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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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之後,我飛速起身換了套衣裳。
約莫半小時後,袁朗的車準時停在我的樓下,但讓我意外的是,同在車裏的,還有曲銘。
他坐在後排,我不想和他同坐,所以本能去開副駕駛的門。
可袁朗卻對我搖了搖手,告訴我副駕上放了東西,讓我坐後排。
“昨晚睡得好麽?”
剛坐下,曲銘就側過臉,微笑著問我。
我這人就是沒出息,一旦心裏對誰產生敵意,連裝都不會裝,我眼睛東瞟西看,就是不和他目光相對。
敷衍的回了一句,“挺好的。”
他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就好。”
他雖然這樣說,但是表情裏明擺著在問,“怎麽樣?昨晚遇上什麽怪事沒有?”
我下意識往車窗邊又挪了挪,離得他遠遠的。
“免費的大房子住的當然舒服啦,對吧小羽?”
袁朗透過後視鏡看我,我白他一眼,“前麵電話聽你聲音多疲憊,現在一看倒不是這樣!”
袁朗樂嗬了一下,“夜裏出的事,幸好師兄就在附近,幫了我不少忙,我看我這個特聘倒是比刑偵科那些人更拚命了。”
“出事的地方在哪兒?”
袁朗說:“江寧大學城,遠著呢。”
我一驚,“大學裏?”
袁朗“嗯”了一聲,“是啊,越來越明目張膽了,人是在大禮堂的雜物間裏找到的。聽她舍友說,人從前天晚上的演出後就沒回來,不過都沒在意,她舍友都以為她跟男朋友出去開房了,聽說這是常事兒,宿管好糊弄的很,一直到昨天都沒去上課,才她舍友擔心起來。給她男朋友打了電話,她男朋友說昨晚去和舍友包夜了,說自己還納悶,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沒多久保潔在雜物間發現了屍體,說當時嚇得不行。雜物間你知道的,裏麵堆得亂糟糟的,什麽塑料桶啊,拖把抹布,雞毛撣子,消毒水什麽都往裏頭擱。
一開始是覺得總有血腥味,還以為是你們女孩的大姨媽,就多拖了兩遍地,但味道不僅沒淡,反而越來越重了,尋著味過去,發現是在雜物間,趕緊拿鑰匙把門打開了,這不打開不要緊,一打開可嚇壞了,就看見一個大的黑蛇皮袋係的死死的,這血水就是從這袋子裏頭淌出來的。
這保潔心想壞了,這肯定是出事了,但是從外觀看,這袋子裏的東西怎麽看都不像個人,感覺軟塌塌的,就心想是不是哪個心裏變態的弄死了什麽狗啊貓的放在這惡作劇。
就打開看了,裏頭黑乎乎的,泛著腥臭,上麵看不清是什麽,軟乎乎的,但當看到她身上的衣裳的時候,就已經斷定,這是人沒錯了,嚇得趕緊報了警。
死者叫徐媛,大三學生,是校舞蹈社的成員,家裏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商人,但從小陪她的時間比較少,性格比較叛逆,也愛玩,但是為人很義氣,所以朋友很多,和舍友以及社團的同事關係還算比較融洽。另外她有一個外校的男朋友,比她小一屆,是學金融管理的,家裏條件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階層,他成績也一般,長得不錯,人愛玩,也喜歡和女孩搭訕。
死者和他交往大約半年時間,兩人小打小鬧不少,但案發時他有充分不在場證明,因為那時候他和宿舍的三個人一起在網吧包夜打lol。
從我們的現場判斷,廁所的雜物間肯定不是第一案發地,死者因為被砍斷了脖子,抽走了整條脊椎骨,導致上半身無法支撐癱軟,這也是保潔第一眼沒看出來是人的原因,死者屍首分離,頭部是在雜物間拐角的水桶裏找到的。”
聽完之後我沒有震驚,但是渾身依然不寒而栗,死者的男朋友顯然不是凶手,不是仇殺,不是情殺,屍體除了被抽走脊椎骨,沒有其他傷痕,生前沒有嗶嗶行為,不是奸殺和虐殺,案發當場沒有隨身財物,手機錢包都不在身上,但是為了劫財費這麽大工夫有必要麽?
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我們,從夢夢開始,這三起案子是同一人所為,並且讓我產生了一種“集郵”心態的感覺。
我回頭看曲銘的時候,卻發現他也正笑著看我,車窗外的光線細碎的從他的左邊側臉照射下來,光線的折射下,他的眼鏡有些許反光,蒼白的麵孔上的白色小汗毛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尤為明顯。
但就是這樣一個站在晨光下的男人,卻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陰摯。
“為什麽這麽看我?”曲銘出聲問我。
我勾了勾嘴角,“曲先生對這個案子怎麽看?”
曲銘笑了笑,“我隻負責抽骨部分的作案手法分析,其他的我無法回答。”
“哦……曲先生喜歡拚圖嗎?”
他聞言一愣,“拚圖?”
我點頭,“對啊,就像你很喜歡一幅畫,然後照著圖紙在茫茫的零散碎片中把它們一張張找出來,放在合適的位置,最後拚成心中那張完整的畫。”
我盯著他的眼睛,雖然他的眼神未變,但是我明顯感覺他的呼吸變慢,一般情況下,我呼吸突然變慢都是我主動在刻意控製。
他搖搖頭,“丁小姐真是童心未泯,我每天的工作非常忙,相對於自己去拚,我更願意省心省力的買一幅成品。”
“哦……這樣啊,對了曲先生,昨天,我下樓的時候,遇見樓下的鄰居,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他怔了怔,不動聲色的看著我,“偶爾遇見,怎麽了?”
我笑了笑,“他說我和您夫人長的很像,語氣挺惋惜的樣子,還說等我一個人的時候,來家裏找我聊天……”
曲銘擱在膝蓋上的手就在一瞬間猛地攥緊,嘴唇緊緊的抿著。
我繼續問:“很好奇,不知道曲先生這有沒有曲太太的相片,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麽像?”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勾起一抹笑,“青挽過世的時候,我都燒掉了,留著反而傷心。不過,你要真想看,有個地方倒是能看到。”
我問:“哪兒?”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的眼睛,“她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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