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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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渾身都在痛,可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裏在痛。整個人的意識跟天上的雲一樣,飄飄忽忽的,完全沒有半點著落。
正當我茫然的望著一片漆黑的四下,在困惑自己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的時候,感覺身上突然一冰,頓時一股透心涼的冷水將我從頭到腳淋了個精濕。人也隨之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裏?我麵朝下趴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眉頭。腦袋因為臉上時不時傳來的刺痛,還依然顯得十分的混沌。
好不容易等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我艱難的轉了個身,朝這個自己所處的地方打量了幾眼:
兩人多高的泥灰石牆,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變得斑駁陸離,醜陋異常。兩扇由簡易木條搭建而成的窗戶,就這麽距離地麵高高的,懸掛在石牆上方。似乎是在害怕屋子裏的人會從上麵逃走一般,還特意在豎直的木條上釘了幾根橫木條。
在簡陋的木條窗戶下麵,擺放著一張灰不溜秋的矮桌。上麵有一盞青油燈。此刻黃豆般大的火苗,是整個房間裏,唯一的一處光源。
而我如今,就趴在距離這唯一的光源不過半米處的,一堆粗糙又硌人的稻草上。不過就連這一堆可憐的稻草,也因為之前那一盆將我淋濕的冷水,變得濕漉漉的,在不斷往地上滲著水漬。
“噝--”在打量的過程中,我僅僅隻是皺了一下眉頭,太陽穴和額頭上便猛的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我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實在是太痛了,我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摸自己的臉。但剛有所動作,身後立馬就傳來了一陣“丁零當啷”的金屬碰撞聲。胳膊頓時被扯住不能動彈了。
怎麽回事?我狐疑的從地上跪坐起來,扭頭朝後看了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手腕上沉甸甸的鐐銬,隨即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淪為階下囚了。
至於這一切是誰的傑作。回憶起自己在暈過去的前一秒,所發生的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出自那個紅毛鬼之手。
“嘖嘖,終於醒了,實在是不容易。”圍見司號。
就在我暗暗觀察,思索著用什麽辦法可以從這個鬼地方離開的時候,這個空蕩蕩又陰森森的房間裏。徒然響起了一個陰厲中帶著幾分得意的笑語:“你一定想不到,我們還會再見麵吧,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你是誰?”我警惕的朝聲音傳來的陰暗處看去,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完全啞了。幹澀的聲音,就像長長的指甲撓過黑板,發出的刮擦一般,既尖銳又刺耳。
盡管總覺得這個說話聲有些許耳熟,但因為腦袋實在混沌的厲害,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不過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我看著慢慢從陰暗處走出來,雙手端端正正放於身前,正款款向我靠近的一位年輕少婦,心裏已經明了--果然是母子好搭檔,兒子負責抓人,老媽負責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沒錯,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閆重烈的老媽,貴為整個冥界女主人的冥後。而在她的兩側,還各立著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小丫鬟,其中一個手裏端著一個大木盆。想必剛才潑在我身上的那盆水,就是她倒的。
“大膽刁民,見到冥後也不行跪拜大禮!”見我坐在稻草堆上無動於衷,視線毫不避諱的看著她們,那個端著大木盆的丫鬟惡狠狠的對我訓斥道。
“無妨。”也不等我開口,冥後就手臂一抬,故作大方的衝我笑了一下,“對於一個沒有教養的鄉野丫頭來說,我們的禮數實在是太過為難了。”
“冥後教訓的是。”我強忍著臉上的痛,跟著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慢吞吞的回了一句,“隻是有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麽像您這樣,擁有尊貴身份的人,總喜歡跟我這樣粗鄙無禮的鄉野丫頭打交道呢?”輸人不輸陣,說話間,我已經雙手吃力的撐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一邊說,一邊不卑不亢的抬起頭,直視冥後的眼睛:“難道就不怕我的粗俗,玷汙了您那雙什麽都容不下的高貴眼睛?”
“你……”冥後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說,忿忿的咬了一下牙,一時間氣得有些氣結。
但很快,眼角一挑,不明意味的視線就落在我的臉上,肆意的打量了一圈。也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麽,原先高傲的眼神中,無端就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無所謂,反正你的伶牙俐齒我之前早已見識過了,現在且讓你再得意一會兒。”
“不過我保證,要不了多久,你就會連哭都哭不出來。”冥後這麽說著,就拍了拍手掌,朝她身後的大鐵門低喝了一句,“進來!”
“哐當--”她話音剛落,大鐵門立馬就被打開了。
同時,一下子從外麵湧進來了四個腰粗膀肥,臉上長滿橫肉,如果不是因為盤著女式的發髻,穿著女人的衣裙,就壓根看不出是女人的四個……女人。
“你,你想幹什麽?”我看著那四個後來走進來的女人手中,拿著的繩索,刀片,長木凳,鉗子……還有其他一些完全叫不上名來的家夥,盡管很不想示弱,但心裏還是沒出息的哆嗦了一下。連說話的語氣在不經意間都有些結巴,不似剛才那麽理直氣壯了。
“難得你這野丫頭知道會害怕了。”我這一係列的變化,自然不會逃過時刻都在注意著我的冥後。
她用眼神對那四個女人示意了一下,讓她們將東西放進來,隨後才重新側過頭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現在知道害怕,已經晚了。”
“假如不是你這個臭丫頭突然跑出來礙事,那個小雜種還有今天的舒坦日子過?即便冥王他狠不下心,起碼也會小懲大誡一番。”一邊嘴上說著如此沒有教養的話,冥後一邊動作優雅的掖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開始緩緩朝我踱步走來。
聽著冥後嘴裏一口一個“小雜種”的喊著鳳淵,我到現在才算真正明白--為什麽同樣都是一個爹生的,鳳淵即便性格不好相處,卻還是能分是非善惡,可閆重烈卻完全乖張無度,黑白顛倒。
關鍵不在於他們有一個什麽樣的爹,而在於他們有一個什麽樣的娘。
我看著冥後的這副德行,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麽閆重烈會被養殘了。原來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他,教出這麽一個“好兒子”的罪魁禍首,應該是眼前這個尖酸刻薄的女人。
“可偏偏就是因為你!冥王不僅沒有懲罰那個小雜種,反而還因此厭惡我和閆兒。”冥後根本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麽,還在自顧自的往下說。
隨著她嘴巴一開一合,下巴上那顆小拇指指甲蓋一般大的美人痣,也在跟著一動一動,分外惹眼:“不僅罰我們閉門思過,不得踏出房門半步不說,甚至連見都不願來見我們一眼。”
“整整二十天啊,你可知道這二十天我是怎麽過來的麽?嗯?”說到這裏,冥後已經到了我的跟前,“因為根本不知道冥王什麽時候才會消氣,我就坐在窗邊,盼啊等啊……”
“從早晨到晚上,再從晚上到早晨,這二十天,冥王一眼都沒有來看過我!”冥後越說越憤怒,那雙完全遺傳給閆重烈的眼睛,陰厲的盯著我,一字一頓惡狠狠的說道,“所以,從今往後,我會把我在這些天所受到恥辱,全部加倍奉還給你!”
嗬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