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丁夢洋要和祁祥約會，祁祥說我和司辰也沒少說話。到底誰吃醋？

    祁祥那一句妹妹叫得我心情煩躁，回到家我打開水龍頭洗臉，對著鏡子往臉上拍水的時候我才明白今天在學校他為什麽一直讓我坐下。

    校服領口開得很大，我那樣彎著腰的時候難免會露出點兒什麽。

    我發育得還可以，而且這個角度難免看起來會誇張些，甚至有一道線。

    “完蛋了”是我的第一想法，竟然被祁祥看到我那個樣子，而且好像不止是祁祥，當時司辰也衝著我扯了扯嘴角，笑得不懷好意。

    煩躁之餘我一直把水往臉上潑，然後跑回房間把自己裹進被子裏。

    我也會害羞啊，我是個女孩子，洗澡的時候自己都不好意思看的地方竟然被兩個男生看了，而且他們明知道不能看還一直看。

    看完了還說什麽妹妹不妹妹的。

    雖然隻有一點點，我卻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擺在他們麵前一樣。

    我好討厭祁祥，當然，我更討厭司辰。

    兩個混蛋。

    後來我才知道，祁祥不光喊我妹妹，他妹妹多著呢，丁夢洋就是其中一個。

    第二天我去學校，祁祥非要請我吃早點，二話不說拉著我到食堂吃方便麵。他不吃雞蛋，就把碗裏的雞蛋挑出來扔進我碗裏。

    好吧，我吃，主要是覺得不吃太浪費，而且祁祥那碗還沒動過，他夾給我也沒什麽的。

    隻不過我沒想到丁夢洋也來了，她們班這禮拜執勤，一大早我就看到丁夢洋站在校門口檢查校服儀容，小身板兒站的筆直，胸部也因為這個站姿很有存在感。

    這個時間她不站在校門口而是跑到了食堂肯定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明顯就是祁祥。

    丁夢洋跑到祁祥身邊甜甜的喊了聲哥。

    祁祥轉過頭看到她，“你怎麽來了啊？你們班不是要執勤嗎？”

    “食堂也要檢查啊，馬上早自習時間了要查這裏還有沒有人。”她往我碗裏掃了一眼，又說，“不過我就當做沒看到你們啦。”

    祁祥靦腆笑了笑，“那謝謝你啦。”

    “光嘴上說可沒用，這周末教我打網球怎麽樣？你之前就答應過了。”

    祁祥，“司辰呢？他教你也一樣啊。“

    丁夢洋撇撇嘴巴，“他周末要上課啊，我不管，就當你答應了，一言為定哦，走啦。”

    臨走她還不忘在祁祥臉上捏了一把，這動作，我心裏就一個字：煩。

    祁祥不是壞學生麽，他不是很會打架麽，怎麽轉到了我們學校就被個女生迷的暈頭轉向，竟然乖乖的讓丁夢洋捏他臉，真是認妹妹上癮了？還是所有男生都這樣？

    煩煩煩。

    祁祥瞅了我一眼，“你怎麽不吃啊？”

    我低頭看看碗裏已經不再冒熱氣兒的方便麵，“聽你們說話呢，忘了。”

    “哦。”他低下頭，又抬眼皮看我，“我怎麽覺得你不高興呢？”

    我說，“沒啊。對了，你周末去和丁夢洋約會，你還真把司辰當哥們兒呢。”

    祁祥有點兒懵，抿了抿嘴巴，“那你和司辰也沒少說話啊。”

    14

    我低頭，用筷子在快要涼透了的方便麵上胡亂攪了幾下，上麵浮起了一層油，怎麽看怎麽沒胃口。

    祁祥掃了一眼，把我的碗推開，“你等著。”

    “唉！”

    還等什麽，再等就真的趕不上早自習了，我倒不是怕遲到，可是跟祁祥一起遲到難免又會有一大堆麻煩。

    “你自己買吧，我回去了。”

