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殺了兩個人,被送入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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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件事很駭人聽聞,任誰一時間都不能相信和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即便是經曆了當年那一場大災難,此刻傅尉衍卻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般平靜,在這個世上除了有關宋榮妍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麽能讓傅尉衍的情緒激烈了。他早就練就得無堅不摧、百毒不侵。

    傅尉衍想到宋榮妍,他的唇畔勾起無奈的笑意,“所以前段時間我把真相告訴榮妍時,榮妍沒有相信,我並不怪她。”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怪她!”宋啟帆原本已經試著去消化傅尉衍口中的真相了,可聽到傅尉衍這一句,他從沙發上騰地站起來,因為憤怒胸腔起伏著,握緊拳頭一副要打傅尉衍的架勢,宋啟帆雙眸猩紅地衝著傅尉衍低吼,“既然你是尉子墨,你為什麽還要做出那麽多傷害宋榮妍的事情來?傅尉衍,你知道這七年來宋榮妍為你付出了多少嗎?若是不清楚的話,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怎麽樣?你這個禽獸!你真是枉為男人,虧得小白還那麽崇拜你。你怎麽還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這裏?滾,趕緊滾!”

    宋啟帆平日裏那麽沉穩平靜的男人,此刻突然發這麽大的火,這驚得蔡婉婷也從沙發上起身,拉住宋啟帆的胳膊,她柔婉地勸道:“啟帆,你冷靜點。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先聽聽傅家二少的解釋可以嗎?”

    “有什麽好解釋的?”宋啟帆本就惱怒蔡婉婷和傅尉衍那微妙的關係,此刻蔡婉婷又維護傅尉衍。讓他心口的那股火燃燒得更旺了,一把用力甩開蔡婉婷,看著蔡婉婷纖弱的身子跌在沙發上,宋啟帆冷笑著譏誚地說:“不管傅尉衍有什麽苦衷。他對榮妍造成的傷害都已經存在了,他再怎麽道歉都沒用。”

    蔡婉婷麵色蒼白接不上話,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傅尉衍點點頭,“沒錯,我虧欠榮妍的實在太多了,我試圖用我所有的一切來彌補她。因為愧疚,那天我在山路上開車撞上護欄自殺,但沒結果有死成。”

    自殺?宋啟帆陡然睜大眼睛盯著傅尉衍,所有的怒火一瞬間煙消雲散,像是突然戰敗了般,宋啟帆慢慢地坐了回去,控製著情緒聽完傅尉衍的一番話,到最後宋啟帆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七年的車禍和失明以及尉家老宅裏那場大火……等等一切。傅尉衍這個男人經曆了人世間的種種災難,這讓宋啟帆極為震撼,心裏五味陳雜,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蔡婉婷已經悄然掉了淚。

    傅尉衍苦笑著說:“就是因為各方麵的原因,七年後我和榮妍重逢,卻並沒有認出彼此。其實直到現在我沒有想明白的是別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我手上戴著榮妍曾經送得佛珠,那隻折耳貓也是我和榮妍一起養的,根據這兩點她就能認出我來了,但事實上並沒有,所以我猜測她有可能被催眠了,失去了部分記憶,而罪魁禍首無疑就是楚南辰。”

    “我不知道。”宋啟帆搖搖頭,薄唇上泛著蒼白,那個時候雖然他也在w市,但正跟蔡婉婷鬧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宋榮妍這個表妹,最了解當時情況的恐怕隻有楚南辰和宋袁利了,然而這兩個人都不可能告訴他們事實真相。

    不等傅尉衍再開口,宋啟帆看向傅尉衍,遲疑著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是關於你和榮妍的那個孩子對嗎?但我真的不清楚,楚南辰和宋袁利找到我時,他們告訴我那個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我過去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被楚南辰送去殯儀館了,我並沒有來得及看到孩子的屍體。”

    “是嗎?”傅尉衍心中剛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破滅了,他還以為可能會有奇跡發生,宋啟帆這個參與者告訴他他和宋榮妍的兒子沒有死,這一切不過是楚南辰的陰謀,但結果還是他奢望了。

