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01 不堪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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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戈薇,這是我的花名,我是80末生人,出生於黃浦江畔,但我對於上海這座城市的記憶,其實也隻停留在十七歲之前。

    我是一名t台模特,平時也兼職私人伴遊,也就是給那些富商官紳聚會時捧場的“宴客”。當然也有人直接陪睡的,像譽滿全國的海天盛筵,就不乏我們工作室裏的“高台”模特。

    我十七歲那年,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我陪著他,隱瞞了父母,坐上距離故土整整一千多公裏地的長途火車,就這樣稀裏糊塗來到北京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不工作,說等他考研錄入外貿企業後,會給我一個最幸福的家。所以,那兩年裏我幾乎什麽都做,我隻要錢,我隻要供養著他,等他給我的那個家。

    但是兩年之後,他帶著我所有存款,與他的另一個學生攜手離開了我的世界。

    那時候,我感覺就連大地都在崩塌陷落,我甚至開始質疑世界的真實!諾大的北京城,他無聲的走了,卻好像已經沒有我戈薇的容身之處。

    但是,我也並沒有回家,因為我還沒有失去自我,還沒有丟掉我堅強的性格!我向自己發誓,為他失去的,他沒給我的,不管將來做什麽,我都要拿回來!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多麽厲害的女人,隻為了告訴他,沒有他,我依然過得很好!

    所以,我知道了北上藝苑。

    這是一個明麵兒上發掘模特新星,打造時尚寵兒;暗地裏卻也做私人伴遊,提供給富人私人伴侶的工作室。尺度可大可小,看雇主的身份地位,也看姐妹們心中對錢財上位,與自身名譽貞潔的天枰傾向。

    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它,我卻在這裏,了解了整座大北京,它古老滄桑、卻又繁花似錦;無數人用血汗堆積起來的北京夢、中國夢裏,埋葬著數不盡名為“夢想”的墓碑;三裏屯酒吧的霓虹燈晝夜不熄,平穀到北京城破爛的公交車裏,六點起又擠滿了鬥誌昂揚的北漂兒……

    我在這裏度過了四年春夏秋冬,有的人品著紅酒叫我們小姐,有的人把人民幣撒在天上,甩在我們臉上,喊我們婊‘子。

    叫我小姐的人,因為我給了他們家裏的妻子,外麵的戀人未曾給過他們的溫柔,和刺激;

    喊我婊’子的人,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賣了貞操還立牌坊。陪喝,賠唱,賠玩,卻不賠睡。

    不是我做作,也不是不想賺的更多,是我知道,男人就像這水裏的魚,你不能喂他們吃太飽,魚吃飽了,就再也不會上鉤了;

    所以你要吊著他們,讓他們又餓,又吃不到,這樣他們才會拚命的想吃掉你,對你的音容笑貌上癮,在你的溫柔裏耗盡所有還不自覺,直到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我深諳此道,因我就是喂男人吃太飽才被丟棄的女人。我信奉女人不在摧殘中蒼老,就在體無完膚下涅槃重生。所以,我為自己披上了神秘的麵紗,盡量將自己偽裝的完完美無瑕,親近中透著淡淡的疏離感,就像那井中月,總能引發男人能觸不能及的征服欲‘望。而這也總是能讓我在一眾輕易就將自己全盤托出的女孩裏,脫穎而出。



    所以,我的業績並不捉襟,甚至比起很多同行的姐妹,她們都望塵莫及,最高時五天就能拿到六位數;我拿著不菲的薪酬,想便一直就這樣無始無終的過下去吧,畢竟對我而言,男人已經真實到就像觸手可及的咖啡,很容易在微澀平庸中昭華易逝;卻又虛浮到像高高掛起的雲朵,看似承載著天地,實則承擔不起任何重量。

    既然兩者都很遷就,都很危險,那為何不做一個瀟灑小姐,隻顧自己一個人活得精彩漂亮?畢竟我總覺得紅塵對於很多女人而言,它即是歸屬,其實也是監牢或者劫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月老對的紅線。

    但是,那年偏偏讓我遇上了他...

    那是2009年初秋的一個冷夜,經紀人單(shan)青幫我接了個私人伴遊的舞會。舞會這種存在,向來是炫耀財勢與地位的遊戲,隻有彷如後宮三千佳麗般的美女成群,才彰顯得出這些富商官宦揮金如土的社會地位。

    傭金有三萬,青姐抽兩成,工作室拿走四成,落在我手上的也有一萬多薪酬。隻是伴遊半晚來說,代價不菲,我便去了。

    舞會舉行在奧北區的別墅裏。美女成群,達官顯貴,唯有紙醉金迷,才能充實這些有錢人倦倦的空虛感。我到場後便站在角落品著紅酒,顯得有些無所事事。那時候,有個男人就向我走來。

    他穿一身平展的armani西裝,腕上帶著勞力士金表,步伐穩健,看起來很是沉穩溫爾。距離拉近的時候,我對他微笑點頭,他則舉起酒杯,嘴角上揚:“你是北上藝苑的戈薇吧?我聽朋友提起過你。而且還聽說,你很難搞得定?”

    這樣直白的語氣,瞬間讓我對他沒了好感。湊近看,我不但不再覺得他溫爾,反而覺得那雙窄細的眼睛,顯得有些陰戾。於是,我便沒有回應,淡雅的笑了聲,就想繞開他躲遠點。

    他卻不肯放過我。

    他轉身說:“戈薇小姐,別急著走。我裴勇在你們北上藝苑的上級企業也有部分股權,說起來,也算的上你半個老板。怎麽,難道請你喝杯酒,都這樣困難?”

