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給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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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還是去做鬼吧!我等你!”

    季洛寒發狂地咒罵,突然間回頭終見那倒下的身影。他雙手插腰看,咬牙翻了個白眼,嘴裏咒著“fuck”不得不又返了回去。

    入夜後,下起暴雨。

    林霜就這樣睡了一整晚,第二天睜開眼時。外麵又是豔陽高照。

    那亞洲麵孔的女仆一直守在她床邊,見她醒了,趕忙笑嗬嗬地跑了出去。

    林霜隻覺得頭痛欲裂,準確來說,是全身都痛。

    md!她再也不要看見海、碰到海了,隻是溺這一次她就夠了。

    沒多久。阿卡就和女仆一起衝了進來,在她床邊不停地尋問她ok不ok。

    她點頭以示ok,突然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where-is-季洛寒?”她眼睛裏的光鋒利得像利刃。

    阿卡開始不停地說英文,而且是詞匯量非常多的一長串。林霜隻聽懂,季洛寒和博納特先生出去了,這一句。

    不過,隻要聽懂這個也就夠了。

    試問,她怎麽還能繼續呆在這樣一個人的屋簷下?!她忍著疼痛,下了床就開始收拾行李。

    阿卡和女仆不明所以地看著。直到她拖著行李要走,才明白過來。

    阿卡攔著房間門,女仆攔著床尾玻璃門,就是不準她離開,不停地央求說“please”。

    “i-must-laeve!now!”林霜僵持在他們兩個麵前,血壓都不知道飆升了多少。



    最後,她忍無可忍,心一橫,操起梳妝台前的矮凳,對準其中一扇玻璃門就用力砸去。

    女仆姑娘嚇地捂臉閃開,隻見那塊鋼化玻璃被砸壞了也還是粘連在一起。

    林霜見狀,再次輪起矮凳把粘連在一起的碎片捅開,然後就拎著行李箱跨了出去。

    阿卡和女仆看得是目瞪口呆。想追,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出了這房子,林霜拉著行李箱,突然間倒不知該往哪裏走了。每次進出都是坐車。她現在手上連個地圖都沒有。

    她隻好邊走邊調出手機導航,還好導航還是導了個方向出來。

    當林霜終於攔下一輛順風車,去往機場的時候,季洛寒正站在那被砸了個窟窿的玻璃門前,不怒反笑。此時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晦澀不明。

    “god!”文森走進來見到這一地的狼籍景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到那門上的大洞,更是表情誇張地捂了捂嘴,“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該先走。也許,你們就不會......”

    季洛寒抱著手,鎮靜扭頭看他:“你不走,我怎麽知道這女人恐怖至此。”

    “如果換成是我,我同樣會kill-you。剛好我有持槍執照。”文森很認真地打趣,再看向這大洞,搖了搖頭說,“不過,幸好女俠不是在美國,也沒有槍,不然......我可能要來為你念悼詞了。”

    季洛寒聽到這話,有些不知哭還是笑,隻能說:“謝謝。”

    “不用謝。那現在怎麽辦?要去追回來麽?”

    “要。”季洛寒不假思索地點頭,“假期還沒有結束,她怎麽可以離開?”

    “那我們走吧,我開車。”文森說著轉身,見季洛寒動也不動,又趕緊催促,“愣著幹什麽?她要上了飛機,我們就追不上了。”

    “放心。”季洛寒笑著悠然轉身,“我和你打賭,她到了機場也走不掉。”說完,邪魅輕扯嘴角,把握十足。

    機場大廳。

    遊客在這裏井然有序地候機、上機。

    隻見角落裏,一個漂亮的東方女孩兒正把行李箱翻得亂七八糟,似在找著什麽。

    直到行李箱被她翻了個底朝天,才徹底放棄地幹脆往地上一坐,唉聲歎氣。

    “我的護照,明明就放在這裏麵的,怎麽會不見呢?”林霜眉頭深鎖地努力回憶,想來想去就隻有一種可能性。

    她還未下最終結論,視線裏就闖入一雙筆直長腿。光看那燙得筆直的褲縫,就知道這人有多麽注重儀表。

    md!她暗咒一聲,頭也不抬就知道來者何人。

    果然,下一秒那清咧帶著調侃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需要幫忙麽?找不到護照?還是沒錢買機票?”

