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宋昶的一句話，讓我立刻是清醒了過來。我坐了起來，孟婷也醒了過來，睜著朦朧的睡眼看著我。

    “怎麽了？”看我臉色不對，她問我。

    我對著她搖了搖頭，對著電話那頭的宋昶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剛剛才有人發現的，我還在這外麵圍觀著呢，看見她的衣服和昨天那個女生的一樣我才確定是她的。”

    “我馬上過學校來。”

    掛掉電話，我迅速地換好衣服。一站起來，卻是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

    孟婷連忙是過來扶住了我，將我按回了床上去，順手給我倒了杯水，我想起昨天的惡心，接過水放在了櫃子上。

    “你要不要緊，怎麽會虛弱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餓的吧？”

    她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從昨天中午回來之後就沒吃過東西。像我這種一日三餐從不落下的人，突然少吃了一頓飯那不是要我的命嗎？更何況昨晚還累死累活地在酒吧忙活了那麽久！

    我對著孟婷點點頭。

    這個時候醫生護士還沒上班，也沒到食堂開放的時間，孟婷帶著我去到醫院外麵的拉麵館，點了兩碗拉麵。

    本來我是想馬上趕去學校看看的，但實在是餓的沒有力氣，還是決定吃了早飯再說。麵食養胃，應該就不會惡心了吧?

    拉麵還沒上桌，我聞著湯的味道，就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很快，老板將拉麵端上來，濃鬱的湯，滑亮的麵，還有上麵飄著的幾片牛肉，讓我是直咽口水。

    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口麵就往嘴裏送。一口下去，我所擔心的惡心感並沒有上來。我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吃下一口，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從我肚子裏開始拚命地往上竄，摩擦得我的胃壁都是火辣辣的。

    那東西，在我嗓子眼那裏停了下來。像是伸出了一隻手般，將我吃的那些東西都往外推了出來。

    我一個沒忍住，馬上就要吐出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眼疾手快將桌子底下的垃圾桶拿了過來，狠狠地吐了一場。

    這一吐，感覺把我的心肝脾肺腎都一起吐出來了。我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這一吐被抽走了，剛剛那一口麵當然不會讓我吐那麽多，我吐的東西裏，一大堆都是黑色的絮狀物，和我昨晚在洗手間看到的一樣。不僅惡心，還帶著濃濃的腥臭味。

    我左手趴在桌子上，頭枕在手臂上，看著垃圾桶裏的嘔吐物半天回不過神來。孟婷強忍住惡心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垃圾桶裏的東西，然後將垃圾桶踢開了。

    “你吃了些什麽，怎麽吐出這麽惡心的東西。”

    “我什麽也沒吃，我也不知道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但是我整個人都虛脫了。”

    我搖搖頭，對著孟婷氣若遊絲地說道。

    她原本還有些嬉笑的臉也嚴肅了起來，捏著鼻子走過去又看了眼垃圾桶裏的東西，結完賬然後拉著我往外走。老板看著我吐出來的一堆東西，開始對自己的廚藝產生了懷疑。

    我本來就沒有了力氣，被她這麽拖著雙腿隻能是在地上畫著z字形，連站都站不直。

    “我先去學校。”

    走在孟婷身後，我虛弱地說話都像蚊子在嗡嗡。我伸出手，攔了一輛車。車停在麵前，孟婷卻是把我往醫院那邊拽。

    “這個時候你還要去學校，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對著她勉強笑笑，卻是執意上了車。病回來再看也來得及，但是這出了人命，我還是需要去看一看的。

    這裏離學校也有一段路的距離，靠在車座上一會兒之後，我稍微舒服了些。

    一下車，我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我順手就給宋昶打了電話，沒想到他還真的帶著錢出來了。

    給完錢，他領著我往裏麵走，時不時回過頭來看我。

    “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難道到了每個月的那幾天了？”

    我給了他一記白眼，實在不想和一個小受討論大姨媽的問題。他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開始和我說著那個女生的事情。

    那個女生叫黃珊珊，是中文係大二的女生。今天早上六點半的時候，被打掃衛生的大媽發現死在了學校的湖裏麵。胸口被一把刀貫穿，流了好多血，湖邊的水都被染紅了。

    “一把刀貫穿？”

    我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宋昶。以江靈的殺人習慣，不都是應該吸幹腦髓嗎？之前死的那幾個人，都是被她吸幹腦髓了的，她怎麽突然換了殺人手法了？

    “是的，現場我都去看了。那個女生眼睛睜得好大好嚇人。”

    想起了那時的畫麵，宋昶的臉色也有些慘白。

    可是關於死因這一點，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法醫來了嗎？有檢查死者的頭部嗎？”

    宋昶點頭，接著說道：“那時我就圍在外麵看著法醫檢查的，來的是個年輕的女法醫，她專門檢查了頭部，說沒有異樣。還檢查出黃珊珊是被殺之後才被推進湖裏麵的。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二點到兩點之間。”

    十二點到兩點？！

    昨晚的這個時候，江靈明明就在酒吧裏麵，我親眼看見的，她一分鍾都沒有離開過，怎麽可能會同時在學校殺人？她有著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我，就是她的證人！

    但如果不是江靈，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對她下此毒手，還在這麽特別的時期動手！

    我愣愣地聽宋昶講完，腦子裏卻是一團亂麻根本就理不清。

    “屍體還在那裏嗎？”我問宋昶。

    他搖頭，指了指對麵開過來的警車。警車開過身旁，突然是停了下來。樂凝從車上下來，將我拉到了一旁。

    “那個，你有沒有張卯七的手機號，能不能給我？”

    知道樂凝對張卯七有意思，我自然是欣然地將號碼給了她。隻是囑咐她最近最好不要和張卯七見麵，先保持一點距離感比較好。當然，真正的原因，是我怕她被他現在的樣子嚇壞。

    樂凝對著我再三感謝，上了車還一直說著找機會要請我吃飯。

    聽到吃飯兩個字，我又想起之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樣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警車往校外開去，到門口的時候，後麵那輛運屍車的車廂內突然傳來了轟隆的一聲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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