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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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鬆了手,以博爾特的度縮進了牆角:“你是誰?”
“我?”他撩了我一眼,隨即泛出一抹冷笑:“計劃得挺周密。”
我還心存幻想:“你別跟我開玩笑……”
“開玩笑?”他揚起眉梢,身體開始動,豹子一般地朝我爬過來。
我不由開始發抖:“你別碰我。”
他卻已經攥住了我的手腕,捏得死緊:“我是變態。”
“這隻是個愛稱……”我毫無意義地解釋。
“嗬。”他猛地捏住了我的下顎,劇痛清晰地提醒著我他此刻的憤怒:“就這麽想讓我滾。”
如果我能說話,也許我會說:沒錯,我就這麽想讓你滾,沒人想跟變態生活在一起!
如果我能說話,也許我也會說:不,隻要你不打我,我也可以這樣過下去。
兩句都是我此刻最想說的話,可他捏得我很痛很痛,我一個字都說不出。
突然,他鬆開了捏著我的手,像拽隻麻袋似得拽過了我的腿,壓住了我的肚子。
昨天的疼痛還未消,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做。然而我的掙紮就跟每一次同樣徒勞,他一手便攥住我的雙手手腕,另一手拉開抽屜,拽出一把手槍,拉動槍機,子彈進入槍膛,發出喀嚓一聲細響。我正顫抖,冰冷的槍口已然按上了我的額頭。
我望著他搭在扳機上的手指,渾身一陣僵硬。
我至今仍記得他曾叮嚀我,手槍上膛後必須把手指放在扳機圈外。因為手槍的扳機很靈活,隻要手指一抖,它就會立刻走火——就如同他此刻。
因此我恐懼得連心髒都不會跳了,忘了呼吸,忘了顫抖,眼前發暗。我甚至連時間的概念都失去了,隻是盯著那根壓在扳機上的手指,甚至出現了幾次它已經壓下去的幻覺。
他似乎也沒有說話,亦或是說了,我卻完全沒有聽到。我哪裏還能聽到說話?我就要被一槍爆頭了——打穿顱骨,打出濃血和腦漿的那種。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起來,慢慢地、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我不知道別人,但我是個恐懼到極點時便發不出聲音的人,如同被人扼住了脖子似得,連最後的求救能力都沒有。
我也忘了自己還會閉眼,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扳機扣到了底。
但……
居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的頭腦陷入了短暫的失聰,呆呆地望著那手槍。它的確按下去了,而且許久都沒動,子彈應該已經鑽進我的頭了,可我沒有任何感覺。
難道我已經死了?
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槍口突然挪走,巨響傳來。我循聲望去,發現那槍已經被甩到露台的窗戶上,也在我看過去的同時,槍突然發出火光。我突然明白剛剛不是有什麽天神救我,而是子彈卡在了槍膛裏,這概率不高,但也會發生,此時的手槍很容易爆炸。想到這個,我本能地拽住他的衣襟,想要鑽進他懷裏。
後腦似乎被人按住了,連同我的耳朵、肩膀,但我還是能聽到一聲炮仗似得巨響,連同玻璃整片砸下的咣啷聲。
我方才回神,明白自己這次真的是靠運氣才撿回了一條命,不覺開始流淚。與此同時,按著我的手突然鬆了,他的口裏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讓人覺得難過。他的吻向來跟他的人一樣剛猛殘酷,仿佛正在將我的舌連根拔起。
他就如同後院養的那條蟒蛇,它用它靈活的身體緩慢而毫不猶豫地纏上他的獵物。
一圈圈,直至鋪天蓋地。一處處,簡直地天羅。
它對這隻獵物實施了最全麵的控製,教它無法呼吸,無法顫抖,無法思考,無法逃脫,隻得慘然等死。
就在我的精神和意識馬上就要陷入真空狀態時,他突然鬆了口。
我的肺已經失去了作用,眼前發昏,隻能看到他的眼睛。
這雙眼睛也和那條蟒蛇一模一樣:專注、平靜、毫無暖意。
他的嘴唇再度貼上我的時,我感覺到了賴以生存的氧氣。
幾乎陷入真空狀態的胸腔漸漸充滿,我慢慢開始清醒。渾身發麻,我想要動一動。卻莫名打了個冷顫,淌下一串冷汗。
我看向他,但他閉上了眼睛。
那條舌更像蟒蛇吐出的芯子,觸碰著我的唇角、我的脖頸、我的耳廓……
猶如幻聽一般,他的聲音也像一條蛇,如果蛇也有聲音,定然是這樣優雅到冷漠的:
“我真想殺了你。”
這世上最接近死亡的感覺也許並不是死亡本身。
而是性。
我覺得,我已經被他殺死了。
……
我漸漸清醒過來。
感覺到他已經放開了我,卻並沒有離開我。
我突然不太確定此刻的他到底是哪一個,也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比較期待是哪一個。
窗戶被手槍爆炸引發的震動震掉了一扇。早春的夜晚,冷風依然在強勁,宅子附近廣袤的綠化也讓它變得潮濕,因此這樣的冷又多了一絲寒。
我縮起身體,沒出息地鑽進他的懷裏,雖然他皮膚的表麵是涼的,但他用手臂圈緊了我的臂膀。
我倆就這樣沉默著。
也如兩條交纏取暖的蛇。
這樣又過了很久。
久到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冷靜到開始覺得自嘲:我剛剛在做什麽?現在在搞什麽?
他差點斃了我。
我居然還……
看來我挨打是活該。
他突然開了口:“怎麽了?”
這語氣像是那變態。
恐懼和別扭讓我不想扭頭,隻是將眼珠滑到眼角,勉強瞥見他的臉。他依然沒有表情,墨黑的眼珠裏有一絲莫名的笑意。
是在笑話我吧?
我也想笑話我自己。
我感覺他動了動,脖頸上突然傳來濕潤。
我躲不開,隻得縮起脖子。
“你也愛我吧?”他突然停下動作,聲音輕輕的,與他一貫的粗魯不太吻合。
我說:“你是變態。”
餘光看到他無聲地彎起了嘴角:“你確定?”
我莫名有了一陣怒火:“我會去看醫生的!”
“看什麽?”他用牙齒咬住了我的脖子,含糊著問:“斯德哥爾摩?”
是啊。
這是病啊!
他肯定很高興,甚至笑出了聲音。
我徹底惱羞成怒,抬起被他按得酸痛的手臂,卯足了力氣推他。
這還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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