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要麽跟我睡,要麽你讓我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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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要給榮欣跪下了,一年多前榮欣才十六歲吧?尉子墨不相信楚南辰的話,但我絲毫不懷疑榮欣會幹出這種事來,此刻我也隻能順著尉子墨給的台階下去了,我點點頭,語氣肯定地說:“對。”
“楚南辰討厭我,所以他就在你們麵前誣陷我,你當然不能相信他。”我像是哄著孩子一樣,語重心長地誘導著尉子墨,“子墨,這段時間我們朝夕相處,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嗎?”
尉子墨的手在我的耳朵上捏了捏,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是。”
我:“……”
我想打死尉子墨,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我看到了尉子墨眼中戲謔的笑意,這才知道他是故意逗我。
最初尉子墨說話時習慣握住我的手,來尋求安全感,現在他動不動就喜歡捏我的臉和耳朵,特別曖昧又寵溺,耳朵是我的敏感點,他這樣一捏,我渾身就像被電流襲擊般酥麻,我縮著肩膀躲了一下,連忙抓住尉子墨的手腕,想也能想到我的臉此刻有多紅,我垂著眼眸結巴地說:“我……我會證明我的清白。”
“你已經證明了。”尉子墨目光複雜地緊鎖著我,手又伸過來握住我的半邊小臉,尉子墨的眸色越來越深,翻湧著一種類似狩獵的情緒。
這樣的尉子墨讓我感到很陌生,我蹙起眉頭盯著尉子墨,困惑不解地問:“什麽?”
“你昨天說了要忘掉,今天果真不記得了。renata,你應該去看下醫生,有可能你患上了腦癱。”尉子墨語氣譏誚地說完,就把手收了回去,他轉過輪椅背著我,一言不發地收拾著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我:“……”
尉子墨又在侮辱我的智商了,我想到自己幹得蠢事,所有反駁的話全都默默地吞回了肚子裏,連忙上前接過尉子墨遞來的餐盤,讓他自己先坐一會兒,我洗碗洗好衣服再來陪他,結果晾衣服的時候如同昨天一樣,我再次看到那裏已經掛了一條洗好的四角內褲,很顯然尉子墨把內褲弄髒了。
他這也太頻繁了,五指姑娘用多了傷身啊!到時候跟女朋友真槍實彈了,恐怕他就不行了,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他一下?然而這麽羞恥的事讓我怎麽開口?我腦子裏一想到尉子墨用五指姑娘的場景,臉上就止不住地發熱,太限製級了。
我手中捏著剛洗好的內褲,正在糾結怎麽提醒尉子墨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晾個衣服要那麽久,你是不是在發呆?”
我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幸好尉子墨伸手及時拉住了我,我避開尉子墨審視的目光,把衣服掛好後,我直直地看著尉子墨的臉,試探性地說:“子墨,你若是有什麽特殊的需求就告訴我。我會盡量幫你解決。”
尉子墨果然是有經驗之人,我僅僅暗示了一下,他就秒懂了,尉子墨狹長的眼角挑起來,嘴角勾著一抹邪魅的弧度,他打量著我饒有興趣地問:“哦?我很想知道你如何幫我解決。”
“你有床伴嗎?我幫你叫過來。”我問完後,很緊張地盯著尉子墨,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我當然不是要把自己喜歡的少年送給其他的女人,事實上我正在拐彎抹角地打探尉子墨的過往情史,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同一件事女人的心裏想得能把整個汪洋都裝進去,而男人的心裏就隻有一滴水的麵積那麽簡單。
我覺得尉子墨這個年齡不可能沒有跟女人發生過關係,但我還是自己找虐,想確認一下真相,如果尉子墨真把床伴叫來了,那我就讓他們幹材燃烈火,我離開一輩子不再見尉子墨了。
“你讓我找其他女人?”尉子墨滿眼震驚地反問我,兩手緊緊地攥在輪椅上,手背上凸起的淡藍色血管抖動著,仿佛下一秒鍾就要爆裂了。尉子墨抿著的薄唇泛著蒼白,渾身上下都冒著一層寒氣,他用力地點點下巴,“行,你去給我找吧!我的擇偶標準是"ju ru"、童顏、"qiao tun",對方必須是第一次。”
我:“……”
尉子墨說完就轉過輪椅回到了病房,走之前他把陽台的玻璃門從裏麵反鎖上了,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看著尉子墨孤傲的背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我是問他有沒有固定的床伴,他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不就行了,讓我給他找女人是什麽意思?
