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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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香聽了這話,撲哧一笑,覺得有趣,遂問道,“你還挺愛記仇。那麽那一些被人偷的人,豈非你都要記得他們的拳打腳踢了?可是你這樣做也不對,你打人家的,莫非人家都不記得討回來。如此一來,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偷兒似乎被盼香說服了,露出一抹燦然白雪般的微笑來,回道,“你說得對,所以我會跟著容勉前來,還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盼香好奇閃亮亮地問道。
偷兒眯了眯,那雙丹鳳眼中再度溢出一抹深沉來,說道,“因為他將錢袋全給了那賣包子的,換回了我。”
“這有什麽。”盼香不以為意,轉頭看偷兒,卻見這少年一副神秘莫測的笑臉樣,令人直猜不透。
偷兒卻神秘一笑,容勉你拿全部家當來換我自由;他日,我還會讓你如此做。
“你叫什麽名字?”
盼香拿布巾來幫偷兒擦幹了頭發整理,隨即問道。
偷兒黑沉沉的細長丹鳳眼不動如淵,漆黑難見底,洗幹淨的他唇紅齒白,緊緊抿起了唇,他這一細微表情,便使得氣氛莫名沉冷。
盼香尷尬了下,隻好說道,“你沒名字,那還是找勉少爺,讓他幫你取一個。”
“誰讓他幫忙取名字?!”偷兒眼中光寒一閃,猶顯得稚嫩的臉掠過一抹疾色,“我叫,叫雷震!”
雷震話剛說罷,頭頂上黑雲翻湧,頓時憑空灑下一道驚雷。
“香兒。”
雷聲一落,這時屋內容勉走了出來衝盼香招手。
盼香見此,立即帶著雷震來到屋前,邊走邊道,“你過來,隨我見過勉少爺。”
盼香雖然竭力使少爺救了雷震,不過卻是骨子裏麵忠於少爺,她要忠誠,不僅如此還要雷震與她一樣,當即拉起雷震的手走到門前,朝容勉拜去,“雷震,跟我見過少爺。”
盼香行禮,隨手讓雷震跪下見禮。
雷震哪裏肯跪,繃直了還未長成的小脊背,昂揚著頭盯著容勉。
“還挺硬氣。”
容勉見之嘖嘖笑道,從在集市上便感覺這個偷兒有點熟兒,如今看來,更熟兒了。他有點像前世的自己,掙紮在底層,努力往上爬,對什麽都不怯,仿佛憑著什麽就能走過刀山火海一樣。
不過再曆一世,容勉卻不再那樣想。
人是走不過刀山火海的,人的生命太脆弱,也許還沒有走到,便被燒成灰了。
容勉這一世不打算走什麽刀山,他隻想要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生活,隻要給他活著的空間,那麽他便滿足了。
“雷震?”
容勉上前摸了一把這孩子的腦袋,卻被他忿憤地甩開,還送了一個衛生眼,不過這孩子翻白眼的樣子,也仿佛自骨子裏騰出一股端莊大氣的勁兒,這一點可跟前世的自己不太像。
這偷兒有點做作,哪像那時候的自己那般真實!哪怕是做壞事,也壞得像樣兒!容勉當即下結論。
“沒錯。”雷震昂起雪白的小下巴,衝容勉點點。
容勉揚眉挑了挑,目光朝院子內一掃,恰好這時候雨落下來,大雨飄瓢到院子內剛剛開放的迎春花,被雨水澆得歪了頭,他微微一笑,突然道,“雷震這名字聽起來不順口,還是換個名,就叫——迎春。”
“迎春花?”盼香聽了撲哧一笑,扭頭就看到院子裏麵剛剛開放的迎春花了。
雷震聽了立即不滿跳腳,“我是男子,怎麽能叫女子名。我不叫迎春,不叫迎春!”
“迎春花端莊秀麗,與你的容貌恰巧很符;兼者氣質雅立,性情耐寒燥,你的性子正好非常耐糙。很合適嘛!”
雷震聽了這話,眉頭都豎了起來,這是什麽歪理。男子哪有叫迎春花的,容勉究竟有沒有讀過書?
“好了,以後就叫迎春。”
容勉轉身回屋,邊走邊道,“盼香,你把迎春帶到荷院去,把那裏的臥房收拾出來,我今兒過去住。還有,把浩恒院的院門給我修理下,明早我有用處。”
“哎!”
盼香捂著唇,偷笑地叫了聲“迎春”,便帶著不情不願的雷震撐了傘往荷院去。
容勉回身拿著筆在紙上畫著浩恒院的設計圖,打算重新弄,容紹祺打算把這裏變在他的書房,容勉覺得這裏變成習武場還不錯。
每天吃好的還不夠,再者加強鍛煉,這副又白又瘦的幹巴巴身材實在沒看頭,男人怎麽能沒肌肉呢?
大雨傾盆而瀉,這場雨一下便半天。
容府內的大房內,梁氏正從容老夫人處回來,一路經過抄走遊廊,瞥見廊外瓢潑的雨水,皺皺眉頭,往房間內走去。
嬤嬤上前來為她擦身換衣,剛剛收拾好,便聽到外麵來回報,“大爺回來了。”
“知道了。”
梁氏神色不好,一整鬢角,接著帶著嬤嬤與丫鬟朝著門口走去,還未走到,由外麵竄進來一片雨水,接著一抹高大的身軀如疾風般而來,越過了梁氏便衝進了屋。
“爺,這次怎回來得這般走?”
梁氏朝嬤嬤施了個眼色,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她朝著大步進屋的男子走去,一邊伸手親自為他收拾著衣衫,一邊不顧身上再度被沾濕,讓嬤嬤上熱茶。
“北方的生意不好做,不過這一次倒也算順利,回來得比較快。”
容開霽身形高大,錦衣華服,聲音亦大氣渾厚,雄性氣息十足,包裹在長袍內的肌肉雄壯,一雙鷹隼似的厲眸深深。
梁氏為他收整好衣衫,便接過旁邊侍候的嬤嬤的熱茶,轉而奉上,“外麵下那麽大的雨,爺莫要著涼才好。”
“那個傻子買來的那三個下人,現在如何了?”容開霽話音一落,引得梁氏一詫,不禁意外地看著麵前的夫君。
容開霽並沒有解釋,往椅子上一座,抿了口茶才道,“那個傻子……想做什麽,便由他去。告訴紹祺,不必理會他。至於容家的家業,他若想插手,便隨他,其餘的我自有主張。”
梁氏聽到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丈夫並不在府內,卻對府內的事情了若直掌,看來容勉的變化,夫君全知道了。
她想了想書房內發生的事,以及容勉的巨大變化,若有所思道,“也許咱們這樣做,也不過是縱容他。爺,你親自去看看便知道了,容勉與從前不同了。如今他連二弟的院子,都搶了過來。爹卻是一句話都沒反對,二弟現在還屈居北院一隅。”
“什麽?!”容開霽聽到這話,濃鬱的眉眼立即一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