    罷了!傅尉衍鬆開攥在一起的手,乏力地閉上狹長的雙眸,以後他和宋榮妍還會有孩子,再糾結已經失去的這個,並沒有什麽意義。

    “小白需要大筆的醫藥費,楚南辰用了一大筆錢收買我,在以後的幾年裏,他陸續給過我不少錢,這等同於我把自己的親生兒子賣給了榮妍,並且要一直守口如瓶,不能把真相告訴榮妍。”宋啟帆深邃的眼眸裏浮動著血絲,嗓音漸漸沙啞了,他抬起手掌蓋住臉,心裏難受得要命。

    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從小到大小白連一聲爸爸都不能叫他,無人能體會他的心裏酸楚和痛苦,尤其是小白喊傅尉衍爸爸時,他那麽嫉妒又無可奈何,但如果讓他再做一次選擇,他還是會救宋榮妍,沒有看到宋榮妍當時那種模樣的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對宋榮妍究竟有多重要。

    “對不起。”傅尉衍一手按著沙發站了起來,在宋啟帆詫異的目光中,他彎下腰對宋啟帆深深鞠躬,慚愧又真誠地說:“我知道當年如果你沒有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榮妍,她也不會撐著活到現在,幸虧這幾年還有你這個表哥照顧著榮妍,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就想對你說一聲感謝了,結果卻一直拖到今晚。”

    宋啟帆神色怔愣地看著傅尉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傅尉衍嗎?記得第一次在z市見到傅尉衍時,隻覺得這男人高高在上又特別不可一世,仗著自己的爹是市委書記而目無王法,從一開始傅尉衍就看不起他這種“窩囊”的男人,然而此刻傅尉衍卻這般低聲下氣,放下尊嚴對他鞠躬,這讓宋啟帆覺得很心酸。

    眼看著傅尉衍搖搖欲墜站得不是很穩,宋啟帆兩個大步上前,彎身扶住傅尉衍的胳膊,即便是身為一個大男人,此刻他也動容了,雙眸通紅、嗓音嘶啞道:“我做的這些不算什麽,我早就說過榮妍是我的表妹,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覺得虧欠我。雖然榮妍成為了小白的母親,但這幾年小白一直都在我身邊照顧著,既能陪伴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可以讓榮妍好好活下去,對於我來說就足夠了。”

    傅尉衍點點頭,兩人沒有再煽情,沉默片刻,宋啟帆低沉地問:“榮妍不相信你就是尉子墨,你可以拿出其他的證據來證明,並不一定非要從小白的身世上下手。若不然你打算一直瞞下去嗎?”土夾叼血。

    “對。”傅尉衍不假思索地接道,這個問題在他養傷的大半個月來,他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傅尉衍的唇畔噙著一抹悲涼和自嘲,“如今‘重生’後的我,早就不是當年的尉子墨了,傅尉衍這個人永遠都變不回去尉子墨了,對於榮妍來說,她心中最神聖的那片地方無疑就是七年前的尉子墨,以及那一年中最美好的時光。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以她愛尉子墨的程度,她一定會很痛苦,所以我寧願她的子墨死在了七年前的那場大火裏,往後這所有的傷痛和罪孽,全都由我一個人背負,就讓最初那個尉子墨和那段沒有任何瑕疵的愛情,永遠地活在她的記憶和心中,我不想毀掉她生命中僅剩的那段美好。反正她已經愛上了現在這個傅尉衍,真相究竟如何,對她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了。”

    宋啟帆和蔡婉婷啞口無言,傅尉衍的這種愛真是偉大又無私,他承擔著所有肮髒和罪惡的一麵,隻為還宋榮妍一片聖地,宋啟帆自以為自己做不到這點,抿了抿唇,他突然想到什麽,緊盯著傅尉衍問:“你該不會為了複仇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吧?你不告訴榮妍真相,那即便以後你不在了,榮妍也不會像七年前失去尉子墨時那般痛苦。”

    “在不知道榮妍就是renata之前,我確實壓上了自己的一條命。”水晶吊燈下傅尉衍墨色的眸子裏閃閃發亮,語氣充滿了寵溺和堅定,“但現在因為有榮妍,我不會再鋌而走險,為了她,我也會好好地保住自己,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讓榮妍再失去我第二次。今晚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是希望表哥你們從此能接納我,把榮妍交給我,我愛她,絕不會再辜負她。”

