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想要事前的還是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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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小區的公園裏,籠罩著那些在公園裏玩耍的孩子,看起來暖暖的,很溫馨。

    秦子言和周若妍在花壇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周若妍整個人顯得很是拘謹,垂著頭、握著雙手良久不說話。

    秦子言側眸看了她一眼,眉頭不自覺的擰了擰。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叫周若妍,但是這個周若妍卻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周若妍有些偏差。

    不光是長相上,就連神情和性格也有很大的偏差。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他遇見那個周若妍的時候,周若妍才九歲,模樣都沒張開,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模樣大變也說得過去。

    再者,這十幾年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性格大變也正常。

    他盯著她清秀的側臉,低聲問:“你叫周若妍?一出生就叫這個名字?”

    周若妍心底微微的顫了顫,劃過一抹慌亂。

    這個男人為什麽會這樣問。難道,他跟真正的周若妍是舊識。可是真正的周若妍就是如今的周纖纖,而如今的周纖纖不是他的五媽和秘書。不是經常跟他同進同出麽?為何他會沒認出來,難道是因為真正的周若妍改變了麵容的緣故。

    那她要不要跟這個男人說清楚。可是如果說清楚的話,那她跟真正的周若妍之間的事情也得跟這個男人解釋清楚。可是她答應過真正的周若妍,她們之間的事情不告訴任何人的。她該怎麽辦?

    轉而想到,如果這個男人真的跟真正的周若妍是舊識,那如今的周纖纖沒理由沒認出他來,畢竟這個男人也沒改名改姓,更加沒改容貌。除非是……她不想跟這個男人相認。

    想到這裏,她衝秦子言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低聲應了一聲:“嗯。”

    秦子言垂眸沉默了一會,又問:“那你老家是哪裏?又或者,你八九歲的時候,生活在哪裏?”

    周若妍微微收緊手,沉思了一會。才回答他:“s市的一個小鎮。”

    好在七年前,她跟那位真正的周若妍相處時,曾聽她說她來自s市的一個小鎮。

    秦子言的眸色忽的變得深沉起來。腦袋中快速的閃過一些片段。

    “子言,媽也不想送走你,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媽隻能把你送到s市的鄉下老家生活。你一定要好好的,媽會接你回來的。”

    是啊,確實是s市。當年,他跟周若妍相識,就是在那s市的一個小鎮上。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個女孩竟然能瘦成那樣,整個小小的身軀隻身下皮包骨頭,頭發枯黃亂糟,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好像長時間沒吃飽飯一般。

    第一次看到那個小女孩,她一直蹲在一家餐館門口很賣力的洗碗,那麽小,雙手甚至連碗都捧不住,可她就那麽賣力又小心的洗,不曾打破一個碗。

    洗了碗,領了錢,她會很高興的去買飯和包子。看她那般瘦弱的模樣,就知道那些東西不是她一個人吃的,家裏定然還有什麽人。

    隻是她家裏還會有什麽人,竟然能忍心讓她這麽小就出來幹活賺錢,後來他才知道,她家裏就隻剩下一個沒有任何勞動能力的癱瘓父親。

    他並不是一個多麽熱心腸的人,然而一看見那個小女孩,他的心裏都會不自覺的浮起一抹憐惜。很想幫幫她,很想對她好。

    終於有一日,他忍不住的想給一些錢她。

    隻是當他將那一疊錢遞在她的麵前時,她卻很冷漠的說她不是乞丐。然後幾乎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擦著他的肩膀離開。

    如今想想都覺得好笑,那麽小的一個小不點,自尊心還挺強的。

    後來,他總會去那個小餐館附近看她,有時候還會去那餐館吃飯,一坐坐好久,直到她洗完碗收工。

    然而那小女孩還挺倔的,依舊對他不理不睬。儼然將他當成踐踏窮人自尊的有錢少爺。

    她第一次對他改觀的時候,是在一個晚上,那天她可能做事做得太晚了,再加上是冬天,收工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走在老舊房屋的巷道裏,陰陰森森,再加上樹葉的沙沙響聲,可謂是厲鬼哭嚎,很是嚇人。

    他從那個小女孩收工回家時。就跟在那個小女孩的身後,可能是他當時真的很無聊,所以總對那個小女孩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在那時,他唯一的興趣似乎就是來看這個小女孩,亦或是跟蹤這個小女孩。

    在昏黃路燈下,他清晰的看見那個小女孩瑟縮著骨瘦嶙峋的小身子往前走。那孤單害怕的背影讓當時的他心生憐惜。

    於是。他快步衝到她的身旁,想陪著她走回去。

    卻不想反而將她嚇了一跳,在看清是他時,那小女孩當真很不客氣的將他大罵了一頓,然後氣衝衝的往前走。

    那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厚臉皮,居然還能嬉皮笑臉的追上去,衝她笑著說陪她走回去。

    當時她的小臉上雖然都是怒氣,但是卻沒有拒絕,默認他跟在她的身旁,隻是一路上,他和她都沒說話。

    後來,他總會跟那個小女孩接近,跟那個小女孩找話說,還會買好吃的給她。

    她一開始也是不接的。直到他們熟悉了一些後,她才接他送給她的吃的,卻從來都不接錢。

    隻是她接了那些吃的後,自己卻並不吃,而是拿回去給她躺在床上的父親吃。父親沒吃完的那些,能放的她就放起來,不能放的她才會吃。

    他很清楚的記得,當他在窗外偷偷看到那一幕時,眼眶忽然有些濕潤。後來,他送給她的食物慢慢增多,她不要,他也會硬塞到她的手裏。

    有一日,她還很認真的跟他說:“你送了這麽多好吃的給我,我也要送件東西給你。”

    然後。她拿了一個雕刻的木頭人給她,木頭人雕得很是拙劣,看不出五官,卻能大致看出那雕的是一個男人。

    當時,她紅著臉說:“我沒有錢給你買好看的禮物,也沒有吃給你買好吃的,但是我有雙手,所以我就雕了這個,雖然雕得有些難看,可是卻是我很用心雕的。”

    他拿著那個木雕人反複看,笑著問:“你這不會是雕的我吧?”

