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負責。”夏易兮很嚴肅地說道。
方銘燮對夏琳琳投去不信的神色,接著又看向程謹修,上下打量一通,他說:“名叫謹修,是吧?”
程謹修點頭,方銘燮凝眸看向夏易兮,接著說:“一個用藥要爬上你男人床的女人,你跟我說她很正經,哈哈,要不要這麽搞笑。”
方銘燮說得是事實,夏易兮竟然無言以對,夏琳琳被他們說來說去不在意,她一直看著程謹修,可對方卻沒有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他將所有的溫柔給了顧筱晨,將維護給了夏易兮,到她這裏卻什麽都沒有。
她橫臂擦掉眼淚,邁步離開,猛然間,她的胳膊被拽住,回頭看去,她見到抓著自己的人是程謹修。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兒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希望一切都靜止,隻要這樣站立就夠了。
程謹修沒看夏琳琳,他對方銘燮說:“方先生,琳琳也是被寵大的千金小姐,這種事不管是什麽原因下發生,你都要負責。”
“我若是不呢?”他願意睡嗎,還不是那油液作祟,還有翟立衡,竟然無恥到這點,沒人性。
“淩悅被eternal打壓,現在不說資金困難導致破產,但我相信以鼎盛和夏氏聯手打壓,你們撐不到年底。”程謹修很篤定,那份自信實在是刺眼。
方銘燮不願意承認,可現在的淩悅禁不起折騰,不被eternal打壓的情況下還要去防其他競爭對手,眼下真不能在出亂子了。
用優勢使勁碾壓威脅,程謹修和翟立衡一樣,卑鄙。
方銘燮不再爭辯,算是默認了會負責,夏琳琳甩開程謹修的手,待程謹修看過去時,她說:“謹修大哥,你真要我嫁給他?”
“琳琳,事已至此,沒有其他解決辦法,為了你自己的名譽,夏家的聲譽,隻能這麽做。”程謹修一板一眼地講,可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嚴肅認真分析利弊的樣子傷夏琳琳有多深。
夏琳琳含淚的水眸瞥向方銘燮,咬著唇好一會兒都沒有講話,結果卻沒有多餘變動,她應下來了。
程謹修,這輩子她都得叫一聲姐夫,她嫁給誰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事情解決,程謹修和夏易兮帶著夏琳琳去eternal的總裁辦公室找翟立衡,道了別後離開蘭陽市回撫洲市,婚姻大事還是親自與夏家長輩講比較好。
夏琳琳是怨翟立衡的,但她也隻能怨恨著什麽也做不了,怪就怪她大意,如果當初沒那麽心急,當時先讓翟立衡幫自己,結果會不一樣吧。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送走了程謹修等人,翟立衡抱著翟念辰坐到沙發上,哄著兒子玩鬧時,方銘燮不顧秘書通報就衝進去。
“翟立衡,你陰我。”無緣無故要娶個女人回家,還不是他愛的,鬱悶,煩躁。
翟立衡在門推開時就捂住了翟念辰的耳朵,確定方銘燮的大嗓門沒嚇著兒子,他這才看向方銘燮。
“合約我已經簽字,拿著合約走吧,哦對了,恭喜你脫單,婚禮我沒時間參加,不過我會送上賀禮的。”
翟立衡幹巴脆的攆人,方銘燮嘴角不覺抽了抽,打壓淩悅不算,還設計他的婚姻,末了送上祝福,他怎麽那麽臉大呢。
沒有聽到腳步聲,而且方銘燮的存在吸走了翟念辰的注意力,翟立衡不得不繼續將視線轉到方銘燮身上。
他擺出一副‘我對你好’的表情,說:“夏家在撫洲市也是很有名氣的,你娶了夏琳琳沒壞處。”
“那你怎麽不自己娶?”方銘燮真想揍人。
“看不上唄!”這輩子,他認定的妻子隻有顧筱晨,其他女人入不得他的眼。
敢情是他不要的女人,艸,搞得他看上了似的。
“你就不擔心方家利用夏家的錢財對付你?”方銘燮問道。
“方家夏家聯手的確存在威脅,不過我能拉攏興華,鼎盛一起對付你們,輸贏不過是一搏,你想鬥,我奉陪啊!”