    傅尉衍是在請求宋啟帆幾人的原諒,這個世上他沒有什麽親人了,不在乎傅秉勝對宋榮妍的態度怎樣,但他那麽希望宋榮妍的家人能接受他,無論是他或宋榮妍,都想被自己的親朋好友祝福。

    宋啟帆本就不是愛計較的人,傅尉衍為了宋榮妍,已經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了,他徹底放下了對傅尉衍的成見,彎起胳膊一把抱住傅尉衍的肩膀,如同一個好哥們般,宋啟帆的語氣裏帶著笑意,“你和榮妍讓我開始相信有些人和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傅尉衍聽懂了宋啟帆話裏的深意,他挑起修長的眉宇笑了,表情高深莫測地看了蔡婉婷一眼,傅尉衍提醒宋啟帆,“對,這世上不是誰分開了後還能再重逢,所以珍惜眼前最重要,否則以後若是後悔,那可就來不及了。”

    ———

    後來何管家扶著傅尉衍走去樓上的房間,宋榮妍早就把小白哄睡了,傅尉衍進來時,她剛好擦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一看到傅尉衍神采飛揚滿眸子的笑意,宋榮妍饒有興趣地問:“你和我表哥和婉婷姐都在樓下說了什麽?看你這麽高興,該不會是背著我預謀什麽吧?”

    “我高興是因為看到了你,隻要你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的一顆心都被你融化掉了知道嗎?”傅尉衍走過去從背後圈住宋榮妍細軟的腰肢,俯身將下巴放在宋榮妍的肩上,男人慵懶又舒適的樣子。

    宋榮妍剛洗過澡,身上的沐浴露和發香都湧入了傅尉衍的呼吸裏,他閉上眼睛,貪婪地感受著這溫香軟玉,用富有磁性又溫柔的聲線在宋榮妍耳邊說著甜言蜜語,“就算我們是在預謀你什麽,那其內容也是如何對你更好,怎樣寵愛你,讓你更幸福。”

    宋榮妍抱住傅尉衍放在腰間的胳膊,她低著頭,在暈黃的燈光下笑得很甜蜜,這樣的場景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溫馨。

    傅尉衍摟著宋榮妍的腰把人往浴室裏帶,讓宋榮妍給他洗澡,後來身體上起了反應,不等他把那股燥熱壓下去,宋榮妍已經跪在了地上,結束後宋榮妍像上次一樣親吻傅尉衍的唇,她專注地盯著傅尉衍,把他所有沉迷的表情和滿足全都盡收眼底,聽著傅尉衍那性感無比的低吟,宋榮妍心中忽然劇痛,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出口,“尉衍,藺韓錦有像我剛剛那樣對你做過嗎?”

    傅尉衍渾身的肌肉猛地一僵,緊閉的雙眸也在宋榮妍的話音落下後陡然睜大,目光灼灼地鎖著宋榮妍。

    傅尉衍這樣的反應讓宋榮妍心裏“咯噔”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是在自取其辱,宋榮妍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鬆開傅尉衍要落荒而逃,“洗好了,你自己穿衣服,我先出去。”

    但出乎意料剛抬起腿,傅尉衍就從背後抓住宋榮妍的手腕,用上猛力把宋榮妍拉回去,宋榮妍猝不及防下跌入傅尉衍的堅硬的胸膛,撞得她都有些頭暈目眩了,尚未緩過來,傅尉衍低下頭親吻宋榮妍的唇,傅尉衍笑著愉悅地說:“榮妍,我喜歡你為我吃醋。”

    七年後他和宋榮妍大多數時候都在針鋒相對,最恨對方的時候想讓對方去死,兩人之間的溫情少之又少,此刻宋榮妍吃醋的行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已經太長時間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傅尉衍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炙熱的薄唇憐愛地摩挲著宋榮妍的,他低沉地說:“其實我和藺韓錦一次也沒有做過,最初她用熏香迷暈我,很快我就發現了真相,但並沒有揭穿她,而是在每次她碰我的時候,我將計就計自己裝暈。”