    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是想著你的模樣雕的。”

    他很不客氣的吐了兩個字:“好醜。”

    她當時臉色越發的紅了紅,很是不好意思的開口,大約也覺得自己雕得醜。她說:“沒關係,你本人比這個木雕好看就行。”

    他當時笑了,第一次笑得那般開懷,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她不會知道,那是他童年時代收到的最好最難忘的一個禮物。那個木雕人至今還被他細心的收藏著。

    記憶回籠,他側眸靜靜的盯著身旁這個依舊很瘦弱的女人,眸色幽深。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很多情感都不像小時候那般濃了,但是那份憐惜之情卻還在。

    他低聲開口:“你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我會幫你。”

    周若妍微微的怔了一下,半響,大著膽子迎向他幽深的視線,小聲的問:“秦大少爺,你為什麽要幫我?我們以前……”

    “以前認識,隻是,也許你忘記了那段時光。”秦子言低聲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

    周若妍心驚,原來,他跟真正的周若妍真的是舊識。隻是既然他們是舊識,憑他的本領和地位。應該能幫到真正的周若妍。那為何真正的周若妍最後變成了那副淒慘的模樣,而在真正的周若妍遭遇大火的時候,這個男人又在哪裏?為什麽沒有幫她?

    抿了抿唇,周若妍低聲開口:“在我小時候,家裏遭遇了一場大火,然後整個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了,對我來說。過去的那個地方有太多太多難過的記憶,所以很多事情我也就選擇慢慢的淡忘了。”

    大火?是啊,後來他派人到那個小鎮上找過她,得到的消息是那間小小的破舊平房被大火吞盡,據說鄰裏街坊說他們父女都葬身了火海。

    當時他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親自去那個小鎮上找過,可惜看到的是一片灰燼。

    那段時間,他真的抑鬱了好久。那個小女孩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一抹幻影,唯有那個木雕人證明她真正的存在過。

    許是想起了那段時光,他的心裏越發的憐惜起這個女人來。

    對這個女人跟對周纖纖的感情完全不一樣,對這個女人,他的心裏全都是憐惜,一心隻想對這個女人好,隻想幫這個女人。而對周纖纖,他卻是時愛時憎,說不清的情愫,很複雜,有時候恨得那個女人牙癢癢,真恨不得揍那個女人一頓,有時候又想將那個女人疼進骨子裏,狠狠的疼。狠狠的愛。

    夕陽的餘暉灑在旁邊女人的身上,透著幾分柔和。

    秦子言下意識的撫了撫她有些枯黃的長發,低聲開口:“你不需要記起那些過去,既然痛苦,那就徹徹底底的忘記吧,沒關係。隻是,今後無論有什麽困難,你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是啊,他一定會幫她,就好似想要彌補小時候的失誤一般,很執著。好似唯有幫了她,才會安心一般。

    周若妍的肩膀微微的顫了顫,半響。點了點頭,低聲道:“謝謝你,秦大少爺。”

    聽著她對自己的稱呼,秦子言不禁笑了笑,說:“你喊這麽複雜也不嫌累,叫我子言就好,或者……叫我大哥。畢竟你是子寒的女朋友。”

    他不知道秦子寒對她是不是認真的,但是既然她選擇了跟秦子寒在一起,那麽他會祝福她,希望她過得幸福。

    周若妍認真的盯著他看了半響,才開口,低聲喊了他一聲:“大哥。”

    看得出,這個男人真的很關心那位真正的周若妍,想來。那位真正的周若妍真的很幸福。秦子寒愛著她,秦子言惦記著她,這樣的兩份深情,多難得,又有哪個女人能有她這般好運。

    不遠處的車道上,秦子寒透過車窗靜靜的盯著那兩抹身影,唇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秦子言跟那個女人真的是舊識,看剛剛那副情景,秦子言似乎還喜歡著那個女人。

    如此一來,他似乎有辦法讓周纖纖自動回到他的身邊了。

    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他瞬間發動車子朝著前方快速駛去。

    ******

    “你想要事前的還是事後的?”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著麵前的女人淡淡的問,聲音中微微含著一絲鄙夷。

    在她看來,這麽年輕漂亮的一個女人來買這種藥都歸於不正經的女人。

    周纖纖忽略她語氣中的鄙夷。淡淡的道:“事後的。”

    那中年女人頓時彎腰從櫥窗裏拿了一盒藥給她。

    周纖纖拿著藥盒反複的看了看,問:“這個藥的藥效是多久?”

    “二十四小時之內都有效。”那女人淡漠的道,態度不怎麽好。

    周纖纖也懶得問了,直接拿了一盒。

    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內都有效的話,那麽她等一下回去吃幾顆,應該還能管用。畢竟昨夜跟秦子言纏綿過後,到現在還沒超過24小時。

    這幾日正是她的危險期,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為秦子言生個孩子,隻是,現在真的不能懷上孩子,有了孩子便有了負擔,有了軟肋。

    血海深仇沒報,她不配擁有愛情,不配擁有家庭和幸福,她不能生下孩子跟著她一起受苦。

    回到別墅,她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一雙鐵臂忽然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裏。

    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提著的藥也跟著嚇得掉落在了地上,那碩大的藥名亮堂堂的印在包裝盒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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