方銘燮瞧著翟立衡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切了一聲,拿起茶幾上的合約翻開看看,確定了便轉身離開,連句再見都沒講。
翟立衡抱起站在他腿上不停一上一下要蹦卻蹦不起來的翟念辰走到辦公桌前。
看著電腦屏幕中方銘燮開車離開的畫麵,他笑了。
方家與翟家關係其實很好,卻因為方茹的死鬧僵,陰差陽錯,他與方銘燮成了大學同學,相處甚好成了哥們,後來方銘燮漸漸遠離了他,彼此間生疏了很多。
這次他來蘭陽市是為了對付翟家,可他還算義氣,並沒因為家裏人的教導對翟家仇大根深。
畢竟方茹的死是意外,翟家也不願意看到她落得這個下場,隻能說世事無常,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賭一個人會不會為你停下腳步,會不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能知道何俊宏的身份,哪裏是因為翟秀薇的幸福調查來的,而是方銘燮主動告訴的。
他利用褚思思引顧筱晨去了寒暑山莊,目的不過是為了在家人麵前表立場。
如果他真要利用顧筱晨,豈能是困住她那麽簡單,又豈能讓褚玨卓有機會救走顧筱晨。
他感激方銘燮,所以方家做出言和的決定,他沒有繼續針對,可說到底他設計了方銘燮,雖覺得抱歉,但是他不後悔。
夏易兮是顧筱晨的好姐妹,她從沒有傷害過顧筱晨,還在她身邊陪伴與幫助了這麽多年,他不能害她失去程謹修。
時間匆匆走過,轉眼到了下班時間。
翟立衡抱著翟念辰離開公司,坐上車,司機開車回翟家。
現在的翟家排除傭人,隻有他,翟念辰,翟秀薇,翟惜緣,哦,也就是翟秀薇的女兒,還有顧玨卓。
翟立衡將爺爺送到了英國,斷了他與蘭陽市任何人的聯係,在那裏有人照顧,他和翟秀薇每兩個月會帶著孩子過去看他。
從小到大,翟文富就護著他,不管二兒子如何努力,他依然固執的將eternal交給他。
他信任爺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信任的人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怨過,惱過,可翟文富給予的愛磨滅不掉,他還是沒能冷血到讓翟文富坐牢。
他的晨晨會理解的,他堅信。
“哥,你回來了。”翟秀薇笑看著翟立衡,主動將翟念辰抱過來,“你去洗洗,然後吃飯。”
“不能讓緣緣這個時間睡覺,你怎麽總也記不住。”下午六點睡,醒的也早,晚上豈不是磨人。
翟秀薇就知道自己會被說,可小孩子困了也不能不讓睡啊。
反正翟立衡的嘮叨翟秀薇也聽慣了,索性就當成了耳邊風,吹過也就算了。
翟立衡洗完澡抱著翟念辰坐在餐桌前,他給翟念辰喂著米湯,舉動認真小心,耐心十足,吃過了晚飯,翟立衡哄著翟念辰玩了會兒,晚上八點準時哄他睡覺,也催促顧玨卓回房休息。
翟念辰睡著了,此刻翟惜緣卻醒了,翟秀薇哄著孩子,稍後就將寶貝抱出了屋子。
見著翟立衡在二樓的客廳辦公,她走過去,說:“哥,你要忙到幾點?”
翟立衡敲打著鍵盤,稍後就拿出翻查電話簿,播出號碼等待對方接聽時,他說:“具體時間不好說,你有事就說。”
翟秀薇坐到了翟立衡對麵,欲要開口,可這時候翟立衡的電話接通了,她隻得閉上嘴。
待通話結束,她的注意力早被翟立衡的話吸去了,她說:“找到何俊宏爸媽的居住地方了?”
“嗯,找到了,將他們劫持控製住,葵家就少了一個傷翟家的‘武器’。”
翟秀薇訥訥地哦了一聲,看著翟惜緣的眼神不知不覺流露出落寞與悲傷。
翟立衡將電腦合上,他起身走到翟秀薇身邊,雙手握緊她的肩膀,說道:“哥不想為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找理由辯解來求你原諒,哥也知道你心裏苦,但是哥想跟你說,一個人不可能順風順水,傷害與痛苦是磨練,一切過後,咱們還是要繼續走完以後的人生,為自己,為愛的人。”
翟秀薇吸了吸鼻子,抹掉奪出眼眶的淚水,說:“哥,你放心,我懂。”
她和何俊宏,應該說是金俊宏,他們愛過,她相信金俊宏是真心的,可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注定有緣無份。
都說愛可以包容一切,可真要去麵對的時候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句欺騙世人的謊言。
如果不是當事人,永遠體會不到那種撕心裂肺,不得不去遠離對方的心痛。
翟秀薇仰頭看向翟立衡,嘴角上揚露出讓他安心的笑,稍後,她說:“哥,我剛才想問你,媽媽她,她還會回來嗎?”
