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騙了就是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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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墨正聳拉著張臉極不情願的陪靳晨逛街,接到曲子晉的電話猶如撿了莫大的驚喜,以為曲子晉請他去做客呢,結果……

    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

    沒有邀請,有的隻是曲子晉劈頭蓋臉丟過來的命令,“給我定位柳絮的手機。”

    言墨愣了下,有些不解,兩人好的不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麽,找人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還用得著大動幹戈的定位?

    “你們兩口子怎麽了?”才問了一句,就被曲子晉冷聲打斷,“三分鍾之內回消息,不然明天就是你的婚禮,加葬禮。”

    言墨立即蔫了,肚子裏有再多的疑問都不敢問了,忙給手下打了電話,一溜煙的吩咐下去,還用了加急二字。

    吩咐完等回音時,言墨低頭專心琢磨是怎麽個狀況,沒注意靳晨的招手,結果給曲子晉匯報完地址後,一扭頭,人不見了,當即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撥了號碼出去。

    他現在被靳晨折磨怕了。也不知靳晨抽的哪門風,一不高興就跑去自家老爺子那裏告狀,當然最後倒黴的,無一例外都是他。

    所以這段時間,對於靳晨,他是有求必應,可一不留神,還是沒看住人。

    “喂,晨晨,你在哪兒呢?”言墨用了平生最溫柔最溫柔的語調開口,心裏卻惡心的不行。

    不就酒醉後不小心睡了一晚,這在年輕男女之間再正常不過,然靳晨非纏著他負責,自家老爺子也逼他。

    照他們這麽說,睡個女人都得負責,那他就算有十副身體也負責不過來呀!

    “往沁園趕呢。”靳晨的聲音很輕,很淡,殺傷力卻十足。

    沁園是自家老爺子住的地方,言墨當然不能讓靳晨安全抵達。

    “晨晨,我錯了,你調轉車頭回來吧。”言墨柔聲誘哄著,“隻要你肯回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滴淚,他堂堂一七尺男兒,卻要低聲下氣跟一個女人道歉,更關鍵的是,他就接了個電話,錯哪兒了。

    “什麽都答應?”靳晨確認了一遍。

    “什麽都答應。”言墨重複了一遍,心卻更痛了,火辣辣的痛。

    雖然他跟曲子辰處境類似,但曲子辰是心甘情願滿心歡喜被陳潔壓製,他則完全是心不甘情不願啊。

    什麽叫差距,這就叫差距。

    “好吧,你在原地等我,我這就原路返回。”沉默良久,靳晨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言墨感激涕零的迭聲應著,“好,好。”就差抹兩把辛酸淚了。

    掛斷電話後,言墨氣急敗壞的戳著手機屏幕,上麵赫然是曲子晉的頭像,“都怪你,沒事給我打什麽電話,害我連男人的自尊都沒了。”

    “你們兩口子那點破事,我才不感興趣呢。”

    不是轉彎的路口,曲子晉卻強硬的調轉車頭,往來時的方向駛去,一路惹得不少鳴笛聲,曲子晉視而不見。

    去老宅,與回家的方向相反。

    家?提起這個字眼,曲子晉冷笑了下。他把那兒當家,可柳絮呢?

    曲家老宅,柳絮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跟曲震和秦映芝說了下,兩人皆是一驚,眼底有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末了秦映芝牽過柳絮的手,“你這孩子,怎麽能……”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曲子晉執拗起來誰都攔不住,柳絮這孩子,也是為了秦晉好。

    “爸媽,我現在該怎麽辦?子晉他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我在這兒了。”柳絮跟砂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

    “丫頭別怕,有我這個當爹的在,他不敢把你怎麽樣。”曲震出聲安慰,示意柳絮別擔心。

    可柳絮卻更加焦心了,曲震是個急脾氣的人,正麵跟氣頭上的曲子晉對上,不打起來就算好的了。

    說曹操曹操到,樓下傳來汽車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光聽聲音,都知道車開的有多猛。

    柳絮半蹲著往下看了眼,曲子晉正從車上下來,身形頎長,身姿挺拔,眉目一如既往的俊朗,卻帶著股殺氣。

    猛一對上那諱莫如深的瞳孔,柳絮跟受了驚的兔子瞬間縮了回來,末了又看過去,卻見曲子晉已經停下腳步,仰著頭看向她,眉目沉沉,即便隔了這麽遠的距離,即便此刻陽光普照,柳絮依舊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她前腳才到,曲子晉後腳就追了過來,他是飛過來的,這麽快。

    很不爭氣的縮了縮肩膀,柳絮收回視線看向曲震和秦映芝兩人,用眼神詢問著她該怎麽辦。

    “你現在這兒呆著,我下去勸勸。”秦映芝皺眉,心下卻對能不能勸動曲子晉沒譜。

    “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上去,親自請你?”秦映芝還沒下樓,幽寒如冰的聲音自樓下傳來,一字一頓,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眨巴著大眼睛,柳絮緊咬著唇,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柳絮拒絕,曲子晉瞳孔一縮,眼神驟然冷了幾分,大步流星朝屋內走去。

