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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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著,我的目光迅速在房間裏搜索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木架上放著的一把,鑲有寶石的匕首上。和昨天閆重烈差點割下我舌頭的那把相比,雖然短了那麽一點,但也差不多兩指寬。假如同樣的兩把刀在身體上造成傷口。應該很難區分。
沒錯,閆重烈不是被我用筷子戳傷了肩膀,才帶著他老媽來找鳳淵興師問罪嗎?既然為了陷害鳳淵,他都能這麽豁得出顏麵,那我又為什麽不可以?
打定主意,我也不再遲疑。咬緊牙關用手肘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僅僅隻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額頭已經痛的冒出了冷汗,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雖然到現在,我心裏還難免抱怨鳳淵下手太重。可再仔細想想,事情也全都是因自己而起,所以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認栽。
從床上下來之後,我一邊聽著房門外的動靜,一邊踮著沒有受傷的左腳。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慢慢挪到了木架子旁邊。
等到我順利拿到匕首,外麵三人的對峙也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劍拔弩張的氛圍,戰爭一觸即發。
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給我猶豫,當聽到閆重烈說:“既然弟弟說什麽都不肯把人交出來,那我們就隻好麻煩一點,自己進去找了。”的時候,我已經用柱子抵著刀柄,避開要害,將鋒利的刀尖刺入了自己的左側胸口中。
尖銳的疼痛是一瞬間而來的,在鮮血還沒來得及順著傷口淌下來之際,我死死咬住嘴唇。已經用事先從床上取來的枕巾將傷口給整個纏住了。
確定看不出任何破綻。我這才對著青銅鏡裏,麵色發白的自己,露出了一個虛弱而森冷的笑--嗬嗬,千萬別招惹我,因為我葉小魚發起狠來的,連自己都怕!
“閆兒說的沒錯,你若沒做虧心事,”閆重烈的母親步步緊逼,“又何必擔心我們將那個女人帶走呢,還是你在害怕她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鳳王大人之所以不讓你們將我帶走,還好心把我留在府中休養,不為了別的……完全是為了閆王大人的聲譽著想。”
趕在鳳淵說話之前,還在房裏的我,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話落,也不遲疑,雙手一抬。便“嘩啦”一聲推開了厚重的木門,麵不改色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我的突然出現,讓站在院子中央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就連背對著我而立的鳳淵,也側過頭來,微微挑了一下狹長的眼角。深沉如水的眸光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詫異,顯然也沒有料到,被他傷成這樣的我,居然還能從床上下來。
因為我的出現,一時間,讓整個院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詭異的四下,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母親,就是她!”但這樣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反應過來的閆重烈打破了。
他抬起沒有受傷的一隻胳膊,指著我的臉,對著他身旁一位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婦人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受了弟弟的唆使,在茶樓裏鬧事,還將我刺傷。”
“果然是個目中無人的野丫頭!”雍容華貴的婦人聽到閆重烈這麽說,目光鄙夷的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就不屑的從嘴巴裏哼出了一聲冷笑,“以為背靠著一棵大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麽?”
對於她的冷嘲熱諷,我充耳不聞。在她打量我的同時,我也抬眼將她打量了一番。
雖然不知道她的實際年齡,單從外表來看,也不過三十幾歲的模樣。五官雖然沒有冥王那般美的令天地失色,但膚白貌美,也算出挑。
隻是這張原本溫潤豐盈的臉,卻因為下巴上長了一顆,小拇指指甲蓋那麽大的黑色美人痣,讓她看上去莫名多了幾分刻薄。
而一頭濃密的發絲,則被綰成一個高高的發髻,上麵綴滿了製工華美的首飾。尤為醒目的是正中央的一隻鳳簪,代表了她在冥界不可撼動的女主人地位。
“您都說了,我是個野丫頭。既然是野丫頭,又哪來的大樹可以靠呢?”我一邊說著,一邊扶著門框,抬腳邁出了門檻。
手指因為身上的傷口實在太痛,在抑製不住的發顫。為了不讓對方看出破綻,我將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們沒來找你,你倒自己出來了。”見我沒有畏懼她的威懾,閆重烈的母親……算了,還是直接叫她冥後吧。
冥後這麽說著,便氣勢淩人的將下巴略微抬高了幾分。那雙和閆重烈極為相似的眼睛,就目光陰厲的落到了我的臉上,來回一掃,嗤笑道:“由此可見,你這丫頭膽子果然不小,難怪敢做出行刺閆王這般大逆不道的事來。”
“嗬!”我又習慣性的學著鳳淵的樣子,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輕笑。
與此同時,從我出現開始就一直沒再說話的鳳淵,在聽到我這一聲笑之後,又一次將視線轉向了我。那雙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在不經意間微眯了一下,如同朱砂浸染過的薄唇就不明意味的勾起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弧度。
雖然這樣的鳳淵實在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但事情有個輕重緩急,也容不得我犯花癡。所以最終隻是眼角匆匆一瞥,視線就定定的對上了正前方的冥後,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冥後真是謬讚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連隻螞蟻都不敢踩,又哪來膽量行刺閆王大人呢?”圍圍帥亡。
“至於您看到我從房間出來,會如此吃驚,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雖然身上各處的痛,足以讓我暈厥,但我還是強裝鎮定,一步一步身殘誌堅的,朝此刻立在院子中央的三個人走了過去,“我又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麽要躲躲藏藏的不敢出門呢?”
