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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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巍峨群山,連綿千裏途,蒼嵐神峰,穹野風雲舞!

    蒼嵐山,矗立在天下中央,處在大周與大武交接之處,山林密布,雲霧繚繞,飛瀑流泉,雜花生樹,珍奇異獸飛躍其間。

    然蒼嵐山聞名天下,非其雄偉,而是在這山上的修真大派——

    玉清宮。

    玉清一脈曆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五千餘年,據說開派祖師乃是一位仙人,適逢妖魔禍亂天下,便下凡除去妖魔,為防妖魔再度禍亂世間,便以神通造化之手段,造就蒼嵐峰。然後開創玉清一派,留下無數神通道法,刻於蒼嵐半壁峰上,以便後人參悟。

    自仙人飛升而去,玉清一脈起起伏伏,已換過十來位掌門,期間多起波折,卻一直為天下正邪兩道之首。

    三百年前,玉虛上人感天下將大變,便立下一門規——

    玉清宮每隔十二年招收一次門徒,然後六年一次大比,外門弟子傑出者擇十八人入內門,內門弟子傑出者擇三人為真傳,凡真傳弟子一律可入半壁峰。

    如今正值玉清廣招門徒之際,凡十二歲以下者皆可一試,若是年齡過了,便隻能走通天路求的仙緣。

    蒼嵐山,玉京峰,宮宇琳琅,殿閣遍布。

    夜已深。

    一座殿宇中燈火通明,桌旁兩人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身著玄色道袍,鶴發童顏,目光炯炯,精神外放,乃玉清宮掌門玉真上人。在他對麵的那人,則顯得遲暮,備顯蒼老之態,風燭殘年之軀,是玉清宮五長老。

    “今天那幾個好苗子......”

    掌門真人玉真和五長老,今日饒有興致,說著門派中的瑣事,不知不覺間,竟然已至深夜。

    眼看著時間不早,五長老正要離去,剛走到門口,眉頭卻是忽然一擰。

    但見夜色之中,一道流光激射而來。

    五長老大驚失色,來不及掐動靈訣,隻得心念一動,真元外放,欲做阻擋。

    叮!

    忽然,那流光停了下來,硬生生的被阻滯在半空之中。

    五長老回頭一望,隻見玉真手上乍現靈芒,那流光倏地朝玉真飛去,落進了他的手中。

    “多謝掌門搭救!”五長老作揖道。千鈞一發之際,幸得玉真及時攔下這道流光,否則他不死也得重傷。

    流光入手,光芒瞬時消去。

    是一柄紙製的寸劍。

    玉真朝夜色深處望了一眼,隱約間,可以感知到某種樹上殘留的氣息波動,隻不過,來人早已不見蹤影。

    以紙折劍,傳遞消息,說明來人劍法造詣頗深,紙劍速度令五長老都反應不過來,足以證明來人實力之強。

    玉真心中思忖,五長老乃天變境修者,來人實力比五長老厲害,雖被自己阻擋,匆匆離去,但若真的交手,自己能否勝之?

    真衍境修者足以千裏傳音,而這人卻親自跑一趟,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玉真展開紙鶴,看了一眼,眉頭漸漸深鎖。

    待他看完,那張紙也就呼的一下,化成了飛灰。

    “怎麽?”五長老問道。

    玉真皺著眉頭道:“魔門有大動作,在落霞山的一處山澗之地,西南魔門與北地魔門竟是拋棄成見,匯聚在了一起。以天魔教為首,萬毒門,鬼宗等一眾魔門都是來了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似是在商量什麽大事!”

    五長老麵色難看,道:“來了多少長老人物?”

    玉真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信中說大都是些魔門弟子——”說到此,玉真又凝眉道,“不對,我想起來了,落霞山似乎曾是某個古老門派的山門。”

    “莫非是天宗?”五長老疑惑道。

    五千年前的那場大變,天宗覆滅之事,在某些古老大派之中,並不算什麽大秘密。

    玉真看向五長老,麵色凝重,道:“隻怕是的,天宗是魔門之始,魔門術法戰法大都源於天宗,曆經幾千年,早已失傳不全,如今各大魔門齊聚在那,多半是為了天宗遺址。”

    “那為何隻派些普通魔修?”五長老問道。

    他很疑惑,若是為了天宗遺址,隻怕那些修為超絕的老怪物,多半會沉不住氣,必然親自前來。

    “糟糕,這來信之人估計也被蒙騙了!”玉真眉頭緊鎖,忽然有種不祥預感,麵色難看道:“掩人耳目之計,天宗遺址多半不在落霞山,魔門長老估計都去了另一個地方,隻怕商量的——”

    還沒等玉真說完,五長老便冷聲道:“決不能讓魔門奸計得逞!”

