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回 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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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輪下來,十人淘汰得僅剩三人,蔣正熙,南宮歇,和一位李公子,戰局焦灼,眾人都緊張起來。

    又是兩個輪回,南宮歇用“膩”字淘汰了李公子,現在場上就剩下南宮歇和蔣正熙兩人了,這樣的一對一讓全場嘩然。

    五皇子看向蔣正熙身後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欣賞和驚歎。

    這樣有些怪異的一對一局麵讓全場都緊張了起來,大家都沒有料想到,堅持到最後的竟然是京裏最出名的兩位公子。

    一位不學無術,蠻橫紈絝,臭名昭著;一位乖張桀驁,瀟灑不羈,最重要的是他倆文采都不甚出眾,可卻能堅持到最後,眾人多是驚訝和疑惑。

    現在輪到蔣正熙了,全場目光都匯集過來,蔣正熙還是一副從容不羈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吃著手裏的茶。

    而他身後的顏若玖卻一時有些犯難了,這“膩”打頭還真是有些難了,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什麽應對的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台上沙漏迅速流失。

    蔣正熙這才略微有些坐不住了,背過手,不著痕跡地戳了戳正犯難的顏若玖,像提醒她一下。

    顏若玖抬頭看看沙漏,越發緊張起來,眉頭深深皺起,冥思苦想。

    一旁的費子冉瞧著顏若玖的樣子,知道她犯難了,便朝著她輕咳了一聲。

    顏若玖立刻回頭,一臉求救地看向費子冉。

    費子冉隻是微微抬眼,往台麵上瞟了一眼。

    顏若玖順勢又看向台麵,除卻快要見底的沙漏,她再也看不見其他了,顏若玖不能理解,立刻著急回頭又看向費子冉。

    費子冉微微蹙眉,卻不能開口說話,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提示得太明顯。

    顏若玖一頭霧水,費子冉突然靈機一動,看了一眼顏若玖的小手。

    顏若玖登即反應過來,立刻悄悄伸出手,從桌子下遞過去,費子冉便借著手裏的折扇在顏若玖手心寫了兩個字。

    顏若玖看著手心上無形的痕跡,愣了愣,然後又看了一眼費子冉,突然想起什麽一般,低頭戳戳蔣正熙的後背嘟囔了起來。

    沙漏就要流完,那頭南宮歇已經沾沾自喜起來,這邊蔣正熙突然出聲道:“有了!”

    眾人越發驚錯,都全神貫注看向蔣正熙。

    蔣正熙卻撇撇嘴道:“膩字開頭確實難了些,不過也不是沒有,且聽我這一首《詠白蓮》。”

    “《詠白蓮》!”眾人茫然。

    蔣正熙卻勾勾嘴角緩緩道:“膩於瓊米分白於脂,京兆夫人未畫眉。

    靜婉舞偷將動處,西施嚬效半開時。

    通宵帶露妝難洗,盡日淩波步不移。

    願作水仙無別意,年年圖與此花期。

    細嗅深看暗斷腸,從今無意愛紅芳。

    折來隻合瓊為客,把種應須玉甃塘。

    向日但疑酥滴水,含風渾訝雪生香。

    吳王台下開多少,遙似西施上素妝。”

    蔣正熙話落,現場一片安靜。

    隨即那位輸在“膩”字上的李公子突然站起身鼓掌道:“好好好!好一個皮日休的《詠白蓮》!蔣三公子才識博廣,在下甘拜下風!”

    蔣正熙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抱拳一笑,回禮道:“李公子承讓了。”

    “慚愧,慚愧!”李公子抱拳拱手,然後一臉愧色地坐下了。

    “好!太好了!”李公子剛落座,人群中由衷爆發出一陣陣叫好和掌聲,蔣正熙這下倒是笑得心安理得。

    那頭的南宮歇真是氣得夠嗆,就是最後一刻了,南宮歇本已是勝券在握了,可沒想到……呼……南宮歇狠狠瞪了蔣正熙一眼。

    喧鬧的喝彩聲中,蔣正熙卻聳聳肩一臉輕鬆,末了沒忘又賞了南宮歇一記白眼。

    一旁的五皇子看了過來,費子冉仍是一臉風輕雲淡的笑意,而顏若玖卻擦著額頭上緊張出來的汗,鬆了一口氣。

    現在就該南宮歇對了,蔣正熙這才趁機轉頭看著顏若玖道:“哎!剛也太險了!”

    顏若玖也是一臉心有餘悸道:“我也沒想到這混蛋這麽厲害啊!”

    “還有,別太長,我真心記不住。”蔣正熙這會還不忘提條件。

    “行行行!知道了,趕緊轉過去!”顏若玖心裏也是一陣不痛快的。

    “妝”字開頭,看似比“膩”字少了些生僻,可卻比“膩”字難了百倍,遙望詩詞無數,“妝”字為首的可卻真的寥寥無幾,費子冉之所以給顏若玖這個建議,也還是因為有這個考量。

    果真,“妝”字一出,對麵的南宮歇一臉茫然,身旁的那些個幫手也是一臉絞盡腦汁。

    沙漏在流失,費子冉笑得越發淡然了。

    退到一旁角落裏的玉韻也是擎著淡淡笑意。

    身邊的一個小廝看著場上此刻的情況有些擔心道:“閣主,你看這……”