“嗬嗬,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黃毛丫頭!”見我走近,冥後刻意蹙了一下眉頭,往旁邊避了兩步。
倒不是因為怕我,而是覺得以我的身份不配站在她的旁邊罷了:“既然你這麽能說會道,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說說為什麽說鳳淵收留你,是為了閆兒的聲譽著想?”
“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來,我今日便要治你一個以下犯上,外加欺瞞之罪,將你打入幽冥死地,永不超生!”
“當然……”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冥後麵色得意的看向鳳淵,“在此之前,你若願意承認是受了鳳淵的指使,才對閆兒下的毒手,我願意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那我在這裏,就先謝過冥後的好意了。”我佯裝畢恭畢敬的欠了一下身,隨後抬起頭,用無比篤定的口吻問道,“可是冥後,你此番前來找鳳王大人問罪,真的以為自己對茶樓你發生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嗎?”
不等冥後開口,我又神色了然的補充了一句:“不過聽您剛才說的那些話,冥後應該到現在,都還被自己兒子的蒙在鼓裏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果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作為一個女人,怎麽能夠容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有所隱瞞呢?盡管她心裏不願意相信我的話,但聽我這樣說,還是會忍不住要多問一句。
“閆王大人,想必你從茶樓回家,一定隻跟冥後說了我刺傷你的事,卻沒有說我為什麽會刺傷你的原因,對吧?”麵對冥後的問題,我刻意不加理會,反而調轉目光,將矛頭對準了閆重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痛的越來越尖銳的傷口,讓我的腳步變得有些虛浮。這麽說著,我扯了一下有些幹裂的嘴唇,竭力忍著痛,又似笑非笑的看向閆重烈:“是你不想說呢,還是不敢說呢?”
“這還用問原因?你不就是受了鳳淵的指使,才這麽做的麽?”我話音剛落,也不等閆重烈回答,冥後就搶先一步,幫他反駁了過來。
“咳咳!”我悶咳了兩聲,捂著胸口搖了搖頭,“看來閆王真的沒有跟自己的母親說實話。”
我這麽說的時候,雖然沒有看鳳淵,但清清楚楚的能夠感覺到,他好整以暇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我的臉上。
以我對他脾性的了解,恐怕現在多半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吧--看看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東西,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你要看就看吧,反正無論我賣什麽,都不會賣對你不利的毒藥。
“既然冥後不知道,而閆王大人又不敢說,那我一個女孩子,就隻能厚著臉皮自己說了!”看著雖然目光狠厲,但臉上還是難掩茫然的閆重烈,盡管身上痛的已經快要暈厥了,我還是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再次之前,我還是必須重申一點,我之所以會跟閆王大人在茶樓裏起衝突,完全和鳳王大人沒有一點關係。”
“因為真的起衝突的原因是……”說到這裏,我雙眼微眯了一下,將手伸到衣襟口,看著他們母子兩人,一字一頓無比緩慢的說道,“閆王大人,看上了小女子的姿色,想要占為己有!” 360搜索 妙-筆-閣:等一下,我詭老公呢 更新快
話落,我已經一把將衣領扯開,露出了沁出鮮血的傷口:“因為被我拒絕,所以不甘心,不僅將我從樓梯上推下來,還用匕首將我刺傷!”
“你胡說!”閆重烈顯然沒料到我會當著他的麵睜眼說瞎話,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隔了幾秒鍾才氣急敗壞的打斷我:“明明是你砸了茶樓,還打了阿豹他們,現在居然敢倒打一耙,汙蔑我非禮你?”
“既然閆王大人提到砸茶樓的事,那麽我問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和你的手下起衝突,繼而砸了茶樓麽?”說話間,我將目光轉向了冥後,“至於我一個弱女子,是否真的能夠打得過閆王五大三粗的手下,我想冥後應該自有判斷吧?”
“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會和阿豹他們起衝突?”聽了我的話,冥後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而我也料定她會避重就輕這麽問,便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當時我去茶樓喝酒,正好撞見了閆王大人的手下,阿豹他們三人。”
“他們見我生的有幾分姿色,就攔住了我的去路,意圖不軌。當時那個肥頭大耳的說,要將我們獻給閆王大人,還說等玩夠了,再把我們帶到他的飄香園去,他們兄弟三人好打撈一筆。”
謊話的最高境界,不是說的有多麽生動,而是半真半假,虛實難辨。這些話裏的後半部分情況,想必我不說,冥後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己兒子整天都跟些什麽人混在一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