    “隻怕不是那麽好對付啊!”

    魔宗串謀已久,又哪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兩人相視,都是歎了口氣,心有餘而力不足,天下第一大派也無法奈何整個魔宗,唯有正道聯合起來才能對抗。

    想到這裏,兩人都是默然不語。

    如今正道早已分崩離析,各自為了利益鬥的不可開交,若不是多年前商量建立三個王朝,以平衡各方,指不定會鬧到何種地步。

    “唉!”玉真思議往事,深深的歎了口氣,道:“若是九師弟在就好了。”

    玉清宮上一代第九真傳弟子,玉瀾上人,天資超絕不說,聰慧遠勝常人,乃是掌門內定之人,隻是往事並不讓人愉快。

    玉瀾上人年紀輕輕就成就天變,卻在二十年前叛出玉清。

    想到那位九師弟,五長老顯得更是遲暮,整個人似是都沒了一點精神。

    討論了一會,五長老離開這處殿宇,玉真上人臉色陰晴不定,沉默的凝視著前方的燭火,半響之後,才呢喃出聲:“蘇玦......”

    ......

    洞窟很大,在玄清子手持的那盞燈照耀之下,亮如白晝。

    幾人站在潮濕的地麵之上,發覺那倒懸的峰壁竟是垂掛一盞盞古燈,隻是熄滅多年,那些魔修也沒將其點燃。

    朝前方望去,一共有三處洞徑,仔細打量,隱約可見其中的一道,地上有著絲絲血跡,想來是某些魔修沒注意留下的。

    李惆悵走在最前頭,走了兩步,便詫異的回頭問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

    “什麽?”

    李惆悵看向眾人,皺了下眉頭,道:“這洞窟左邊是冷的,右邊是熱的!”

    眾人走的一直是左邊,試著朝右方踏出幾步,果然,感覺到一種炎熱之感。

    詭異!

    洞窟之內,一方冰寒,一方熾熱,竟是沒有一點衝突,矛盾而和諧。

    “小道揣測,這裏多半是某個古老魔門的宗門遺址,洞窟之下,可能是空的,亦或者這下方存在某種特殊的地脈。”玄清子朝四周望了望,道。

    “空的?”一旁,林長風腳踏了踏地麵,然後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感覺不出來,興許真的是某種地脈造成的冷熱分並之勢吧。”

    “也不一定,如果這洞窟地麵足夠厚,光憑腳踩是感覺不出的。”李惆悵道。

    玄清子點了點頭,笑道:“還是不去想這些問題了,現在,魔修之事要緊。”

    眾人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前方存在三處洞徑,走那一條路,便成了當下的必須的抉擇。

    “走哪條路?”李惆悵問道。

    “中間那條,地上還有著血跡,便走這一條路吧!”一直沒有說話的雲竹,擰了下眉頭,突然開口道。

    “萬一是魔修故布疑陣,在此設下埋伏怎麽辦?”李惆悵問道。

    “打殺了便是!”雲姣滿帶著殺氣,冷冷的道。

    “便走這條路吧!”玄清子朝雲竹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淡聲道。

    說罷,幾人便朝前方的洞徑走去,玄清子念了一道法訣,那盞燈的光芒弱了許多,隻是勉強照耀幾人所在的狹小範圍,顯然,他是怕燈火太盛,被魔修警覺。

    古老深邃的洞穴,彎彎扭扭,除了大概是向地底傾斜之外,幾乎讓人分辨不出方向。

    對於易天這種人來說,方向從來是一種奢侈。

    走到哪,都能迷路。

    由於要防備未知的危險,眾人都是沒有說話,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李惆悵,全神貫注,劍氣的已經蔓延到了劍尖。

    這一走,又是許久。

    易天忍不住懷疑,這裏真的有魔修嗎?

    雖然山上的種種痕跡,都表示這裏有魔修潛伏,但一路走來,毛都沒見到。

    便在此時,異變突生。

    四麵八方的黑暗之中,亮起各色靈芒,漫天呼嘯,朝著眾人所在之處衝了過來。

    叮!叮!

    砰!砰!