哎!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官家大少爺真是太難伺候了,跟他沒有辦法溝通不說,這貨還喜怒無常,更要命的竟然如此幼稚把我關在陽台上,不管尉子墨在生什麽氣,既然他用這種方式懲罰我,那就代表他覺得我錯了。
我低頭還不行嗎?
我趴在門上,態度誠懇地問尉子墨,“子墨,你要不要我讀書給你聽?我保證不跳內容了。你想吃水果嗎?我幫你拿。口渴嗎?我做甜湯給你喝……你倒是開門放我出去啊!我又不是狗,你不能這樣關著我……”
我劈裏啪啦說了十多分鍾,尉子墨背對著我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裏,從背後我看到他的胸膛起伏著,似乎在努力壓製著什麽,最後我幾乎都在哀求尉子墨了,他總算移動輪椅把門打開了。
我激動地撲到尉子墨的身上,兩條胳膊緊緊地摟住尉子墨的脖子,生怕他把我甩開,我的臉埋在尉子墨寬厚的肩膀上,我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嗓音嘶啞地控訴尉子墨,“你太欺負人了!我給你洗衣做飯、端茶遞水,什麽回報都不求,你不好好待我就算了,仗著我心疼你,你就這樣欺負我,你比楚南辰還讓人討厭。”
“renata?”尉子墨被我嚇到了,渾身的肌肉全都僵硬了,怔愣數秒中,尉子墨抬起胳膊把我擁入懷中,一手撫摸在我背後的頭發上,尉子墨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摩挲著,聲線沙啞無奈卻又很溫柔地對我說:“別哭了。我沒有欺負你,分明是你在欺負我。”
“你給我找什麽床伴?我是有需求沒有錯,但寧缺毋濫,我寧願自己解決,也不會跟不喜歡的女人做那種事,否則我和禽獸有什麽區別?”尉子墨把我拉出來,用幹燥的手指擦著我臉上濕熱的淚水,他語氣陰冷地警告道:“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你再敢對我說這種話,我的懲罰就不是把你關起來那麽簡單了。”
我怔愣地點點頭,事實上我並沒有多委屈,我發現女人哭是尉子墨最大的軟肋,像第一次我見到他,我掉眼淚他就手足無措了,此刻他這麽溫柔地哄著我,我心裏愉悅得都開花了。尤其我還知道了尉子墨並沒有床伴。
他說隻和喜歡的女人做那麽親密的事情,這樣看來,如果他沒有喜歡的女人,就代表他真正的第一次還保留著,可這也隻是一個假設而已,我要慢慢地試探他,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就可以行動了。
我裝作很需要安慰的樣子,趁機占尉子墨的便宜,順理成章地依偎到他的胸膛裏,尉子墨憐香惜玉沒有舍得推開我,就這樣把我摟入懷中,我的耳朵貼在尉子墨的心口處,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冬日的暖陽從背後灑在身上,我收緊雙臂越發用力地抱著尉子墨勁瘦的腰,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裏,我甜蜜地笑著閉上眼睛,這樣的時光真是太美好了,我多想就這樣永遠依偎在尉子墨的懷中,讓他如同此刻般把我當成珍寶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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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尉子墨主動提出讓我帶他去花園裏看鳶尾,我欣喜至極,狗腿地拿過外套遞給尉子墨,我走到尉子墨的背後去推輪椅。
尉子墨回頭看著我,很認真地問:“renata,你在笑嗎?我很想看看。”
我:“……”
尉子墨一天到晚不撩妹就過不去是嗎?我立即收起嘴角漾著的笑意,用很嚴肅的語氣對尉子墨說:“隻要你乖乖聽話,我笑得次數就多了。你配合醫生盡早治好眼睛,到時候你想怎麽看我都可以。”
“好。”尉子墨難得沒有打擊我,唇畔勾著笑應道,他習慣性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像觸電般猛地蜷縮起手指,看著天光下尉子墨清俊的側臉,我的呼吸都緩慢下來了,這男人時而傲嬌霸道,時而溫柔乖順,每一麵都是我喜歡的,尤其在看到他舒展眉宇笑著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隻要他時常對我笑,讓我將整個世界捧在他的麵前,我也願意。
