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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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這……”段虞尚未反應過來,已見宋天瞬拉著秦冉的手腕將她帶走。

    走出七八步,秦冉回頭同段虞比劃了個‘你放心’的手勢,她答應了他會留下來,就不會隨隨便便離開。

    宋天瞬走得不算快,但他身上傳遞出的低氣壓使得秦冉一時沒說話,隔了會兒,她又忍不住笑。

    “吃醋了?”

    他往前走,聲音悶悶的。“以後不許跟他說話。”

    “為什麽不能跟他說話?段虞不過邀請我去他家用午膳,昨日他救了我,還連夜給我熬了雞湯。”

    他忽然停了下來,他身後的秦冉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他的後側臂膀上。

    “不許就是不許。”看她一眼,宋天瞬微微抬高了下顎,似在下一道隻能服從的指令,不容置疑。

    他即便是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來,秦冉也不會害怕,她眨眨眼,笑著繼續說道。

    “既然你不高興了……幹嘛偷偷摸摸跟在我跟他身後,還走了那麽一大圈的路?宋天瞬,你明明就是打翻了醋罐子,好酸好酸。”

    秦冉隨段虞‘借一步說話’後一直未回去,宋天瞬覺得她肯定是生氣了,就算是他二人演一出戲給殷莫問父女看,以利於他盡快從殷莫問那裏得到真正的解藥,她也不至於一直陪著段虞說話。

    見秦冉沒回去找他,宋天瞬便走了捷徑去尋她,哪兒知最後看到秦冉要進段家的門。

    宋天瞬生著悶氣,又一麵用眼角無光去看擠兌他的人,她的眼眸透亮,像夜裏天上最亮的星,一閃一閃,映入他的心窩。

    想起她前麵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宋天瞬突然話鋒一轉。“你餓不餓?”

    “啊?”

    “給你做好吃的。”他順其自然牽了她的手。

    兩人走到村口處,奔虹早等候多時,見到秦冉,奔虹輕輕晃著尾巴拂到她身上。

    “我給殷如月帶回去不久,它就來了村子。”宋天瞬順了順奔虹漆黑黝亮的毛發,奔虹用鼻尖蹭著他的手。

    “陪了你三年,不知它有沒有想凝霜。”

    “凝霜是誰?”

    奔虹是一隻相當有靈性的馬,提到凝霜,它甚至將尾巴摔得更歡快,可惜這歡快撐不到下一瞬。

    “那是它媳婦,再不回去,媳婦就要改嫁了。”抿嘴,她又笑了,對著奔虹說道。“奔虹,凝霜如今在橫奚山,橫奚山頭的駿馬實在是多得數不過來,有一匹通體雪白的郎平馬,大家都說它倆般配得緊,還有個渾身呈栗色,額頭有塊閃電印記的通州良駒,我看見好幾次,那馬兒討好凝霜……”

    奔虹仿佛聽懂了秦冉的話,它打了個響鼻,一邊蹬了後腿蹄子,以示它的不滿。

    瞅見奔虹這個樣子,秦冉不自覺笑了好一陣,而宋天瞬跟在後麵,先前的鬱悶早一掃而光,就算她同奔虹說的話有影射嫌疑,宋天瞬聽了仍是心情不錯。

    仰頭,天蔚藍一片。

    說著說著,奔虹將秦冉帶出了村,往一旁的山上走去,約摸行了半個時辰,兩人一馬終於到了一處修建在半山腰的小屋。

    小屋的位置蠻隱蔽,它的外側是一塊平坦的草地,再遠一些則是山崖。

    “來。”牽著她的手,宋天瞬將她帶進竹製小屋。“前年九月末,我才把這裏收拾好。”

    竹屋的樣式同南坡那邊的屋子差不多,推門進去一看,裏麵的擺設倒是很不一樣。殷如月給他準備的小屋裏,僅一床一桌,還有其他一些殷如月喜歡的小物件。而宋天瞬自己建造的屋子,呈方形,北麵是一張竹編長榻,旁邊是三短一長的枝葉銅燈,東西為窗,掛得有青竹簾子,而進門處左右各置書架子,上麵擺滿密密麻麻的書籍,秦冉注意到整個屋子裏鋪了竹墊,拖鞋踩上去竟有些綿軟。

    “我有出過段家村兩次,添了些書。”

    宋天瞬說這話時,秦冉的手剛好落在那書架上,目光大致掃上一圈,可見書籍種類繁多,他看得倒是雜。

    不過,既然能出去,他依舊回到段家村,他身體裏的毒到底會有多複雜?