    “那天我故意把你塞進衣櫃裏,是因為我不甘心、怨恨你,為了報複你,我演了一場戲讓你聽到。榮妍,你在盛世朝歌裏待過一年,應該知道各種"qing qu yong pin"吧,嗯?”傅尉衍邪魅又沙啞地問,一想到如果那些東西將來有一天用在宋榮妍身上,他就很興奮,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他絕對不會用那些冰冷沒有溫度的死物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那天他讓藺韓錦自己捅自己,而他則靠坐在床頭抽煙,深不可測的目光一直緊鎖著衣櫃,從始自終都沒有看藺韓錦一眼,他也沒有吻過藺韓錦,那天為了逼真,把藺韓錦摔在床上時,他刻意捂住藺韓錦的嘴,來製造出藺韓錦的低吟。

    “你……”宋榮妍一點點睜大眼睛,怎麽也沒有想到事實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傅尉衍變態到了如此地步嗎?不過轉念一想,她不是第一天認識傅尉衍,從傅尉衍把屍體泡在福爾馬林裏放在那個房間,以及傅尉衍弄一個真的人骨架在床頭,諸如此類行為足以證明隻有她想不到,沒有傅尉衍幹不出來的。

    傅尉衍猜出宋榮妍在想什麽,炙熱的唇咬著宋榮妍的耳朵,“我告訴你,藺韓錦比我變態……”,然後傅尉衍就把藺韓錦跟屍體做那種事的行為告訴了宋榮妍,結果宋榮妍差點嚇癱在地上。

    傅尉衍及時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記起七年前他總是喜歡捉弄宋榮妍,等宋榮妍被嚇得叫出來時,再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愛慘了那種感覺,時隔這麽多年,傅尉衍再次來了興趣,手下微微鬆開宋榮妍,貼在她的耳邊誘哄著繼續說:“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來,我現在就讓你長長見識……”

    “啊啊啊——我不要聽不要聽!”宋榮妍用力地搖著頭,用兩手堵住耳朵,浮誇得像是瓊瑤劇裏的女主角。

    傅尉衍終於控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眉宇飛揚無比的邪魅恣意,胸腔震動著都有些站不穩了,半夜三更的,這場景實在是驚悚,兩人吵醒了剛睡著的小白,於是宋啟帆忍無可忍,走過來在外麵“砰砰”抬腳踹宋榮妍房間的門,宋榮妍上前半步把傅尉衍壓在牆壁上,用手堵住他的嘴,直到他安靜下來。

    傅尉衍一下下眨巴著狹長漂亮的眼睛,示意宋榮妍放開他,但宋榮妍看到傅尉衍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啊顫的很萌,宋榮妍幹脆不鬆開了,傅尉衍的眼睛都眨得抽筋了,無奈之下隻好張口咬上宋榮妍的手,宋榮妍疼得放開傅尉衍,睜圓眼睛怒瞪著他,宋榮妍蔑視地冷哼道:“你屬狗的啊?”

    “我屬性狼。”傅尉衍的眉梢眼角還漾著笑意,俊美的臉被浴室的燈光照得越發溫柔,他親吻著宋榮妍被自己咬的手,半晌後彎起胳膊把宋榮妍擁入胸膛,男人的嗓音突然變得很低沉認真,“榮妍,我在有了你之後,從來沒有跟其他女人第二個女人曖昧或是做過親密之事,以後我還會這樣,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我絕對不會出軌背叛你,這輩子我就隻要你一個女人。”

    宋榮妍猛地抬起頭看向傅尉衍,瞳孔顫動著,一股潮濕之氣彌漫上來,她想起第一次到禦苑的時候,傅尉衍說不管他有多少床伴,她都無權幹涉,這個男人命犯桃花,身邊從來不缺少鶯鶯燕燕,商佑瑕和傅紹霏都傾心於他,換做其他男人,早就把兩個女人同時收入囊中了吧?

    但現在傅尉衍卻告訴她從今往後再不會有其他女人,她宋榮妍是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個,如此深情,怎麽能不讓她動容?可轉瞬宋榮妍想起renata,她低下頭,苦澀地笑了一下,“你不要騙我了。藺韓錦是個冒牌貨,但真正的renata總有一天會回到你身邊不是嗎?到那個時候,你……”

    “沒有renata。”不等宋榮妍說完,傅尉衍打斷她,男人的下巴抵著宋榮妍的頭頂,一下一下很用力又愛憐地摩挲著,傅尉衍閉上狹長的雙眸,臂彎慢慢地收緊,他抿了抿唇說:“前幾天renata突然給我寄來了結婚請柬,讓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她告訴我她早就不愛我了,如今準備另嫁他人,而經過七年那麽久,我對她的那份感覺也變了,既然我們都移情別戀了,那為什麽不好聚好散?我放不下的隻是過去的執念而已,到如今已經完全釋懷了。”

    宋榮妍愣了幾秒鍾,傅尉衍愛了那麽多年,突然間不愛了、放手了,一定很可悲心酸吧?