寧雅芙無時無刻告訴她嫁給雷擎宇會獲得多少利益,她忍受不了爸爸的薄情和二叔勾搭一起生下翟立深,她承認討厭這樣的寧雅芙,可寧雅芙畢竟是她媽媽,自幾個月前被翟立衡帶走就沒露過麵,她挺擔心的。
翟立衡將寧雅芙囚禁起來,每天都會給她看兒子在監獄裏是怎麽樣度過。
看著兒子被欺負,被毆打,每天火深水熱的熬著,她幾乎每天以淚洗麵,精神越來越頹廢,有自暴自棄的意思。
不過他可不會讓她死,他要她活著,在失望無助的情況下活著。
這些翟立衡沒打算告訴翟秀薇,所以對於她的問題,他冷冷的回了一句死不了。
死不了,明明是寧雅芙在一個地方還活著的意思,可翟秀薇卻渾身發寒,冷得心肝一顫。
翟立衡還是不能饒恕她。
“哥,我能……”
翟立衡將視線從翟秀薇身上移開,大手拍拍翟秀薇的肩,不等她將話講完,他就說:“惜緣餓了。”
話音未落,翟立衡收拾東西朝著臥室走去。
翟秀薇看著翟立衡離開的身影,她歎息了一聲,抱緊懷中不停拱著她胸的惜緣,平複了情緒,這才起身回了房間。
次日,早上七點,翟立衡抱著翟念辰吃早餐,飯後帶著孩子離開翟家。
他先去看了金俊宏的爸爸媽媽,對於他們眼裏迸發出來的恨意,他隻是淡淡一笑。
他哄著孩子,暖陽照在他們父子倆身上,畫麵竟然猶如一幅畫,父愛無邊,美的吸睛,然而翟立衡講出來的話卻直戳人心。
他以張麗香的孩子威脅,以今俊宏在牢裏的命威脅,看著金俊宏爸媽的眼神流露出驚恐,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上翹。
在兒子和孫兒的命被攥在翟立衡手中時,金俊宏的爸爸將錄音原件交給了翟立衡,後因自己無能為父母報仇雪恨而吐血暈厥。
翟立衡找醫生救治,讓人將金俊宏的爸媽送出了蘭陽市,至於張麗香則被他安排在另一個地方。
銷毀了錄音原件,翟立衡集資‘進擊’娛樂經紀公司,花重金挖葵家公司的金牌經紀人,同時也帶來了當紅明星,如果金錢挖不到,他不介意將對方調查個底朝天,毀掉後再無翻身機會。
翟立衡成立的衡晨娛樂經紀公司明目張膽針對葵家的華泰,一時間上了熱搜,維持了半月之久都沒有下來過。
華泰經紀公司,辦公樓,總裁辦公室
葵泰將電視關掉,報道的新聞傾刻間停下。
他惡狠狠的瞪著娛樂雜誌的封麵人物,稍後拿起來就將其撕成了碎片。
是華泰捧紅了她,可轉過身竟然跳槽到衡晨,忘恩負義的東西。
氣惱了會兒,葵泰將辦公桌的抽屜拉開,拿出一個方形錄音器,還不等他將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葵誌安就率先開口了。
“爸爸,翟立衡派人劫走了金俊宏爸媽,而且這麽大膽的對付咱們,他一定是有了對策,您不能衝動。”
葵泰對翟立衡是很滿意的,所以翟家老爺子提出聯姻得時候他很高興。
可是自打女兒打電話抱怨翟立衡的不是,翟立衡對那個顧家丫頭百般維護與照顧,翟家老爺子用說的安慰葵笑欣和他,行動上卻什麽都沒有,最後他們結婚了,還讓顧家丫頭生下孩子,他葵泰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憑什麽要一直等?
與其等待翟家老爺子有行動,他寧願主動出擊,逼他一把,所以他利用金俊宏爸媽威脅翟文富。
這幾個月來,葵笑欣也去找過翟立衡,可是得到的反應是不溫不火,他氣,他惱,但是女兒為翟立衡找理由,他忍了。
沒想到,翟立衡不過是忽悠他女兒,讓他們以‘他不能妻子才死就另娶’的理由放鬆他們的注意力,然後予以反擊。
女兒被欺騙,華泰被打壓,翟立衡,他真狠。
越想越氣,他對於兒子的勸說有了不滿,吼道:“他能有什麽對策?這錄音曝光一定會讓翟家顏麵掃地,他經營的餐飲,玉石,娛樂經紀的公司也會受到影響,他隻會一敗塗地。”
葵誌安被葵泰的固執氣到了,葵泰心疼女兒,他能理解,可是別人的女兒就活該不應該擁有幸福嗎?