    “每隔十日,我須服用殷莫問的藥丸,所以我必須回來。抱歉,我沒能去找你。”

    秦冉側身折回去,走向站在門口的宋天瞬,將臉貼到他懷裏,他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秦冉怎麽會埋怨他沒有去尋她。

    宋天瞬抱住她,指腹摩挲她的發絲,心中的感覺更加踏實,隻要她與他在一起,似乎什麽都不重要了。

    “好了,你在這裏歇會兒,我去給你做飯。”宋天瞬答應了給她做好吃的怎麽會食言,秦冉卻舍不得他離開,小孩兒性子般拉了他衣袖一角,同他一路去了山下一條河裏抓魚。

    秦冉坐在河邊,見他卷了衣袖和褲腿走到河中,手裏舉了根叉,準頭十足的插了兩條魚,她生火,他把處理幹淨的魚抹了調料,串在鐵網上翻烤起來。

    他的動作那麽優雅,一點都不像在烤魚,他的側臉那麽認真、專注,更像在完成一件藝術品,時不時,他會看看她,他一笑,嘴邊的小窩深深凹陷。

    秦冉陷入他的笑容,沉醉不已。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縱使有些小的不同,又怎樣?

    午後,宋天瞬取了竹笛,給她吹了一首曲子。

    秦冉側臥於竹屋裏的長榻上,靜靜看著他靠在床邊,曲調悠揚婉轉,輕拭竹簾,風兒陣陣拂麵,瞅著那一開一合的小簾,秦冉慢慢合上眼。

    無須多言,兩人就這樣一直在一起,歲月靜好。

    興許是沒人在這裏找到秦冉和宋天瞬,直至傍晚都無人打擾他倆,晚上,宋天瞬準備了她愛吃的魚羹,三碟涼拌野菜,以及他泡的梅子酒。

    秦冉吃著菜,不禁想起從前。

    “在蓉城,瀾江邊,你也給我做了這些。”秦冉仰起頭來,試著把眼淚倒回去,見到他,她總容易哭。

    宋天瞬拿白絲絹擦了擦她的眼角,隨即起身去拉門邊一根竹竿,那竹竿另一頭連了細繩,他一拉,秦冉抬頭一看,屋頂居然敞開了。

    秦冉打趣說道。“宋中丞,你不去做木匠,簡直是可惜了你的好手藝。”

    “我以前是怎樣的?”

    他記不得了,她便一點一點填滿他的記憶,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傾輝引暮色,直至月當空。

    秦冉靠在宋天瞬的胸膛上,望著鑲嵌兩三顆星星的夜幕,她說著過去的他,她說著過去的自己,把三年裏要同他講的話統統講給他聽。

    可說著,秦冉倒也不在意他今後會不會記起來兩人如何認識,他們能在一起,秦冉便滿足了。

    不知何時,秦冉枕著他的胳膊,依偎入眠。

    她睡了,他卻醒著。

    睜開眼,眸光一片澄靜清澈,恍惚間,他的眼底有著另一個人的身影。

    她冷硬的外殼之下也有痛徹心扉的柔弱,靳左逝去對她的巨大打擊導致她去了蒙國三年,三年間的每一日,她無不自責,若她當時更加強大不需要靳左的保護,靳左就不會死在宮裏。從烏蘭西裏至庫布再到趙州和長安,其中的艱辛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別人知曉的戰無不勝,秦冉卻需要花費無數精力去分析、演練,實際上,她比格勒丹更怕自己會失敗,她若失敗,何時才能以壓倒式毀滅李晟的一切。而她的這種柔弱隻會對他展示,她對他是絕對的信任,即使她抱著的人已非完全是那個曾經的他。

    此時的他,匿於冰與火。

    這一夜晚些時候,宋天瞬略微低頭,他的唇印上她潔白的額頭。

    …………

    …………

    翌日,秦冉去找段虞,路上偶遇段鬆。

    隔了挺遠一段路,秦冉見段鬆一蹦一跳走著,顯然心情大好,他手裏拎著一串竹篾編好的蚱蜢、蜻蜓等物,做得精致,栩栩如生。

    秦冉腳尖一點,落在他麵前。“去找殷如月?”

    定睛一看是秦冉,段鬆嚇得臉色一白。

    “你……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月兒妹妹!喂,我說啊,你離我遠點啊,別湊近了,不要堵著我的路……”

    “怕我?”麵上不帶任何表情,她停下沒動。

    “東風吹戰鼓擂當今世界誰怕誰!”話一遛出口,段鬆無意識做了個前進的姿勢,吧唧吧唧嘴,他又悄悄退後幾步,直到後背抵在了樹上。“攤牌吧,你堵住我到底是想幹嘛?我段鬆可告訴你,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我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你和她真般配。”聽他那麽一通長篇大論,秦冉有氣無力翻個白眼,說的般配,她指的是兩人是同一個類型,真能‘聊天’。

    段鬆聳著的肩一下鬆了下來,他有些期待的問道。“誰啊?”

