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死字，顧南軒拽著我手腕的手無意識用力，他戚眉道：“為何這樣想？這三天我一直讓阿東的團隊暗中嚴密監視你們公司，你以為是誰通知你們保安小心有人縱火，他當時可是在睡午覺--對，所以這個人你回公司以後，需要換掉。”

    “那你就可以眼見著這一切發生，而對我毫不吱聲？？”我用力將指梢從他虎口脫出，眼裏有點水澀：“顧南軒，你知不知道我們有了這個突破是多麽不容易！你知不知道在此前這近半年我怎麽過的？我心驚膽戰！我不敢大刀闊斧！我生怕我不僅無所作為，反而與對自己下的誓言相反，用不了半年就把這一切敗光了，我敗得起嗎？那不僅在鄭君怡，就算在我眼裏自己也就隻是個笑話了啊！這個突破口，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努力，現在，全栽在鄭君怡對我的仇恨上！你知不知道我當時跪在雪地裏看著我的一切被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是種怎樣整個世界都被燒崩的撕裂！而你，就縱容她做這一切．．．”

    腦海想起什麽，讓我黯然神傷：“她打我，你無動於衷，她這樣迫害我，你知情卻不告訴我就眼看這一切血粼粼的發生！顧南軒，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麽你的愛，是這樣的？這樣隻能帶給我痛苦的愛，我又為什麽會念念不忘！”

    話是對他說，罵的卻是自己，濃濃的自責和對自己軟弱的羞恥簡直要我吞噬撕碎！我忍不住淚水滑脫，大步就想離開這裏，去道他看不見的地方大哭一場，生怕不哭出來腦袋又會脹痛；他卻猛地將我拽住，並且使力拉進懷裏，我便坐在他腿上，他緊緊捆縛著我，眼眸深邃凝重。

    “薇兒，你不乖。”

    “什麽？？”

    “你總是很倔強，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麽有這樣倔強的性格？更奇怪的是，我居然會失去底線的縱容，這對我而言是不可能的困難。這樣的你，無法完全順從我，我便無法確保什麽，我隻能教你自己學會。”

    他凝視我沉默幾秒，居然低笑聲，騰出隻手很不合時宜的掐了下我的臉蛋：“你像個小孩，你還沒有長大，不是麽？也許你該想想，在我那晚警示你不該暴露自己戰略部署和具體步驟的時候，你就該讓小關加以防範，囤貨方麵，更應該立馬建設好更專業的庫房與安保團隊，乃至買好保險，這都是作為總裁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周密——而不是將貨物堆積在隻釘了木板窗的框架樓裏。“

    我臉頰泛紅，他緩緩撫摸我而後背道。“你沒做到，代表你還沒有能力和經驗，那麽這個教訓，就算我不想，我也應該讓你咽下去，再刻進骨頭裏麵。”

    “為商，並非容易，商人是現代戰場最菇毛飲血的殘忍，不自私自利無法長存的冷酷。你看待世界的視線太單純，也許現在你才會知道，就算是金縷玉衣的皇帝，也會用一切最陰險下流的手段鏟平他的阻礙。”

    他感受到我不再掙紮，便騰出另一隻手，端起壺倒了半杯咖啡，吹吹熱氣抵在我嘴邊，道：“既然你來找我，便不用隱瞞什麽，貨物是我收到樣品後，吩咐下屬聯絡製衣廠加急趕製，所有費用你不需要記懷，為你我打破多次底線，幾百萬又算得什麽，唯獨這點我不能妥協，你是我的女人，就算實在抵觸，你也可以當做投資——所以把你的卡，收回去！”

    我臉一沉，探進包裏的手停滯良久，還是抽了出來，卻依舊嘴硬：“我當然不會不記懷，我、公司上市我會給你股份！”

    他戚眉似想拒絕，但思索會兒卻淺淺而笑：“也好。”

