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搖頭，“我都已經好了，今天是來換藥拿藥罷了。”

    “哦！那醫生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她說要是你再打我，對我家庭暴力什麽的，讓我記得跟你離了，這個社會上的好心人挺多的，說不定就有誰要我。”

    蘇楠笙凝了一臉的黑線，雖然明知道秦桑是在開玩笑，但還是黑臭著臉道：“她眼瞎啊，看不出我對你有多好？我打我自己也不能打你吧！”

    秦桑忍不住笑起來，“你過去打我的次數也不少。”

    蘇楠笙皺眉，用力一把攬住她的肩頭往外走，“你能不翻舊賬嗎？翻舊賬就沒意思了。”

    秦桑隻是笑，沒有接話。

    就是覺得頭頂上的日頭其實挺毒的，明晃晃地打下來罩在她的頭上，熱得她的頭發好像都要燒著了似的，也令她的心跟著灼灼的，覺得這樣被他攬在懷裏的日子簡直奢侈得不得了。

    等上了車以後蘇楠笙才道：“你等我幾日，等我把這邊的事都處理好了陪你一塊回去，這幾日秦碧月還待在申城，你回去跟她打照麵不好。”

    秦桑知道蘇楠笙在擔心什麽，仰高了小下巴道：“你以為我會怕她？她秦碧月就算再厲害，能上天麽？”

    蘇楠笙一邊開車一邊側眸看了她一眼，心裏想著秦碧月要是能上天還好，怕就怕她不能上天還要在人間作怪，那才是最令人頭疼的。

    準備離開西城小鎮的這一晚，連續幾日都吃不好也吃不慣的秦桑終於等來一頓還算不錯的中式快餐了。

    靳南城去打了飯和菜過來，先顧著她跟蘇楠笙兩個，雖是路邊還露天的餐館，但秦桑從來就不是個挑剔的人，給她什麽她都能吃，自己找個小凳子坐著，拿起筷子就往嘴裏邊扒飯了。

    靳南城轉身又去弄自己的飯菜，蘇楠笙掰開了自己的一次xing筷子才把飯盒推到秦桑的跟前道：“你吃慢點，這破東西有什麽好吃的啊？”

    秦桑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從小都是吃米飯長大的，可是來了西城這許多人，這邊的人都是吃饅頭喝粥的，前幾日她身子不太爽利，所以大抵都是喝粥的。喝了幾日她胃裏早就空蕩得厲害，感覺走到街上肚子裏晃蕩的都是米湯和水什麽的，今日好不容易尋到一處南方人開的快餐店了，不管菜色如何已經算是不錯。

    更何況，她這人又是一個沒什麽要求的，就著米飯下著小菜已經很不錯了。

    蘇楠笙用筷子扒了扒自己飯盒裏的飯菜，把肉和菜都單獨夾到一邊，再撥弄過來，一一往她的飯盒裏麵趕。

    秦桑皺了眉，“肉太多了，吃不了。”說著又用筷子回撥，把他好不容易才撿出來的肉又給他撥弄回去了。

    坐在外邊吃飯本來就熱，秦桑再一撥弄，立刻就被蘇楠笙給打了手。

    他惡狠狠地皺眉道：“有肉你就吃，別不知好歹。”

    她拿著筷子狼吞虎咽地扒飯，側頭看他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候，可又真的，是回不去了。

    離開西城以前秦桑坐在候機室裏玩手機，眼角餘光裏是匆匆而來的靳南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臉色一片慘白。靳南城湊在蘇楠笙的耳邊說了些什麽，後者眉頭一擰，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直到下飛機以後，秦桑才接到白潔的電話，問她知道關於倪封的事嗎？

    秦桑不想再提在那個城市發生的所有，正準備掛斷電話時忽聽白潔說道：“倪封跳樓了！當場死亡，就在西鎮，現在接到消息的媒體全都往西鎮去了！”

    秦桑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出了機場大廳站在路邊卻忽然說不出一句話。

    靳南城去叫了司機過來，這時候正好把車停在秦桑的前麵。

    司機一路小跑過來為蘇楠笙拉開車門，後者回身看向秦桑，見她拿著電話卻沒有說話。

    “秦桑……”

    秦桑怔怔抬頭，掛斷了手裏的電話，“倪封……”

    “嗯。是白潔的電話？”蘇楠笙淡定如常。

    “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蘇楠笙直言不諱，“到也不算太早，離開西城以前聽到一些消息，隻覺得不過死有餘辜罷了。”

    “怎麽會是死有餘辜？”秦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得往後退開了一步才道：“他沒有……沒有傷害到我啊！我都躲開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如果不是我趕到及時，你覺得他可能不傷害你嗎？好了，秦桑，別人的事情已經同我們沒有關係了。”蘇楠笙說著，伸出大手想要攬她上車，卻被秦桑一再地躲開了。

    秦桑雙手捂住雙唇後退，渾身都在顫抖，“我不相信他會突然跳樓……想對我施害的是他，可他本來不是那樣的，怎麽會突然說死就死了？”

    “倪家的破產的事情，以及後來遷出海城的事情都與他有關，大抵是良心上過意不去，才會突然想不開吧！”

    秦桑尤不敢相信，不斷回憶著在西鎮遇見他的種種。

    可惜大腦裏一片空白，一直都一片空白，所能夠記住的，也就不過是那場混亂而已。

    蘇楠笙讓司機送了秦桑回他在申城買的大宅，一進門他就幫她收拾好所有，然後擁著她在床上躺下。

    秦桑心底森寒，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些困意，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她說：“楠笙，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找過他了？”

    “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我也不想要相信自己心底的聲音，我也害怕自己腦子裏胡亂想著的東西全部都是真的。我隻覺得不管他在西鎮都對我做過什麽事情，可我一點都不怪他，真的一點都不怪他。畢竟是我曾經先對不起他，你也對不起他。”

    蘇楠笙點頭，“我是對不起他。”

    “我跟他夫妻一場，就算你說那根本就不算什麽，可是在我心底我是真的已經嫁過他了。”

    “……”

    “因為嫁過了，所以不管事實怎樣，也不管他當初是否不告而別，我都不想再去怪他，因為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從來就沒有對得起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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