    上階梯時,碰上正要下樓的秦映芝,“子晉,與孫氏合作柳絮沒提前跟你打招呼,是她的不對。可你仔細想想,她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

    “媽,她是我的老婆,我會親自管教,不用您費心。”曲子晉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話落越過秦映芝繼續上樓。

    曲子晉無情起來,真叫人膽寒,秦映芝盯著他肅殺又有些蕭索的背影,暗暗歎了口氣。

    柳絮躲在角落,曲子晉一眼就看到了她,目光倏的射了過去,身前卻擋了個人。

    近在咫尺,柳絮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曲子晉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意,衝他甜甜的笑了笑,見那張冷臉無動於衷,麵無表情,瞳眸裏的星光一點點的黯淡下來,默默將腦袋埋進膝蓋中,就好像蝸牛,遇到危險時將身體縮回厚厚的殼中。

    “瞪什麽瞪?臭小子,我告訴那你,今天有我在,你別對丫頭怎麽樣。”到底吃叱吒商場多年的風雲人物,曲震開啟了吼功,氣場無人能敵。

    曲子晉卻絲毫不畏懼,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薄唇噙著抹笑,出口的聲音卻帶了逼人的寒氣,“讓,還是不讓?”

    曲震挺胸直腰,鼻孔喘著粗氣,“不讓,死也不讓。”

    斂了唇畔的弧度,曲子晉不再廢話,活動著十根手指,曲震眼睛都瞪大了,“我是生你養你的爹,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秦映芝也嚇了一跳,失了一貫的風度,驚聲提醒道,“子晉,他可是親生父親。”

    曲子晉沒有進一步動作,目光從始至終都絞著柳絮沒挪開過,“我再說一遍,是自己過來,還是我親自請你?”

    柳絮猛然抬頭,睜著渾圓的眼睛,裏麵裝滿了無措,好似在森林迷失了方向的小鹿,貝齒緊咬著嬌嫩的唇瓣。

    盯著曲子晉看了會兒,但見他不耐煩的活動著手指,似乎隨時會對曲震動手,柳絮慢動作的站起身來,以龜速朝著曲子晉挪去。

    “丫頭,你給我站在原地別動,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能奈我……”剩下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完,人已經四麵朝天的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著。

    “弑父啦,弑父啦……”

    見狀,秦映芝忙小跑著過來扶曲震起來,可曲震卻不肯起來,還不停嚷嚷著。

    秦映芝看的無語,平時那麽嚴肅的一個人,臨到老了居然還玩童心未泯這套把戲來了,目光掃了曲子晉和柳絮所在的方向一眼,頓時驚呼出聲,“子晉,你冷靜點,千萬別亂來。”

    躺了半天沒看見效果,曲震身手敏捷的翻身坐起來,瞧見這邊一幕,差點沒嚇出心髒病來。

    隻見曲子晉將柳絮抵在齊腰高的欄杆上,高大的身軀不斷往前傾,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在一起,這樣一來,柳絮不得不後仰,然整個身體除了曲子晉,再沒有絲毫支撐點,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柳絮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扭頭往後看了眼,頓時嚇得閉起了眼睛,纖弱的身子跟著晃了幾晃,伸手想抓住曲子晉的衣角,卻被他的大掌輕而易舉的隔開。

    使勁的吞著口水,柳絮艱難啟唇,打著商量,“子晉,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談,這兒太危險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唇畔綻出一抹驚豔的笑容,曲子晉冰冷的手輕撫著柳絮的臉,貼近柳絮的唇低喃道,“危險麽?”

    不等柳絮回答繼續道,“我覺得挺好,縱身一躍,就聽體會到從天堂跌落至地獄的感覺。”

    明明說著可怕的字眼,可偏偏,那張猶如歐洲古老貴族的俊臉,卻掛著與幽冷語調極度不符的,魅惑人心的笑容。

    緊扣著欄杆的手在發抖,而曲子晉的身體還在不斷向前傾,柳絮感覺自己的腰肢快要斷了,整個身體搖搖欲墜,不自覺的晃悠著。

    “知道嗎,在得知你欺騙我的那一刻,我就是這種感覺。”曲子晉唇瓣溢出的音節很輕,柳絮卻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柳絮一頭半長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渾圓的大眼睛裏,閃著層朦朧的水霧。

    “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故意也好,無意也罷,對我來說,騙了就是騙了。”曲子晉淡聲說著,過去總會溫柔凝視柳絮的黑眸,此刻卻一片平靜,連半分波瀾都沒有。

    柳絮忽然不知道再說什麽了,是啊,欺騙就是欺騙,你認為是善意的謊言,對施加的人而言,卻未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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