    他將我放下來，饒有興致看著我的臉道：“品吧，已經越來越少有人讓我有興致親自動手衝煮咖啡，你剛才凶了我很多次，不許再貶低我的手藝。”

    我木訥點頭，抿了口後，卻又故意道：“苦死了！”

    他臉色猛地陰沉，卻又苦笑的搖搖頭，自己沏滿杯淺抿笑道：“但不生氣了，對嗎？”

    我沉寂良久，點點頭，他心情便似好許多，他問我是否剛出院？我點頭，他便視線專注開始為我切分牛排。

    彼時，電話卻響起來，他掃了眼，眼眸便驟然陰冷。

    他接起來，走向陽台，我心猛地一顫，心想又是童沐瑤嗎？所以他又要走了嗎？

    卻聽到那微弱飄來的聲音，是很渾厚的男性；顧南軒也罕見流露出牽強的笑，以讓語氣不那樣生冷。

    許久，他掛斷電話，在那皺著眉思索會兒，又轉身回來。我看著他，下意識問道：“是鄭錦．．．是你嶽父嗎？“

    他沒有回應，便算默認。我看著他，猶豫會兒道：“顧南軒，你不離婚，是因為鄭君怡父親拿著仲裁昌盛歸屬的股權嗎？“

    他怔了下，側過臉來：“為什麽這樣問。“

    我想起鄭君怡的可怕，壓在內心許久的話，鼓起勇氣道了出來：“因為她不愛你！“

    “以前，我總覺得，是因為鄭君怡她真的太愛你，你對她有愧疚，所以你說她是你一生還不盡的債，你無法承諾我什麽；但現在，我慢慢不這樣認為了。“

    “從她利用你對我的信任引誘你跳進陷進隻為誣陷我開始，從知道童沐瑤父母死因的時候開始．．．鄭君怡一切的一切，在我眼裏原來都變成了嫉妒。也許她認為這就是愛，但我不能承認因為嫉妒連自己認為愛的男人一同利用謀算就是愛！這隻是自私和善妒！但又跟你對我的自私有本質的不同．．．所以，我覺得，她並沒她想象中那樣愛你。“

    說到這，我心裏有點酸楚的道：“那麽，顧南軒，如果你真的愛我，你也該能看出她對你的情感到底為何，那你為什麽，就是給不了我這個承諾呢？如果不把這個答案歸為利益的得失，我真的已經不知道，你對我又是否是我想象中的那種愛。“

    這個問題，好像對顧南軒十分沉重，他停止所有動作隻是靜靜的坐著，許久後，才低聲道：“是，但也不僅於此。“

    “我告訴過你，君怡是我一生還不了的債，我並不能告訴你很多，那對你，並非好事。但曾今的她也並非現在模樣，她為我付出過很多，這個代價，是我無法淡視。“

    “但你們真的已經沒有感情了對嗎？“我急促道：”你曾今告訴過我，你們之間已經沒了感情，我要你現在真正告訴我，你的確沒有騙我。“

    我看見他戚眉陷入沉默，那讓我心有種失重的感覺，空落落的；良久後他微笑點頭，卻又令我前所未有，感受到愉悅。

    他不是短暫停頓，而是昂長的真的陷入了沉思，所以這個答案，並非是早已設想好搪塞的借口，而是他深思熟慮後，內心最真實的答案。

    我心底裏什麽東西，好像被打破了，所以久久死寂的它，重新開始有了溫度。也就在那時，我聽到電話又響了聲，顧南軒接起掃眼，便戚眉起身開始穿戴衣物。

    “你又要走？”我心一緊，是種剛剛愈合又被擊碎，但這次我沒有選擇繼續讓它碎裂下去，我同樣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是鄭君怡，還是童沐瑤？“