我和尉子墨到了花園後,我對他說起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尉子墨很安靜地聽著,墨色的眼眸裏熠熠生輝,唇畔的笑意始終沒有散去,浪漫的場景和氛圍總是能激發出人心中,尉子墨伸手把我拉到輪椅前,“renata。”
“嗯。”我蹲身在尉子墨的腿邊,以一種很依賴的姿勢仰頭看著尉子墨,瞳孔裏映著尉子墨俊美的臉,我想此刻我和尉子墨對視的畫麵一定很唯美。
我清楚地看到尉子墨目光中的灼熱和沉溺,他用修長的手指撚起我的下巴,那張臉在我的眼前一點點放大,他離我越來越近,咫尺相對,尉子墨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肌膚上,我的睫毛顫動著,渾身僵硬緊繃,連呼吸都屏住了,下一秒鍾我猛地閉上了雙眸。
然而尉子墨的親吻還沒有落下來,我就聽見從尉子墨的背後傳來一道驚喜又好聽的女人聲音,她用得是英文,“ansel,原來你在這裏!”
“嗯?”我睜開雙眼看到幾個抱著鮮花的外國女人,前麵那個讓我覺得最漂亮的是白種人,在她走上前時,我就站起了身,淡笑著想跟她打招呼。
可她直接無視了我,走到尉子墨的輪椅前,她俯身就把尉子墨抱住了,欣喜地用英文說著,“ansel,我終於找到你了……”
多深情的一句話,好像曆經了千辛萬苦一樣,我自覺地往後退出幾步,看著熱情地擁抱尉子墨的女人,心裏的醋壇子一瞬間打翻了,這個女人是尉子墨的現任還是前任?
從女人接下來的幾句話中,我知道了她們都是尉子墨的同學,尉子墨是在第五大學門口出得車禍,一傳十十傳百,於是所有認識尉子墨的人都知道了,他們都想來探望尉子墨,但由於尉子墨不想見到人,尉子墨就沒有讓楚南辰和醫護人員泄露他在哪家醫院治療,今天這幾個女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沒想到恰好碰上了尉子墨。
兩人短暫的擁抱結束後,尉子墨對那個女人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我估摸著應該是意大利語,尉子墨果然是卓爾不群,連意大利語說得都是這麽流利,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尉子墨對那個女人笑得樣子讓我心裏很難受。
在此之前我以為尉子墨的溫柔隻獨屬於我,事實證明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幾個女生看著尉子墨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愛慕,無疑她們都很喜歡尉子墨,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於是連忙拿出手機,進入第五大學的網站搜索尉子墨,緊接著我就看到了各種關於尉子墨的話題。我之前就知道尉子墨很優秀,可我不知道他在第五大學竟然是這麽一個難以企及的存在,尉子墨的老師業界最有名望的benjamin教授評價過,第五大學百年難出一個尉子墨,僅此一句就是最高的讚譽。
我翻過去尉子墨的各項成就和獲得的獎項,抬頭看了一眼前麵幾步遠外光芒萬丈的少年,突然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我喜歡的原來是這樣一個如同神話般存在的少年,我感到欣喜的同時,一種卑微和渺小深深地包圍了我,太遙遠了,我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一個人跟一個人的差距竟然這麽大,尉子墨在雲端,而我卑微到了塵埃。
我甚至覺得自己連站在尉子墨身邊、做他的奴隸的資格都沒有,這一刻我狼狽至極,產生一種想逃掉的衝動,於是我慢慢地往後退出幾步,淚眼朦朧地看著尉子墨離我越來越遠,他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著,仿佛身處在另外一個世界裏。我咬著唇轉身正要離開。
這時背後卻傳來尉子墨的聲音,“renata,過來。”
我僵硬地佇立在原地沒有動,低下頭盯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我和尉子墨之間仿佛隔了千山萬水,我沒有勇氣再走向尉子墨。