    宋榮妍知道傅尉衍會把renata放在一個最特別的位置,如同她的心裏某個角落到死都會有尉子墨的一席之地,宋榮妍抱住傅尉衍緊實的腰身,臉貼在傅尉衍的胸膛上,隻覺得無比的踏實和滿足。

    既然傅尉衍話都這樣說了,這就代表傅尉衍真的不是尉子墨,她不想再去追究為什麽那天傅尉衍說他其實是尉子墨,而她就是renata這個謎題了,她一向喜歡逃避和自欺欺人,有些問題沒有那麽重要,何必再去尋求一個答案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小白就在外麵“咚咚”敲門,宋榮妍推著傅尉衍的輪椅出去時,小白戴著昨晚的怪獸麵具,大叫著一下子撲到傅尉衍的懷裏,傅尉衍配合地裝作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小白就在他臉上“吧唧”用力親了一下,想到昨晚睡得正香時被一陣笑聲驚醒,小白好奇地問傅尉衍,“爸爸,昨天你和妍妍半夜三更的抽什麽瘋?嚇得我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傅尉衍心裏很不高興,難道他的笑聲真的有那麽驚悚嗎?這以後還讓不讓人愉快地大笑了?

    宋啟帆幾步走過來拎起小白,“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等以後你長大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宋榮妍看見了宋啟帆眼中閃過的戲謔,她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一大清早的,宋啟帆肯定是故意的,沒想到她這古板的表哥也喜歡開玩笑了,在餐桌上宋榮妍還發現傅尉衍和宋啟帆的關係突然變得好了,那樣子跟哥們似的,雖然不知道傅尉衍做了什麽,讓宋啟帆對他改觀了,但宋榮妍心裏很高興。

    幾個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就像是一家人,宋榮妍從小到大生平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在桌子下伸出手握住傅尉衍的,傅尉衍立即用厚實的大掌把她嬌嫩的小手緊緊包裹住,宋榮妍頓時熱淚盈眶,側頭看向傅尉衍,兩人相視一笑,那眉目間對彼此的情義不言而喻,落地窗外明亮的天光灑進來,把每個人都映得格外溫柔美好,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接下來他們迎接的會是一場災難。

    這一天是林佳慧要回故鄉的日子,其他幾個人在客廳裏跟林佳慧告別,小白一早就讓安靜買了w市的一些特產給林佳慧帶回去,他祝林佳慧一路順風,盡快找到男朋友,逢年過節的時候再回來看他們,林佳慧聽著小白稚嫩的嗓音,感動得眼中的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抱了小白很長時間,她才舍得放開。

    宋榮妍一個人開著車子送林佳慧去機場,半途中坐在副駕駛的林佳慧側頭對宋榮妍說:“時間還很充足,榮姐你送我回清河巷的住所一趟,我把之前留在那裏的東西拿走,順便將那個房間也退掉吧。”

    “好。”宋榮妍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掉轉方向盤往清河巷駛去,雖然這裏時常發生殺人放火的案子,但宋榮妍和林佳慧住清河巷兩年都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因此停下車子後,宋榮妍和林佳慧如往常一樣走去二樓,可站在自家門口時,卻發現上麵的掛鎖已經被砸壞了,門是開著的。

    宋榮妍和林佳慧兩人的麵色皆是一變,難道是進賊了?但可能小偷要敗興而歸了,畢竟屋子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宋榮妍和林佳慧麵麵相覷,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抓個現行,這時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兩個男人的胳膊伸過來分別拽住宋榮妍和林佳慧,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拉了進去。

    屋子裏所有的門窗緊閉,窗簾和遮光布都被放了下來,因此便顯得整個房間裏的光線很暗,宋榮妍尚未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就被一股濃烈的熏香氣息包圍了,她頭暈目眩的,視線裏越來越模糊,意識漸漸不清醒了,到後來宋榮妍渾身發軟,慢慢地癱了下去,陷入昏迷之前聽見“刺啦”衣服被撕碎的聲響,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林佳慧的。

