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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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即便我不反抗,或者我願意,實際上在我身體完全康複前,像昨天這樣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別問我為什麽,因為當時某個蛇精病。並不比臉色疼的煞白的我好受。盡管竭力隱藏,但那雙眼睛,始終無法騙人。
所以,憑我對他的了解,在短時間裏,他絕對不會再有越軌之舉。
就這樣。在打打鬧鬧,爭爭吵吵中,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嗬!”剛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就冷不丁對上了一雙近在咫尺,如星辰一般璀然的眼眸。毫無防備之下,我立馬驚的倒抽了口涼氣。
“混蛋!”等看清楚是誰之後,隨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抱怨道:“來了也不吱一聲。這大清早的,想嚇唬誰?”也不知道這蛇精病,悶聲不響的在自己床邊站了有多久。我這麽說著,已經起身披上了外衣。
“壞東西,不是你自己說的麽,想回一趟忘川去看看?”被我埋汰,鳳淵也不惱,自來熟的轉身坐到了我的床邊,漫不經心的解釋,“本想勤快些,早去早回。”
“但見你睡得這麽香,我又不忍心把你叫醒,便不知不覺多看了一會兒。”
是麽?看著他即便微眯起來。卻依舊擋不住狹促的眼睛,和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就算用腳趾頭想,我也知道,這貨絕對沒有說實話。起碼,有一半是在撒謊--他怎麽可能隻是看看這麽簡單!
拜某人所賜,被這麽一嚇之後。睡意全無,人倒是顯得格外精神。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心情有些複雜。即便過去這麽多天,這猩紅的傷口,也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依舊猙獰的嚇人。說實話,哪怕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要我現在頂著這副模樣出門,首先我自己這一關就過不了。
“誒?”就在我盯著鏡子裏的影像,暗自傷神之際,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一頂帷帽就不偏不倚被扣到了我的腦袋上。上麵飄逸的絳紅色煙紗,不長不短剛剛垂到肩上,既巧妙的遮住了我臉上的傷口,又不會顯得太過累贅。一看就知道,這頂帷帽花了某人不少心思。
“怎麽,傻了?”見我扶著帽子,一臉呆愕的看著他,鳳淵薄唇一勾,湊在我的耳邊輕笑了一聲。
但很快,臉上的神情又變得輕挑起來:“壞東西,再這麽看著我……”
“你就不怕,我會讓你,出不了門麽?”
“咳咳!”原本還因為他的細心而感動不已的我,在聽了這一番話之後,就什麽想法也沒有了。不尷不尬的幹咳了幾聲,轉而一本正經的催促道:“快走吧,再磨蹭就趕不回來吃午飯了!”也不知道真正磨蹭的人,到底是誰。
“嗷嗚--”臨出門時,阿貪見我和鳳淵要外出,還不等小白阻攔,就風一般的躥了過來。
拖著我的裙擺,死活要跟著一塊兒去:“主人,除了跟著小白爸爸去買菜,我每天都呆在家裏,都快悶死了。你和鳳王大人要上哪裏去玩,帶我一塊兒去唄!”
“帶你去也行,但必須乖乖跟著我,不許惹事。”實在拗不過,我摸著阿貪的額頭,隻能答應。
就這樣,兩人一獸,一路插科打諢的,很快就來到了忘川河邊。
“鳳淵,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你還記得麽?”望著眼前煙波浩渺的忘川,和始終都佇立的岸邊的那株,紅的如火如荼的楓樹,我不無感慨的歎息了一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條河,就是為我和鳳淵牽線的紅娘,緣分匪淺。
“記得。”我不過是隨便感歎一句,並沒有料到鳳淵會回答。
他微微揚著脖子,視線漫無目的的落在遠處一個虛無的點上,聲音輕的就像忘川裏靜謐流淌的河水:“那年,我七歲。”
“……”幾乎是同時,鳳淵話落,我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就跟失去信號的老式電視機一樣,下起了一片雪花白:鳳淵他,真的記得我們……不是,是他和小紅葉的第一次見麵?
不是他差點把我殺死的那次重逢,也不是指著楓葉為我取名的時候,而是在他七歲那年的一次,偶然的相遇!圍豐廣圾。
“當時,你也不過才這麽點大。”像是沒注意到我的失神一般,鳳淵說著,兀自伸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說,那時的我,還沒有他一個巴掌大。
“不曾想,如今卻變成了這麽一個,伶牙俐齒的壞東西。”最後,還不無調侃的補充了一句。
“嗬嗬!”對於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破壞氛圍的蛇精病,其實我早就應該習慣了。
回過神來後,麵對鳳淵的調侃,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隨後學著他的樣子,抬手在自己的腰間一比劃:“那個時候,你撐死也就這麽高!”瞧你那老氣橫秋的德行,還以為能上天了?
“嗬!才那麽高,又如何?”見我心有不甘,某人突然欺近了幾分,隔著絳紅色的煙紗,和我咬耳朵:“你這條小魚兒,不照樣,乖乖的遊到了我的手掌心麽?”
“那啥,不是說要陪我去見家人麽?”即便到了今時今日,麵對鳳淵無孔不入的調戲,我還是做不到免疫。我臉頰一燙,故作鎮定的偏過腦袋,沒好氣的扯開話題:“既然如此,還幹愣著什麽,趕緊走吧!”
不料才走了沒幾步,就感覺手腕上徒然一冰,被身後的人反手扣住了:“你忘了老先生是怎麽說的?”
“在過明天之前,你的手,不能沾水。”
“呃……”差點把這檔子事給忘了。
意識到回去探望的事,很有可能因為自己胳膊上的傷而泡湯,心裏不免著急:“那怎麽辦,難不成讓我在河邊這麽幹等著?”那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見到青雪?
結果我這頭急的抓耳撓腮,那頭某人卻隻是笑而不語的伸出指骨分明的食指,在自己如刀刻一般的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意思是讓我稍安勿躁。 [^妙~筆~閣*]
隨後也不等我開口問什麽,鳳淵就意味深長的勾了一下嘴角,俯身蹲下來,將食指放入了靜謐的忘川河中。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將食指的指尖咬破了。此刻一絲殷紅的鮮血,正汨汨的從他的指尖滲出來,順著清澈的河水,在一縷一縷慢慢的蕩漾開來。
“壞東西,但願你族裏的人,腿腳夠靈便。”做完這一切之後,鳳淵重新直起身,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裏吸允了一下,“現在,你隻要乖乖的,在岸邊等著就行。”
臥槽,冥間尤物!我看著眼前的人,哪裏還聽得進去他在說什麽。明明是一個不怎麽雅觀的動作,可到了鳳淵這裏,卻偏偏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風情。羊脂玉似的手,朱砂浸染般的唇,一紅一白,美的讓我不禁看直了眼。
“不過在他們來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鳳淵狹長的眼角略微往上一挑,眸光裏便多了幾分戲謔,“至於你這個壞東西,腦袋瓜裏想的壞事情,還是等回家以後,我再慢慢滿足你吧。”
“……”壞事情?尼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想壞事情了!我隻不過是作為一個正常女性,出於正常的審美眼光,表達一下自己再正常不過的讚美之情而已!
絲毫不理會我盯著他的,幽怨的視線,這個蛇精病自顧扣著我的手腕,徑直走到了那株紅的如火如荼的楓樹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