尉子墨沒有聽見我的回應,他如往常那樣伸出手,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renata。”
我心裏說著你別叫了,她已經走了,有別的女人在你身邊是一樣的。
那幾個女人紛紛回頭看向我,而尉子墨許久沒有等到人,我清楚地看到他目光裏一閃而過的驚慌,尉子墨伸出去的胳膊顯得那麽落寞,他大概以為我走了,移動輪椅似乎就要去找我。
見狀我幾步走到尉子墨的麵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我在。”
下一秒鍾尉子墨就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把我脆弱的骨頭捏得都響了,好像害怕我會偷跑掉一樣,半晌後尉子墨緊繃的神色才緩和下來,擰著的眉宇也舒展開了,他唇畔勾著笑意,用英文分別把幾個女同學介紹給我,而後告訴對方我是他的遠房表妹。
那個意大利女人滿是詫異又驚豔,真誠地讚美著用英文對尉子墨說:“原來ansel你還有個這麽漂亮的表妹,你們家裏的遺傳基因真好。”
我笑了笑感謝她的誇獎,心裏卻沒有那麽高興,恐怕我唯一能入別人眼的就是相貌了,但這又能怎麽樣?尉子墨身邊比我漂亮的女人實在太多太多了,我有著如此不堪的身世,大概最沒有資格匹配尉子墨的就是我了。
尉子墨沒有讓幾個同學去他的病房,他隻收下了那個意大利女同學的鮮花,告別的時候,那個女人俯身要親吻尉子墨的臉。
我立即別開視線,眼角餘光瞥到尉子墨抬手擋住了那個女人的唇。
“雖說入鄉隨俗,但直到現在我都還接受不了你們的方式,現在我表妹在場,我更不能讓你們親我了。否則她回去告訴了我母親,依照我母親那種封建思想。肯定要家法侍候我了。”尉子墨從容地笑著用英文道,手下捏了捏我的掌心,尉子墨意味深長地問我:“你說是不是表妹?”
我立刻挺直脊背,“……是!”
那幾個女人全都笑了,並沒有勉強尉子墨,她們讓尉子墨好好治療休養,早點康複回學校。
尉子墨笑著點點頭,幾個人全都離開後,我把那個女同學的花遞給尉子墨,一言不發地走到背後推著尉子墨的輪椅,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的難受。
“renata,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尉子墨見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他按住我的手停下來,轉頭擰著眉宇看著我,“我沒有讓別的女人親我。”
我不知道尉子墨為什麽這樣對我解釋,他很在意我的感受嗎?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尉子墨笑了笑,“我沒有不高興,恰恰相反。子墨,你一直害怕碰上熟人,害怕他們的眼光和評價,可實際上即便你的腿傷了,眼睛看不見了,你還是那麽受歡迎,她們依舊很愛慕你。”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因為暫時的缺陷而意誌消沉。你要盡快康複,所有關心你的人都希望你早日回到學校。如果你還是不確定他們會怎麽看待現在的你,那就讓更多的同學來探望你,到時候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在我的這番話中,尉子墨突然間沉默了,他垂下眼眸,勾著唇半是譏誚半是自嘲地說:“我以為你吃醋了,原來是我會錯意了。”
吃醋嗎?我確實嫉妒那些愛慕尉子墨的女同學沒有錯,但我大概不會讓尉子墨知道了,我和他的距離太遙遠了,如我這樣身份卑賤的人,就應該安分守己,青天白日的做什麽夢呢?現實裏沒有灰姑娘和王子這樣的童話。
我壓著眼中泛起的酸澀,笑著對尉子墨說:“謝謝你能把我當成表妹。以後你就是我的表哥了。”
“表哥?”尉子墨片刻的怔愣後,一臉冷若冰霜地看著我,但很可惜他的眼睛失明了,無論有多麽敏銳,他也無法輕易看穿我的偽裝,半晌後尉子墨點點頭,“好。既然你想當我的表妹,那麽我們以後就做兄妹吧。”
我從容地點點頭,“這是我的榮幸。”
此後直到吃過晚飯我和尉子墨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等尉子墨洗漱靠坐在床上後,我把他的那本專業書拿出來讀,我沒有再跳過任何內容,遇到不認識的字,我就立即在手機的字典裏查。