    “嗬嗬,有意思了。”玉韻挑眉道。

    “閣主,要是南宮公子輸了,太子那裏……”小廝有些欲言又止。

    “哼!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也沒有辦法啊,更何況這程咬金還是南宮歇自個招來的,我更愛莫能助了。”玉韻不屑道。

    “可您是答應過太子的啊,小的怕……”小廝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嗬嗬,放心吧,蔣三公子桀驁不馴的名聲在外,太子不會自找不痛快的。”玉韻像是胸有成竹。

    小廝聞言,偷偷瞥了蔣正熙和南宮歇一眼後不解道:“這一個是太子爺的堂弟,一個太子爺的表弟,這要是較真起來,那咱們不會……”

    “不會什麽?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君子之戰,贏得光明磊落,輸得心服口服,輸贏皆與我們無關。”玉韻有些冷笑。

    “是……”小廝知道自個有些過界了。

    “去,準備結束吧。”玉韻吩咐道。

    “結束?”小廝一臉愕然。

    “是。”玉韻挑眉道。

    “閣主,您的意思是蔣三公子一定回贏?”小廝不解。

    “嗬嗬,是啊。”玉韻一臉高深。

    “可……小的聽說蔣三公子才識並不厲害啊。”小廝不能相信。

    “嗬嗬,不是蔣三公子厲害,是他身後那個小姑娘厲害。”玉韻笑道。

    “姑娘?”滿臉驚愕的小廝立刻朝蔣正熙身後打量過去。

    “嗬嗬,還不快去。”玉韻笑而不語,眼睛卻不經意地掃向了正一臉關注著顏若玖的費子冉,諱莫如深。

    小廝見狀立刻退了下去。

    沙漏就要見底了,南宮歇還沒有任何反應。

    眾人又都將目光聚集在了南宮歇身上,從最初的期待慢慢變成了質疑和疑惑。

    而本該低頭沉思的南宮歇卻是滿臉的焦急,不停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幾個人。

    看見大家都是一籌莫展的樣子,南宮歇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和不甘,一拳捶到了桌子上,大家知道南宮歇對不出來了。

    終於沙漏裏的沙子漏得一幹二淨,全場一片寂靜。

    一旁的看了半天戲的玉韻便緩步上了台笑道:“沙漏已淨,勝負已分,恭喜蔣正熙蔣三公子獲得最後一個入圍名額。”

    玉韻帶頭鼓掌恭賀,現場隨即一陣歡呼讚許,蔣正熙和顏若玖對視一眼便得意地笑了出來。

    費子冉和五皇子也是淡淡笑意。

    玉韻正想讓小廝把折扇送到蔣正熙手上,突然南宮歇不甘地站起身喊道:“等等!”

    眾人驚訝回頭。

    蔣正熙便挑眉道:“怎麽,南宮公子不服氣啊!”

    “你!”南宮歇一臉氣惱。

    “是啊,君子之戰,光明磊落,大丈夫,願賭服輸,南宮公子您不會輸不起吧?”一旁甘拜下風的李公子幫腔道。

    “少廢話!管你p事!”南宮歇對著李公子很是不客氣。

    “南宮公子!你可以不講理,可請你放尊重點!”李公子一臉憤怒。

    “你算個什麽東西!”南宮歇跋扈慣了。

    “南宮歇!有什麽衝小爺我來,別牽連無辜!”蔣正熙聽不下去了冷冷喝道。

    “哼!好啊,你要是能對上‘妝’字來,本公子願賭服輸!”南宮歇一臉險惡道。

    “這不公平!”不等蔣正熙反駁,一旁的李公子又憤然出聲道。

    “是啊,遊戲規則如此,是該願賭服輸的,這樣的提議著實不公。”人群中也議論紛紛。

    玉韻站在台上並沒有c話,而蔣正熙卻挑著眉頭看了一眼顏若玖。

    顏若玖坐在位上對著他微不可見地搖搖頭,蔣正熙便了然地點點頭,然後對著南宮歇不屑道:“輸不起是你南宮歇的事,小爺我沒有義務陪著你。”

    “我看你是不敢!”南宮歇激將道。

    “嗬嗬,小爺我沒那麽傻,拿來吧。”蔣正熙不屑地笑了兩聲,然後將折扇收入袖中,完全沒有想要理會南宮歇的意思。

    南宮歇在那裏氣得直跳腳,太子卻一個冷眼掃過,他瞬間就偃旗息鼓了。

    玉韻極度聰明,早就看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便笑著主持大局道:“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允許玉韻說兩句。

    本次以文會友,蔣三公子贏得毋容置疑,有目共睹。

    南宮公子以‘妝’字惜敗,也確實令人惋惜,不過,各位皆是皎皎君子,定然不會小肚j腸,耿耿於懷。

    呃……不過這個‘妝’字確實困難,到此確實留有遺憾,玉韻鬥膽想請本次入圍的第一名費子冉費公子幫本次詩會了卻遺憾,不知費公子可願一試?”

    玉韻此話一落,所有的關注瞬間都轉移到了費子冉身上。

    這實在是有些太突兀了,這要是做得出來還好,可要是做不出來豈不是要跟南宮歇那混蛋一起丟人了嘛,顏若玖當即就有些惱怒,看向玉韻的眼神就多了些厭惡。

    蔣正熙也有些擔心,而費子冉卻仍舊一臉的風輕雲淡。

    五皇子有些瞥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太子後有些擔心道:“子冉,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