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咫尺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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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溫雋澤身邊這麽久,簡單對法院的傳票仿佛已經失去了懼怕的能力,好像捏在手裏的,隻是一封再尋常不過的快件,但身旁的簡楠,卻一下子白了臉。

    他咽了咽口水,“姐,怎麽辦?”

    大概簡楠隻有在害怕的時候,才會叫她一聲姐,簡單笑笑,“沒事兒!!”

    不就是小糾紛嗎?現在人都出了看守所,而且罰款也交了,頂多是醫療費的問題。再者,那幾個受傷的同學,隻是皮外傷。

    撕開快件時,簡單是這樣想,但等傳票拿出來,入眼看到上麵的‘強-奸’兩字,登時驚呆了,跟著快件裏還有兩張照片掉出來。

    一張是簡楠往酒杯裏加了什麽,另一張是他和男同學扛女孩進快捷酒店的畫麵……

    照片說明了什麽?簡單不敢想,“簡楠,你同學多大了?”

    “十…十八吧!”

    “具體,準確的周歲,年月!!”

    “…下,下月十八歲生日!”突然大吼,嚇得簡楠抖了下。不敢大意,拿快遞一看,“臥槽,真tm的卑鄙,姐,你不要相信這上麵的,事情根本就是這樣,這照片……”

    上手,他就要撕。

    “撕了。你以為就沒事了?”不滿18歲,要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猛地簡單揚起手,真想揍人,扯著簡楠就來到療養院花園,“趕緊的,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多廢話,你如實告訴我,你和那個女孩子究竟是什麽回事?你們難道不是自願?”

    “姐!你把我想什麽人了!”簡楠再傻,也明白第一張照片意味著什麽,“我根本就沒有下藥,再說我隻是一個高中生,哪裏來的藥?隻是那天同學生日,我們幾個給他弄的黑暗料理,就是加一些鹽醋,白紅混合……”看了簡單,又低頭說,“我那是感覺不夠黑暗,隻是加了煙絲而已,當天晚上的同學都可以幫我作證的!!”

    第一張照片是斷章取義,那麽第二張更可疑。

    簡單怎麽沒想到,居然是女孩不願意回家,隻因為父母在鬧離婚,然後吵著住進酒店,因為簡楠一個人怕惹麻煩。就叫了同學一起。

    開好房,準備離開的時候,女同學吐了,想喝水,簡楠是因為於心不忍,倒完水本來打算離開的,然後兩個人就糊塗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站在柏樹下,簡楠舉手發誓,“姐,真的隻有這一次,然後就複習,迎接高考,我是前幾天才知道她懷孕了,然後商量著去手術,錢不夠,又不想找你問,就去賽車了,誰知道他們看我贏,居然作弊,我肯定不會同意了,結果就進了看守所,現在……”他指了指傳票,眉頭緊緊擰起來,“她還說要嫁給我的啊,怎麽轉眼就起訴了,姐,怎麽辦,我不想坐牢!”

    畢竟,簡楠剛成年,從小在家裏又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又接到了法院傳票,聲音一下子就顫抖,沒多會眼框裏就蓄滿了淚水。

    簡單是必須踮著腳,才能與弟弟平視,“別哭,隻要你是清白的,姐就不會讓坐牢,你忘記了姐就在律所上班啊,我老板很厲害的。”

    “姐,我…”抹著淚,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委屈得像個孩子,簡單深吸了口氣,安慰了幾句,要他放心去照看媽媽,她連忙打車去溫澤公寓。

    事情說大不大,但說嚴重,太嚴重了,簡單不由得就想到去年接過的幾個案件,開始私了男方感覺錢太多,態度強硬又或是不答應,最後鬧到女方自殺。

    咬著手指,下了出租車。她根本就沒注意公寓右側停的車輛,一頭往門裏紮,卻是迎麵撞到了誰,以為是公寓保安,細看一下竟然是送婚紗的工作人員

    刹那,簡單就止步了,看著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出出入入,隱約還能聽到新娘子對哪套比較喜歡,新郎又多帥。看了誰幾眼。

    怔了怔,她拉住其中一名工作人員,“請問,你們剛說新娘新郎,現在在裏頭?”

    路燈下,齊肩發的工作人員打量了兩下,“沒看見嗎?我們正在加班試婚紗,裏頭的新郎是溫二少,新娘也在。他們要周六結婚!!”

    “……”通宵試禮服,站在公寓門口,看著夜風中搖擺的薔薇花,簡單一口氣兒差點沒順上來,上次寧長不是已經知道他們要舉行婚禮了嗎?

    難過什麽,難道還心存奢望?

    轉身,她步伐太沉重,身體空了的某個位置,狠狠的抽疼著,腦海裏錯亂的是溫雋澤的影子,還有弟弟的哭泣,以及媽媽的背影。

    “呀!”右腿一軟,她踉蹌的跌倒,胳膊忽然一緊,跟著耳邊響起一道溫婉的嗓音,“簡秘書小心,這是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這聲音。好熟悉,簡單先道謝,再抬頭一看,“寧,寧夫人?”

    “簡秘書好巧!”啊了一聲,像是記起什麽,“你一定是知道他倆今晚試婚紗,所以過來幫忙的吧!”