我一本正經麵色平靜地讀著那些我認為大尺度的內容,心如止水什麽都不想,就仿佛我完全免疫了一樣。
大半個小時後尉子墨製止了我,他抬起手蓋住眼睛,語氣淡淡地說:“到休息的時間了吧?我困了,睡覺。”
“好。”我放下書應著尉子墨,看過手機見還有半個小時到八點。我沒有多說什麽,起身要扶住尉子墨躺回床上。
但尉子墨伸手推開了我,他自己蓋上被子,薄唇緊抿著,一語不發地閉上眼睛。
我的動作僵在半空中,過了一會兒才收回胳膊,我慢慢地直起身子,站在床頭看著燈光下的尉子墨,我的唇畔浮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我有意跟尉子墨保持著距離,再沒有曖昧的舉動,而孤傲如尉子墨,他不會降低姿態貼上我,於是他選擇了更加疏遠我。
挺好的,就這樣吧!等他康複後我就離開,尉子墨這麽美好如同神話般存在的少年,他不屬於我。
我返回身睡到自己的床上,一如往常用被子蒙住腦袋,熬夜記著母親發給我的菜譜,程芳芳在微信上問我什麽時候回去一趟。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我做得菜了,告訴我她一整天連學習的動力也沒有了。
我看後笑了笑,回複著程芳芳,在微信上跟她聊著天。
月光如水灑進來,一片寂靜中,我聽到那邊的床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過了一會兒尉子墨叫我的名字,“renata。”
我全身一下子僵住了,握著手機沒有應尉子墨,正想著他是不是在做夢,尉子墨的聲音再次傳來,在夜晚裏聽起來越發低沉性感,“renata,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我告訴你,如果你隻是覺得好玩而來招惹我,我勸你盡早收手,否則代價將會是你無法想象的。”
我驟然睜大瞳孔,抬手捂住嘴,眼中的淚水一瞬間滾落而下,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疼如刀割的感覺,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是真的喜歡上了尉子墨,如果最初隻是一見鍾情下的美好念想,即便得不到,我會覺得遺憾,但不至於心痛,然而在最近這段時間的相處下,我想我是真的淪陷了。
“我知道了。”我嗓音嘶啞地應著尉子墨,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我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將自己整個人全都埋在了裏麵,在一片漆黑中,我慢慢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肆意流淌,真是太失敗了,初戀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幹燥修長的手指正擦著我眼角的淚水,那炙熱又柔軟的薄唇從我的額頭到眼睛、鼻子、臉頰一直吻下去,最終在離我的唇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聲無奈的歎息和澀然的呢喃傳來,“我為什麽看不透你?renata,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我心裏想著自己有那麽複雜難懂嗎?反而尉子墨才是讓人無法看透的那個,或許尉子墨難以理解的是我的自卑和退縮吧,就如同我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女人愛慕尉子墨,可尉子墨卻還是害怕別人的目光,在這個世上,沒有哪個人會對你的傷痛感同身受,如果哪一天我能和尉子墨心靈相通就好了,我知道這是夢。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清早起床時,我發現自己腿間又是一片泥濘,我在浴室的淋浴間裏蹲下身,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心裏煩躁不已,男人和女人相比起來,男生的生理反應會早一些,而女生多數都是在二十歲左右。我還有幾個月到十八歲,按照jusitne的話說我還是個未成年,那麽我每隔幾天就做一次春夢是怎麽回事?
