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217 你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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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狼嗎南軒??”我倏然慌了,坐在馬背渾身都抑製不住顫抖:“這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會有狼??”

    “這裏是蘇尼特!每年都有狼災邊防部隊都會幫牧民驅狼到蒙古去,你說怎麽會有狼!?”馮東咬著字喊道,他一把將顧南軒推上馬,我下意識向他伸出手,他卻沒抓,他冰冷著臉,反而從牛皮包裏抽出一杆長柄獵槍站在原地。

    “趕快走!媽的這誰在這裏宰的野物,餓狼嗅到血了,野性沸騰,還會放跑獵物嗎?”,

    他一腳踢飛地上野染血的皮囊,狠狠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顧南軒卻突然猛拉韁繩,讓馬兒前蹄揚起又原地落下。他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看著馮東。

    “嗷嗚~~”

    狼群隱藏在黑暗裏,它們在觀察,雖然不動,但隨著蒼涼的狼嚎,遙遠地平線上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接連冒出,那種恐懼,是此生未有的,幾乎會不可自控聯想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可怕。

    馮東與顧南軒對峙著,不過幾秒,他狠狠咬住牙齦,便翻身跳了上來,代為抓住韁繩;早被狼嚎受驚的馬兒,瞬間如離弦之箭狂奔而去。

    “嗷嗚~~”

    久久觀望的狼群,也頓時追襲而來,狼血倏然陷入狩獵的狂歡。

    “該死的!顧先生你幹什麽?三個人馬馱不動!我馮東他媽人都不怕,會怕這幾條畜生!?”

    顧南軒麵無表情,好像一點也不怕,坐在最後抱著腰側低沉說:“薇兒不會騎馬,不用雙手穩固,我的傷口恐怕比白天更容易掙開。”

    雖然他這樣說,我卻無法不認為是他不願在還未陷入絕境是便丟下馮東;我也並不會覺得他真不害怕,至少他會心慌,隻是我白天說過他緊張我會害怕,所以他便表現的如此風輕雲淡無所懼怕。

    “砰~”一聲槍響,震得我耳膜都要碎了。馮東在這種險境的判斷力總是如此專業,這匹馬兒果然負荷不了三個人的重量,看似跑的飛快實則不斷在被狼群拉近距離;他示意顧南軒抓住韁繩,自己回首就是一槍,就算在漆黑的夜裏,子彈也精準的讓一雙綠幽幽的豎瞳消逝在夜色裏。

    他飛快的上了檔,狼群被槍響嚇得緩速不少,他便沒有放出第二槍,他單手幹淨利落將槍插進牛皮包,一邊從顧南軒手中奪過韁繩,眉宇緊緊戚著:“已經流血了顧先生,別坐在馬背上,用大腿撐著捂住傷口...該死的!槍支過不了關口,這獵槍隨時都會卡殼!部落又在兩裏外,我們...”

    “噗~~”

    一聲悶響從身後發出,伴隨著馬兒痛苦的嘶鳴,我整張臉瞬間便被嚇白了,我看見馮東完全沒有半秒停頓,他麵無表情,抽出獵槍回身一揮,扒在馬屁股上猙獰的黑影便被一槍杆砸脫了下去。

    馬兒下身卻已經被抓的血肉模糊,那匆匆一瞥看見鋒利的獠牙和嗅到那浪嘴裏濃鬱血腥,讓我渾身上下肌肉都嚇僵硬了,是種要窒息的感覺。我甚至看見被砸到在地那頭狼,沒來及發出聲嗚咽便被後麵的吞噬撕碎了!

    “現在不是狼狩獵人,是人狩獵狼拔狼牙扒狼皮,狼會怕人,人是世界上最殘忍血腥的生物。但正因如此,狼群每天都是饑腸轆轆的,該死的讓它們嗅到了血腥味,是除非肉吃進嘴裏否則不會放過,槍都不怕!”馮東使勁抽了一鞭越跑越慢的馬兒,咬牙切齒:“該死的,到底是誰在那裏剝的野味?這不是故意引狼過來!”

    故意...

