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她隻是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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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拿這一隻早餐盤過來,虎了臉說:“糖豆你要是再這樣邊看電視邊吃飯,我就打電話給你爸爸,叫他回來打你屁屁。”
小糖豆把小勺子從嘴裏放下來,嘴角邊和前胸的口水兜上都粘了飯粒,聽見三姐說話,怒狠狠地道:“我也要叫爸爸回來打你屁屁。”
三姐把手裏的早餐盤往餐桌上一放,過去就要抓小姑娘。
小姑娘端著自己的小塑料碗站起身便跑開,一邊跑還一邊對三姐做鬼臉道:“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蘇佑靈你年紀大了,跑不動就趕緊歇歇吧!”
三姐一聽這話直接要炸了,到是樓梯上的蘇楠笙快步下來從身後提住小糖豆的衣領道:“三姐,給,拿去不謝。”
三姐氣呼呼地衝上前去把小糖豆一抓,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小碗讓傭人拿到餐桌上,才對小糖豆怒狠狠地說:“怎麽跟你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吃個飯到處亂跑,簡直能把人累死,真是煩死了。”
蘇楠笙笑道:“怎麽我姐夫小時候也是這樣?”以他對三姐夫陸晉的了解,那家夥從小嚴謹嚴肅,真的很難想象會有這麽調皮的時候。
三姐扯了下唇,沒有說話,抓抱住小糖豆以後把她送到餐桌前坐好,這才重新給她準備了早餐,非要她坐在餐桌上吃才罷休。
“靈靈,這些我都吃過了。”
三姐橫眉毛豎眼睛地道:“少來!蛋白也必須吃掉!”
小糖豆拿著小勺在碗裏戳了半天,把蛋白都撥開後才道:“這個東西沒有味道。”
“沒有味道也是一隻完整的雞蛋,總之你要不把這隻雞蛋吃了,今天就不用下餐桌了。”
小糖豆抱頭做一張苦瓜臉狀,轉頭的時候正見蘇楠笙過來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她立刻拿起自己的小勺子把蛋白都舀到他碗裏去了。
“小糖豆!”
小糖豆把脖子上的口水巾一扯,轉身便從餐椅上跳下去了,“我吃完了,麽麽噠,媽媽我去玩兒了。”
她揚手衝在座的各位飛吻了一記,立刻轉身便跑掉了。
三姐還要繼續發火,蘇楠笙卻笑道:“那麽多年沒見,姐姐你把女兒教得很好。”
三姐的動作有些微怔,重新落回自己的座位後才岔開話題道:“秦桑起來了麽?”
“她已經走了。”
三姐抬眸看著坐在上座裏的弟弟安靜喝著手邊的咖啡,然後又安靜地拿起刀叉切餐盤裏的早餐,沉默了一會兒以後才聽他又接道:“反正這些年我都已經習慣,她說離開我就離開我,跟家常便飯一樣,從來就隻有她不要我,沒有我不要她的時候,她隻是不要我罷了。”
三姐的心頭一梗,怔怔的,真是好半天都接不上一句話來。
蘇楠笙的神情還是淡淡的,淡淡地喝咖啡,淡淡地吃早餐,好像被拋棄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他吃完了餐盤裏的東西,拿起桌上的餐巾角擦了一下嘴後站起身道:“我去公司了……”
“楠笙!”三姐突然叫道。
蘇楠笙回頭,三姐才繼續說道:“你同亦菲的婚事安排得怎麽樣了?”
“挺好的,這件事一直是大姐他們在辦,隨便怎麽弄吧!反正都一樣。”
“那你跟秦桑呢?你與亦菲結婚了以後可不能再三心二意,林湛那人表麵看上去笑嗬嗬的,但是心思比誰都要狠決,你若是把他們家給得罪了,等他調回京城的時候必然會給我們家穿小鞋的。”
“三姐,你放心,這些我都知道。我跟秦桑……就算我想要她,她也不會再要我的。她一直都不要我,一切不過是我在強求,我心裏都明白的。”
蘇楠笙仿佛雲淡風輕一般的笑,三姐一時接不上話來,隻得站起身道:“我知道在你跟秦桑的這件事上我不用太過擔心,因為就算你昏頭的時候,她也還是清醒的。楠笙,你如果真的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你自己好,結了婚以後就別再去找她了,你跟她都該各自放對方一條生路了。”
蘇楠笙笑道:“現在不是我不放過她,是我沒辦法放得過我自己啊,你知道的,三姐,你一直都知道。”
三姐閉上眼睛便是當年在法國時的情形,那時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她和朋友相約了到尼斯附近的城市旅遊,本想過尼斯去看看許久未見的弟弟,卻在到達他所在的出租屋時,發現整層樓都起了大火,燒了起來。
她當時整個人都懵了,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聽著耳邊嘰裏咕嚕的法語和各式混雜的語言,像是瘋了一般想要衝進火場裏頭。
有趕來的消防人員將她攔在了房子外麵,她便睜大了眼睛在人牆後對著燃燒的大火嘶吼,一會兒中文一會兒英文一會兒法文的,那時候覺得自己也跟死去一回似的。
再後來有人背著蘇楠笙從樓上奔下來了,扶著他上了擔架以後才準許她近前去探望。
她跑近了,到跟前,才發現他是整個人正麵向下趴在擔架上的。
他的背部70%以上燒傷,又黑又紅的血肉與他身上的衣衫粘連在一塊兒,有些黑得已經結痂,有些紅紅的還在發亮,似仍在灼燒。
即便事隔很多年之後三姐再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仍然覺得自己的腿軟得厲害。
海城首富蘇家的蘇楠笙,蘇家的小五爺,狂妄又自大的家夥,她認識他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刻會曾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那樣的。
蘇楠笙被緊急送往了附近的醫院,因為堵車,三姐跟著他到的時候,他身上那些燒壞的衣衫已經同血肉粘連在一塊兒,扯衣服便拉扯著肉,一絲一絲的,甚至還能看到裏麵的骨頭。
他在被人推向急症室的時候,有護士正好跳上推床跪在他身上的兩側,用手中的鑷子和剪刀劃拉開他身上的衣衫,隻為了緊急處理一下。
三姐跟著一路小跑,眼見那些碎布似的衣衫一塊快地從粘連的肉上被扯下來,血肉模糊了一片。
她看得腿都軟了,幾次沒有跟上差點摔倒在地上,耳邊都是他悶悶的哼聲,可想而知那有多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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