我是太早熟了,還是尉子墨對我的影響太大?這不行啊!長久下去要傷身,我煩悶得幾乎都快要用腦袋撞牆了,半晌後我發現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我又沒有拿衣服進來,果然縱欲過度的下場是連智商都退化了。(你這叫縱欲過度?等以後子墨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過度。)
我包著浴巾走出去,一打開門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尉子墨,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抓緊了胸前的浴巾,但很快我想起來尉子墨的眼睛看不見,我敷衍地問候著尉子墨早上好,從他身邊走過去找到遙控器,我把所有的窗簾都關上了。
這期間尉子墨聽著我的動靜,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目光隨著我的身影移動,在我拿著衣服準備去浴室的時候,尉子墨開口問我,“renata,你為什麽每隔幾天就在早上洗澡?並且每次都不拿衣服,你腦子裏裝得到底都是些什麽?”
我:“……”
我怒瞪著尉子墨,在心裏吼著我腦子裏裝得都是你這個流氓,你每天動不動撩我就算了,晚上還跑到我的夢裏是怎麽回事?
我鬆開攥緊的手指,深吸一口氣,眯眼笑著反問尉子墨,“我也很奇怪,為什麽每天早上你都要自己洗內褲?”
尉子墨:“……”
尉子墨半天沒有回應,我看到他的耳朵上竟然泛起了緋紅色,真沒有想到這貨還會害羞啊!
我滿意地勾起唇,從裏麵關上門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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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尉子墨治療過後,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了,我在床邊守了他一會兒,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在睡夢中喊著母親,我鬆了一口氣,抬手撫了撫尉子墨眉宇間的褶皺,叫來護工暫時照看尉子墨,我去了一趟elliot教授的辦公室。
elliot教授告訴我尉子墨恢複得不錯,再過幾天就不用住院了。我欣喜若狂地對elliot教授道了謝,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後,我離開醫院回了一趟公寓。
路上我看到某些店門口擺放著聖誕樹,節日的氣氛很濃鬱,我拿出手機一看,這才知道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可我一向不太熱衷這些節日,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和意義吧?
大學裏最近幾天放假了,我進客廳的時候,程芳芳正在看電影,手邊都是果皮和零食包裝袋子,我順手收拾幹淨,程芳芳遞給我一個用五顏六色的彩帶包裝好的蘋果,另外一份禮物是一條絲巾。
我對程芳芳道了謝,程芳芳伸手向我要她的禮物,我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程芳芳,我徑直往臥室裏走去。
程芳芳跟在後麵飄進來,語氣幽幽地對我說:“榮妍你這樣做人可不行。我不介意你把我的那份禮物忘記了,但我一看你這個樣子,你連男朋友的禮物都沒有準備對吧?其實我很好奇,你們兩人有沒有做那種事。”
“就是那種事……”程芳芳自顧自地說著,遞給我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她上下打量著我說:“你明白的。如果還沒有,倒不如你今晚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男朋友,怎麽樣?”
我打開衣櫃的動作頓住,緩慢地回頭看向程芳芳,我眯眼語氣陰沉地問:“你再說一遍。”
程芳芳大概是被我嚇到了,舉著手惶恐地說:“我錯了。我現在就出去,你別發火……”
程芳芳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伸手一把拽住她,抿了抿唇問:“你總說自己是過來人,那麽你告訴我,我第一次應該送男朋友什麽禮物?”
十幾分鍾後我出現在某家商場中,程芳芳的意見是送領帶或者皮帶,表示捆綁住對方一生,我在心裏冷笑,太俗了,送手表嗎?但現在尉子墨的眼睛失明。送手表也沒有什麽用途,更何況太便宜的手表我沒有臉送,太貴的我買不起啊!所以說有個官家大少爺做“男朋友”,真是有一定壓力,誰能告訴我究竟該送什麽?