    ———

    這天早上宋榮妍和林佳慧離開別墅沒有多久,傅尉衍讓何管家開車送他,他在專門的店裏買了很多東西,後來他和何管家一起去了墓地,把這些紙製的玩具和用品以及房子,全都燒給了他和宋榮妍那個夭折的孩子。

    傅尉衍單膝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墓碑上嬰兒的照片,傅尉衍漆黑的眼睛一點點紅了,聲線沙啞地說:“寶寶對不起,直到現在爸爸才知道你來過這個世上。地下一定很冷吧?別怕,爸爸給你送東西來了。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重新投胎,變成了誰家的孩子,但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兒子,爸爸這輩子都會記得你,我以後會為你祈福,讓你好好的,來世一定要平安快樂……”

    何管家站在傅尉衍的背後,早就老淚縱橫了,恐怕這個一生下來就夭折的孩子,將會成為傅尉衍一生中最大的傷痛,而傅尉衍選擇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一個人承受著所有,不讓宋榮妍再背負這份苦楚,何管家覺得雖然他家少爺早就不是一個好人了,但在他心中少爺是個偉大的父親,也是女人最好的伴侶。

    “少爺,我們回去吧!若不然一會宋小姐要找你了。”傅尉衍和何管家在墓碑前待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快中午了,何管家走過去拉著傅尉衍起身。

    傅尉衍蹲在地上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雙腿發麻,很長時間後才緩過來,他高大的身軀立在那裏,又是一動不動地看了好幾分鍾墓碑上的照片,多希望這個孩子如同六歲的小白般,鮮活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撲到他的懷裏叫爸爸,用毛茸茸的腦袋親昵地蹭著他的臉撒嬌……等等,可這一切終究隻是他的奢望和幻想,傅尉衍的視線漸漸模糊,在某種熱液滑落而出之前,他猝然轉過身,沿著台階往下走。

    誰知都這個時間點了,宋榮妍還沒有回來,傅尉衍打了電話過去,提示宋榮妍關機了,雖然安慰自己很有可能是宋榮妍的沒電了,可傅尉衍想起那天在尉家老宅時傅秉勝的態度,他的心就慌了起來。

    這個時候林佳慧應該已經到了家裏,但傅尉衍撥打她的,雖然沒有關機,卻是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狀態,傅尉衍的麵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前所未有的恐懼把他整個人都包圍了,他側過頭喊何管家時,語聲在控製不住地哆嗦,“何叔,快去查一個小時前林小姐到底有沒有上飛機。”

    “是。”何管家意識到可能出大事了,立即拿出打過去。

    宋啟帆聽到動靜後走過來,見傅尉衍麵如死灰地坐在那裏,宋啟帆心裏“咯噔”一下,手掌放在傅尉衍的肩膀上,即便隔著一層衣衫,他也能感覺到傅尉衍身上冷得像是冰塊,宋啟帆的唇抿了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傅尉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拿著的手抖動著,“砰”一下掉在了地板上,宋啟帆何時見過傅尉衍如此方寸大亂的一麵?這讓他也跟著心驚肉跳起來,直直盯著還在查詢航班的何管家,呼吸變得緩慢,他險些窒息了。

    “先生。”也就是那麽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傅尉衍卻覺得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雙眸猩紅地緊鎖著何管家,隻聽見何管家語無倫次地說:“查清楚了,林小姐今天早上壓根就沒有上那趟航班……”

    這也就意味著宋榮妍和林佳慧真的出事了,傅尉衍隻覺得眼前驟然間一黑,被嚇得差點昏厥過去,他抬手按住額頭,極力穩著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宋榮妍難道是被綁架了?如果對方是傅秉勝,那麽傅秉勝的目的不過是要分開他和宋榮妍,要他用條件來交換,若是這樣的話,至少宋榮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傅尉衍沒有再耽誤,彎身拿起地上的,正要給傅秉勝打過去,恰在這時突然“滋滋”震動起來,傅尉衍一看來電顯示是林佳慧,他陡然睜大狹長的雙眸,立即接通喊道:“林小姐。”