    “殷如月咯。”秦冉手指指向他手裏的東西。“你編這小玩意兒是想逗她開心吧?”

    “她昨日哭了好久,還不是你害的……”段鬆撅嘴。

    “她一旦成親生子,還有空閑同你玩這些?”她搖頭,眼中的不屑表現得一清二楚。“話又說回來,你倆也算青梅竹馬,怎麽就沒在一起?但殷如月不喜歡你,也可以理解。”

    秦冉歎口氣,她自問自答般說完,也不理會對方會有何反應,轉身就走。

    “不帶你這樣吊人胃口!”

    段鬆小跑幾步,繞到她跟前。

    “我沒吊人胃口。”

    “那你是……”

    “我打算去段虞那兒,殷如月不是想嫁給宋三郎嘛,他們成親後不能還住在段家村,你們又有不能外出的規矩,所以我得去跟村長說說。”

    “什麽?你同意殷如月嫁給宋三郎了?”至此,段鬆當真是大驚失色。

    “不對,不是嫁,是納她作妾。”

    段鬆那心裏難受得不行,既念著殷如月不能給人作妾,又念著她即將離開段家村離開他!

    秦冉要走,段鬆急忙把她攔下。

    “你等等,宋三郎跟月兒妹妹的關係一直不大好,月兒妹妹跟我哭過五六七八次了,宋三郎根本就不喜歡她,他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貌美如花的宋夫人啊,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切莫衝動,俗話說衝動是魔鬼啊!”

    “不喜歡?”秦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然後推開他。“好了,不管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們不說這事了,我早點去找村長,這事早點解決了,我們好離開段家村。”

    “宋夫人啊——”見她心意已決,段鬆隻好跪下來抱了她的腿。

    秦冉沒說話,倒有人撞見這一幕。

    “段鬆!你在做什麽?!”段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段鬆為何可憐巴巴抱著秦冉的腿。

    女子的腿,是能隨便抱的嗎?

    段鬆到底是要做什麽?

    …………

    …………

    段鬆給段虞好生教育一番後撒腿就跑,見到秦冉,段虞又是一陣賠禮道歉,段鬆的禮儀打小就這樣,他就是村裏的異類,請秦冉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你父親想好了嗎?”秦冉昨日聽段虞提到一句宗祠的事,此時問的就是他們是否決定打破祖訓,由村長帶領一眾村民離開這個似乎受了詛咒的地方。

    “父親他……”段虞重重歎息,欲言又止好一陣,才續道。“父親也有他的考慮,段家村已隔世百餘年,不知外麵的世道是個怎樣的光景。”

    橫在段文淮等人眼前的事有二,一是急於解決段家後代的急迫,二來,他們對於外界未知的恐懼心理。

    兩人坐在段家堂屋,段文淮正好進了屋。

    “秦姑娘,我們不是非要攔著你們不讓你們離開,村裏孩子的病,還得依賴殷大夫,此外,如虞兒所言,我們不知外麵的世道如何,不管是在哪個朝代,眾人的戶籍就是個難題。”

    同秦冉說話時,段文淮態度謙和,而他神情卻是異常憔悴,昨晚必定是輾轉難眠。

    秦冉想了想,說道。“段先生,此時已非永安年,你們的身份不會有人知道,更沒有人在乎。”

    “你?”一聽這話,段文淮與段虞皆睜大了眼睛。

    段文淮轉頭去看段虞,段虞搖搖頭,他怎麽可能把自己秘密告訴她。

    “實不相瞞,你們的事是我從雲州縣誌上猜出的,縣誌雲:前朝餘孽段氏,謀逆未遂,攜其妻子連夜搬離雲州漢桐莊,不知所蹤。先生,唐高祖已去世多年,如今是他曾孫所在的朝寧年間,新帝登基不久,沒空去管哪裏多出百來普通百姓。”

    得了解釋,段文淮倒釋懷,他愁雲滿麵坐下。“就算如此,無戶籍,段家人也是寸步難行啊。”

    “我能給你們新的身份,再者,整個北方不是沒有趙姓。”

    秦冉的話,再一次令兩人驚訝。

    “你究竟是什麽人?”