    “算了，我不管了！顧南軒，我隻想你現在陪著我！我不管她們又有什麽事，我想讓你陪著我！你當我厚臉皮也好，不分輕重也罷，我就任性這一回！“

    “你要陪我，還是陪她們．．．“

    我看見顧南軒神色有許錯愕，許沒想到我會突然這樣執拗。他久久沉默後，回應我的是溫暖而好看的微笑。

    他說：“好，我陪你。“

    他坐下來，繼續若無其事的切割牛排，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對我而言有多沉重，所以也沒看見我眼角倏然滑脫的淚水，那是種近乎朽木逢春的感動。

    回憶他為我做過的一切，回憶起鄭鈞怡毒惡猙獰，再想想因為這觸碰了道德禁忌的懲罰，她總能趾高氣昂對我使出一次比一次更惡毒的手段，我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僵硬的伸手抓住他握著刀叉的腕子，很輕的道：“跟我去臥室。“

    他戚眉：“你剛出院，應該吃點東西。我可以陪你，我可以睡在沙發，當然，你不可以學我拉掉電閘。“

    我噗嗤一笑，心情卻很快又凝重起來。我凝視著他，他臉龐有些憔悴，但眼眸依舊那樣深邃，跟以前一樣。

    我突然發覺，也許他從來沒變過，隻是人，其實是一麵鏡子，我看到的他一直在變，是因為我自己，一直在變．．．

    “什麽東西，我都不吃。“內心執拗打破後，我長時間凝視他，便又更以前一樣臉頰有些緋紅，我沉默挺久，才很輕的道：”我要吃你。“

    他錯愕：“什麽？“

    我咬咬牙：“我說我要吃你！顧南軒，我想要你！我要跟你緊緊摟抱在一起，我要全部的占有你！你知道嗎顧南軒？我不想再鬧了！我不要再自欺欺人！我就是愛你，那又怎樣？我不會再逃避了，我愛你，我也要你愛我，我要你狠狠的愛我！“

    他沉寂許久，突然戲笑，問我說了什麽，他還是沒聽見；我羞紅了臉搬起靠墊砸了他下，他抓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攬住我的後腰，讓我們緊貼在一起。他嘴角微揚，聲音卻很低沉：“不鬧了？“

    我笑了笑，：“嗯，不鬧了。“

    他低淺一笑：“那還去什麽臥室。“

    “什麽？“

    我剛發出詢問，還未回過身，便伴隨著驚呼被他猛地拋在沙發上。他欺身壓下，狠狠的吻下來，我短暫的抗拒，但很快迷失在了與他長舌交融的纏綿。

    他緩緩褪下了我的衣服，濡濕的唇便如狂風暴雨般落在身體每個角落。舌尖像支毛筆，劃著弧線，從鎖骨，一直蔓延至下腹。

    我倏然一驚，下意識摁住他的頭發，他低低一笑，卻似乎毫不嫌棄，又像是對我的賞賜，他用指尖勾下我的底.褲，纏綿的吻，便重重的落了下去。

    我發出叮嚀，肉體是多麽誠實又多麽渴望這個男人，在我心裏，他從也都是唯一，也許我氣過他，也騙過自己，卻永遠無法將這最真實的記憶磨滅；而他對我的侵襲，又是那樣的溫柔，好像要將我活脫脫挑逗成一汪柔情似水，我控製不住的呻.吟，我夾緊了雙腿，他伴著低笑，一次一次將我撩撥到索求之欲的巔峰。

    彼時，他脫盡了自己的衣物，深諳內斂的總裁，變成棱角分明的雕塑。他欺身壓下，用火熱的身體溫暖我冰涼的體溫，卻隻是在惡心輕輕吻著，並未急迫的進入。

    “薇兒。“他突然道：”我不會對你巧取豪奪。你現在問我我是否能給你名分，我的答案，依舊是無法肯定的沉默。“

    他寬大手撫摸著我微微泛白的臉頰，肉體滾燙，眼眸冰冷的沒半點浴火：”我可以繼續縱容你，我給你反悔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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