    那邊並沒有傳來林佳慧的聲音,隔著傅尉衍聽到的是做某種運動時的激烈響動,傅尉衍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僵硬,腦子裏有那麽短暫幾秒鍾的空白,直到耳邊傳來林佳慧的說話聲,氣若遊絲好像生命都快消散了,幾個字模模糊糊的很不完整,”救……救我們……”

    傅尉衍來不及回應,立即打開定位係統,很快找到了林佳慧現在的位置,是清河巷!傅尉衍顧不上那麽多了,從輪椅上騰地站起身,連招呼也不打,就一瘸一拐地疾跑著出了門,他以最快的速度坐進車子裏,緊接著“嗖”一下,車子如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宋啟帆和何管家立即開著另外一輛車子跟在後麵,可他們壓根追不上傅尉衍,僅僅兩分鍾,傅尉衍的車子就不見了蹤跡。

    傅尉衍以生平最快的車速趕到清河巷,沒有任何停留往樓上狂奔而去,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不是陷阱,也不管對方的目標是不是他,他隻知道宋榮妍現在很危險,他必須立即來到宋榮妍的身邊,哪怕單槍匹馬、孤軍奮戰,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容他想那麽多了。

    傅尉衍站在二樓宋榮妍的家門口時,因為車子開得太快,他的心髒負荷不了,此刻隻覺得胸腔裏快要炸裂了,扶著牆壁劇烈的喘息著,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而他的腿仿佛也斷掉了般,腳後跟都腫起來了,然而傅尉衍沒有一秒鍾休息的時間,他抬起手猛然推開沒有關緊的門。

    屋子裏的光線很暗,剛剛電話裏傳來的那種聲音早就不見了,傅尉衍一進去,?息間就被一種難言的味道包圍了,傅尉衍眯起狹長的雙眸,漸漸適應了房間裏的光線後,他抬眸看過去,下一秒鍾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林佳慧赤身裸體地仰麵躺在幾步遠外,心口的位置插著一把匕首,沒有閉合上的眼睛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而林佳慧身旁的那個男人胸口也被捅了一刀,鮮血如同噴泉般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浸透了那一大片的地板,雖然能看出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著,但流了這麽多血,估計是救不過來了,可這些對傅尉衍來說都不重要,關鍵是宋榮妍在哪裏?

    傅尉衍抬腿正要走進去,卻聽見從身邊傳來“砰”一聲重物落地的響動,傅尉衍低頭一看,仰麵翻倒過去的是另一個男人,心口處也被捅了一刀子。

    此刻傅尉衍才注意到一直待在門口的女人,她的手上還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那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她的身上和地板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血水淋了一場,濃密如海藻般的頭發淩亂不堪披散而下,她的一張臉全都被遮住了,尤其此刻她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小團,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榮妍!”傅尉衍肝膽俱裂地失聲喊道,兩膝蓋一彎,“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可早就失去理智的宋榮妍聽到動靜後,握著刀子不管不顧地用力向傅尉衍刺去,傅尉衍直接用手攥住鋒利的刀刃,很快鮮血順著他白皙的手掌淌出來,浸透了他的指尖,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手下不斷用力阻止著要跟他拚命、發揮了無限潛能的宋榮妍,傅尉衍緊盯著以頭發覆麵、猶如女鬼的宋榮妍,哽咽著一字一字堅定又低沉地說:“榮妍,我是尉子墨,你最愛的子墨……”

    宋榮妍的視線都被頭發蓋住了,被鮮血染濕的頭發沾在了她的唇邊,她隻覺得有一群長相恐怖的惡魔在慢慢朝她逼近,要淩辱她後再吞吃掉,而她除了握著手中的匕首瘋狂胡亂地刺著那群惡魔外,她別無他法。

    這時她突然聽到尉子墨喊她,一瞬間那些惡魔全都被嚇跑了,“咣當”一下,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宋榮妍順著男人那溫柔的聲音猛撲過去,在傅尉衍也一把將她揉入懷中後,宋榮妍趴在傅尉衍胸口嚎嚎痛哭,“子墨,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那些人要輪.奸我,我的母親被他們殺了,所以我殺了他們所有人,我替我母親報了仇。哈哈哈……”