    “先生,避世多年,外麵的戰事你們可能不太清楚……”秦冉接著把唐朝這幾年的事同他二人說了說,讓他們對於外界有個大概的認識。“因此,你們根本不用擔心,在雲州,你們繼續過著安穩的生活,畢竟,雲州已不再屬於唐國。”

    聽秦冉說完,段文淮頓時感慨不已。

    他們還在躲避唐朝皇室,如今卻已身處他國地界。

    “先生,至於段家後代一事……”秦冉將近親成親可能導致的不好因素都告訴了他倆,百年前,段王帶去的人不過三十人,雖說不都是段家人,但此後男女之間的選擇仍是在這些人當中,秦冉無法跟他們講解基因問題,就隻能粗略說了說近親理論。

    古代近親結婚頻繁,但產生的後果並不明顯,可段家村裏人數實在不多,致使這種不明顯的後果集結突現。

    段文淮聽得聚精會神,末了,終於搞明白兩者之間的聯係。“你這說法和殷大夫說的有些類似。”

    秦冉一下子解決了段家村最大的難題,段文淮心裏一鬆,就算秦冉無法給他們新身份,雲州不再屬於唐國,他們段家人不入鬧市,活在山裏就是。

    “隻要……”秦冉話未說完,隻見段鬆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鞋都跑掉了一隻。

    “不好了——”

    “段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事緩口氣再說。”

    段鬆哪裏有心情緩口氣,他盯著秦冉說道。“宋,宋夫人,宋三郎出事了!”

    …………

    …………

    秦冉去村裏找段虞時,宋天瞬正要去找殷如月好好談一談。

    在宋天瞬去之前,段鬆先在她屋子門口堵住了人。

    段鬆把秦冉答應讓殷如月進門的消息告訴了她,盡管段鬆不願殷如月離開段家村,進宋府成為他人妾室,但段鬆覺得自己不應該瞞著她,段鬆老老實實把話說了,回想起秦冉說他和殷如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段鬆擔心以後沒有機會說出心裏話,他便把他最真實的想法一股腦說了。

    “月兒,我打小就喜歡你,喜歡你樂嗬嗬的笑,喜歡你嬌滴滴的哭,你一顰一笑,我都喜歡得很,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如今你就要走了,這些話我必須和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宋三郎對你不好,今後三心二意,又娶了五六七八個姨娘,你就回來找我,我……我一定待你好,月兒,除了你我不再會喜歡其他人。”

    段鬆埋著腦袋說,說完就跑了。

    站在門口的殷如月,腦子裏一片空白。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殷如月以前從未想過宋三郎的夫人會找上門來,更沒想到她要離開從小長大段家村,離開段家村,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爹爹還有村裏的朋友叔叔嬸嬸。

    昨日早些時候,秦冉當著殷如月和殷莫問的麵,問宋天瞬是不是一定要殷如月時,他默認了,秦冉隻好說容她想想,見此,殷如月還高興了一整日。

    可秦冉同意了,殷如月又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

    還有,段鬆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說他,喜歡她?

    瞅著手裏拎著段鬆送給她的小玩意兒,殷如月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他的臉,回屋,殷如月才忽然發現屋子裏都是他送給她的各種各樣的東西。

    段鬆確實沒有她的宋三郎模樣俊俏,可每次開心或不開心的時候,確實是段鬆陪她一起。

    有一個人,總默默陪在她的身邊。

    殷如月不曾想,有一日,她會離去,她會再也見不到他。

    因此,等宋天瞬來找她時,殷如月反而眼神閃躲不敢正視他。

    “如月。”宋天瞬才開口,殷如月已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

    “時至今日,我得同你說實話,其實,我不曉得你叫什麽,撿到你時,你身上有個刻有宋字的牌子,我便猜你姓宋,怕你發現,那牌子早被我燒了……所以說,你也不是段家村的人,村裏的人是心疼我,都幫著我騙你,三郎,對不起,我騙了你。”殷如月側著身子,不好意思看他。“這是昨日,我從爹爹寶箱裏拿到的解藥,你快快吃了吧,你的病根就能全好了。”

    宋天瞬伸手去接瓷瓶,殷如月又拿著不給他。

    “有個條件,解藥給你,你們在段家村待三個月,咱兩的事……我再想想。”

    如往常一樣,宋天瞬服下了藥丸。

    然而,他未能除掉病根,險些直接喪命。

    服藥不過半刻鍾,宋天瞬感覺頭疼欲裂,緊接著眼角、耳鼻出血,在殷如月的驚愕中,他倒了地。

    而段鬆行到半路,因覺不甘心,他又倒回去找殷如月,他返回時恰好見到這一幕,段鬆當即背了宋天瞬去殷莫問的院子,然後一路狂奔去了段虞家。

    等秦冉趕到,宋天瞬隻剩一口氣。

    殷如月同殷莫問大吵一架,以死威脅殷莫問,才得知她拿到的根本不是解藥,其實,根本沒有解藥,宋天瞬亦根本活不了幾個月。

    事發突然,秦冉沒有時間再去調查宋天瞬身體裏的毒素與殷莫問的關係,就算殺了殷如月,殷莫問都拿不出解藥,那殷莫問便是真沒有辦法。

    宋天瞬以為他有法子,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到頭來,還是害了他自己。

    宋天瞬危在旦夕,秦冉沒有其他選擇,隻能渡一半內力給他續命,直到兩人回到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