    “喂！陳湘你等我。”祁祥端著一碗新買的方便麵一臉挫敗。

    等他放下碗的時候我早就出去了。

    學校食堂和教學樓之間有一條空中走廊，丁夢洋身後跟著一群男生正在那兒巡視，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到我了。

    這叫什麽？冤家路窄，我躲她，下樓繞路回去。

    祁祥追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我，他被丁夢洋糾纏了一會兒然後往她指的那方向跑過去。

    我瞟了一眼，傻不傻。

    “欸？”

    我轉過頭，是司辰。

    “你跟著我幹嘛？”

    他搖晃了手裏的鑰匙，“你下樓前我就在這裏了，這麽說我要不要把你當做跟蹤狂？”

    “你！”我揚起一隻手卻被他抓住了。

    “快走吧，等下遲到了。”

    司辰拉著我的手腕，沒準幾步就被我甩開了，但是他還是走在我旁邊，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索性我就跟他一起走。

    我們班教室在七樓，樓層高，跑上去挺累人的，爬到五樓的時候我就不行了，衝司辰擺擺手，“你走吧，別等我了。”

    司辰眯著眼睛笑一下，“我說我在等你？”

    真愁人，我覺得自己總是被他耍。

    結果司辰還是陪著我慢悠悠的爬了最後兩層樓，當然，我們倆都遲到了，一起在教室外麵罰站。

    第一次反正，麵前總是經過別的班級的老師，我覺得挺丟人的，把頭埋的很低。司辰到樂得自在，倚著牆怎麽舒服怎麽站。

    他忽然看我一眼，“熱不熱啊？扣子係那麽多。”

    夏天的半袖校服上原本有三個扣子的，平時大家都隻係下麵兩個，因為昨天那事兒我今天出門之前特地把三個口子都係好，確實有點兒不透氣，而且剛剛跑著上樓出了好多汗。

    解開，也沒什麽。隻不過司辰一直盯著那裏看，我捂著衣領用力瞪回去，“用你管！”

    他牽著嘴角笑了笑，剛好陽光打在他臉上，那樣子挺好看的。

    我轉過頭去，不看，我才不看他。

    這時候五班教室又有一個男生被老師攆出來，好像也和祁祥他們一起玩的？果然，那男生出來也看到了我和司辰。

    “唉二哥，你怎麽和嫂子一起罰站呢？”

    整個走廊裏就我們三個人，他喊的嫂子肯定是我了，原因還是那次祁祥騙我去看電影，那群猴子竟然還記著。

    我皺眉，司辰比我更先開口，“別瞎喊。”

    橫他一眼，算他還會說句人話。

    轉過頭，他卻小聲對我說了句，“生氣啦？要是他喊你二嫂怎麽樣？”

    “你！閉嘴！”

    這邊吵吵著終於把我們班主任給鬧出來了，他看了我們倆一眼，“進去上自習。”

    “謝謝老師。”

    我抱著書包盡量躲開司辰，一進教室就看到祁祥正扯著脖子往門口看呢。

    我坐下，他一直對著我“噗呲噗呲”的。

    我用口型跟他對話：怎麽了？

    祁祥：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還和司辰一起？

    我：不用你管。

    低下頭，我專心看書不理他。

    早自習和第一節課是連在一起的中間沒有休息時間，上課時司辰丟了個紙條過來，我看都沒看就扔給祁祥。

    祁祥打開紙條看了一眼，滿臉疑惑。

    下課他走到司辰旁邊，“你說的什麽挺好看的不用害羞啊？”

    15

    “沒什麽。”司辰眯眼看我，在祁祥抬頭的時候他也適時移開視線，“就是覺得好看的東西就是給人欣賞的，不需要藏著咯。”