葵笑欣買凶將顧筱晨扔下深海,他及時救上來,翟文富以葵笑欣受了驚嚇困住翟立衡,他留下是因為翟葵兩家的關係,知道顧筱晨拉著行李箱離開,他發火動怒,當天也走了。
他明明可以攔下顧筱晨,可是他沒有,他給她足夠的時間去冷靜,害怕自己的出現要麵對她的疏離和冷漠,就這患得患失的樣子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們偏偏要去拆散,手段層出不窮,最終害得翟立衡失去了顧筱晨,才出生的孩子失去了母親,現如今鬧到這局麵,翟立衡沒有逼葵家破產已經仁至義盡了。
“爸爸,對於妹妹,從小到大凡事您都依著她順著她,您是寵著她,可您也害了她,因為她的執迷不悟,也害了葵家。”
“誌安”葵泰瞧著兒子眼裏的失望,他語調降低,喚了他一聲。
葵誌安長呼一口氣,說道:“您想怎樣做就做吧,我不會阻止了。”
轉身離開,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與此同時葵笑欣快步衝了過來,兄妹兩個人撞到了一起。
葵誌安扶住葵笑欣,關心著她有沒有撞疼,葵笑欣則反手抓緊葵誌安的胳膊,問他網上有關衡晨打壓華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葵誌安從葵笑欣的眼裏看出了她此時此刻想要聽到的答案,她還在希望這一切都不是事實。
葵誌安掰開葵笑欣的手,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轟~
真的兩個字猶如響雷打破了葵笑欣心中的僥幸想法。
她眼裏流露著不相信,腳下不穩,身子趔趄著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牆壁。
“不會的,衡大哥不會這麽對我的。”
她還記得,她出現在他麵前,他沒有惱怒,沒有厭惡,也將她帶去的午餐都吃了。
那段時間裏沒有顧筱晨,隻有她和他,他認真工作,她坐在那靜靜地看著。
時間晚了他送她回家,直到她進了家門回了自己房間,見著她站到陽台依依不舍的揮手,他這才開車離開。
他們之間相處的如此融洽,怎麽轉眼間就變了呢。
葵笑欣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轉身就走,邊走邊說去找翟立衡,葵誌安不放心,他追上去,葵泰則捏著錄音器猶豫著要不要交給媒體。
葵笑欣驅車來到eternal的大樓下,不顧保安的阻攔去找翟立衡,在去的途中被架回外麵,她便開始撒潑。
葵誌安勸說無果,他給翟立衡打電話,翟立衡看在葵誌安的份上讓保安停手,很快他們來到了辦公室。
“衡大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葵笑欣雙手拍在辦公桌上,怨婦的姿態十足,活似翟立衡拋棄了她,還傷了她一樣。
翟念辰被葵笑欣的舉動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就哭了,翟立衡瞪了一眼葵笑欣,寒如冰霜的目光掃去,恨不得凍死對方。
葵笑欣心裏咯噔一下,嘴巴閉上沒敢繼續出聲,眼巴巴看著翟立衡哄著翟念辰。
他耐心非常,說話的語調輕柔,翟念辰繼續哭,他就站起來,抱著念辰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指著擺設一一指點。
順著翟立衡的步子轉移著視線,葵笑欣和葵誌安發現偌大的辦公室不像以前隻擺放一套沙發和茶幾,多了不少別具一格的木雕,每一個都活靈活現,似是有著生命一樣。
哄好了翟念辰,翟立衡看向他們兄妹,說道:“翟葵兩家本是世交,若非你們逼我,我不會做到今天這步。”
“衡大哥,你,你之前不攆我走,還親自送我回家,其實就是在謀劃,是嗎?”