    眾人急忙動用靈兵阻擋,一時間金鐵交戈之聲,靈力碰撞爆發聲不斷響起。

    隱約間,可以感知到前方是一處很大的場地,潛伏著幾道黑色的身影,他們有的掐著魔訣,有的不斷朝眾人所在處投擲暗器。

    世間流派,有術法戰法之分,而使用靈兵者,多擅於戰法,使用法寶者,多善於術法。

    此間戰鬥,薈萃紛呈。

    魔修攻勢不斷,這些紛亂的攻擊威力比較弱,對於一眾天驕來說,阻擋並不難,眾人一邊阻絕,一邊朝前推進。

    忽然,一聲巨響,壓過了漫天呼嘯,刹那間眾人隻感覺地動山搖,一股大力從腳下霍然湧出,將地麵炸的支離破碎不說,眾人更是被甩向各個方向。

    氣海境修者,能夠做到長時間靈力外放,飛行這一項技巧,是必會修習的。

    李惆悵等人皆是靈力光華大方,腳踏碎石,借力朝前方飛躍而去。

    易天僅開脈,還未至脈輪,自是不能飛行,遭到巨力襲擊,一時間身子搖搖晃晃,噗噗疊疊,像一隻驚慌失措的鳥兒一樣,在那掙紮著。

    易天朝腳下一瞥,隻見一個無底深淵,若是掉下去,隻怕是死路一條。

    情勢危急,他卻沒有太多辦法。

    幸虧他走的時候,離洞壁較近,此刻洞窟雖在劇烈震動,他卻還有個落腳之處。

    李惆悵似是察覺到易天的情況,眉頭一挑,暗道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聲糟糕,正欲返回搭救。

    忽然!

    轟的一聲響。

    一道紅綾電掣而來,直接打進了那一處洞壁,緊接著,一道嬌俏身影牽扯著紅綾朝易天飛來。

    正是雲竹,四周碎石紛落,卻被雲竹用手一一擊碎,煙塵四起。

    “走!”

    沒等易天反應,雲竹一隻手環住了易天的身子,嬌喝一聲,衝出這處場地,她的周圍紅綾盤旋,不斷阻擊四周的碎石,以及魔修打來的靈芒。

    見易天無恙,眾人皆是鬆了口氣。

    龜裂的洞壁不斷蔓延,魔修們似是打著讓眾人掉下去的主意,不斷有炸裂之聲響起,使得這本就支離破碎的洞壁,完全成了一座空蕩的深淵。

    果然遭了暗算!

    眾人都是歎了口氣,一對一他們並不怕魔修,關鍵是那些魔修不和他們正麵相鬥,而是不斷的引爆周圍地域,想讓他們掉下去。

    掉下去,又會怎樣?

    眾人都能飛行,掉下去未必會摔死。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這下方存在某種危險的東西,一旦他們掉下去,必會凶多吉少。

    由於帶著易天的身形,雲竹遠遠地落在眾人身後,易天想要幫忙,卻發現自己毫無辦法,本想用手阻擋幾塊石頭,卻也做不到,那盤旋在二人身邊的紅綾已是把碎石悉數阻絕。

    轟!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洞都塌了下來,隻見黑暗中有黑氣幽芒湧來,席卷八方上下之地,徑直擊向眾人的身形。

    這力量巨大無比,偌大的石塊都是被席卷橫空,隨著這道氣流擊向眾人。

    一塊巨石徑直朝雲竹二人衝來,由於一隻手環著易天,雲竹不能靈活閃避,隻得另一隻手調動紅綾阻擋,隻覺一股巨力襲來,雙手一震,環著易天的那隻手忽地鬆了一下。

    唰!

    易天怔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形,正朝下方墜落而去。

    不靠譜的蠢蘿莉啊,就這麽把我丟了?

    雲竹擰著眉頭,急忙朝下方追去,由於是正著身子朝下方飛,她隻能依靠手朝下借力,加之又要阻擋那些碎石,加速比較慢,一時半會竟是追不上易天的身形。

    落了許久,雲竹總算扯住了易天的手。

    易天此前被碎石擊中,早已陷入昏迷。

    她在半空中看去,隻見易天身子傷痕遍布,伴著煙塵,滿是血汙。

    氣海境修者雖然能飛,卻也無法持續太久,飛行十分耗靈力。

    不知道還要下落多久,雲竹隻能稍稍滯住下落的身形,不讓速度太快,否則靈力耗盡,摔下去又沒有靈力緩衝,必死無疑。

    雲竹抱著易天,目光時不時掠到他那俊秀的麵龐,腦補的情節一幕一幕劃過心頭。

    遐想這易天脫光自己衣服,給自己抹泥巴的樣子,臉色羞紅,暗暗啐了一聲。

    又想到深夜跑到他的住處,威脅他的場景,又是意味莫名。

    一直朝下方落去,不斷的消耗靈力,饒是氣海境修者,終於油盡燈枯之時。

    雲竹不知不覺間,靈力已然耗盡,仿佛失去了知覺,閉上了眼,身子翻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朝下方的深淵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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