    宋榮妍哭著哭著突然瘋狂又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再聽她說得一番話,很顯然她的精神已經錯亂了,傅尉衍心中大痛,收緊雙臂死死地抱著宋榮妍顫抖不止的身子,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裏,不允許她掙紮,傅尉衍的下巴重重地壓著宋榮妍的頭頂,猛地用力閉上猩紅的雙眸,透明的液體猝然間從眼中洶湧而出,“對不起……”

    發生這種事全都是他一個人的錯,他明知道傅秉勝在尋找機會對宋榮妍下手,他就不該讓宋榮妍一個人開車去送林佳慧,而現在林佳慧死了,宋榮妍慘遭淩辱精神錯亂,他發過誓要保護好宋榮妍,可轉眼就出了這種事,他真是枉為宋榮妍的男人。

    宋啟帆和何管家先後趕了過來,一看到屋子裏的場景以及聞到鮮血和某種東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兩人都沒有承受住,彎下腰“嘩——”掏心掏肺地吐了出來,不過宋啟帆很快緩過來,強忍著不適大步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探向林佳慧的?下,早就斷掉了呼吸,她的身子都在一點點變得冰冷了。

    而那兩個男人其中之一還有幾口氣在,宋啟帆立刻讓何管家打電話叫救護車,還不能確定在幾個小時前這間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死,必須保住他的命做證人。

    警方接到宋榮妍鄰居的報案後,很快趕了過來,不一會兒門口就被圍觀湊熱鬧的居民堵得水泄不通,屋子裏的窗戶全都被打開了,明亮的天光從外麵照過來,讓房間裏的一切全都清晰地展現在眼前,那場景真是罪惡肮髒又慘不忍睹,門口有人探頭過來,拿著偷偷摸摸地錄視頻。

    房間裏警方讓人把屍體抬走,在地上勾畫出清晰的輪廓線,他們要把在案發現場的傅尉衍幾個人全都帶去警局,但傅尉衍不配合,從始自終都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不動,強壯的臂彎裏死死抱住又哭又笑的宋榮妍,警方好言相勸了幾句,也讓幾個人過來拉傅尉衍,可絲毫不起作用,傅尉衍像是定在了地上,除非把地板撬開,否則不要想碰他護在懷裏的女人。

    後來警方實在沒有辦法了,手銬和手槍全都拿了出來,這時傅尉衍胸口的宋榮妍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衝著屋子裏幾個持槍對準她和傅尉衍的警察吼道:“所有人全都是我殺的,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反正我已經為我母親報仇了,他們全都該死。哈哈哈……”

    幾個辦案人員被宋榮妍這癲狂的樣子嚇到,過了一會他們中的老大先回過神來,點點頭說:“既然你認罪了,那這件案子就好辦了。”

    每天這裏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案子,他們已經麻木了,基本上都是敷衍了事,早結案能省去太多麻煩,因此老大也沒有多問,示意幾人過去給宋榮妍戴上手銬。

    然而傅尉衍卻一把將宋榮妍拉起來護在他的背後,在幾個警察靠近時,傅尉衍劈手奪過其中一人拿著的手槍,他一手裏緊握著背後宋榮妍的手腕,猝然抬起胳膊把槍口對準幾個警察中的老大,於是下一秒鍾所有警察的槍全都指向傅尉衍一個人,何管家和宋啟帆沉默不言地跟傅尉衍站在了一起,兩方形成對峙。

    老大是小地方的人,難免貪生怕死,立即舉著手勸道:“這位先生你冷靜點,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我很冷靜。”傅尉衍的俊臉慘白如紙,那雙狹長的黑眸裏染上了濃烈的嗜血意味,他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陰冷的殺氣來,高傲的姿態就仿佛是誰如果敢動宋榮妍一分,他分分鍾會要了那個人的命,傅尉衍的目光緊鎖著幾個警察,“你們難道沒有看出來我的妻子精神有問題嗎?她的話不能信,而就算她殺了幾個人又能怎麽樣?在法律上一個精神病患者殺人不用負刑事責任。”

    “再者,她慘遭那兩個男人淩辱,她也是受害者,屬於正當防衛,你們身為辦案人員,難道連這些常識都不懂嗎?這種情況下應該先把她送去醫院,而你們這群隻想著破案的蠢貨卻要立即把人帶走。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叫你們的上級來,否則你們若是敢把我的妻子帶走,那就別怪我槍下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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