    “……”簡單支支吾吾的接話,忽然記起按高爾夫樂球場他們約好的。她的倒來根本就是婚前偷-情,剛才隻想著弟弟的事,倒忽略了。

    現在站在寧夫人麵前,她感覺自己太卑鄙,吸了口氣,“寧夫人,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時間也不晚了!”

    “等等!”寧夫人叫住她。一身蔚藍色的職裝,內搭白色襯衣,看起來婉約又強勢,特別是頭頂的路燈,在樹葉的遮擋下,零零碎碎的落在她沒多少表情的臉上,更逼人。

    都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在簡單轉身,意外看到寧夫人的胸牌時,心裏情不自禁的揪了下——婦女維權主-席。

    “寧夫人,有事?”

    “也沒什麽大事——”寧夫人按了按太陽穴,不太確定的說,“在港城簡姓不太多見,聽伊人說你還有個弟弟?正巧下午接了個客戶,叫什麽來著——”轉過去,她去看保姆車裏的助理,“把下午那個客戶資料。拿給我看看。”

    簡單正疑惑,她們維權的事,關她什麽事?

    聽到了寧夫人說,“對了,好像叫簡楠,你認識嗎?要不要去車裏坐坐?”

    即使是重名,簡單也不會放過。

    卻是等進奢華的保姆車裏,那白紙黑字的內容,不得不說和她擔心的一樣。

    那位女同學的家長不止起訴,還到婦聯維權,罪名正是簡楠強j未成年,即使女同學還有半月才滿18歲,但案發時間卻歸檔未成年一類。

    捏著資料,簡單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外流,曾經夏曉說過,像溫雋澤宋弈城這類的男人,她們根本碰不得,一旦沾上了。要麽寵上天,要麽慘到地獄。

    從決定結束關係的那一刻起,她沾上人命入獄,又是看守所及被各種威脅,而現在寧夫人剛才巧遇,又剛好拿出這份資料,如果她再相信是巧合,就是傻子!

    和他們這些有錢人,比陰她不行。比狠她太軟,比各種手段和聰明,她同樣不行,也就剩下挑明了,試想簡楠前腳出看守所,隨後傳票就到了?

    早不到,晚不到?

    婚紗,早不試晚不試?“

    握緊資料一角,她說,“寧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就說簡秘書是聰明人!”寧夫人笑了下,手指點頭扶手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敲打著,“是聰明不錯,但也不知道好歹,先禮後兵看來簡秘書是沒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有些話我不妨明說,按年齡閱曆。我可以說是你的幾倍,你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不要以為隨便一個兩個借口,就能騙過伊人,但我不是瞎子,你現在找他根本就是別有目的,簡秘書,你父母難道就沒教過你。廉恥怎麽寫?”

    “……”一口氣憋在簡單胸口,吐不出,咽不下。

    “怎麽,沒話說?那也不要緊,惡人我來做,誰讓你插足我女兒的幸福?!”

    啪的一聲,寧夫人將強-奸罪的量刑標準甩在簡單麵前,“我要的很容易,如果不想你弟弟人生就此毀了,那麽接下來你該知道怎麽做!”

    “…是的!”緊了緊手掌,簡單明白了寧夫人的意思,她和溫雋澤在一起,是毀了寧伊人的幸福,不離開的話,那麽寧夫人就毀了簡楠的一生。

    深吸了口氣,透過車窗,看著近在咫尺,明明隻隔了一條馬路的公寓,卻猶豫千山萬裏。

    被寧夫人批判、審視的過程中,簡單盡量不讓自己顫抖,不給自己懦弱的機會,指尖掐進肉裏,都沒感覺到疼,考慮了很久,最後說,“是的,我知道該怎麽做。但您呢?”

    嗬嗬,寧夫人笑笑,倒有些欣賞簡單的堅強,不擔沒哭,還算冷靜,難怪會引起溫雋澤的注意,“我怎麽做你就不用管,隻記得訴訟會撤銷,那女孩也會馬上做流-產手術。前提是你要永遠離開!從現在開始不再見溫雋澤,這兩點,我該怎麽相信你?”

    “我弟弟的未來,不正握在您手裏嗎?”

    “……”反應倒挺機靈,“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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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剛出電梯,簡單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雖然很快被扯開,但女孩的母親正在氣頭上,又伸腿踢了她一腳,跟著什麽難聽的話都有。

    對此,簡單唯有沉默,同樣作為女性,她雖然沒經曆過流-產,但夏曉當時的經曆,都看在眼裏,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女孩是的確受了傷害。

    混亂中,她沒看清金額,也知道寧夫人以她的名義,給了對方支票,想來數目很滿意,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家屬,嘴上不說原諒,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再像那麽惡毒。

    望著窗外烏黑的夜,簡單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剛鬆了口氣,這時手術室推拉門突然打開,有護士手上帶血,跑出來說,“不好了,病人大出血,罕見熊貓血,你們家屬誰是,趕緊準備。”

    隻聽‘哇’的一聲,家屬群裏又是一陣哭鬧,剛才才平靜下來的母親,又衝上來要打人,那個時候簡單沒注意寧夫人的表情,隻擼長了袖子,“抽我的!”

    “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熊貓血你知道吧,抽錯了要死人的,你……”

    “我就是rh陰性血型!”簡單一字一句的說,隨後就走向一旁的護士,請求對方驗血,而站在不遠處的寧夫人,猛得轉過身,看向簡單的表情,滿是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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