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二舅媽兜手又是幾下，打得秦語雞飛狗跳的，“跟你待在一起時間久了智商都得下降，趕緊過完年給我滾回學校裏去，我看到你就煩，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二舅穿著厚厚的棉服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秦桑便說：“桑桑也好久沒有回來了，待會跟你舅媽她們出去逛逛，買點東西。”

    秦桑點了點頭去看外婆，外婆已經又從廚房裏端了幾小蝶泡菜過來，本是想要拉秦桑過來坐下的，可此刻秦桑就是緊張得厲害，東看看西看看的，就不確定蘇楠笙那家夥現在還在不在屋子裏。

    也不好就這樣出去，一直到吃完早飯，秦桑才戰戰兢兢地回房間收拾好後同家人一塊出門。

    因為沒有手機，秦桑也聯係不上蘇楠笙，直到秦語帶她去辦了新卡以後她才告訴自己要放下，那男人從小養尊處優，她的房間跟他的床又那麽小，他能夠在申城將就一晚已經不錯，說不定天亮之前他自己便已知趣地回去了。

    這裏不屬於他，他也本就不該是屬於這裏的。

    可是，秦桑的心底還是會有小小的失落，失落於他臨走之前也不與自己說一聲。

    想想以後也不會再見，他回他的海城當他的蘇五爺，而她不如就在申城，找一份工作，從此終身便罷了。

    ……

    四個女人在街上閑逛，沒一會兒就大包小包地準備到附近的餐館吃飯去了。

    外婆坐下來點餐，秦語則非要拉著秦桑上洗手間，二舅媽忍不住開罵，秦語已經拽著秦桑一溜小跑著從餐廳出來了。

    餐廳是商場裏的餐廳，就在申城北區最繁華的步行街購物廣場樓上。

    秦語借著上洗手間的契機出來就開始打電話，秦桑見她那副在電話裏膩膩歪歪的模樣也知道她是在跟誰說話，等到秦語掛斷電話以後秦桑才上前道：“大過年的，怎麽不約你男朋友到家裏來見見？我想家裏人應該都還沒有見過吧！”

    秦語一聽秦桑說話立刻便紅了臉道：“哎呀！都被你看出來了，我有那麽明顯嗎？”

    秦桑笑著點了點頭道：“太明顯了！”

    “那姐姐你幫我打打掩護，就說我跟同學約了先走一步，我媽沒見過我男朋友，她那爛脾氣，見了人就得撕，說什麽上學的時候就不應該談戀愛，可我今年都多大了啊？我都上大二了，還沒一點自由麽？大過年的我可不希望那樣，一切等過完年以後再說吧！”

    秦語作勢想跑，秦桑一聽立刻蹙了眉道：“今天是年三十你還要往外跑，待會要是被發現了你媽非得把你打死，不然就得把我打死了。”

    秦語自己也怕，可是想到男朋友還是挺直了腰板道：“我管她的，我跟我男朋友分開都快一個寒假沒見了，他這次專程從海城跑回來看我，我怎麽也得去見見才行。姐姐你就安了，我媽就算把我撕碎了也不會對你怎樣的。”

    秦桑一聽見“海城”兩個字便感覺整個人都不是太好，也沒攔住秦語，就見小姑娘轉身跑掉了。

    秦桑正踟躕，不知道回餐廳以後要怎麽同家人解釋這個狀況，誰知道一轉身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太過熟悉的身影，即便隔著重重人群，還是叫她一眼就看了出來。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看花了，可幾次之後再定睛一看，那確實是他的身影不假。

    心跳沒來由又亂了幾分，秦桑上前想要說些什麽，手臂卻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拽，回頭就見是二舅媽，東張西望看了一會兒，才問她和秦語兩個人怎麽出來這半天了都不見回去，還有秦語呢？

    秦桑慌忙解釋了一下經過，沒敢照實說秦語去見男朋友了，隻好打了一個掩護說是秦語跟同學有約，找同學去了。二舅媽一聽就不高興了，一邊拽著秦桑往餐廳所在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就給秦語打，嘴裏念叨有詞，當真是見到那小姑娘就要把她的皮給扒了。

    秦桑著急回身去看人來人往的地方，前一刻那裏本來還有蘇楠笙的，可是這一秒，卻再看不見了。

    她一陣心神恍惚，想要上前卻奈何被二舅媽死死拽著，一直到重新回到餐廳坐下，她也沒再看到過他的身影，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似幻覺一樣。

    下午三個人又去逛了些別的地方，秦桑給家裏各人都買了新年禮物，等到大包小包實在拎不動的時候，外婆才說累了，想回去了。

    二舅媽還在不停地打電話，一邊打一邊罵：“這該死的丫頭，居然敢不接我電話，又不知道瘋玩到哪裏去了，也不來幫忙，看這東西怎麽提啊！”

    外婆笑嗬嗬地說道：“你也把秦語管得太緊了，她已經夠懂事聽話，想玩就讓她玩會兒去吧！說不定到了晚飯時間就知道回家了。”

    二舅媽還要嚷嚷，秦桑隻好也上來勸了兩句。

    三個人提著東西回家，進門的時候是二舅過來開的門，說是家裏的親戚都到了，就等她們幾個了。

    秦桑探了個頭進去，就見屋子裏兩三個小孩追著一陣亂跑，那幾個孩子有兩個是她見過的——她剛從海城回到申城的時候，秦語帶著來接過她。還有一些看著麵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的親戚朋友，二舅媽拉著她一個個地介紹了，每個人看到她都是點頭，說她長得真是像她的媽媽。

    秦桑一一笑對了，卻並不怎麽多話。

    離開申城的日子已經有一些了，就算在海城的時候，她也不是個話多的，一下被這麽多認得的和不認得的親戚給包圍了，一時半會兒她還是挺不適應的。

    有人問起她在海城的生活，也有人問起她工作的事情，前兩個她都還好回答，可是當有人問到與秦碧月有關的一切時，她卻沒有辦法回答了。

    “隻聽說是碧月後來嫁了人了，早前我聽去過海城的朋友回來說，她嫁得還挺好的，好像是當了哪家的闊太太，隻是當時見麵她帶的是她夫家的女兒，半句也沒提起與桑桑有關的事呢！”三舅媽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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