    我懵了,我突然想起東德布,我想起他跟我們保證過這片草原狼是早已經絕跡,是他蹲在那裏剝皮,說是專為我們狩的野味,而現在,他人影不見了。

    “是那導遊吧?”馮東已經想到什麽,眼陰戾到極點:“那就是顧升!??還是鄭君怡!那個分公司的才經理也被收買了吧顧先生?故意騙你們到狼群出沒的禁地,知道你們是來放鬆休息過二人世界,身邊不會跟太多人。而不管如何,您如果是被狼咬死,顧老爺是沒理由怪到他們頭上,就算不會,他們也沒半點損失!“

    我眼眶倏然紅了:“對不起南軒!是我讓你陪我來看星星!是我又闖禍!“

    顧南軒麵色冷毅,將我摟的更緊,很沉靜說:“別怕,我在,有我在,沒什麽能傷害你。“

    他從馮東手裏接過槍,側腰眼角半眯瞄準幾秒,便一槍放出去,伴隨震動讓他腹間鮮血流更多;但他不為所動,如此周而複始,直到逼到近前都能看到獠牙猙獰的狼群再次緩速,才回身將槍支插進牛皮包,重新用雙手緊捂傷口。我也幫他捂著,摸到的是一片溫熱粘稠,所以眼淚無所控製的掉了。

    “阿東,馬是不是跑不動了?“

    馮東咬咬腮幫低冷道:“現代牧民把畜牧保護的很好,這馬大抵都沒見過狼,現在受驚過度,肌肉是會僵硬,而且我們份量也過重了。“

    顧南軒戚眉“還有多遠?“

    “大抵一裏半,再有一裏,在那個位置開槍,阿華他們會聽到槍聲。但可能跑不到那裏,狼群就會攆上來,一杆獵槍是嚇不跑的,狼不同虎豹,狼會記仇。“

    “我下去吧顧先生!走掉一個人重量馬能跑快點,沒人阻擋我必須得說現在根本沒逃掉可能!您自己帶戈小姐回去盡快通知阿華來接應,我是你的安保隊長,爺爺托付你給我時是讓我將你安全比我命更看重要。我保護了你十三年,沒人傷的了你,怎可能栽在畜生爪牙裏!“

    我看見顧南軒深邃矚望遠方,然後將捂在腰側的掌心攤開,滿是血漬:“你留下,我和薇兒便誰也走不了了。“

    “南軒...“

    顧南軒衝我搖搖頭,擦拭掉我眼角淚珠後,伸手讓馮東把槍給他射擊已經重新攆到就近,血腥獠牙幾乎要啃吃掉揚起馬蹄的餓狼;他放了兩槍,突然轉身凝望我,良久後很不應景的笑笑:“薇兒,你有信仰嗎?“

    信仰...

    我不知他是否在分散注意要我別那麽害怕,我隻是哽咽回答:“有過,聽說媽媽去世前是天主教徒,我讀過聖經,可並不算基督教徒。但我相信緣分,否則我不能夠解釋我這樣的笨女人,怎麽能夠邂逅你這樣優秀的男人,你又怎麽可能會愛上我...你呢,南軒,這樣強大自信的你,也會有信仰嗎?“

    我看見顧南軒一直凝視我,他笑的很好看,幾乎要我忘掉險境醉死在他溫柔的凝視裏。他突然在我額頭輕輕一吻,留下低沉的話音:“我沒有信仰薇兒...“

    “但你告訴我什麽叫信仰。“

    他突然將槍扔下去,下一秒,我大腦倏然空白,臉上慘無人色。我看見他突然狠狠推了我一把,然後便跳下馬,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堪堪止住;馮東一聲驚呼瞬間拉住韁繩,他卻拄著槍站起來,好像看不見身後狼群,他笑著看我一眼,旋即收斂所有笑容。他冷毅的眸端著槍瞄準我們這邊,一槍精準的打在馬蹄邊塵土飛揚,受驚的馬兒,再也不受控製,飛一般載著我和馮東狂奔離去,那個偉岸的身影,凝望我似乎還帶著笑,一點,一點被黑暗和綠幽幽的豎瞳,所吞噬...

    “南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