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212 妥協卻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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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俯下身,迷亂吻著,他滲著淡淡藥苦味的唇是抗拒的。但我不退卻,我不忍心退卻,他在抗拒我跳入火海,我隨他風雨逆行心甘情願意如鐵堅。

    我突然狠心咬破自己舌尖,讓腥甜紅液浸潤他的唇,他睜開眼,他看見的是淚霧後倔強與絕然的情深;他終究不忍心,他啟開唇,試探性抿住我流血唇瓣,我閉上眼,享受這個男人此生難得柔情妥協。

    “薇兒,你總不聽話。”

    淚流進舌尖,些許苦澀,我凝視他眼,那是黑洞深邃,納的了星空,容不下一抹光霞逃脫。

    “南軒,這次我不會聽話,你一定要為我披上婚紗,我一定要是你的新娘。“

    “哪怕,是沒有名分的新娘,我隻要你心裏有我。錢、權、勢,我哪個都不要,我隻要你!所以,你一切都可以不給我,你甚至沒跟我談過所謂戀愛,但唯有陪你風雨同舟這份浪漫,是你必須給我!“

    他舔舐我嘴唇,是不忍刺痛的溫柔:“你真的清醒麽,你在我眼裏越變越傻,傻到不知是誰將你變得如此傻,明知道卻看不見要麵對的是什麽。““

    “如果理智是讓愛情能膽怯,我心甘情願傻到地老天荒,至少我愛過,我活過,我擁有過,我值得過。“我笑出聲,手心撫上他的臉,我一寸寸輕拂:”南軒,為我們安全,未來幸福,我願意陪你演這場戲,但我不會人戲不分。不管戲外中是人生,我這個角兒,永遠都隻為你而生。“

    “顧南軒,我愛你。”

    最後一滴淚,裹含所有情感滑落,像流星劃過幾千萬光年,點綴入他深邃的眸,喚醒黑洞裏沉寂的光。

    他陷入沉默,這次足足沉默了十分鍾之久。

    他無聲無息坐起,熄滅了燈,讓黑夜中隻有他浸滿月光的眸。

    “還要再聽一次麽?”

    我發懵:“什麽?”

    他勾起唇角,從抽屜拿了什麽藥咽進去,然後輕輕靠近,讓每次呼吸都燒灼我耳蝸滾燙。

    他說:“薇兒。”

    “我愛你。”

    “我極少會說這樣的話,這對我,十分困難。所以你會是最後一個聽到,隻有你這樣一個女人。“

    時間流淌變慢,空間粘稠,讓每個眸光交織,都跨越了千言萬語凝噎。我再也忍不住,我猛然將他撲倒,我用此生絕無僅有的熱情,回饋他這短短三個字。

    不知是什麽時候起,隱約記得叫阿華那個下屬沉默推門而入,一言不發拆掉角落攝像頭,帶上門時隨手在窗口遮了幕布;更不知是何時,他與我褪去最後的底線。

    我們都沒有脫外套,眼裏卻都是最純粹真實彼此;他有傷,每次動作我都盡量克製緩慢,也因此,讓那每一分渴望許久的情感,充填綿長,滿滿,好像脫離了肉體,是靈魂被剝的一幹二淨,赤.裸裸彼此交融,彼此擁有,彼此記憶。

    月光漸漸西沉時,沒有往日瘋狂,但他將我擁在懷中,他呼吸沉靜,我心滿意足。

    “這大抵,是我最自私一次。”

    他這樣說,我依賴他懷抱溫暖,緊緊摟住他胸膛,笑的安逸:“如果我早些明白你自私含義,我不會那樣痛苦、不甘。思不斷,還逃避,像個深閨怨婦;但現在也好,沒有痛苦,人是沒辦法體會更深刻韻味,我唯一欣賞自己對你愛的癡情,候得冬醒春撒,你說我傻,我慶幸做出最對選擇。”

    “顧南軒,謝謝你的縱容,謝謝你的供養。”

    他將我抱更緊,每一個字都平靜:“你總是不分輕重,便是自以為是。現在,你並無法懂得孰對孰錯,人這種生物總會憑著一股情感忘掉痛與疲憊,但這並不代表因此傷口就不會流血。“

    我撇撇嘴:“那你自己呢?為我做了這麽多,卻我怨了也就怨了,你不解釋;多大代價付出便付出了,一句我是你的女人...顧南軒,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你依舊那樣強大,讓本欲逼迫你的顧叔叔因為童占軍這故亡人保護你的財產,分離出我的10%股權讓法院離婚分割後,鄭錦秋加上他那7%依舊無法大於你股權,致命的要害等於跟以前一樣依舊掌握在顧叔叔手心裏。可怕的是,這些事是你在事發數天前,甚至數十天前便做好的!“

    “可當我終於徹底明白,你做這些目的涵括為我好的時候,我偏偏無法覺得你強大,因為你為的不是自己...”

    我抿唇,心裏酸啾啾的:“沒有我,你絕對能做的更周密,乃至沒有我,這些事不會這樣突然的發生。你對我最自私是明知我痛苦還不肯放過我,你對我最縱容是明知我已是讓你心變軟的毒,卻依舊將我揣在心窩裏...顧南軒,我們都很傻不是嗎?如果跟鄒彥儒是青澀的情竇初開,那麽在你之前我便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男人。我覺得自己混跡風塵能刀槍不入,而你呢?”

    “你也以為自己百毒不侵麽?”

    他不語,寬大粗粒掌心緩緩撫動我肩頭;我抿唇,搖頭甩開情緒,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天我遇到陳道了,他讓我轉告你...小心顧升短期內,會跟你爭奪玉寶的撫養權。”

    他麵無波瀾:“知道。”

    我戚眉擔憂:“他會要走玉寶嗎南軒?雖然你已經撫養了玉寶七年,你對他好到我壓根就沒想過他不是你親生這個問題。但是,你快要和鄭君怡離婚,昌盛也動蕩不安,反之昌鼎大抵依舊繁榮盛景,加上這層鐵鑄的血緣關係,法官可能不會偏向你與玉寶七年感情。”

    顧南軒戚眉陷入沉思,半晌後勾起我下巴,突然話鋒一轉的笑道:“想不想離開這裏?”

    我懵了:“什麽??”

    他撫摸我的臉頰:“你不是說我沒跟你談過戀愛?我並不了解你對它的定義是什麽,不過這裏要麵對的紛爭太多,我想靜靜陪你一段日子。”

    心裏流淌著暖流,我甜甜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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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華已經按您吩咐帶顧鈺坐早班去了顧先生,下午四點應該就能抵達蘇尼特,隻是雖然我很讚同您周遊散心,保全方麵我也可以保證,但您的身體...”

    “無妨。”顧南軒迎著柔暖陽光,對著馮東手舉鏡子整了整深藍西裝的領口,然後自然插進褲兜裏:“人的病和傷,大多都是養出來的。”

    馮東戚戚眉似乎又說了些什麽,我卻沒聽到任何。我穿著紫色妮子大衣坐在病床邊沿,看著床頭櫃僵硬著表情一動不動。

    我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從十分鍾前歡天喜地進門,到無意撇到抽屜裏那瓶藥開始,直到現在。

    那是一瓶西藥,完全是我認知之外;我注意到它,隻是因為想起昨晚顧南軒熄燈前,服下了幾粒。我猜它大抵是抑製疼痛或者有助康複的,我卻在成份裏,看到醋酸棉酚的字樣...

    我僵緩轉頭,看著背對我麵迎太陽,俯瞰窗下車來車往的他,苦楚的戚眉。

    顧南軒,你就這樣不想我成為你孩子的母親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