葵笑欣一字一句講著,說出一個字,她心就痛上一分,她愛他,有錯嗎?他怎麽可以用感情做籌碼來傷害她。
看著葵笑欣那張淚雨梨花的臉,翟立衡沒有愧疚,也不覺得自己糊弄了她,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開口承諾過,一切都是葵笑欣自己想象出來的。
“是的”
翟立衡親口承認,於葵笑欣來講,字字如刺紮進了心口,傷口不大,卻隱隱作痛。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怎麽可以……”葵笑欣被打擊到了,嗚嗚咽咽哭起來。
翟念辰顯些又被嚇哭,翟立衡即刻壓低聲量,厲聲道:“論殘忍我可比不過你,在你眼裏人命就如草芥,為了自己高興就去害人性命,葵笑欣,要不是看在誌安曾經救過我老婆,我絕對有各種手段毀了你,讓你這輩子都被人唾棄,生不如死。”
陰冷的聲音似是包裹著一層冰渣,鑽進耳裏敲擊著耳膜,鋒利的冰渣尖似要劃破耳膜一樣狠曆。
葵笑欣注意到翟立衡眸光中的毒辣與恨,她嚇得緊抿了唇,站在那身子不停的打顫。
葵誌安也注意到了,他立馬上前將妹妹攬在懷裏,接著就對翟立衡說:“一切都是笑欣的錯,立衡,看在我的麵子上放她一馬,我保證她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
“從哪來回哪去,至於你爸爸手中的錄音器,你告訴他,要給媒體就給,我不在乎,但後果自負。”
葵誌安將妹妹帶走了,三天後蘭陽市華泰經紀公司宣布撤回意大利,市場被衡晨占據。
短短五年的發展,翟立衡身價暴漲,翟家小少爺也上了幼兒園,除了上學期間,翟念辰都跟在翟立衡身邊,有些女人明知道翟立衡心裏隻有死去的顧筱晨,可還是願意往翟立衡身邊湊。
對於這種女人,翟立衡明著什麽都沒做,可是漸漸會發現,糾纏在他身邊的女人要麽自己事業出現危機,要麽家族企業被打壓,總之沒有好結果,久而久之,翟立衡成為了女人想要擁有的男人,因為他足夠深情癡心,但也是女人不能不敢去靠近的男人。
十年後
翟立衡與十五歲的兒子去靈德公墓看顧筱晨,父子倆還沒走近,翟念辰說道:“爸爸,站在媽媽墓前的老人是誰?”
翟立衡也不知道是誰,爺倆隻得加快腳步,待拉近了距離,翟立衡微蹙了眉頭。
這個男人略有些駝背,頭發如雪的白,臉上,手上出現了老人斑,但他那張爬滿了皺紋的臉卻不陌生。
老人轉過身,看著翟念辰上下打量,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睛上,俊朗的臉,高大個子像翟立衡,不過一雙眼睛卻像顧筱晨。
“您,您是誰?為什麽來祭拜我媽媽?”
翟念辰看著老人,不禁想,媽媽還認識這樣的人嗎?臉上大疤痕像個蟲子爬著,手背和脖子上有煙頭燙傷的疤,一看年輕時就不是安分的人。
翟立衡一直看著疤臉男,說:“念辰,叫外公。”
當年他出現劫走顧筱晨,可是沒有傷害過,婚禮當天他又一次劫持顧筱晨,可最終揭穿了張美珍的惡劣行為。
他以綁架罪坐牢,出了監獄就來顧筱晨墓前,足以證明他對顧筱晨是在乎的。
當年徐錦一去不回,那是因為他拿了張美珍的錢去綁架梁智英,可又因為張美珍反咬而被抓。
事實正如翟立衡所想的那樣,疤臉男就是徐錦,顧筱晨的親生父親。
他第一次出來去找了刑慧珍的父母,好在他們沒有離開國內,一直都在老家生活。
問出孩子的下落,他立刻去找,卻沒想到見著了張美珍,跟蹤她知道女兒過得並不好,他才會率先找上張美珍。
他承認自己劫持顧筱晨是最愚蠢的辦法,可隻有這樣才能錄音揭穿張美珍。
一起出來的兄弟在裏麵很照顧他,他為了報答,從翟立衡那拿到的贖金分了,自己的二十萬則給了顧筱晨。
他想彌補這麽多年的虧欠,用挺而走險的法子幫女兒趕走惡毒繼母,他以為女兒以後會很幸福,沒想到出來後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十五年。
“別叫,我不配這個稱呼。”徐錦哽咽地說道。
翟立衡不願去追究過去了,論錯誤徐錦和刑慧珍都有,可是計較了,他的晨晨也回不來。
祭拜完顧筱晨,翟立衡堅持讓徐錦回翟家,徐錦說這輩子虧欠顧筱晨的太多,老了卻麻煩姑爺照顧,實在是沒臉去。
翟立衡沒再堅持,直接送徐錦去了老年人福利院,等出來坐上車,翟念辰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這才收回了視線。
“爸爸,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見了您。”翟念辰嘀咕了句。
翟立衡靠著座背,閉眼不答。
也許是幸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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