急,在線等。
我正在商場裏糾結的時候,尉子墨的電話打了過來,剛接通尉子墨不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以為你回公寓了,你去商場做什麽?需要什麽東西,讓楚南辰送過來就可以了。你回來,我餓了。”
我:“……”
尉子墨這語氣還真是理所當然,我為什麽那麽慫,必須服從他的命令?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尉子墨怎麽會知道我在商場?我是臨時決定來商場的,難道是程芳芳出賣了我?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尉子墨用了定位找到我,我的後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真是細思極恐。
我覺得尉子墨像是拿著照妖鏡讓我原形畢露了。我生怕再暴露了什麽,連忙應著他我馬上回去,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站在那裏,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這時導購用英文問著我還要不要買,我連忙回過神,“yes。”
我回到病房的時候,尉子墨正和那個年輕的女護工有說有笑的,他這樣的人光是憑著長相,就能收獲一大片芳心了,何況此刻他這麽溫柔地對著女護工笑。
我看到女護工白皙的臉上泛起緋紅,神色間透著嬌羞和甜蜜,我沒有理尉子墨,把提在手中的包裝袋子塞到了床底下,不送了,明天當垃圾扔掉吧。
這天晚上袁堅和jusitne以及楚南辰三個人過來了,袁堅和jusitne都分別送了禮物給我,明天他們兩人要去約會,就不過來跟我和尉子墨過聖誕節了,因此這也算是聖誕節禮物。
袁堅送給我的是一條手鏈,而jusitne則把一個密封的禮品袋子遞給了我,我一提很重,也不知道裏麵裝得什麽,jusitne不讓我現在打開,我笑著點點頭。
楚南辰送給尉子墨的是手表,剛剛我在商場裏看到了價格,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幸好我沒有在楚大少爺麵前“炫富”,尉子墨今年沒有給他們三人準備禮物,而我沒想到袁堅兩人會送給我,我有些歉疚地笑了笑說:“明天再補給你們。”
“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你隻要不忘記子墨的那份就可以了。”袁堅瞥了尉子墨一眼,很有深意地提醒我,“他這人的心眼特別小。如果你把該送的禮物忘記了,他會記仇找機會報複你。前年因為我忘了送他聖誕禮物,他就動手把我電腦裏的資料全黑了。”
我:“……”
袁堅這時把一個黑色的首飾盒遞給了尉子墨,jusitne也不知道袁堅今年送給尉子墨的是什麽,她伸手就要搶回來看一看。
袁堅拽住了jusitne的胳膊,用法語告訴她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jusitne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立即反問袁堅是不是又彎了?她好不容易把楚南辰打敗了,將袁堅掰直了,結果尉子墨變成了她的情敵嗎?
聞言我也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尉子墨,尉子墨覺察到後,一個刀子眼掃過來,我立即就慫了,拿了一塊自己做得點心,狗腿地遞給尉子墨。
尉子墨沒有用手接,而是低頭湊近我,就著我的手吃了下去,尉子墨的眸子裏含著笑意,低沉又曖昧地問我:“所以你送給我的禮物是什麽?你先給我,我再決定要不要送你禮物。”
我:“……”
尉子墨這貨難道不懂什麽是風度嗎?而且他的臉皮也太厚了,哪有開口給人要禮物的?