    我戚了眉頭,看著他似乎很隨意遞上來的那杯紅酒,眼睛就很精確的捕捉到杯底有幾粒渺小發白的沉澱物。再抬頭去看,恰巧就看見在他身後有幾個男人正望著這裏,他們的眼神和這位裴先生很像,都有點戲謔,有些不屑。

    那時候我已經很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麽了。所以也並沒有多餘的奉承,隻是淡笑一聲,就把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他看著一滴不剩的空酒杯,笑的愈發陰戾了,開口想說什麽;我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向他抿嘴一笑,指了下側首的衛生間,就很自然的走了過去。

    “哇~”

    門剛合上,嘴中已經泛著泡沫的紅色液體就被我係數吐進了水盆裏。扶著鏡沿,我深深戚眉,真的不知道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的自己,還要、還能在這種遊戲裏生存多久。

    “吱呀~”

    有人推開了門,我掃視一眼,便立馬側過臉去補妝。因為進來的是個女人,而且看她脖頸上那顆碩大的粉鑽,就知道她是正規的賓客。

    而在這種男人與女人互相狩獵的遊戲裏,最危險的其實就是這些女人。男人的危險源於他想得到你,他想征服你玩弄你,總的來說不會怎樣去針對你;但女人的危險,卻屬於一心想驅趕你、踩扁你!恨不得在場所有男人的眼睛裏,隻能看見她一枝獨秀般存在。

    她在鏡子裏看見我比她白皙幾分的皮膚,就很不爽的冷哼一聲,然後撇過頭把包擱在角落裏。這時她回頭瞥我一眼,我則背過身裝作漫不經心的在補妝。於是她打開了皮包,取出一小包乳白粉末。傾泄入杯中紅酒,輕輕搖擺,就讓所有痕跡隨著泡沫消逝了。

    其實我在化妝鏡裏看到了一切,但我並不想做什麽,而這是有原因的。

    我有個姐妹,半年前她在夜場好心攙扶起喝醉的客人幫他攔出租,結果半路上就碰見這客人尋上門來的老婆,她二話沒說便對我姐妹甩了十幾通巴掌。我姐妹招惹不起那個女人,她隻能趕緊搖醒那個客人,讓他幫自己解釋清楚。

    但結果那男人醒了,他反而是怕他老婆尋到夜場裏找到他的真情‘婦去刁難,他居然直接喊說的確是我那姐妹勾引他的!兩夫婦,就站在人來車往的大馬路上,毫不心軟的對我姐妹好一頓拳打腳踢,硬生生是給踩斷了一根小拇指!結果圍觀的路人沒一個拉架的,反而都是在罵我姐妹狐狸精,活該挨打!

    這件事兒到現在還彷如昨日重現,它讓我明白了什麽叫做世態炎涼冷暖自知。所以我一直覺得,就算你做不了一個壞女人,至少,也要學會對任何不了解的陌生人,抱以陌生人應有的態度。

    我估摸著裴勇肯定等不住離開了,就回到了舞池。盡管年過五十依舊“寶刀未老”,摸掐著舞男胸肌臀部的“經紀人”青姐,那會就突然走了過來。她俯耳很神秘的指了下側手一個房間,告訴我,舉辦這場宴會的主人,正在那房間裏休息呢。

    “記住,他姓顧。”

    說著,她暗藏深意的一笑,把酒杯遞給我。

    青姐什麽意思,我自然明白。做了近二十年模特經紀人,有太多麻雀在她牽針引線下飛上了高枝變鳳凰。帶來的人脈、後續收入,伴遊和走秀的那點酬勞提成與其相比,對她而言是不足為道的。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或者說能舉辦如此盛大的舞會,這站在背後男人的權勢財力是鮮有女人可以抗拒的。縱然沒有想入非非,誰也想見識一下。

    我會心一笑,便舉著酒杯,走去叩響了門。

    “顧先生?”

    “進來。”

    很冷冽的聲音,仿佛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寒冷;但很奇怪,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我沒有想太多,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漆黑的房間,並沒有開燈。窗外月光清冷透入。隱約隻能看見關在水族箱裏的金錢鯊,正露著尖牙磕碰玻璃。那發出來的悶響,卻是讓整個房間寂靜的更加詭異了。

    “顧先生?”

    我輕輕喚著,發現有點兒不對。因為左看右看,屋子裏並沒有人影。偏偏能聽到那粗重急促的喘息。

    我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想起剛來北上藝苑那會兒,遭遇過幾位性格有些變‘態的客人。巨大財富與扭曲的人性往往是共存的,我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百度嫂索#>筆>閣 —春光乍泄

    “你想,去哪兒?”

    毫無預兆的喚聲繚繞在耳際,那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根一陣發癢。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藏在門後。

    此刻那寬大粗礫,骨節微微凸出的大手,已經悄悄拷在我的腰上,那讓我退無可退。

    “咯咯,顧先生,我是...”

    我正想如往日一般,不著痕跡的將他手鬆開,然後說一連串客套話阻撓他的欲‘望。卻沒想到一回頭,他濡濕的雙唇,就已經猛然吻上了我的唇瓣。

    他的氣息很好聞,高檔古龍水味道夾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兒。鼻間灼熱的呼吸燙的我皮膚都紅了。我睜大了眼,看到的是雙狹長而深邃,偏偏此刻充斥著野獸般不冷靜的鷹眸,而且,還罩著一層莫名憤怒的寒霜。

    他隨手就扯飛了我的係帶:“衣服脫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