    林霜發誓,她一定要這人殺了,一定!她忍著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抬頭,迎上季洛寒那明亮的容顏。

    “這個應該問你啊。季先生!”

    季洛寒笑著蹲下身來:“護照一直在阿卡那裏保管,我沒告訴過你麽?”

    林霜不可思議地笑,這人竟然卑鄙到如此境界。也不知哪天,竟讓人潛進她房裏偷走。

    “千萬不要罵人!”季洛寒在她爆粗前,先發製人,“你昨天罵的已經夠多了!在沒有新詞之前,還是就這樣瞪著更好。”

    竟然還有臉,還這麽若無其事地提昨天,果然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林霜竟一時間啞口無言,就連繼續瞪著都懶得。

    麵對他這樣可惡至極的人,再多的粗口也是浪費!她開始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往箱子裏麵收,並說:“那麻煩季先生讓人把我的護照送來。我就在這裏等。”

    “你要去哪裏?”

    明知故問!林霜狠狠瞪上他的俊顏,莫非昨天被她打得還不夠,還想在這公共場合再吃她一巴掌?!她腦子突然就閃現昨天她動手的畫麵,不禁手心都跟著一麻。

    “林小姐這是打算提前回國?”

    林霜從鼻子發出一聲輕笑:“難道留在這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謀殺麽?”

    季洛寒聽了倒也不尷尬:“你既然不會遊泳,為什麽不說?”

    林霜愣了愣,她的確是個旱鴨子,從小就是。如此丟人的事情,她有權力不說。圍爪役號。

    “怎麽?”她幹笑一聲,說得好像他就不會這麽幹似的,“我若說了,季先生就會手下留情?”

    季洛寒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情緒再失控,也不會真拿人命開玩笑。”

    林霜聽到這話,一副荒天下之大謬地笑,毫不客氣地說:“後話,誰不會說?”

    她起身把行李箱鎖好。“行了,季先生也不用再多說其它了。昨天的事已經是昨天的事,反正我也沒死。我現在隻想要回自己的護照。”說完,攤開手心。

    季洛寒定睛看她,從容地說:“我為昨天的事道歉。”

    她這是耳鳴麽?林霜明顯怔住。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季洛寒的字典裏,可是沒有‘道歉’這種東西的。她親眼見過,也領會得非常透徹。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此時此刻,她腦子裏隻有這一句在某劇裏出現無數次的經典台詞。她覺得這時候回贈給他季洛寒,再合適不過。

    “的確沒有用。”季洛寒竟也不惱,“但我季洛寒敢做敢當,一定會給予補償。”

    嗬,這算先示弱把她誘騙回去的計謀麽?林霜臉上滿滿都是懷疑:“季先生後麵有多少招等著我呢?”

    季洛寒輕哼一聲:“我隻能說,你就這樣走了的話,絕對會後悔的。”

    “來這兒,我就夠後悔的了。”

    “軟硬不吃的女人可不太可愛。”季洛寒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打趣,“總要給人個台階下的。”

    她沒聽錯吧?高高在上的季洛寒竟然要求她給個台階下?!不不不,這絕對是個陷阱。林霜開始格外警惕。

    “為了防止剩下這幾天再發生無謂的衝突,我們可以定幾條規矩。”季洛寒提議。

    “比如。”她環起手來。

    季洛寒氣定神閑地說:“首先,這些規矩隻在夏威夷有效。其次,哪一方違反的話,就必須向守規方嚴肅認真地懺悔。”

    “這種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林霜不屑,“你不懺悔,不道歉,誰又能把你怎麽樣,反正是在你的地盤。”

    “我季洛寒以尊嚴人格擔保。”季洛寒瞬間就不怒自威,“這是破天荒頭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林霜沒再說什麽,因為她知道這的確是開不得玩笑的事情。若她再質疑的話,就屬不講道理了。可是......她真的想走了。現在來訂這些條條款款又有什麽用。

    她長時間不說話,也不表態。

    “女俠。”文森不知何時就突然竄了出來,“你怎麽可以不辭而別呢?人生地不熟,發生危險怎麽辦!”

