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月細聲細語地道：“你看媽媽疼你吧！知道你一個人在申城生活孤獨，楠笙又馬上要同別的女人結婚了，眼下就剩下你赤條條的一個人，以後還有誰能護著你給你錢花，可不得趕緊找個接手的人？”

    秦桑：“……”

    “桑桑，你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條件，這偌大的海城……好吧！再加上一個申城，能配得上你這樣條件的人真的不算太多，除非你是想要這輩子就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不然你看這圈子裏麵還有哪個男人敢要你啊？”

    “我就嫁個無權無勢的怎麽了？”秦桑努力令自己保持微笑，可是心底還是冰涼成一片了。

    秦碧月露出一臉嫌棄樣，搖了搖頭道：“桑桑，你運氣好，遺傳了我秦碧月的美貌卻沒有遺傳到我的大腦，你說你先前那麽辛苦掙紮，非要折騰進蘇家可不就是為了能過點好日子嗎？可惜你腦子不太夠用，你鬥不過毅和的那些女兒，白生生地把他留給你的家產都吐了出來。你說你當時年輕漂亮，卻是不經事兒的，得了家產也守不住，以至於現在白拉拉地把自己落到這境地裏來。”

    秦桑這次不再笑了，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仰起小腦袋來看著麵前的女人，眼前恍惚成一片，若不是她的聲音還在自己的耳邊徘徊，若不是她還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此刻正流淌著的就是她身體裏的血液，她當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秦碧月此刻所說的一切都是一個母親應該對女兒說的話。

    “我跟蘇毅和不是為錢。”

    “我知道，真愛麽，現在小姑娘嫁老頭子都這麽說，可是誰信呐？”

    秦桑站起身想走，“你愛怎麽想是你的事情，我要回去工作了。”

    “桑桑，你就是這衝動的性格不改，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地陪媽媽說會兒話嗎？其實，我昨天之所以會從海城過來，就是專門為辦你的事情而來的。我不管你過去跟毅和之間到底是真愛還是假愛，隨便怎麽樣都好，但你跟我都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想再嫁給無權無勢的小嘍囉已是不可能，到不如認清事實，擺正自己的位置，找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人。”

    秦桑笑著點頭，“所以不孕不育的人就適合我了，老頭子也適合我了，你是這個意思嗎？”

    秦碧月一臉為難地道：“你也知道自己現在在這個圈子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名聲，有人願意要你都不錯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不成？”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桑簡直覺得跟秦碧月多待一分鍾自己都會窒息。

    她扭頭想走的時候，秦碧月正好慢悠悠地拿起麵前的咖啡杯啄了一口，“桑桑啊！你也別怪媽媽狠心，其實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說你要好好地幫我撮合敏惠跟楠笙在一起不也就完了麽，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你偏偏是個不開竅的，自己的妹妹不幫，到去幫起了外人。這下你看好吧！楠笙同林家那位訂婚後你能撈到什麽好的？到是我都快要被你妹妹煩死了，每天在家裏哭啊鬧啊的，都是你給害的！”

    秦桑從咖啡廳裏出來，經過長長的走廊，便開始給蘇楠笙打電話。

    電話響過許久，那邊一直沒有人接，她隻覺得心裏忐忑得厲害，真怕昨天在外婆家，秦碧月又找他說了些什麽。

    打不通他的電話她便轉而給靳南城打，那邊到是很快接起來道：“蘇總還沒到西城，我想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西城的那幾個礦現在是什麽情況？”

    “……秦小姐，蘇總之前有交代過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

    秦桑暴跳如雷，“現在是秦碧月非要揪著這幾個礦不放，非要用這幾個礦去抓他的小辮子令他就範，你讓我怎麽能不管？”

    靳南城按捺不住，隻好都說了，末了又道：“其實真沒表麵上看到的這麽嚴重，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位高太太究竟想要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她真正能用來威脅蘇總的東西也沒有多少。”

    靳南城說的話不錯。

    秦桑直到掛斷電話以後才認清一個事實，這個世上但凡能傷她秦桑的，一個是秦碧月，另外一個就是蘇楠笙了。

    所以，秦碧月能用來要挾蘇楠笙的東西也不太多，他未必就真在意西城的那幾個私礦，但他一定是在意自己的，隻要秦碧月拿自己來要挾蘇楠笙，他一定會上當。

    ……

    秦桑轉身出來就去敲了霍瑞廷的房門，這時候後者剛剛醒來，捂了滿臉滿身的汗水，正是最精力交瘁的時候。

    霍瑞廷開了門，身上還是昨天那件開襟的睡袍，好好的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與臉頰上，聽見敲門聲的時候過來，單手撐在門框上。

    秦桑抬頭見他雙頰紅潤，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問你之前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霍瑞廷這會兒腦袋裏都是漿糊，根本就聽不懂也不想去懂秦桑話裏的意思。

    她卻更近一步邁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領道：“要麽給錢，要麽現在就履行承諾。”

    她說這話的時候同一個走廊上的另外一間休息室裏正好有人打開門出來，見到這邊的情況先是一愣，然後低著頭從他們身邊經過，輕聲喚了句：“廷少爺好……秦、秦經理好……”

    霍瑞廷皺眉側身往屋裏走，順帶把秦桑也給扯進了屋子裏頭。

    這屋子裏的高溫仍在，秦桑一進來就有種要崩潰的感覺，霍瑞廷卻是適時掰開了她的手，回身走到小沙發前坐下時，徑自從茶幾上撈了包煙，拆開了丟一根進自己的嘴裏頭。

    秦桑也不管他現在是不是還病著，三兩步上前把他嘴裏的香煙一拔道：“你還沒好完全，不能現在就死了。”

    霍瑞廷輕笑起來，挑眉看著她道：“那依你之見，我應該什麽時候死才叫合適？”

    秦桑根本就沒有把他的玩笑話當成一回事，“你對我有過許諾，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

    霍瑞廷盯著她認真至極的小模樣看了半天，忽而笑著搖頭，“我現在還是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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