    死狐狸大變態臭流氓！

    司辰真正流氓的事還有一樁，和祁祥說完話他去還鑰匙，就是早上在我麵前晃悠的那一串兒，確切的說還的不是鑰匙，他是找人借了自行車。

    我這才想起來他是住校的，不應該一大早騎車回學校。

    他昨天沒在學校？夜不歸宿？一定是去哪兒鬼混了。

    我們學校是重點校，這些男生行為上多少還是比較收斂的，但個別的嘴比較賤，湊一起聊天的時候喜歡說些什麽女人的，還偷摸的一起看那些有點兒內容的小漫畫。

    更個別的一些，屬於有點兒姿色又有點兒小錢的，我是聽過一個長的清秀成績又好的男孩子炫耀自己是怎麽在初三畢業後的暑假拿下女朋友的一血的。

    對那沒見過麵的姑娘，我隻能哀其不幸更怒其不爭。

    司辰倒是不那樣，除了當麵和丁夢洋很親熱外背地裏絕對不會把自己女朋友拿出來討論，該維護的時候方方麵麵也是相當周全。

    我一度以為他是有那麽點兒良知的，結果我錯了。

    兩個男生的對話我也不好意思豎著耳朵聽，關鍵人家的事和我沒關係，但是借車給司辰那孩子笑的太賊了，問司辰是不是跟丁校花出去了，司辰很輕的哼了一聲，有那麽些默認的姿態。

    他們離我近，我聽到了，由衷的鄙視。

    當然，我是不會同情丁夢洋的。

    課間操的時候丁夢洋也是一本正經的在我們班隊伍裏來回溜達檢查著，少不了和司辰的一些眉目傳情，也順便跑到祁祥身邊哥哥長哥哥短的。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她是挺想知道哥哥長短的。

    司辰就站在我旁邊，隊伍解散回教室的時候他拿胳膊捅了我一下，“想什麽呢？”

    收回目光，我並沒有搭理司辰，潛台詞就是告訴他別和我說話。

    祁祥也和我說話，對祁祥的話我是會回應的，雖然偶爾跟他生氣，但誰讓我喜歡他呢。

    我和祁祥直接的接觸又多起來，是因為快到期末了。他是真的很怕他媽，上次又是考砸又是打架的應該沒少被教育，所以臨近考試還有快一個月的時候就發奮讀書起來了，時不時的捧著題來問我，倒也不是不求甚解，是真的挺用心思在學的。

    前麵說過，我們學校是重點校，大家還是挺看重成績的，每天放學就有一部分人主動留下上晚自習，差不多到八點鍾的時候做完作業會走一批，剩下幾個人繼續自習。

    我和祁祥都屬於剩下的那幾個，幫他講題也耽誤我寫作業的時間，每天都要十點以後才能回家。

    第一批人走的時候我也出去水房接水，這些天我們班有些人喜歡講鬼故事，我不小心也聽了一耳朵，說什麽晚上被人拍了肩膀就是見鬼。

    其實，我膽子挺小的，尤其怕這些。

    我去接水和其他回家的人走的不是一個方向，燈早就關了又隻有我一個人，卻總覺得身後涼颼颼的，有人跟著我。身後那個人加快腳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轉過身，月光下祁祥的臉有點兒發白，他忽然揚著兩隻爪子做了個鬼臉。

    我尖叫一聲水杯掉在地上，眼淚也很不爭氣的砸下來。

    十來歲的男孩子遇到喜歡的姑娘是愛劍走邊鋒的刷個存在感，但祁祥這一招真的是大大的敗筆，我不止沒因為害怕過去抱住他，反而回到教室後也躲著他。

    不是故意的，我也沒真生氣，但是剛剛那一下是結結實實的被嚇壞了。

    寫完作業我準備回家，收拾完書包剛走到教室門口就開始猶豫，那麽長的走廊沒有一盞燈，兩邊牆壁上還掛著一些人像照片。

    祁祥問我，“你是不是還在怕啊？”

    我嗯了一聲，沒看他。

    “要不我送你……算了，“他扭過去喊司辰，”你送陳湘回家吧，他害怕。“

    ”好啊。“司辰輕笑一聲答應下來，單肩背著書包走到我身邊，”走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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