我瞥了一眼床底下,抿了抿唇說:“明天再買給你。”
尉子墨擰起修長的眉宇,對於我沒有買禮物的行為頗有些不悅,他正要說些什麽,這時楚南辰的手伸過來把尉子墨的首飾盒拿走了,尉子墨還沒有來得及阻攔,楚南辰就已經打開了首飾盒。
楚南辰看到裏麵的東西後,神色有片刻的震驚,目光複雜地掃了尉子墨一眼,楚南辰抿了抿薄唇,“啪嗒”一下合上了首飾盒,好奇心很強的jusitne還沒有看到首飾盒裏是什麽,尉子墨就把首飾盒拿了回去,直接裝在了口袋裏。
我:“……”
尉子墨和袁堅果然有秘密,我瞥了一眼尉子墨的口袋,越是不想讓我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偏要找機會看一看。
這天晚上我終究沒有把那份禮物送給尉子墨,他當然什麽也沒有給我,等尉子墨洗漱後,我到浴室裏洗澡,半個小時後剛打開門出來,我就聽見從床邊傳來“劈裏啪啦”一陣聲響。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隻見尉子墨坐在床邊的輪椅上,腿邊是摔碎的玻璃杯子,一大杯水全都灑在了床上,尉子墨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手,好像不相信自己連喝水都會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那神色間的落寞和自嘲讓我心疼到了極點。
我慌忙上前握住尉子墨的手,忍著眼中的酸澀問:“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事。”尉子墨搖搖頭,伸手在床上摸了摸,他擰著眉宇對我說:“全都濕了。”
“先不用管了。”我生怕玻璃碎渣子傷到了尉子墨,推著輪椅把他弄到一邊,很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尉子墨的手中,讓他等一會兒。
我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全都撿起來,清理掉玻璃碎渣後,我將床上的被子和被單全都拿了下來,準備到櫃子裏找幹淨的床上用品換上。
然而原本櫃子裏裝得被子和被單竟然全都不見了,我蹙起眉頭,難不成是被護工換新的了?我隻好起身跟尉子墨打了招呼,走出病房找人再給我送新的被子過來,但對方告訴我沒有多餘的,如果需要的話,他們明天再送到病房。
我抬手按住了額頭,大晚上的難不成我要出去買被子回來嗎?然而那人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這個念頭,她說醫院規定不允許家屬帶被子,他們的被子都是無菌消毒的。外麵的被子有細菌,若是感染給傷患,他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
她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太奇怪了,我還想說些什麽,尉子墨打電話讓我回去。
我想到尉子墨一個人在病房裏,生怕他摔倒了或是打翻了什麽,於是我放棄了掙紮,應著尉子墨,我心情陰鬱地回到了病房。
“你睡我的床,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就可以了。”我走過去柔聲對尉子墨說,把他弄到我的床上。
尉子墨倒是一點也不跟我客氣,自己拉著被子就蓋上了,尉子墨閉著眼睛很滿足的樣子,我看到他唇邊漾起的弧度,我一點點蹙起眉頭,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今晚這出該不會是尉子墨一手策劃的吧?
但他的動機是什麽?他是想睡我的床,還是像袁堅說得那樣,因為我沒有送他禮物,他就報複我,讓我睡一晚沙發?
我抿了抿唇,最終沒有多說什麽,跟尉子墨道過晚安後,我起身正要走到沙發那裏。
尉子墨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墨色的眼眸泛著光芒,定定地看著我,尉子墨從容又雲淡風輕地說:“兩個選擇,我們一起睡,或者我去睡沙發。否則讓你一個女孩子睡沙發,顯得我太沒有風度了。”
我:“……”
尉子墨其實隻給了我一個選擇,因為我根本不可能讓他這個傷患去睡沙發,所以我隻能選擇跟他睡同一張床,我再次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可我找不到尉子墨的動機,他如此大費周章,難不成就是為了跟我睡在一起嗎?
這不合常理,除非他喜歡上了我,這樣一想,我心裏頓時泛起一抹苦澀,這更不可能吧?尉子墨連我的樣子都沒有見過。相反他心中榮家二小姐的形象是水性楊花放蕩隨便,尉子墨和楚南辰都討厭榮家二小姐,那麽尉子墨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喜歡上我?
“你擔心我對你做些什麽是不是?”尉子墨聽不到我的回應,手下微微用力鎖緊了我,他勾著唇,譏諷又嘲弄地說:“你覺得我現在這個半殘廢狀態能把你怎麽樣?再者,你還沒有成年,我如果連你這麽一個小女孩都猥瑣,那我就是禽獸。”
你腿行動不便,但你有手啊!這句話我差點脫口而出,連忙止住腦子裏不正經的想法,或許真的是我多慮了,今晚可能隻是一個意外,就算尉子墨想對我做什麽,我也心甘情願吧?何況他的腿……我的目光瞥過去,心疼得厲害,尤其是尉子墨的那句半殘廢,讓我怎麽舍得拒絕尉子墨?
我抿了抿唇,沒有再讓自己猶豫,我利落地掀開被子,就這樣躺在了尉子墨的身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