    “我......”

    “不要說了,我很生你的氣!”文森不由分說地搶過她行李箱,“虧我還把你當朋友!你們女人真是奇怪,發生什麽事就帶著行李先走人!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談嗎?又不是小baby!”

    林霜突然啞口。

    嘿,這外國人這時候中文又溜成這樣了?!他到底是誰的朋友?

    “有什麽話,回去路上再說。”文森說著,拖上她的行李就跑。

    結果可想而知,林霜追著文森想要回行李箱,而季洛寒極其樂意坐壁上觀。

    最終,林霜板著張臉又回到了季宅,與季洛寒相對而坐。兩人對視沉默片刻之後,季洛寒示意女士優先。

    “一、歸還本人護照。”林霜提出第一條協定。

    季洛寒點點頭。“那我的第一條是,不可單獨外出行動,不可不告而別。”

    “二、請勿強迫我做任何違反個人意願的事。”

    “ok。”

    “三、禮貌文明。”

    “ok。”

    “四、拒絕包含冷暴力在內的所有暴力。”

    季洛寒聽了輕揚嘴角,再一次點頭以示認可。

    “五、拒絕一切言語、行為的人身攻擊和汙辱。”林霜越說越覺得自己像在宣讀什麽公益口號,這些難道不是一個正常人都該具有的品質麽?

    “ok。還有什麽?”

    “總而言之。”林霜嚴肅無比地盯著他,“希望我們互相尊重。”

    季洛寒輕點了點頭,什麽都沒再說。

    “那季先生呢?你隻提了一條。”

    “我隻有一條。”季洛寒目不斜視地看著她,語氣肯定,“也就是我說的第一條。請林小姐一定務必要遵守。”

    “好。”林霜也隻能許下這個承諾,因為對方讓她感覺到自己明顯占了上風。

    “非常好。”這時,文森終於打破了沉默,“你們看,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對不對?!”

    下一秒,林霜和季洛寒不約而同地看他。是啊,前提是要先付出一定的代價。這樣,大家才會想起還有‘文明’‘和平’這樣的字眼。

    見這兩人不買賬,文森輕咳兩聲:“fine,作為證人。我會站在中立公平的角度,進行監督。希望接下來的時間,兩位可以和平共處。有沒有意見?”

    見兩人都沒有反對,文森提議:“那麽,你們可以......握手言和了。”

    md,說得像‘新郎可以吻新娘了’似的。林霜和季洛寒鮮有默契地起身,把文森晾在了原地。弄得文森又是攤手又是皺眉的。

    晚餐時,一切好像又恢複了正常。

    季洛寒和文森仍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林霜在旁都覺得兩人似有奸情。

    席間,文森建議林霜應該逞機學一下遊泳。可這正是林霜極度不想討論的話題。

    她就是不會遊泳又怎麽樣!人為什麽一定要會遊泳?!

    可最終拗不過文森的嘮叨,林霜隻好答應後天同他們一起去參加一個衝浪愛好者的活動。並申明,她隻是去看個熱鬧而已。

    文森高興了好一陣,然後對季洛寒說:“roger,麻煩你把沙拉遞過來一下。”

    季洛寒笑著伸手去拿,手卻突然僵在了半空,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突然就扶著桌緣站起身來。

    林霜擰眉看他,隻因他臉上的恐懼太過明顯。

    “你沒事吧?”文森趕緊起身扶他。

    “我沒事。失陪。”季洛寒僵硬地笑笑,什麽都不願再說,就轉身上樓去了。

    文森一直在樓梯口看著他,看他扶著樓梯扶手到了二層,這才坐了回來,表情有些憂慮。

    林霜感覺得到,氣氛就這樣急轉直下,忍不住問:“他......沒什麽事吧?”

    “希望沒事。”文森看上去很嚴肅,“他是應該臥床休息。”

    聽文森這麽說,林霜竟突然想笑。一個大男人,平時精神好成那樣,毫無預兆就成林黛玉了不成?!“至於麽?”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

    “no,女俠。”文森搖著頭看向她,“你不可以這樣取笑他。他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林霜不明所以地蹙眉:“因為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