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剛要發飆，卻被大姐夫給按耐住；四姐正坐在沙發上給四姐夫打電話，問他怎麽還不回來，抬眸看到秦桑，立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秦桑早就看膩了這些破落的戲碼，卻偏偏是這次，眼睛刺痛得厲害，便連睜開都覺得困難。

    從決定嫁出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回來，這時候突然被蘇楠笙帶了回來，她渾身顫抖得厲害，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蘇楠笙徑自帶她上了二樓，還住的她以前的房間，他一把把她向床上扔去，秦桑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床上起來便去拉他，“楠笙，我已經結婚了，是你把我嫁出去的，我跟這裏已經沒有關係了。”

    “我已經同你說過，你跟他之間的婚姻無效。”

    秦桑激動地站起身道：“可是當著全海城的麵，是你把我嫁出去的！”

    “那又怎樣？”暗的夜裏，他連房間的燈都沒有打開，隻是灼灼盯著她的眼睛，“你即便嫁出去了也還是我的，總之我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秦桑你知道我的，我做人一向這麽任性，而我還沒跟你玩夠罷了！”

    秦桑恨極怒極了動手去打他，蘇楠笙便站在原地任她一陣拳打腳踢的。

    她打完了他轉身便想奪門而出，卻在小手抓到門把手的一瞬被他一掌扣在門上，整個二樓發出沉悶的一聲“砰”後，本就漆黑的房間再次把門合上。

    秦桑沒有回頭，站在門邊急促地喘息著，好半天了一句話都沒有，腦海裏晃過的，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算計，所有的所有，她已經分不清楚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假的了。

    蘇楠笙還保持著單掌扣在木板門上的姿勢，等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了他才慢慢靠上前道：“別費心費力掙紮，你跟我都知道，你永遠也成為不了我的對手，秦桑。”

    “你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算計！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注意要收購倪家，可你還在我的麵前做戲！”

    “不做戲騙不了你，也套不進倪封。”他的鼻尖摩挲著她的長發，過去他就愛她的頭發，明明與他用的是同款洗發水，可偏偏就自然生出一絲淡淡的幽香。他嗅著她發裏的氣溫，從頭頂到了脖子根，“秦桑你大可慶幸，至少你嫁進蘇家大門這許多年，多少還是有點貢獻。”

    她又用力動手去打他，可卻因為被他箍得太緊，每一個動作的回彈力最終都是到了她的身上。

    秦桑掙脫不得，心口好似被一把大刀深深地剜了道口子，她疼得全身是血，她疼得意識都快要模糊，可這一切都及不上他在她耳邊說的那些殘忍的話的半分。

    秦桑衝他怒吼：“蘇楠笙你不就是想讓我死麽！你不就是想看著我死麽！何必還要做戲，騙我又騙你自己？！”

    “我騙自己什麽了？”蘇楠笙的笑聲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

    她用力想要將他推開，卻偏偏被這固執地男人越抱越緊，他的聲音好似就在她的心裏，每一個字都帶著穿膛的威力，“你需要男人，我無非不就是滿足你，送個男人給你。秦桑，別把自己裝得有多正經，你嫁給老頭子這麽多年，不是早就餓男人餓得緊？”

    她雙眼猩紅，回身用力去推他。

    這一下蘇楠笙並未使力，預料中向後退開了些距離。

    秦桑雙唇顫抖，怔怔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點月光依稀，可他還是微笑狀似無害的樣子，“怎麽，怕我說破你的心事？”

    “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什麽才會嫁給倪封！”

    他還是笑著上前來勾了她的下巴一把道：“是因為緊張我在乎我，所以才打算委屈求全？”

    秦桑定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若不努力強撐，恐怕早潰不成軍。

    “永遠。”蘇楠笙傾身覆上來道：“永遠別再同我說這些假惺惺的話了，從你爬上老頭子的床開始，從你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天開始，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信了。”

    秦桑難過地閉上眼睛，他壓在門板上的大手終於慢慢向下並收緊，直到將她整個人攬抱進懷裏——明明是這麽親密的擁抱，可卻仿佛能夠冷到人的骨頭裏。

    蘇楠笙緊緊抱著她向後退去，再緊緊地將她壓於床鋪上麵——她與他之間從來都有這樣力量上的懸殊，倘若他不先放開，即便她放手了也得不到解脫。

    兩個人在床上一陣撕打，等到秦桑終於累了，再沒有任何力氣反抗的時候，蘇楠笙才從身後抱住她的腰，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裏道：“睡覺！”

    秦桑仿佛心肝脾肺腎都疼了一樣，努力掙紮了半天就是無法將他鬆開，等到終於再沒力氣掙紮，她才苦著聲音道：“我想去看看倪封……”

    “不準。”

    “蘇楠笙你是個混蛋！”

    “嗯。”

    “我跟倪封畢竟一場夫妻……”

    蘇楠笙突然發了狠一樣，用力箍了她的腰一把，等確定她已痛到眉眼輕眯了以後，才冷著聲音道：“睡覺。”

    ……

    半夜裏秦桑還是醒來過一次，或者可以說是壓根兒就沒有睡著。

    已經深冬的海城冷風都帶著刺骨的寒冷，房間的窗戶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雖有厚重的窗簾擋住，可她還是聽見了強風打在玻璃上的“砰砰”聲。

    轉身的時候蘇楠笙早不在自己的身旁，他那人就算任性妄為，可這裏畢竟是蘇宅，還有蘇老太爺在家，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在她的床上過夜的。

    秦桑起身，總覺得全身骨頭都疼。

    那疼好像拔筋碎骨後的難受，也好像比她那日從陽台上跳下去時的疼還要百倍千倍。

    秦桑咬一咬牙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本來想到樓下的廚房倒水，可是經過長長的走廊時，還是看到了某個房間微亮的燈光。

    這間房間她認得，過去蘇毅和還在世的時候，這裏是他的書房，後來蘇楠笙當了家後，他有他自己的書房，這裏便被長時間地關了起來。

    秦桑經過門邊便看到裏麵的大書桌上亮著一盞微黃的小燈，隻是側頭望了一眼，險些把她的魂魄都給嚇掉，到是坐在大辦公椅上的蘇楠笙淡淡開了口道：“秦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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